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莎走出城堡,暗自苦惱該如何補救同眾星之環的關係。沒等她抵達小鎮,就遇到梅根和其他幾位巫師。


    梅根大聲驚醒走神的女孩。女孩猛然抬頭,驚訝失聲。


    “泰瑞莎,”梅根率先發問,四顧搜尋杜深的身影,“你去哪兒?你的那個追隨者呢?”


    泰瑞莎答非所問,暗自緊張:“梅根姐姐,鎮子的情況怎樣?有多少人不幸喪命?”


    梅根的眼神深邃起來:“現在還不知道。有的人傷勢很重,不知道最終會死幾個。”


    “也就是說,”泰瑞莎麵色一喜,“現在沒人喪生?”眼見梅根緩慢點頭,泰瑞莎暗鬆口氣:“還好!還好!還能補救。”


    “泰瑞莎,”梅根再次驚醒走神的女孩,“你要去哪兒?我想見見你的那個追隨者。是叫杜深吧?我有問題,想問問他。”


    泰瑞莎略作猶豫,轉眼拿定主意:“姐姐,杜深就呆在我的臥房裏。你去問他吧。我想先去探望鎮子裏的傷者。”


    梅根念頭一轉,笑起來:“那我先陪陪你。我待會兒再去問他。”


    泰瑞莎自然不會拒絕。她與梅根並肩走向小鎮,幾個巫師緊緊跟從。


    兩人行走一陣,梅根突兀的詢問:“泰瑞莎,杜深有沒有告訴你。他是如何知曉,你遭受折磨的消息?”


    泰瑞莎的心髒頓時一提。她暗自腦筋急轉,不由幹澀的輕笑起來:“我有問過。他,他不肯告訴我。”泰瑞莎實在想不出善後杜深謊言的辦法,她隻得選擇拖延問題。


    “這樣啊,”梅根明顯察覺女孩的異常,但她沒有逼問,她將話鋒一轉,“泰瑞莎,雖然你之前的選擇未免愚蠢,但看到你留下來,我和許多人,都感覺很高興。”


    “那是應該的,”泰瑞莎心不在焉,“我也能戰鬥,怎麽能拋下你們獨自逃生。”


    之後,梅根直接與泰瑞莎聊起杜深。泰瑞莎想及,日後杜深需要跟眾星之環合作。她也就趁機詳細介紹起來。她把自己跟杜深的經曆大略介紹一遍。


    梅根著重刺探杜深的能力。泰瑞莎沒有多做隱瞞。不過,女孩知道的本來就不多,而且非常籠統。梅根越聽越迷糊:她隻確定杜深能召喚怪物,數量不受限製。這種召喚似乎跟人氣有關,周圍的人越多,杜深的召喚能力就越強。


    梅根不由暗自擔憂。鎮子和城堡,這裏的人口,數量可不能算少。


    聽說杜深曾在金砂城召喚出上千隻骷髏。想及之前研究過的屍鬼的屍體,梅根的心底愈發忌憚。她注視滔滔不絕的泰瑞莎,心情複雜。


    梅根實在不知道,泰瑞莎擁有這樣一個追隨者,是幸還是不幸。杜深的能力,很可怕,明顯強於泰瑞莎太多。而泰瑞莎,似乎對杜深非常信任。更糟糕的是,泰瑞莎與杜深接觸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女孩又能對杜深有多少真正的了解?


    “是否真的要將眾星之環的未來,寄托身邊的女孩的身上?”梅根再次深深憂慮起來。


    泰瑞莎同樣憂慮:“自己能否彌補杜深的錯失,贏得梅根等人的信任?”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漸漸抵達鎮子裏的居住區。她們各自收拾心情,共同探望受傷的鎮民和巫師。


    大多數的傷者和家屬,最初麵對泰瑞莎的時候,可沒什麽好臉色。經過傳播,現在所有人都對慘禍的起因一清二楚。罪魁禍首就是杜深,而他之所以傷人,隻為營救泰瑞莎。讓人尤為不忿的是,泰瑞莎在這裏過得好好的,其實根本不需要誰來救。


    麵對眾人的冷臉,泰瑞莎不停的誠懇道歉。或許是因為知曉,杜深任性的胡作非為才致使鎮民遭受無妄之災。泰瑞莎顯得尤為愧疚。她言辭懇切的乞求傷者和家屬的原諒,同時又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著想。


    女孩不但主動提出從物質上彌補傷者因受傷造成的損失。她還細致的詢問傷者在生活上可能遭遇的細微困難。她保證,自己和杜深會竭盡全力的排解傷者生活上的麻煩。


    曼洛世界,畢竟是個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泰瑞莎在城堡裏停留的時間不短,也時常來鎮子裏。鎮民們都知曉,她的身份比較高貴。


    由身份、地位的差距,泰瑞莎的表現也就顯得尤其難能可貴。


    絕大多數鎮民,眼見泰瑞莎的態度如此真誠,最終也就表示原諒。少部分人,反而覺得泰瑞莎挺委屈的。畢竟,事情是杜深幹的。嚴格說來,泰瑞莎隻是受到牽連。今天發生的事情,泰瑞莎在事前既不知道,也無法控製。


    泰瑞莎展露極強的韌性。她一個接一個的拜訪傷員。直到用態度打動所有人,親口取得所有傷者的原諒,她才罷休。


    梅根全程默默的陪伴泰瑞莎。她暗中留意女孩前後的表現,最終讚許的點頭。


    太陽落山,天色漸暗。泰瑞莎和梅根並肩返迴城堡。因為中午並未進食,兩人雖然體質強於常人,仍然免不了又渴又餓。兩人走到客房門前,打算喊上杜深一起進餐。


    推開房門,泰瑞莎差點氣歪鼻子。房間裏,杜深正在對著幾盤熱食大快朵頤。


    “杜深,”泰瑞莎指著杜深大喊,“我在鎮子裏不停賠罪。你卻躲在這裏好吃好喝!”梅根也微微蹙眉。


    “對不起,”杜深一下跳起來,嘴巴仍然嚼個不停,“我實在太餓了。中午都沒人做飯。我本來想自己動手的,卻沒找著廚房。”


    “原來你中午也沒吃。”泰瑞莎怒氣稍解,肚子忽然“咕咕”叫。


    杜深聽到動靜,不由伸手做邀請狀:“你也吃點吧!”


    泰瑞莎看一眼盤子裏所剩無幾且狼藉的食物,搖頭:“算了。你都吃完了。”


    “要不先用幹糧頂一頂,”杜深毫無所覺的建議,“我這裏還剩不少,味道還可以的。”


    “杜深,”泰瑞莎差點噴出灼熱的蒸汽,“你中午,真的沒吃東西嗎?”


    杜深驀然醒悟。他不答,隻是憨厚的一笑。


    梅根忽然開口:“杜深,你這樣做,算是合格的追隨者嗎?”梅根把頭扭向泰瑞莎:“泰瑞莎,你的屬下,未免也太放肆。你就不教訓他一下?”


    “沒必要吧?”泰瑞莎覺得梅根小題大作。


    “那麽,”杜深挺著胸膛湊上前,“泰瑞莎,你將怎麽教訓我這個追隨者?革除我?”


    泰瑞莎緩步後退:“你什麽時候成我的追隨者了?”這句話,使得梅根的眼睛猛然瞪大。


    “你就當是吧,”杜深看一眼梅根,微笑起來,“如果我是你的追隨者。你現在,會革除我嗎?”


    泰瑞莎立刻搖頭:“當然不會。”


    “瞧,”杜深自豪的朝梅根輕輕一翹下巴,“多麽優柔的主上。這正是我追隨她的原因。”


    梅根冷笑:“優柔的主上,似乎沒什麽值得稱道的吧?我寧願追隨強大的君主。”


    “哈,”杜深一笑,轉身走迴桌前插取食物,“我不知道,你追隨強大的君主,最終能得到什麽。我隻知道,追隨泰瑞莎的話,至少不必擔心淪為犧牲品。”


    梅根眼睛一眯,若有所思。片刻後,梅根踏前兩步:“杜深,我有問題問你。你是從哪裏獲知,泰瑞莎遭受折磨的消息?按照你的說法,咱們眾星之環似乎存在叛徒?居然敢向外界泄露泰瑞莎的消息。我希望你能……”


    杜深搖擺手指:“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消息的來源。但我保證,跟你的屬下毫無關係。你大可放心。”


    “也就是說,”梅根逼視杜深,“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是故意的囉?”


    “哈哈,”杜深大笑兩聲,看起來挺迷糊的樣子,“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


    泰瑞莎同樣感覺,兩人的對話越來越奇怪。


    梅根冷哼一聲,心底已經確定答案。梅根愈發覺得,杜深絕非良臣。她不由伸手,挽住泰瑞莎的手臂:“泰瑞莎,既然他已經吃過。我們先下去吃飯。”


    “好!”泰瑞莎瞪杜深一眼,轉身走向房門。等到快要出門,女孩突然叫喊:“杜深,你來不來?”


    杜深目送女孩的背影:“我已經吃飽啦。”


    泰瑞莎忍不住扭頭:“吃死你!”女孩沒能再罵幾句,她幾乎是被梅根強行拉出門來。


    等到兩人走到樓梯口,梅根低聲詢問:“泰瑞莎,你跟杜深,究竟什麽關係?他不是你的追隨者?”


    泰瑞莎一想,迷糊起來。她也覺得自己跟杜深的關係,很是模糊。杜深似乎曾經表示過,想跟隨自己?然而,兩人之間,似乎從未清晰的確立主從關係。更別提宣誓效忠什麽的。


    梅根看到泰瑞莎的表現,暗自搖頭失望。


    兩人正要下樓,泰瑞莎忽然眼睛一亮。她用力拉住梅根:“姐姐,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吊墜嗎?你跟我來。”


    泰瑞莎帶領梅根,重新返迴杜深所在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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