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攘棋枰不知具有何等力量,竟然能將人憑空轉移到千裏之外,姬東嶽派出姬家強者一共八人,分八方包圍了明鏡台中心的石廟。


    裏麵秦好幾人似乎還未有察覺。


    這八人除了浮雲叟和雲中老虯兩位長老外,姬家第二代族眾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中年模樣,身穿黑色重甲,麵色鐵青,背後插著一杆黑色大旗,女的看不出年紀,身披白色輕甲,腰間別著三柄白色小旗,圓臉塌鼻,齊眉短發,長得其貌不揚,二人似乎是夫妻。


    另有四名外姓長老,都是平日裏與姬東嶽交情莫逆,受其恩惠之人。


    一人穿藍色錦緞袍子,打扮像個財主,微胖白麵,唇上兩撇鯰魚胡。


    一人僧人打扮,頭戴鐵箍,手中執月牙鏟,脖子上掛著一串骨玉念珠。


    一人是個侏儒,長得醜陋不堪,凸腦門兒,一嘴爛牙,眼神猙獰。


    一人是個飄飄欲仙的美女,綠色長發,綠色眸子,穿著綠色的裙裳,仿佛一株劍蘭成了精。


    這四人在姬家算得上鼎鼎大名,能在擾攘棋盤上有一席之地者,皆非善善之輩,乃是姬東嶽的四名近衛家臣,自打他年輕時便跟隨姬東嶽征戰天下,是老山主姬無極留給他二兒子的班底。


    四人與姬東嶽共同住在鳴鳳山太薇洞,因此被譽為‘太薇四友’。


    姬羽衣走出石廟,秦好,周乾,姬青枝跟著出來站在了她的身後。


    姬羽衣看了看前麵四人,目光在浮雲叟和雲中老虯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浮雲叟苦笑一聲,雲中老虯咧嘴衝她一笑,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姬羽衣對那黑甲中年男子說道,“石廟後麵那四個,是太薇四友吧?姬瑺,你們夫妻帶人來此,要幹什麽?”


    黑甲中年沉聲道,“殺秦好!”


    他身邊妻子姬鈺附和道,“隻殺秦好!”


    浮雲叟歎了口氣,“大小姐,秦好打傷了玄少爺,觸怒二老爺,此事你真以為能不了了之?在鳴鳳山他沒動手,你就以為一片雲彩都散了?”


    姬羽衣纖眉挑了起來,“姬武海和姬殤知道你們來截殺秦好嗎?”


    浮雲叟和雲中老虯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無奈,姬瑺冷冷道,“我管不著,我欠姬東嶽的,他求到我這裏,我隻能答應了!”


    “你欠他的?是因為當年他救過你們的獨子吧?但那一次宗脈也出了大力,我還拿出我母親留下的靈丹給你兒子吃了,難道你就不欠我的?”


    姬鈺說道,“凡事都有先來後到,先還姬東嶽的,再還你的,大不了殺了秦好之後,你若是恨不過,我夫妻二人讓你殺了泄憤便是!”


    姬羽衣眼中的光芒淩厲起來,秦好上前一步笑道,“羽衣,和他們說這些有什麽用?既然是來殺我的,那動手便是!”


    “說得對,動手便是!”姬羽衣手中九道金光閃爍而出,凝聚在一起化出法器靈明九耀輪,金色的滿月輪刃金光逼人,九道毫光圍繞輪刃遊曳不停。


    周乾這時忽然說道,“羽衣小姐,既然這幾位是針對秦好而來,咱們插手,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何況就算合咱們眾人之力,也未必是這八人的對手,穩妥起見,為了大小姐安危,咱們還是別出手為妙!”


    姬羽衣看了看周乾,“哦,你是這麽想的!青枝你呢?”


    姬青枝笑道,“秦兄弟對宗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既然這些人言明了是衝著他而來,那相比不會對咱們下殺手,如此你我更不能坐視不管了!”


    “說得好!周乾,這次迴去,你就去分脈吧!宗脈留不下你!”


    周乾臉色一變,急聲道,“羽衣,我是為了你啊!”


    姬羽衣冷笑一聲,手中法器金光大作,九道金光瞬息而至,姬瑺背後大旗展開,旗麵蔓延覆蓋了姬羽衣四人頭頂的天空。


    “黑天雷,邪煞起!”


    大旗一展天空驟暗,陰雷邪煞召喚九道黑色的陰雷從黑旗上降下,截住姬羽衣的靈境九華!於此同時白甲姬鈺拔出腰間一柄白色小氣,對著四人揮舞一番。


    同時誦咒,“天雲生,萬物沉!”


    白色雲煞頓時彌漫,將四人籠罩在內,雲氣之中有一道道白色的幻影閃過,一團團雲氣好似粘稠的麵團,粘在靈明九耀輪上越聚越多,靈境九華光芒瞬時黯淡。


    龍吟聲和鶴鳴聲同時震徹天地,雲中老虯禦使靈毒蒼虯和浮雲叟禦使靈金翎鶴塵靈被召喚出來。


    毒蒼虯鼻孔噴煙,瞎了一隻眼睛,用僅餘的一顆龍眼盯著雲氣之中秦好的身影,聲音如雷霆,“小子,老夫因你失去一目,我改主意了,我要將你嚼個稀巴爛吃到肚子裏去,好為我的眼睛報仇!”


    金翎鶴靈啼鳴如泣,斬開雙翼,金色翎羽射出如箭,道道光縷刺入雲氣。


    於此同時,石廟後太薇四友也不再觀望,出手無情,祭出各自法寶,召喚出禦使靈煞,八名高手圍攻姬羽衣秦好四人。


    八人出手無情,直接召喚出最強的禦使靈,要讓秦好命喪當場。


    ----------


    靈台山莽莽密林中,一男一女二人布衣大半,背著裝草藥的竹筐,沿著崎嶇的山路往山上行去。


    天色驟然晦暗,女子抬了抬鬥笠的帽沿兒,對身邊清瘦男子說道,“三哥,我看這天色似乎有一場大雨,咱們找個地方避一避雨吧!”


    清瘦男子點點頭,看著絕美女子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伸手將她鬢角的一片草葉摘去,“在往前不遠就是明鏡台,年前我采草藥曾經過那裏,上麵有座石廟,裏麵還有一眼井,咱們到哪裏去避雨,順便喝口井水納涼!”


    “嗯,我們就去那裏吧!三哥!”女子笑吟吟點頭。


    二人剛走出幾步遠,就聽一顆菩提樹後傳來絮絮的說話聲。


    一個年輕男子聲音說道,“大師,你說在這月王朝內,誰的權勢最大,是李氏王族還是三無僧教?”


    “自然是三無僧教,李氏王族誰登基稱帝,都得三無僧教點頭!”一個粗糲如沙子般的聲音說道。


    那年輕男子又說道,“大師,三無僧教之中,哪一寺實力最強?”


    “自然是我靈根寺!建寺三千載,大德五千人!”


    “嗯------大師所言即是,可若是有心懷不軌之人,來到靈台山卻不肯到靈根寺拜謁,反倒裝作采藥女意圖潛入山中獵取天靈,這等行徑該如何?”


    大師說道,“賊偷行徑,當斬去雙手,獻祭佛靈!”


    “說得對,對付小偷,就該斬去雙手!”


    采草的兄妹二人此時轉過大樹,看見樹下坐著一老一少二人,二人中間擺著十幾個石子,似乎正在下棋。


    老者僧人打扮,身穿百衲衣,胸前掛著念珠,身邊立著一支禪杖,頭上貼著頭皮一層短發,須發皆白,兩條長長的白眉垂到嘴角,微閉著眼睛,似是大德高僧。


    另一個年輕人身穿青衣,手中攥著一柄折扇,長臉高顴骨,薄嘴唇,眼中滿是邪異光芒,他轉頭看向兄妹二人中的妹妹。


    噗嗤輕笑一聲,“你穿上衣服的樣子,我還真是不習慣!不愧是魅絕東州姬美月,扮作農家女也是萬種風情!”


    女子摘下帽子,露出一頭青絲,目光瞬間陰沉至極,“姒氏妖龍,你還真是陰魂不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姒珺軒微微一笑,“我哪裏猜得到渾欲門的行蹤,不過巧了,我來靈台山拜謁玄通大師,正在這菩提樹下聽大師講經布道,無意中卻遇見了你,看來這是天意,老天注定你手裏的靈虛鼎是我姒家之物!”


    話音一落,周圍樹上人影閃動,十餘人將姬美月和那清瘦男子包圍。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這時互聽林中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一個哉字落下,人卻已經出現在眾人麵前。


    一個佝僂駝背的光頭老僧,手拄錫杖,背著一個箱子,麵貌醜陋,滿頭癩疤,“玄通,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白眉僧人眼睛一眯,露出一抹寒光,“丹僧子,想不到你也來了,這些年你消聲滅跡,老衲聽說你被姚正典所殺,沒想到你卻是加入了渾欲門!”他看向那個清瘦的漢子,“能與丹僧子,姬美月兩位大祭師同行者,這位施主想必也不是無名之輩!”


    清瘦男子摘下鬥笠,小眉毛小眼兒擠出一個笑容,“在下渾欲門邪無量,見過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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