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閃爍,一道光芒疾馳而過。


    白衣翩躚,向著身後追逐的那道黑影,金光乍做,那張鐵青的臉上留下一道傷疤。


    男子捂著半邊臉看著少女,用一隻眼睛瞪著她,“你能逃到哪兒去!跟我迴鳴鳳山!”


    姬羽衣輕撫白鳳翎羽,笑看來人,“姬玄瀟,你不是說過喜歡我麽?這麽快就放棄了,我要是跟你迴去,可是要嫁給妊昊天的,你忍心別人娶走我?”


    姬玄瀟臉色複雜,目光之中五味雜陳,掩下不甘的目光化作嘴角一抹輕笑,“當我敗給秦好那一刻我就已然放棄對你的任何幻想,死皮賴臉遭人厭煩,現在的我隻是姬家人,受姬家命,辦姬家事!”


    “好一個受姬家命,辦姬家事!姬武海與妊正典暗中交易,以十隻天靈天煞就將我賣了,我以前終究太過天真,竟然真的相信姬武海那老賊!”


    “你和妊昊天都是極品功體,又都是八大家嫡係,門當戶對,嫁給他有什麽不好?難道你還想著那個秦好?他死了快兩年了!”


    “我不想嫁給妊昊天和秦好沒關係,我隻是不想自己的命運被掌控在別人手裏,要是誰想要逼著我嫁給秦好,我同樣要反抗!姬羽衣從小任性,姬家人難道還不知嗎?”


    姬玄瀟冷笑了一聲,“任性,你倒是很了解自己!但姬家子弟都在擾攘棋盤上,你能逃到哪兒去?隻要你的神識與棋枰相連,就算天涯海角也逃不過姬家的追蹤!你真要將自己和你妹妹的命也搭上去嗎?”


    “姬羽衣,聽我一句勸--------”


    “廢話!”姬羽衣目光中淩厲光芒閃動,靈境九華光芒閃爍,九道金芒將夜空分割成數十道碎片,似一張大網般向著姬玄瀟籠罩而去。


    姬玄瀟腳下靈獸白厄驍虎急速後退,“我不是你對手,但有人是!”


    姬羽衣眉頭一挑,猛地低頭,見下方不知何時有一人站在一張碩大的棋枰上,背著雙手漂浮在夜色之中。


    “羽衣姐姐,看這兒!”


    話音一落,便見少年雙手黑光大作,無數黑色字符從掌心射出,初始蠅頭小字,到姬羽衣麵前已經大如鬥,“羽衣姐,天下間除了青少爺之外,恐怕隻有我能以陽體施展陰極印了,你的琉璃聖體至純至陽,被我陰極印擦上碰上可是要重傷!”


    白鳳兀然啼鳴,羽毛紛飛,展翼在黑色咒印字符間隙穿梭躲閃,姬羽衣收迴靈境九華,靈明九耀輪在雙手之間急速旋轉,發出嗡嗡如蚊蠅振翅般的顫音兒。


    靈力瞬間澎湃噴湧,仿佛決堤江河,月牙輪刃劃破星空,如墜流星擊向下方少年,“姬千雄,我知道你才是姬家第三代真正的天才,但想要攔下我姬羽衣,也得掂量掂量!”


    姬千雄微微一笑,“受命在身,我也是身不由己呀!隻是可惜了羽衣公主堂堂極品功體,卻隻懂得憑借功體之能因循守舊,在前人走過的路上不知迴頭,可惜了這一副琉璃聖體!若給我極品功體,姬青灝又算得了什麽!”


    他雙手翻動,腳下踩著的那麵石棋盤翻了上來,瞬間漲大如山,擋下靈境九華奔著姬羽衣壓了過去,發出隆隆如雷鳴般的聲音!


    “羽衣公主,我臨來前特意向四爺爺借來擾攘棋枰,一來能增加幾分勝算,二來也是給你一個機會!要是你能砸碎擾攘棋枰,從此便再不受姬家掌控,隨便逃到哪個山村隱居起來也沒人找得到你!”


    姬羽衣丹鳳眼眯了一下,哼哼冷笑一聲,“姬千雄,你這人城府極深,砸了擾攘棋枰,你也從此脫離姬家掌控,能為所欲為了!也罷,雖然知道你是利用我,但我權且一試!”


    靈明九耀輪砍在石棋盤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嘯鳴,火花四濺,但從棋枰上蒙上一層火焰般的光輝,作為十器之一的靈明九耀輪竟然未能留下一絲痕跡。


    “嘿!”她牙關緊咬,再次祭起法器,這一次靈境九華迴歸靈明九耀輪之中,輪刃在一片白光中暴漲,化作一輪圓月般撞向巨大如山的棋盤。


    轟隆隆天空中雷霆閃爍,光芒刺眼的金色輪刃與黑黝黝仿佛頑石老山般的棋枰撞在一處,擾攘棋枰震了一下,上麵剝落無數碎石渣滓,靈明九耀輪往棋枰上切去,但那層火焰般的光輝卻有無形的力場抗拒著輪刃。


    姬羽衣臉色煞白,狂風好像一隻粗魯的手撕扯著她的黑發,她的黑發映著星光,唿在了臉上。


    姬千雄搖搖頭,“極品功體的確得天獨厚,可惜羽衣公主並未達到極致!”他手上金光轉作紫金色光芒,擾攘棋盤燃燒了起來,頂著靈明九耀輪往姬羽衣身上壓去。


    --------------


    灰暗深夜,一襲紅衣,仿若夜色中綻放的一朵玫瑰,紅衣上隨風擺動,被風吹拂貼著她玉琢粉砌的玲瓏玉體,秀氣的鎖骨上有一道紅色的痕跡,光潔瑩潤的肩膀上咒印好似一朵蓮花,在紅衣下隱隱欲現。


    玫瑰身後有兩條惡狼,不懷好意!一人身著黑衣,灰白頭發,滿臉刀削般的褶皺,嘴唇發青,另一人三角眼,亂眉毛,目光兇惡。


    王煒文瞥了一眼山崖上淩立風中的紅衣女人,臉上露出一抹挪揄的笑容,“以前沒注意,今天才恍然發現她卻是個尤物!”


    南宮蕩陰沉沉的目光看了眼女人纖細的腰肢和下麵隆起的翹臀,撇嘴輕哼了一聲,“腰也好屁股也好,你敢動一下?就不怕被她的紅天煞拆了你的骨頭?”


    王煒文嘿嘿一笑,“不敢動難道我還不敢看?不敢看難道我還不敢想?幻想無罪!”他兩隻手在空中做摸索抓揉狀,眯著眼睛一臉色相,喉嚨聳動,“我這個動作就是正在揉著她的**************他一隻手做摟抱狀,另一隻手向下伸去,三根手指扣動,“我這個動作就是在--------”


    話還沒說完,站在山崖上望著夜空的紅衣女人轉過身,一雙冷豔的杏仁眼盯著二人,王煒文動作僵住,立正站好,“怎麽?看出什麽了?用不用咱們出手?”


    南宮蕩說道“姬羽衣雖然是姬家公主,但姬千雄有擾攘棋盤在手,而且他本人隱藏了極深的實力,不用咱們出手也能擒住姬羽衣!”


    “這倒省事了!”王煒文抱著肩膀說道。


    “省事的確省事!不過要是姬千雄一個人就將所有事都做完,那山主還讓咱們跟著來做什麽?到時候功勞都是他的,你我豈不成了飯桶廢物!”袁璿說道。


    王煒文挑眉想了想,眼看著夜空中金光越來越弱,紫金色光芒卻聲威大震,“姬千雄的後稷三絕破魔術竟然能夠克製靈力!這手段著實讓人驚懼-------”他一拍腦門兒,張嘴對著天空吐出一口黑氣。


    “黑風邪煞!你也去摻和一腳!莫讓功勞都成了那小子的!”


    南宮蕩舞動寬袍大袖,在地上遊走,從他袖中湧出滾滾綠煙,劇毒霧氣凝化為一條毒龍重上天空。


    “你怎麽不出手?”他見袁璿沒有動作。


    袁璿冷豔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對姬家的功勞不感興趣!”


    “不過我卻是不能不出手!”說著她解開前襟的帶子,褪下紅色長袍,露出半邊白嫩光潔的肩膀,上麵一塊紅色印記仿佛一朵蓮花,王煒文和南宮蕩目光不由一直,盯著袁璿的身體直勾勾地看著。


    “這麽想看,讓你們看個夠!”袁璿臉色驟然間湧起一抹徹骨陰寒,肩膀上紅色咒印飄起一道紅光,瞬間升騰而起,暴漲千丈之高,紅光之中似有一雙陰森的眼睛盯著二人,光芒朦朧氤氳,無有固定形態,但扭動撕扯著伸出一條條手臂和尾巴,化作一隻巨大的紅色煞影。


    “好個紅天煞-------”南宮蕩不由心驚,這時忽然之間那紅天煞竟然沒有衝上天空助陣姬千雄,而是奔著他們兩人撲了過來,巨大的紅色煞影伏下身軀,一條條手臂和尾巴同時卷來。


    南宮蕩臉色驟變,“袁璿,你什麽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她纖纖玉指朝二人一指,“殺了他們!”


    紅天煞發出如雷霆般的怪異聲響,似是怒吼,紅光亂竄,煞威凜然。


    王煒文怒道,“不就開了個玩笑,又沒真將你按在床上揉你屁股,至於嗎?”


    袁璿沒有說話,眼中殺機卻越來越盛,王煒文和南宮蕩見她竟是認真的,不得不召喚迴禦使靈,一隻黑風邪煞,一隻毒煞龍在空中驟然轉了個方向,與紅天煞戰在一處,紅光紅霧彌漫在整個山崖上,將黑風邪煞和毒煞龍籠罩在內。


    紅天煞是高等天煞,黑風邪煞和毒煞龍不過是高等的邪煞,道道紅光如過江之鯽般從黑風邪煞中間穿過,直接將邪煞的神識核心撕碎,毒煞龍也被紅光吞噬幹淨。


    王煒文黑風邪煞護在身上,一股黑色勁風之中有一張人臉,臉上卻露出驚恐之色,王煒文喊道,“袁璿,別以為你是極品功體就一定能勝了我們,此事等迴到鳴鳳山,我看你怎麽解釋!”


    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不需要向死人解釋!”


    王煒文猛地轉身,見袁璿站在身後的紅色光霧之中,對著他伸出手,五根纖纖玉指張開,“三王七後,螭禮二魄意!”


    聲音落下,從袁璿手心鑽出一籃一白兩道光團,糾纏在一起托著尾焰衝王煒文飛去,王煒文黑風邪煞擋在麵前,試圖用黑風煞氣攔下這兩道靈力光芒。“難道袁璿還有別的禦使靈?三王七後是什麽鬼?魂魄煉成的鬼煞?”


    他心中狐疑之時,就見那兩團光芒竟然穿過黑風邪煞直奔麵門而來,王煒文大吃一驚,本能扭頭躲避,然而那光芒好像有靈性一樣方向一轉,兀然鑽進他的額頭,隨後從後腦處射了出去。


    王煒文眼睛一直,嘴咧開發出一聲淒慘至極的哀嚎,隻見那兩團光球竟然從王煒文身上拖出一個淺淡的人影,那人影掙紮著,原來那聲哀嚎是人影發出的,王煒文隻是張大了嘴,瞪著眼睛,已經沒有任何氣息。


    南宮蕩看得心驚膽戰,“你------這是什麽妖法?”


    兩團光球將那道人影扯出王煒文身體,帶著一藍一白兩道尾焰追著南宮蕩飛了出去。


    南宮蕩見大事不妙,轉身就跑,光芒一閃,從他雙目中射出兩團光球,拖著南宮蕩的魂魄升上夜空,繞過一個圈兒飛迴袁璿手裏,兩個小小的人影飄在袁璿手心,跪在她手心做拜服狀。


    袁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手攥起拳頭,兩個小人兒化為煙氣被她抓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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