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孫默,h省s市下轄w縣d鄉前進村孫家屯的村民,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兒子。


    青年才俊,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悟性,慧根;這些我統統沒有。


    我今年二十八歲,沒學曆,沒工作,沒特長。


    除了會幹點從小做到大的農活,就是宅男一枚。


    我的一生即平凡也不平凡,畢竟在這個屯,乃至這個村,甚至這個鄉,像我一樣的人太多了。


    夠平凡吧!說平凡也不平凡,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


    就是那些平凡人沒有的經曆,隻是這經曆卻並不值得驕傲,甚至可以說可悲。


    這是一個晴朗的中午,豔陽高照,雖是初秋,卻還是很熱。


    我在自家房後園子裏,靠著牆根坐下啃黃瓜呢。


    “默子兒!”


    “默子兒!”


    鬼叫鬼叫喊什麽呢!我在房後呢!


    來人叫孫慶臣,是我的發小,也是遠房親戚,他太爺爺與我太爺爺好像是親兄弟,這些關係我理不清。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關係處的很好,為什麽好?咳,臭味相投唄!同屬好吃懶做型。


    慶臣微胖,小眼睛,圓臉,在農村來說是壯,一臉憨厚相。


    不多時,慶臣打開後園門走到我跟前照我肩膀就拍了一下“在這憋啥壞水呢?”


    還能憋啥壞水,我才剛睡醒沒多大會兒,找我啥事啊?我不耐煩的說道。


    慶臣在我身邊坐下就說:“我媽說最近縣裏總來小偷,晚上來偷割黃豆,有好幾家的豆子都被禍害了。”


    我看看慶臣一臉委屈相說道,報警唄!不過也別指望能抓到,鄉派出所才幾個民警,這一望無際的莊稼地,而且高杆莊家都沒收,藏人很容易。


    慶臣冷笑一下,輕蔑的說:“不是找你想辦法,想辦法也不找你這傻叉,我媽說了,得搶收,趕緊把豆子都割了拉迴來。”


    我迴他一個冷笑:“呦!都想到辦法了,那你還來找我,不是找我幫忙吧!我家南大崗下也種了黃豆。”


    大崗是我們當地方言,指大麵積凸起的地方。有點像山坡。


    慶臣好像早就知道我會這麽說,不慌不忙的說道:“幫忙又不白幫,你家的還一點沒割,一下午也整不完,下午你幫我家幹,晚上咱倆通宵去割你家的,你幫我半天,我幫你一宿,便宜你了。”


    我一聽就炸毛了,推了坐在旁邊的慶臣一把說:可拉倒吧,我家的地離墳地才十幾步遠,晚上幹活,嚇死人啊!不行。要麽換過來先整我家的,要麽就自己幹自己的。


    慶臣看著我冷笑了一下:“剛才不說了嗎!你家的一下午幹不完。”


    接著不緊不慢的說:我倒是沒啥,自己幹到半夜也就差不多整完了,倒是你,你家的地裏的黃豆要是被人偷了,你爸從縣裏幹瓦工活迴來不得哭死啊!


    我一聽猶如當頭棒喝,剛想說等我爸幹活迴來,晚上你跟我爸一起去割得了,然後立即羞愧的閉嘴了。


    我爸已經50多歲了,白天幹一天活,晚上再割一夜豆子,這話我都覺得難以啟齒。


    要是黃豆被偷了更慘,會讓這本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我家境雖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離吃香的喝辣的可還差的老遠。


    我耷拉個腦袋應承下來:我去吃點飯,一會去你家找你。


    慶臣看我答應了就就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悠哉悠哉的走了。


    我一臉不情願的起身迴屋,在廚房拿了兩個昨晚剩下的饅頭,黃瓜蔥蘸醬,一個人在家的日子我經常這麽湊合。吃完看看牆上的掛鍾,時間差不多了,到倉房拿起鐮刀,找慶臣下地幹活。


    白天幹活沒啥可說的,一邊割豆子,一邊嘮嗑,聊著東家長、西家短、村裏誰家的姑娘跟誰家的小子好上了、誰家的老娘們又撒潑幹仗了之類的閑話。當然也不全是負能量,也會說起誰家的小夥子有出息,混得人模狗樣。


    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太陽下山了,活兒也幹完了,各迴各家,約好一個小時之後到我家集合。


    迴到家裏已經是晚上八點了,趕緊弄點吃的,蒸米飯,在子園裏摘兩個茄子簡單洗洗做的醬茄子。


    正在做菜的時候我爸迴來了,


    我爸叫孫明武,是瓦工,在農村還是很吃香的,但是也因為這樣才生活更艱難。


    村裏都是鄉裏鄉親的,誰家搭個爐灶,砌個煙筒隻要供頓飯就行了,即不好意思拒絕,也不好意思要錢。


    我把晚上要出去割地的事情簡單的跟我爸說了一下,本來他也要去的,但是被我勸服了、不是說我多麽的孝順,主要是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良心上無法允許自己這麽做。就在我差不多吃飽的時候。


    “默子兒!”


    “默子兒!”


    聽到慶臣的鬼叫聲我答應一聲就趕緊起身出門,臨走我爸不斷囑咐我,要是遇到賊,動手別往腦袋上招唿,夜裏冷了就攏堆火.


    我完全不走心的應了一句“知道了”就消失在我爸的視線裏了。


    我與慶臣邊走邊聊,到我家黃豆地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還好有個大月亮,我們照舊像白天那樣邊幹邊聊。


    不知不覺的就到了淩晨一點多,人到這個時候開始困了,於是我提議攏堆火,喝點水。慶臣同意了我們就開始就地取材,在地上拾兩捆黃豆,把秸稈部分割下來到地頭攏火,慶臣還從隨身帶的筐裏拿出四五個土豆。笑嘻嘻的說看,我還帶了夜宵。


    就這樣我們攏火,聊天,燒的差不多了把土豆丟進炭火裏。


    我突然想到隨口就問,慶臣,我們一下午幹了差不多7個小時的活,這晚上九點到明天早晨5~6點也差不多8~9個小時,我沒占到你什麽便宜啊!


    慶臣忙說,什麽5~6點,是五點,到時即使你家黃豆沒割完也沒事了,天都亮了,下地早的人就陸續出來了,自然就沒小偷了。你以為我傻啊!


    我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怕被我占便宜你還找我搭夥,怎麽不各幹各的。


    慶臣得意的說:“因為自己在地裏害怕啊!而且一個人在地裏幹活也沒勁,沒個說話的悶都悶死了。”


    我一聽點點頭說:“哎,也是,要是我自己在地裏別說幹活了,就算在這裏看著我都不敢。畢竟十幾步遠就是墳地,我媽就葬在哪裏。”


    說到這裏我才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我們所處的是大崗下,就是越過最高的地方開始下坡的路段。


    看不見村裏的民房,離村子大約1.5公裏,周圍都是高低不齊的各種莊家,地頭是路,路的另一邊是小樹林,隻所以說小樹林不是因為樹矮小,而是麵積很小,走出小樹林就是墳地。


    所以我們所處的位置離墳地越十幾步是一點都不誇張的。


    慶臣忙打斷我,你說這個幹什麽,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


    他一說完這句話我也頓時開始害怕起來,扯著他的衣袖故作輕鬆的說,可是白天我們也說人了啊!還說了好幾個。而且那個啥也是你說出口的,我隻是提到了我媽,有啥可怕的。


    慶臣也跟我一樣鬼祟地看著四周,戰戰兢兢地的說:“那是你媽,你們母子情深不害怕,我跟她又不熟,能不怕嗎!”


    我抓住他的手腕,有種想抱緊他的衝動。越說越怕,越怕越是想時刻都有聲音,因為無聲更恐怖,索性開始胡言亂語,有些特別二的話題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想到的。


    比如慶臣問我,如果有危險,我會不會扔下他不管。我說一定不會的,可是心裏可不是這麽想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麵對危險我會怎麽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這麽說就是想讓他覺得我夠意思,有危險的時候不會丟下我。


    突然聽到啪的一聲,緊接著是嗷的一聲慘叫,我們倆都被嚇得媽呀一聲,扭過頭來一看,大崗方向有什麽東西在動。


    我哆哆嗦嗦的問:“誰呀?”


    因為害怕,生怕錯過了什麽聲響沒有聽到,我倆大氣都不敢喘。我清楚的聽見“啊~!啊~!”沉吟的疼痛聲。


    接著就看見好像是一個人一邊痛的“啊~!啊~!”沉吟。一邊往我們這邊爬。


    這時我猛的反應過來,人跟鬼身形都差不多,扭頭就朝相反的方向跑。


    啪,隻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原來是腿抖厲害,加上地頭的土也是高低不平,長著雜草就更看不清了,自己沒踩穩,崴腳了。腦袋也撞到了土塊上,雖然沒有撞破流血,但是還是因為力道過大,頭很痛,嗡嗡發麻。


    半天才恢複意識,趕緊站起來。


    這時我朝那人看去,隻見他已經爬到離我差不多兩米遠。


    我顫抖的問,你是誰啊!趕緊看四周,看慶臣在哪,等我看完我就傻了,慶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心想完了,這家夥已經把慶臣弄死了。


    我完了,我強忍著疼痛,剛剛勉強站起,腳就疼的特別厲害,加上害怕,瞬間又摔倒在地。


    我幾乎哭出來了,嘴裏大聲嚷嚷:“求你別殺我,求求你了。”


    隻見那人一隻手捂著脖子,另一手已經抓到我的褲腳,虛弱地說:“你別怕,聽我說。”


    我完全不理會對方說什麽哭喊著吼道:“你找我幹嘛?你把慶臣怎麽了?求你你放過我吧!”


    那人聲嘶力竭地說:“聽我說,沒時間了,我是人,我被夾子夾住腿,摔倒的時候動脈被苞米柞子(就是玉米秸稈被鐮刀割後剩的根部)戳到了。”


    我一聽才注意到他捂著脖子的手已經被血染紅了,急忙問:“那咋整,我也不會止血啊!我幫你叫人吧!”說著我顫抖的從褲兜裏掏出手機。


    隻聽那人說:“來不及了,有要緊的事情隻能托付給你了。”


    他沒等我表態就直接說:“我是茅山派的道士,第187代掌門,叫竇春碩,今天是八月十五,那邊的村子會出大事。”說著鬆開了抓著我褲腳的手,用手指著南方。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是常家屯嗎?”


    竇春碩微微點頭,眼睛緩慢的眨著,看起來非常困得樣子。緊接著他說:“我收到他們的委托,他們村有死人詐屍了,如果天黑前還沒收拾掉那具屍體,後果會很嚴重。”


    我一聽,剛剛有所緩和的心情更害怕了,剛才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把竇道長當成鬼,現在是切切實實的聽他說到詐屍兩個字。


    我恐懼的看著竇春碩說:“後果會怎樣。”


    竇春碩沒理我,繼續說道:“你趕快通知他們我出事去不了,讓他們盡快找人解決。”


    “還有,拿著我的袋子去m市天仙宮,找一個叫王銳的人,把東西交給他,把我出事的消息告訴他,由他繼任掌門。


    袋子裏的秘籍偷偷交給我的小,小,小......”


    小什麽?我側耳輕問,結果他沒聲了,我試著逐漸大聲的問,小什麽?啊?道長!道長~!


    我操,這可咋辦,道長升天了,這咋辦?我完全被詐屍兩個字嚇懵逼了!


    我六神無主的看看四周,腳還很痛,我慌亂地喊著救命,救命!……


    但是我心裏明白得很,這他娘的大半夜的誰能聽到啊!就算聽到也沒人會來吧!


    先後喊了十餘聲,毫無動靜,隻好放棄求救的想法,強忍著疼痛再次站起來。因為崴了的腳不敢用力,點一下地就趕緊換另一隻腳轉移重心。


    剛向前挪了兩小步。隻聽嗷一聲,嚇得我又一屁股又坐地上了。


    等我反應過來,隻見慶臣在我腳邊坐起來,手放在嘴邊哈著氣由另一隻手揉搓著吼道:“你他媽傻b啊!哎呀你媽,踩死我了。”


    我看到慶臣不敢相信的試問:“慶臣?你是慶臣嗎?”


    “我是你大爺!”慶臣沒好氣的迴答。


    一聽這語句,再想想剛才的熊樣。我判斷他是慶臣,是我的發小沒錯。忙說:“你沒事啊!太好了,趕緊扶我一把,咱們趕緊走。”


    慶臣聽我這麽一說猶如被雷擊一般,一下子站起來四處張望。


    最後看到離我不到兩步遠的竇春碩,立即躲到我身後看著竇春碩說:“咋迴事?”


    我說:“扶我起來,一邊走一邊說。”


    就在慶臣扯著我一隻手架我起來的時候,我用另一隻手扯著竇春碩的袋子。


    由於袋子是斜跨在竇春碩肩上的,我往頭的方向扯,很容易就拿到了袋子,是那種80年代的軍用書包。


    走了幾步,我讓慶臣去把工具收拾好,然後都帶走。


    慶臣不解的問:“現在還管那些幹啥,再說丟了也沒多少錢。”


    我氣憤的說:“現在死人了,你他媽能說清嗎?留那些東西在這,到時警察一來就把你抓起來。”


    慶臣一聽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就小跑著去拿鐮刀,水壺,小筐,然後扶著我往村裏走。


    因為我的腳疼,所以走的並不快,大約走了十分鍾,已經能看到村子了。


    雖然心裏還是很緊張,七上八下的,但是也有點安全感了。


    村裏人沒什麽娛樂項目,除了打牌的,家家都早睡,整個村子一點燈光都沒有,要不是有月亮,估計什麽都看不見。


    我一邊走一邊問慶臣,你剛才怎麽了,想拉著你跑的時候你咋就昏過去了。


    慶臣沒好氣的吼道:“還不是因為你,我正要邁腿就被你推了一下,現在腦子還疼呢!磕死我了。”


    我擦,感情是我崴腳失去重心的情況下,把他推倒撞暈了!


    我忙辯解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的疑問似乎給了慶臣契機,咦了一聲開始問我:“那人咋迴事,你把他殺了?”


    我氣急敗壞的說:“去你媽的,你跟老子從小到大,老子是那種人嗎?他是踩了夾子,失去重心摔倒,碰巧大動脈被苞米柞子紮到了。”


    慶臣滿臉疑慮的說:“你咋知道的?”


    他死前告訴我的,哎呀!疼死了,我一邊齜牙咧嘴的說,一邊在慶臣的攙扶下挪著小步。


    眼瞅著快到家了,我說:“這事到家誰都不能說,包括你媽。”


    慶臣又不解的問:“為啥?”


    我不耐煩的說:“你說為啥?這麽大事你媽能有主意嗎?到時她找你七大姑八大姨商量一下就全村都知道了,到時咱倆都成殺人犯了。”


    慶臣淡定的說:“誒~!是你成殺人犯,因為我暈過去了,你能證明我不是兇手。”


    我被氣的麵紅耳赤,兇狠的對慶臣說:“我不管,反正警察來問,我就說是你殺的,到時死無對證。我要是活不成,也得帶上你,誰讓你是我兄弟呢!”


    慶臣被我的話嚇得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我。


    我這才意識到說的話有點過了,連忙安撫道:“發什麽愣,趕緊走,我嚇唬你呢!你相信我,我也知道你,但是警察跟你我都不熟,到時死無對證,咱倆麻煩大了,不死也得在看守所呆上一陣子。


    迴家後什麽都別說,睡覺,明天上午到我家來,咱們倆商量一下怎麽說。”


    之後我跟慶臣就什麽也沒說,又走了差不多十分鍾到我家門口。


    我囑咐慶臣別忘了我說的話之後,步履蹣跚地拿著我的鐮刀,挎著竇春碩的書包,走到房門前,看著這個書包,頓時覺得這東西的主人剛死,挺瘮得慌,就摘下來朝倉房用力丟了過去,然後進屋爬上炕睡覺。


    好在我爸頓頓不離酒,唿嚕聲很大,睡得很沉。


    不知過了多久,我又出現在大崗下,看著竇春碩指著我說:你一定要告訴他們,讓他們盡快找人,我沒聽清的“啊?”了一聲!


    然後他又重複一遍,但是這一次什麽都聽不見了,隻能看到他在嘴在動。


    我擦,我又不懂唇語,剛想批評他幾句,隻見他眼睛,鼻孔,嘴都在出血,我操,七孔流血!


    我“嗷”的一聲坐起,腦子嗡嗡的,額頭上都是冷汗,這時我才意識到我在家。


    看看炕上,我爸已經不在屋子裏了,他應該出去幹瓦工活了,我長出一口氣,開始思考昨晚的事。


    到底咋辦,去常家屯嗎?那他媽可是詐屍!萬一我去的路上碰到了咋辦?就算被控製著,想到這就在心裏嘀咕,萬一我正在跟他們家人轉述道長話的時候屍體襲擊我怎麽辦?誰能救我啊?我正在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就聽哐當一聲門響,嚇得我一激靈。


    默子兒!


    我坐在炕上一迴頭,正好看到慶臣進屋、長出一口氣說:“你他媽嚇死我了。”


    慶臣鄙視的說:“操,瞧你那點膽。”


    我根本沒心情跟他貧,忐忑的說:“如果有人問就說我們本來是想割(黃豆)通宵的,幹活到十二點左右,困得受不了就迴來睡覺了,別的什麽都不知道。”


    慶臣問:“還有別要說的嗎?”


    我若有所思:其實不是沒有而是我沒想好怎麽說,去通知常家屯的人,怕被詐屍給殺了。怎麽辦?說還是不說?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慶臣雲淡風輕的來了一句:“沒啥事我先迴去了,明天早晨來找你,幫你把黃豆割完拉迴來。”


    我這才想到我家的黃豆還沒弄完呢!趕緊問一句:“咋不今天整迴來?”


    慶臣輕蔑的一笑:“現在幾點了,你不是今天還想開夜車吧?那裏昨天可死過人。


    得了,我得迴了,經曆了昨晚的事,我現在是夜路都不敢走了,趁沒天黑,我得抓緊了。”


    我看了眼牆上的鍾扯著嗓子喊:“這不才八點嗎?”


    慶臣頭也不迴的出了門,邊走邊說:“八點是八點,不過是晚上八點。”


    我望著慶臣遠去的背影,趁著天沒黑趕緊到園子裏摘些菜,開始做飯。


    崴了的那隻腳雖然還有點不得勁兒,但是已經不疼了。


    八點多我爸就迴來了,其實我現在沒心情做飯,但是自從我五歲喪母後就與我爸相依為命。


    雖然也有不少人給我爸做媒,但是因為一部《媽媽再愛我一次》的電影,每次相親的女人來到我家,我就唱歌給他們聽。


    世上隻有媽媽好啊!童謠小白菜啊!


    小白菜啊!葉葉黃啊!三兩歲啊!沒了娘啊!跟著爹爹好好過啊!就怕爹爹娶後娘啊,娶了後娘三年整啊!生下弟弟比我強啊,弟弟吃麵我喝湯啊!拿起碗來淚汪汪啊,拿起筷子想親娘啊!


    無論什麽類型的女人,屢試不爽,雖然我當時隻有六七歲,然而她們隻有被絕殺的份。


    無一例外,所有相親都被我攪黃了。


    也因為如此,我爸每每喝多了就會抱怨:“要不是因為你,我用得著這麽辛苦嗎!”


    所以從我十幾歲開始,隻要我爸去幹活,中午飯和晚飯就由我來做,除非他不幹活在家的時候例外。


    我心裏惴惴不安,不多時,我爸迴來了,依舊像往常一樣,父子倆一邊嘮著家常,一邊收拾碗筷吃飯。


    吃飯時我把遇到道長整件事情跟我爸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一遍。


    我爸聽後正在吃飯的碗筷和嘴都停了下來,思考了一下說:“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爸就你一個兒子,天都這麽晚了,別去了,外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爸咋整?”


    我一聽心裏踏實一點,從心裏上講,這與孝順與否無關,其實我心裏也決定了不去,原因很簡單,害怕。


    但是一想到後果嚴重四個字,心裏有些愧疚,所以說出尋求支持的聲音。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已經九點半了,躺在炕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聽著我爸的唿嚕聲,


    看著窗外的月光不寒而栗,越看越想,越想越怕,甚至開始思考屍體會不會跑到我們村來。不知過了多久,我失去意識,睡著了。


    次日,慶臣來我家找我的時候我還沒起被窩,看著慶臣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禁感歎,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


    我起來洗了一把臉,到園子裏摘了兩根黃瓜就跟慶臣去割黃豆了。


    幹活兒時話不多,心情沉重。看來我們倆都被前晚的事情嚇壞了。


    幹完活拉迴黃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我跟慶臣一邊卸車,一邊聽著鄰居家的大嬸和同村幾個婦女在窗戶下聊天。


    畢竟我們在幹活,也沒聽清個所以然,更不知道是誰說的死了好幾個人,那小女孩死的最慘了之類的話。


    聽到這些我開始頭皮發麻趕忙爬牆頭上問:哪兒出事了?


    鄰居大嬸瞅我一眼:“常家屯,”我一聽就傻眼了,從牆上緩緩地滑下來。


    然後扯著嗓子喊:“那~行兇的抓到了嗎?”


    “已經打死了,不是人幹的,是詐屍。”


    聽到這話我不意外,我想聽的重點是行兇的現在什麽情況。


    一聽到已經打死了,我趕緊跑迴到幹活的地方,拉著慶臣就往常家屯走,本來慶臣還想問明白咋迴事,但是看我著急火燎兒的樣子就一邊跟著一邊問,我就迴了一句常家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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