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弗朗西斯很清楚,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雖然不知道來自哪裏,但總歸不是現在這個……充滿魔法的世界。


    隱約的,他記得自己前幾天,還在所謂的“電腦”前,敲擊著“鍵盤”,從事著類似於撰著者的工作。然而迴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在“賽肯法國”的“萊特學院”當一個剛入學的一年生。除了剛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說了什麽嚇了舍友一跳。在那之後,沃克發現自己還是毫不費力的融入了這個世界,這個身份——十三歲的魔法學徒。


    “做什麽夢嘛,居然穿了,可是我怎麽想不起來我之前的生活是怎麽樣的?”沃克苦惱的抱著腦袋,融入的太順利,以至於自己根本想不起來之前自己是在怎樣的世界。隻是隱約的對現在的生活有一種陌生和……抗拒。


    沃克現在正學習於賽肯法國,但之前他是一名生活在弗斯特帝國邊界的農民的兒子。弗斯特帝國和賽肯法國是這個大陸僅有的兩個以人類為主的國家,最早兩者係出同源,卻又經曆了無數的戰爭和糾紛。兩者同為古萊人的傳承,不同的是,弗萊斯帝國保持著遠古古萊人對魔法,對非人族,對海洋的抗拒與仇視。而賽肯法國不僅是這個大陸魔法最繁盛的地方,同時也是種族最豐富最無偏見的國家。但就種族而言,兩者的形貌並無區別。統稱這些人類為弗斯特賽肯人。


    沃克現在入學的萊特學院,是一名在數千年前一位生於弗斯特與賽肯邊界的偉人所創立的,正是那個偉人將魔法之光重新帶迴大陸,同時也把正統的古萊人傳承重新迎迴。所以這裏不僅是作為魔法起源的學院,同時也是正統古萊人皇室必須進修的學院。


    “所以,打開門這扇門,就是一個新世界了吧?”沃克喃喃道。


    今天,是第一節魔法理論實操課,沃克清楚,毫不了解魔法的自己,打開這扇門就將麵臨三觀的巨大顛覆。


    但自己似乎還沒做好……


    砰的一聲門就打開了。


    準備……


    隻見身旁一名金色頭發閃亮到刺眼的家夥,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吳克,都快遲到了你還愣什麽?”


    “我不叫吳克!是沃克!你到底要怎樣才記得住我名字!”


    “哦哦,對哦,我說吳克怎麽那麽像竹國人的名字,抱歉抱歉。”


    說完就擅自走進了課室。


    這個亂來的金毛,叫做亞瑟,與沃克一樣是弗斯特人。不過既然亞瑟出現了,那麽應該也在附近的……


    一迴頭,就看到了溫柔的目光。


    “早上好。”身著綠色精靈遊俠裝扮的少女微微屈身,同樣是弗斯特人,似乎和亞瑟同鄉,兩人永遠形影不離,說不準是未婚夫婦什麽的。


    “早。”沃克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移向講台。


    一名優雅的男性精靈和一名頭發淩亂的弗斯特賽肯男人,正帶著笑容看著他們三個。


    “三位同學,就快要上課了,再不入坐可要判遲到了哦?”


    三人趕緊就近坐了下來,原本兩人的位置被擠得有點窄。


    像流浪漢的弗斯特賽肯男人,用樹枝敲了敲講台,示意全場安靜。原本準備起身換位置的沃克,也不得不留在原地,等待課程的開始。


    “第一節呢,嗯,是基礎的魔法概念……”流浪漢看著台下學生聞言皺眉嘰嘰喳喳,適時的補上了一句“當然,還有一些小魔法的實操。”


    哇哦——


    “首先,自我介紹一下,賽肯,查理·西克斯,你們的元素係導師。”


    “諸如各位所見,我是一名金精靈。叫我‘辛’就好。”精靈男子用那不溫不火的語調和聲線“同樣,是你們的元素係導師。”


    兩位元素係導師?


    台下的學生有一些人開始交頭接耳,沃克則是奇怪,為什麽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腐”字?


    “那麽,有誰知道是為什麽,我們這堂課有兩個導師嗎?”


    查理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同學脫口而出“難道不是編製問題麽?”


    “嗯,這就是你的常識問題了。”顯然,並不是答案。


    台下的同學開始討論起來。


    亞瑟想了想,看向旁邊的少女“露娜,是‘那個’吧?”


    名為露娜的,身著精靈遊俠裝的人類少女點了點頭“應該就是了。”


    欸?他們知道了啥?


    亞瑟說完就準備站起來,但又突然看向沃克“瓦克先生,你也覺得是吧?”


    是啥?覺得是個鬼?還有不是瓦克是沃克啊!


    沃克怒不可遏地,登時就迴了一句。


    “嗯,對。”


    亞瑟站了起來,全場的目光集中在最後一排靠門的這一張三人組上。


    “尊敬的查理老師,”亞瑟行禮“還有辛先生,我想應該是‘神術’與‘法術’的區別。”


    查理似乎沒有聽到一般,一半身子靠在講台上,手上的樹枝有節奏的敲打著講台的表麵。“嗯,是不是呢……”


    辛翻了翻白眼。


    “好,恭喜你很接近答案了!亞瑟先生,收下這份來自學院魔法組的禮物!”


    查理猛地彈了起來,用超快的語速說完,一揮樹枝就是一道紫色的光芒射向了亞瑟。


    “亞瑟小心!”露娜大聲警告著就要站起來,卻不想被兩隻手按迴了座位。


    隻見亞瑟眼都不眨的看著光芒朝自己射來,刷的一下,光芒停在了他的身前。


    一個信封。


    不給亞瑟驚訝的時間,似乎什麽也沒做的查理用樹枝敲了敲講台“所謂的‘魔法’統稱為以魔力為引導使一些法術運作。但這其中最大的分類,則是‘祈神法術’與‘自引法術’這兩者。亞瑟同學說的‘神術’我們一般解釋為通過信仰來短暫神降或借用神力,這是宗教的力量,這與我們說的祈神法術有所區別。祈神法術是魔法,嚴格上來說,這是法術,是要通過術式來成立的。那群宗教猴……咳,人士吧,我們稱唿為人士,用生命捍衛祈神法術與神術的邊界,這點我們暫且不說。”


    查理看向辛,精靈男子適時的從後方走前,與查理並肩。


    “祈神法術,為所要使用的魔法或者領域的現世神或概念神獻上祭品,並吟唱固定的‘祭文’,並通過獻祭的力量作為媒介溝通,最終引導法術在這個世界的形成,此之謂祈神。自引法術,則是以自身的魔力為主要載體,引導自然的魔力使其形成某種元素或者某種力量。刻畫符陣,手勢吟唱,讓術式成型,此之謂自引法術。而祈神法術與自引法術為什麽有這樣的區別,這關乎到你們的魔史學老師的職責,我就不說了(笑)。”


    “相比之下呢,祈神法術有著不受環境,施術者,受術者狀況限製的優點,一旦術式成型,就可以很靈活的操控法術效果。”辛說。


    “但優點既是缺點,為啥祈神法術不受這些限製?因為他本身就有著最大的限製!”查理得意洋洋“祈神法術有著固定的形式,流程死板,而且對於一窮二白的你們來說,祭品的消費也是一個天文數字。反之,我們自引法術,有著更大靈活性,速度快就是其特色,其次受施法材料的限製也是最小的。”


    辛白了他一眼“但不可否認,自引法術的原理,注定施法者麵臨更大的施法危險。你應該告訴他們,法術反噬也是你們的一大特色。而且對於更多引導細節的操作的也耗費更多的心神,甚至許多魔導師仍然是使用著教科書上的距離和威力。”


    啪。查理拍一掌“好了,這些在你們更深入的時候會了解到,今天就隻告訴你們兩者作為引導式而最大區別在魔法派係中。更多的,在等一下的實操中,你們可以自己感受。”說完看了辛一眼“準備好了嗎?”


    辛看了一眼右邊,點點頭。然後拿著一疊羊皮紙在查理繼續說的時候走下講台,為各個學生分發。


    “今天讓你們嚐試的是0級法術,之所以稱之為0級,是因為他們甚至不具備實際意義,隻能被稱之為‘戲法’。街頭的戲法師低端一點就是靠著道具與靈巧,高端的則是掌握著這些淺薄的法術。作為0級法術,我們仍然給你們發下了施法原理和引導程序,這是要養成你們自己解析法術的習慣。哪怕,它仍然超出了你們現今的理解範圍(笑),所以,你們隨便看一下原理,主要看程序就好了。”


    沃克三人也拿到了羊皮紙,上麵所記載的是名為“取物術”的0級法術。施法流程有兩個……


    “一個是祈神法術,一個是自引法術。你們祈禱的是概念神——其實就是魔力本身,我們也稱之為以太,兩種稱唿的具體區別你們以後會清楚。”


    辛發完紙,對著查理點了點頭。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嚐試使用祈神引導式了。”


    話音剛落,就見前排一個男生站了起來,對著每張桌子早就放好的白色圓柱體開始了引導。


    “以太,無色又至色的以太,你鏈接萬物,鏈接萬靈,我以現世禦法者之名,命你將吾身前之物置於此處。”


    ……


    然而,什麽也沒發生。


    原本都在默念咒文的學生都停了下來,有一些是同樣結束卻沒有效果的,也有一些是不願意自己打開結果的,還有一些是等待老師解答的。


    查理尷尬的看向辛,眨了眨眼。


    辛隨手拿起一張“跟著我的語調和語速,念一遍。”


    “以太(上揚),無色(頓)又至(上揚)色的以太(拖),”


    同學們也跟著複讀了一遍


    “你(頓)鏈接萬物(重音),鏈接萬靈(重音),我以現世禦法者(收)之名,命你(下)將吾身前之物(頓)置於此處(收)。”


    同學們又跟著複讀了一遍。


    “好了,開始吧。”


    這一次,絕大多數的人都成功將圓柱體向自己,挪移了一寸。


    然而結果卻是成功的人都一下子倒了下去,接著才慢慢緩過神來。體質差的甚至臉色發白唇色青紫。


    “嗯,哪怕是最低等的祈神引導都是需要祭品的,因為需要載體讓某些高階的存在將注意力,很!短暫的的,撇了一下。在沒有祭品的情況下,你們獻祭掉了自身為數不多的魔力,如果你們剛剛用的是二級法術,現在外邊應該已經敲鍾默哀了(笑)。”


    “這就是祈神引導的限製,施法前最好掂量自己的家底,而且最好注明,你們獻祭的多少份額的什麽物品,不然就,嗬嗬……而自引法術呢,在短暫的時間放出自己的魔力溝通外界的魔力,產生一個聯動,最後組成術式。施法結束後,放出的魔力會自然迴歸,可謂是親民的,尤其是貧民的法術。”


    “但!”辛有些不高興台下的學生都有些心悸的樣子“施法失敗也會導致不正常的魔力迴流,魔力脈絡的損壞還是小事,嚴重的同樣可以讓你們成為百年反麵教材。”


    沃克低聲“也就是所謂的有錢人燒錢,沒錢人玩命?”


    “不過也不要太緊張。祈神法術可以通過每日的祭神儀式,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功課’來提高法術量的儲存,讓你在一定時間內可以使用一定次數的‘免費法術’。”


    “同樣,自引法術也可以在每日的背誦和練習,也就是‘功課’中增加熟練度,以減少失敗的可能和後果。所以,試試吧,0級自引引導式的取物術。”


    自引引導式的取物術方法是,左臂自然放置,五指指尖緊密並攏成錐子狀,右手手心對準受術體,自然張開。然後,無名指指腹抬起,感受魔力的波動的同時,勾動指尖。


    露娜深吸一口氣,按照程序試了一下。一勾,沒動。


    再深吸一口氣,再勾,沒動。


    勾,沒動。勾,還是沒動。勾勾勾,再勾,就是不動。


    所有失敗的人都把眼巴巴的目光送給查理。


    查理一臉得意“在你們進教室的時候,我就已經關掉了這間課室的魔網。這節課,除了告訴你們兩個引導式外,還要讓你們認知到,施法環境的重要。在自然環境中,魔力是不穩定,不均勻,成惰態存在的。可以說,現世的人類幾乎沒有能在非魔網情況使用高強度的穩定魔法……”


    嗖。


    講台上被查理隨意插著的樹枝一下子被不知名的力量帶走。


    隻見最後排,亞瑟一臉懵逼的看著手中的樹枝“老師,那個,我一下沒有對準……”


    查理看向牆邊的辛“你開了……魔網嗎?我還沒有講完。”


    辛拱了拱手“不,並沒有。”


    查理搖了搖頭,笑著看向亞瑟“這……很好,用精靈的話來說,”


    辛接到“你的魔法天賦令精靈為之驚歎。”


    “對,把1寸的0級法術用出2級的效果,還是在魔網關閉的情況下,這很棒。不過迴歸正題,雖然出了亞瑟先生這樣一個小小的令人可喜的例外。但仍然不可否認人類在自然環境下幾乎是與魔法絕緣的,至於一切的改變,我們應該將他交給你們的魔史學老師,是吧?(笑)魔網是這種改變的產物,他由一個縱節點和一個橫節點組成一個格,格中由少量溢出的魔力鏈接成網,具體的等你們那些人選擇了魔網維護升級工程專業自然清楚。總之,這樣的魔網使範圍的魔力更穩定,更可控,天生與生命體內的魔力兼容。使人類可以更多的使用魔法。而且在流失體內魔力之後可以更快的到補充,不過我們的自引魔法,雖然並不會消耗魔力,因為核心是‘交流’喲。(笑)”


    “但為什麽我要著重‘人類’這個話題呢?首先在座的恰好都是人類,其次這也是每一個班都要做的,就是讓你們認知到種族差異。眾所周知,現在我們大陸的智慧種族有,人類,影族,精靈,獸族,地精,巨人。其中願意並且有能力掌握魔法的主要是人類,精靈,影族,獸族。在這之中,人類是魔法天賦比較差的,在沒有魔網情況下,基本無法對魔力有任何應用。”


    有人站了起來“可是,查理先生,很明顯,現在魔法的主流是我們人類!”


    “對,我們無法用天賦戰勝環境,可是我們不正因改造了環境來適應我們的天賦嗎?(笑)”


    “好了,今天這堂課的主要內容就是這些簡單的常識。雖然他們對你們日後的魔法學習和使用毫無影響,可是很多人都曾因這些簡單的認知丟掉了性命。所以,記住吧。好了,打開魔網,你們自由嚐試吧。”


    “啊,還有,亞瑟明天有空來一下魔法係的辦公室吧。”


    說完兩個老師都離開了課室。


    正值青春好動年紀的學生們紛紛對各種各樣的東西,一寸一寸的移動起來。


    在開啟了魔網之後,不單止自引魔法可以使用了,就算用祈神法術也可以不怕過度消耗魔力的副作用。


    這個時候沃克才從羊皮紙上抬起頭來“咦,講完了?”


    亞瑟和露娜無語的看著他,這家夥居然沒有聽這堂,對大部分民眾來說具有非一般意義的魔法啟蒙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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