寬大的衣袍,遮掩杜深的身體。野獸的頭盔,遮蔽杜深的麵容。娜庫爾感受不到杜深的情緒,隻聽到平淡的聲音:“你的冒犯,令我有些生氣!閣下有證據嗎?”


    “我當然有,”娜庫爾得意洋洋,“我甚至不需要展示,隻需要把你的頭盔拉扯下來。”


    杜深的聲音一如既往,平靜而難辨雌雄:“你認為你有能力做到?善意的警告,不要激怒我!”


    “我好怕哦,”娜庫爾嬌滴滴的嬉笑,略微轉身扭頭,掃視周圍的人影,“外來者,你的確很厲害,居然能殺死芬斯爾。但你有能力殺死,實力跟芬斯爾不相上下的十個神明嗎?”


    兩人一陣沉默。杜深無動於衷:“說出你的目的!”


    娜庫爾緊盯獸頭盔甲,目光漸漸灼熱起來。她有些亢奮的道:“看你剛才購買許多小玩意兒。我要五倍的生命之力,還有你手下一半的城邦。我還希望,咱們結下深厚的友誼。作為誠意,我希望你簽下這份契約書。”


    杜深接下,娜庫爾遞來的羊皮卷。上麵沒有任何文字,隻有黯淡的星光閃耀。杜深感受到嚴格的條約限製。羊皮卷算不上賣身契或者奴隸契約,但同樣對杜深很不友好。羊皮卷算是一種比較寬鬆的主從協議。其中明文提到,杜深必須定期侍寢。


    杜深將羊皮卷合攏:“閣下不覺得太過分嗎?”


    “過分嗎,”娜庫爾掃視半圈,“你看看周圍的人。如果我揭破你的身份,你不但會死,而且什麽都留不下。我隻是想要你手中一半的財富,卻答應保護你的安全。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這……”杜深吞吞吐吐,“我覺得,條約必須修改一下。”


    娜庫爾嫵媚一笑,燦爛無比:“你想修改什麽?”


    杜深略微湊近娜庫爾,一顆密布鱗甲的拳頭,從寬大的衣袖裏猛然伸出來,狠狠打中娜庫爾的臉頰。


    一聲悶響,娜庫爾沒有發出任何慘叫,一張笑臉被砸的凹陷。她撐著黑傘,向後倒飛。


    杜深得勢不饒人,向前猛撲,又一次揮拳,把娜庫爾的另外半邊臉砸得微微下陷。


    娜庫爾的嘴巴裏飛出少許血沫。她無力吼叫。她的意念籠罩四周,向其他人發出清晰的訊息:“他是外來者。芬斯爾已經被他殺害,快攔住他!”


    凡勒等人收到訊息,頓時繃緊神經。有的人向杜深跨越兩步,很快停下。更多人的人作勢戰鬥,緩慢後退。


    凡勒站立原地,周圍出現明顯的能量反應:“芬斯爾,娜庫爾說的,是真的嗎?你是外來者?”


    杜深並不應答,繼續攻殺娜庫爾。娜庫爾總算舉起黑傘,對準杜深。一股無形的力量,於傘麵聚集,化作漆黑的光柱,打向杜深。


    黑光的破壞力非常強大,不但燒壞杜深的長袍,也把杜深的頭盔削掉小半,暴露出杜深的小半麵孔。


    涼亭裏先後響起兩聲驚唿:“他真的不是芬斯爾!”“芬斯爾被他殺掉了嗎?”


    娜庫爾顧不得迴答。她的黑傘,被七彩的火焰燒開大洞。杜深的手臂,穿過破洞,拳頭狠狠的砸中娜庫爾的胸口。


    砰!娜庫爾倒飛出去。她的身軀猛然一震,飛濺少許液滴,也許是汗水,也許是油脂。


    “住手!”一道健壯的身影,飛到杜深跟前。凡勒出拳,企圖攔住杜深。


    “滾!”杜深出拳,撞上凡勒的拳頭。凡勒向後飛退。


    杜深一往直前,繼續追向娜庫爾。得益於凡勒剛才的阻攔,娜庫爾總算站穩。她凹陷的臉頰,已經恢複正常。她的身體和臉頰,明顯瘦削少許。她滿臉煞氣的嚎叫:“你居然打我的臉蛋!”


    娜庫爾把手中的破傘塞向嘴巴。她大張的嘴巴,仿佛無底洞,長長的傘柄和寬大的傘麵,被塞得不見影。


    娜庫爾大力咀嚼,雙眼變得漆黑如墨。她的身軀膨脹,聲音變得粗重難聽:“我要你死!”


    娜庫爾變得有兩米五高,滿身肥肉,仿佛肉山。她抬手出拳,迎向杜深。


    轟!周圍觀戰的魔神感覺整個涼亭輕微一震,繼而狂風拂麵。


    娜庫爾被打得緩步後退。杜深接連追殺,娜庫爾連連後退。


    娜庫爾好似沒有受傷,但她每一次遭受重擊,她的身形都明顯瘦削少許。當娜庫爾瘦小得跟正常人差不多的時候,她張大嘴巴,朝杜深發出刺耳的尖嘯:“咕嘎!”


    杜深被叫聲衝得略微後退。他很快穩住身子,又要前撲。凡勒和另外一名男子,攔在他的麵前:“住手!”


    杜深的身體突然消失,出現在娜庫爾跟前。娜庫爾正在生長白骨連接而成的尾巴。她尚未來得及催動身後的三根尾巴。杜深的拳頭已經揮至。拳頭砸中娜庫爾的額頭,使她的頭顱縮小近乎一半。七彩的火焰隨之籠罩娜庫爾的身軀。娜庫爾向後橫飛嚎叫,叫聲淒厲。


    “該死!”之前與凡勒聯手阻攔杜深的紅發男子,縱身撲向杜深。紅發男子手持短劍似的銀叉,刺向杜深的胸口。


    杜深的手中出現一把匕首,正是青萍劍。他持劍與銀叉一碰,將之割斷。杜深把飛劍往前繼續一送,割破紅發男子的前襟和胸口。


    紅發男子慌忙的後退:“住手!咱們沒有大仇。”


    杜深收起飛劍,前撲揮拳。拳頭尚未及身,紅發男子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自己,把自己朝拳頭吸引。


    男子的身體突然化作一條纖細的黑線,一閃之後,出現在凡勒的身後。杜深一頓,繼續撲向紅發男子。


    凡勒就站在紅發男的前方。杜深筆直前撲,好似打算同時對凡勒動手。凡勒掃視周圍觀戰的人影,念頭急轉:周圍的人,為什麽隻是安靜的防備、觀戰?不就是想撿便宜。


    第一次接觸試探,凡勒以為已經清楚杜深的實力。但後來杜深突然瞬移殺死娜庫爾,又用青色匕首破壞紅發男的武器。凡勒感覺出乎預料,又看不清杜深的深淺。


    凡勒不願鷸蚌相爭。他突然退到一邊。


    紅發男對凡勒的反應略微錯愕。他尚未準備好手段,杜深已然殺至。紅發男舉拳抵擋,節節敗退。後退中,他一個趔趄,被杜深打穿胸膛,繼而步娜庫爾後塵,被燒作焦炭。


    杜深俯身撿起紅發男的儲物道具,轉身走向娜庫爾的屍體。他邊走,邊掃視眾人:“你們誰還想殺我,盡管動手!”


    杜深腳步輕快,精神飽滿,看起來可不像精疲力竭的樣子。


    凡勒苦笑:“閣下到底是外來者,還是芬斯爾?”


    杜深撿起娜庫爾的遺物:“我既是芬斯爾,也是外來者。”


    “這我就放心啦,”凡勒大鬆口氣的樣子,“既然芬斯爾隻是融合外來者的身體,我們就沒必要針對他。隻是這後續的收尾。”


    杜深笑起來:“我隻要娜庫爾的地盤。紅發基爾的地盤,算是給大家的見麵禮。”


    包括凡勒在內,幾個魔神滿意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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