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辱罵,以羅賓的嚴厲警告終止。


    杜深等人進入鎮子解決食宿。貴族學徒則在鎮子外麵搭建起帳篷營地。畢竟,霜狼鎮麵積不大,也不算富庶,怎麽可能舒適的安置數十位貴族?


    當然,在召集屬下以前,曾有貴族子弟向羅賓詢問“禁令”。得知聖殿並不禁止,貴族學徒雇傭鎮民喚來藏在山下的車隊,大張旗鼓的安排侍從服侍。


    夜幕降臨,鎮子裏響起沉悶的鍾聲。杜深等人從各自借宿的鎮民家裏出來,結伴走向鎮子大門。


    很快,包括貴族學徒在內,所有人齊聚鎮子門口的空地上。


    “很好,看起來沒人缺席,”羅賓並未點名,隻是大致一掃,“現在公布第二階段的考試。根據鎮民的探查,我們得知有一群霜狼從北部的山區遷徙到附近。顯然,放任它們遲早會出事。你們的任務,就是在後天太陽升起以前,獵殺它們。”


    “聽好啦,”羅賓刻意停頓,麵色嚴肅,“我們要求,每個人至少獵殺一頭霜狼,以耳朵為證。後天早晨,誰人空手,誰就會被踢出聖殿。決不留情!獵殺從現在開始,各自把握好時間。”說完,羅賓轉身,作勢要走。


    “羅賓老師等等,”貴族裏響起唿喊,“您還沒公布禁令。可以雇傭人手嗎?”


    羅賓轉過身來,笑著點頭:“差點忘記。我們的禁令,隻有兩個。其一,不許雇傭鎮子裏的居民。其二,學徒之間,不許惡意傷害。若是有誰膽敢傷害同學,立刻踢出聖殿!”


    “也就是說,可以雇人咯,”有個胖胖的貴族少年大聲詢問,“我派人迴格林城雇人,沒問題吧?”


    羅賓轉身走向鎮子大門,邊走邊道:“禁令隻有兩條。違反者立刻除名。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羅賓和幾位老師尚未走遠,學徒們已然喧鬧起來。幾乎所有貴族學徒都誌得意滿。有人得意洋洋的掃視平民出身的同窗,搖頭歎息:“看起來,這次會有不少人被除名囉!”


    類似的話連綿不覺。所有平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人憤懣的大罵:“還說不是偏袒?這真不是故意欺負咱們?”


    這話引來太多的共鳴。須知,因為乘車、騎馬,每個貴族學徒都帶領一到兩名侍從。盡管其中的某些人看起來不善戰鬥。但剩下的,加起來也有三四十人。且不提稍後的雇傭,光是由他們輔助貴族。平民出身的學徒就很難競爭得過。


    “呸,”一聲咒罵,華生大嚷起來,“我也有錢!我來出。咱們也馬上派人迴格林城雇人。”


    “人當然要雇,”杜深搖頭,“就怕來不及。夜裏會鎖城,再加上趕來的時間。雇來的人,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趕到。而且他們也需要休息,能用的時間最多就是明天晚上。”


    “這還好,”有人慶幸起來,“至少我們跟貴族的差距,不會拉得太大。”說話間,不少人望向不遠處的帳篷,那裏擠滿數十個侍從。


    華生也迴過味來:“也就是說,咱們若想爭,隻能抓緊今晚和明天白天的時間。雖說難度很大。”


    眾人點頭,杜深率先邁步:“咱們先去鎮子裏打聽狼群的情況。”旁人紛紛跟從。


    很容易的,眾人就打聽清楚狼群的情報。眾人卻因此愈發陰沉。據鎮民講:小鎮雖叫霜狼鎮,卻已經很久沒見過霜狼的影子。鎮子附近,隻存在那夥最近遷徙來的狼群。幾個老獵人推測,鎮外狼群的數量,不會超過一百。


    要知道,此次參加考試的學徒,總計106人。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後天必定會有人因為未能獵殺霜狼而被淘汰。


    這更增加眾人的緊迫感。當即就有人準備出鎮搜索霜狼的蹤跡。所幸大多數人還算冷靜,紛紛把魯莽的同伴勸住。


    一番打聽,眾人倒也獲曉一個希望:鎮子北麵的某個山頭,居住著幾家獵戶。據說那幾家獵戶手段了得,經常獵到兇禽猛獸,其中就曾有霜狼。


    眾人一聽,生怕被貴族搶占先機,當即準備前往雇傭。眾人分頭行動:有人打聽詳細的捷徑,有人收集衣物禦寒,有人製作火把,最重要的是華生負責出麵收購武器。


    說來也是好笑,因為認為聖殿會臨時提供。所以無論貴族和平民,事前都未曾想過自備武器。當然,這方麵貴族仍然占據一定的優勢。至少他們的侍從中,就有人隨身攜帶刀劍。盡管隻是少數。


    曼洛世界的月亮又大又圓,從來都不會缺損,但每天升起的時間有早有遲。杜深等人出鎮的時候,野外還是漆黑一片。借助火炬的光芒,眾人有驚無險的找到獵戶居住的山頭。一番交涉,在高額傭金的刺激下,幾家獵戶答應全家上陣,幫助眾人獵殺霜狼。


    內心急迫,使眾人下意識的忽略風險。眾人打算分作5支隊伍,分頭搜索。幾個獵戶原本心存顧慮,但看到眾人自信滿滿,再加上聖殿的名頭。他們咬牙答應下來。


    當然,眾人也未徹底忽視安全。眾人先是按照戰鬥力,平均的分配人員。其後劃定的搜索區域,互相間隔也不算太遠。至少能做到兩兩照應。


    月亮升起,杜深熄滅所剩無幾的火把,帶領八個同窗搜索山林。一路行來未能發現霜狼的身影。三個獵戶停下腳步,不約而同的警惕起來。


    學徒們或者緊張,或者興奮。杜深卻看到十幾道人影從陰暗的樹林裏鑽出來。人群筆直而來。隨著距離接近,杜深看清,來人是幾個貴族同窗及其侍從。


    貴族停下腳步,幾個侍從卻不斷接近。距離尚遠,有個侍從大喊:“那邊的幾個獵人聽著,趕緊過來效命。我家幾位少爺,可都是貴族。若不想死,就乖乖過來。”


    那侍從一邊威脅,一邊報上幾個貴族的姓氏、爵位和勢力。


    三個獵人手足無措。他們時而轉身看看身後的杜深等人,時而望向遠處的錦衣貴公子。


    “是我們先雇傭的,他們已經收下傭金。”一名學徒從杜深身後大喊。


    “那又怎麽樣,”遠遠的,有貴族學徒搭話,“我們違反禁令了嗎?我願意支付更多的傭金。他們想反悔,你們管得著?”


    聽到這段對話,三個獵人按照侍從的唿喊,順從的走向對麵。


    “太過分啦!”有平民想要上前阻攔獵人,卻被杜深拉住。


    “哈哈哈……”對麵響起好幾聲大笑,“隻要不違反禁令,聖殿才不會管我們做什麽。這是公平競爭,誰讓我們出身的血統更高貴!”


    被杜深拉住的學徒更加奮力的掙紮:“太欺負人!跟他們拚啦!”


    “哈哈……”又是一陣嘲笑,有貴族戲謔,“拚?你們拿什麽拚?就靠手裏的糞叉?”或許是這個真實的笑話太逗人,幾個貴族少年大笑不止。


    “我們走。找霜狼要緊。”杜深鬆手,轉身打算離開。


    “沒有獵人,怎麽找?”被杜深鬆開的少年使勁一杵手裏的糞叉,倒也沒有衝動。


    “靠自己唄。不然還能怎麽辦?”杜深看起來很是平靜。


    幾個學徒思索,紛紛泄氣。他們倒是想拚命。可是先不說拚不拚的過,就算打贏了,也隻會被聖殿開除。


    8個學徒垂頭喪氣的跟隨杜深返迴。身後傳來貴族的大笑和譏諷。


    打擊很大,但不至於讓眾人徹底放棄。眾人繼續穿林過河,卻始終沒能發現霜狼的蹤影。大家不可避免的鬆懈下來。


    轉眼已是淩晨,明亮的銀月漸漸偏西。眾人正在討論是否迴鎮休息,一道人影慌慌張張的出現。


    那人奔跑的方向,原本並非朝向杜深等人。等他發現杜深等人,立刻轉向跑過來,邊跑邊喊。


    原來,那人所屬的小隊發現幾頭霜狼。他們嚐試狩獵,卻被霜狼逃走,而且己方各種受傷。他是來尋求幫助,運輸傷員的。


    因為失去獵人作為向導,杜深等人的搜索區域早就大大超出既定範圍,所以他們沒能聽到友隊的求救信號。


    杜深等人不敢怠慢,當即趕往戰鬥區域。不一會兒,杜深放下心來。受傷的同伴,都不嚴重。最嚴重的一個,居然是追趕霜狼時自己摔斷腿的。


    眼見己方小隊成員,明顯超出運送傷員所需。杜深念頭一動,當即找借口獨行:“既然發現霜狼的蹤跡,不如我繼續追蹤下去。說不定可以找到他們的巢穴。”


    旁人紛紛點頭,但也提出選派一兩個人同行,以免力孤。杜深自然找借口說服,最終獨行。


    遠離眾人,杜深並未立刻動用奈何珠的力量。因為他懷疑,暗處有聖殿派遣的元素使監督。他一麵裝模作樣的搜索霜狼,一麵思索試探的方式。


    未等他完善自己的計劃。杜深發現身側的樹林裏鑽出大批的人影。這些人發現杜深,有過短暫的停滯。之後,他們很快散開,向杜深包圍而來。負責打頭的十幾個侍衛越跑越快,似乎生怕杜深走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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