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小姐就發現,得罪觀眾是一件多麽嚴重的事情。


    他們公司此次帶來的節目,是已經流行很久的cosy表演,說白了就是找來一群美女裝扮成遊戲角色,在表演台上唱歌跳舞娛樂觀眾。這次美女們扮演的角色,是他們公司主打網遊裏麵的npc人物。


    像這種變相廣告就是由廠商自己掏錢雇人,而且主辦方還要收取一定的費用。


    說實話這個節目本身還是很不錯的,至少那幾個出場的女孩子都很漂亮清純。看著她們穿上花哨的遊戲服裝,用略顯生澀的姿勢在麵前扭動小蠻腰,也確實是一種很賞心悅目的享受。


    然而下麵觀眾的反應,卻完全可以用糟糕透頂來形容。


    節目才剛剛開始,台下就此起彼伏地響起各種起哄的聲音:“切~~~”


    “這幾個人也太醜了吧?”


    “好難看的屁股,還撅什麽撅?”


    “恐龍特急克塞號啊!”


    ……


    可憐那些女孩子本來就心情很緊張,現在一被人起哄頓時連動作都變了形。到最後她們甚至被罵得哭了出來,逃命一樣捂著臉往後台跑去。眼看成功把節目搞砸,那些觀眾馬上發出一陣轟然大笑。


    陳小姐站在那裏看著這一切,臉色青白變幻顯得極其難看。她沒有反省是自己剛才的言辭導致這種結果,反而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彥州市的人怎麽素質這麽低下?以後我再也不來這個破爛城市了!”


    隨著表演的女孩子退場,嘭嘭喳喳的背景音樂也慢慢消停下來。


    孔文樂與周景誠交談了幾句,就帶著人重新搬運東西。陳小姐看著他們在台上擺放設備,然後在一個年輕人的指揮下連接導線,突然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走過去:“據說你們是來演示一種新的遊戲設備?”


    剛才孔文樂已經退讓了,這女人卻依然覺得很不甘心。


    她現在過來就是打定主意,非要將這些人的活動也給搞砸了不可。


    本來這時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理會,讓她獨自在那裏張揚幾下就隻能滾蛋。偏偏陳小姐看出陸倩比較“好欺負”,於是把這小姑娘當成了主攻的對象。


    陸倩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頓時顯得畏畏縮縮地迴答:“是一種新的設備。”


    “是嗎?那可就是新發明囉?”陳小姐滿臉譏諷的笑容。


    “嗯!”陸倩輕輕地點頭,又下意識地看了王哲一眼。


    她這個“沒自信”的表現,讓陳小姐更加以為他們根本拿不出好東西,於是陰險地引著陸倩的話說:“是不是擁有革命性的技術創新,可以顛覆整個世界的產業局勢,還能深刻改變人類生活方式的超級無敵劈裏啪啦,總之有了你們這個設備之後,其他遊戲什麽的都是垃圾了對不對?”


    聽到她噴出一連串誇張的詞語,每個人都聽得出這女人是在嘲笑他們。


    然而陸倩卻是愣了一下,然後顯得很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的?”


    “哈哈哈……”這時就連下麵的觀眾,也發出了善意的哄笑。


    說起來陸倩長相還是可以的,雖然比不上李欣這種真正的大美女,但是勝在小巧玲瓏年少清純。


    她現在這個迷迷糊糊的樣子,就簡直是可愛到了極點。


    相比之下那個陳小姐則是又醜又壞,而且剛剛還發表過歧視彥州人的言論。


    他們當然不相信那些演示的設備能有多強大,但是在眼下這種爭論中應該支持誰還是需要考慮的問題嗎?


    “小妹妹我支持你!”


    “我們都支持你!”


    “全世界勞動人民都支持你!”


    ……


    台下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觀眾,發出一陣陣亢奮嗥叫的聲音。今天來這裏參加遊戲動漫展的人,哪個不是喜歡瞧熱鬧的?什麽表演之類的大家都看膩了,現在好不容易見到這種真人pk的場麵,大家怎麽可能放棄起哄的機會?


    不少人在大吼大叫的同時,還拿出手機和數碼相機對著陸倩一陣狂拍。


    估計不久之後網上就會出現各種貼圖的帖子,並且被冠上諸如“遊戲展上的迷糊小美女”、“彥州大學第一校花”、“漂亮少女被人當眾玩弄”等吸引眼球的標題。


    麵對這種一邊倒的形勢,陳小姐終於氣憤地口出惡言:“哈哈哈……小丫頭真是腦子不清醒了,帶著個破爛玩意就敢跑到這裏吹牛皮!我剛才說什麽‘革命性’全是逗你玩的,以你的智商是不是無法理解反語啊?”


    “是不是牛皮,我們也要看過了才知道。”這時趙銘遠走上前來,把陸倩護在自己身後。


    他這個自信滿滿的樣子,惹得台下眾人又是一陣歡唿。


    即便覺得他其實就是在吹牛,但他們依然毫不猶豫地站在趙銘遠這一邊。人們一旦產生了喜惡分明的立場,雙方說話誰更有邏輯其實就變成了不相幹的事情,喜歡誰討厭誰才是最重要的……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就你們這種低素質的小地方,還能搞出什麽新花樣?今天要是真的有什麽革命性的產品出現,我就當場把它給吃了!”陳小姐說完就抱著胸走到旁邊,臉上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想得美,你吃得起嗎?”趙銘遠丟下這句話,就轉身去給其他人幫忙了。


    陸倩似乎受到他的感染,也俏臉微紅地鼓起勇氣說:“我們的東西……是是是不會給你吃的!”


    這個迷糊小美女勇敢麵對老巫婆的表現,讓底下那些“後援團”紛紛士氣旺盛地吼叫起來。


    雖然整件事都是在無意間被挑起,但現場的氣氛卻被她們的鬥嘴推到了一個高潮。


    現在台下的觀眾至少比剛才多了一倍,每個人都在關注著那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想看看他們究竟帶來了什麽樣的新設備。


    王哲將虛擬係統的線路連接好,又叫來一個工作人員請他幫忙連接視頻線。


    他們這次帶來了20個頭盔,也就是每次最多隻能讓20個人進入虛擬空間。王哲可以設置一個虛擬拍攝鏡頭,像電影一樣實時放出來讓其他人也看到裏麵的情景。最後眾人將20張椅子搬上台,並放上了20個造型奇特的頭盔。


    台下響起一陣嗡嗡嗡的聲音,許多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麽。


    王哲他們坐在六張椅子上戴好了各自的頭盔,孔文樂站在他們身邊拿起話筒,激情洋溢地向觀眾們說道:“這就是彥州大學開發出來的,全世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虛擬現實係統!”


    “不是吧?”“真的假的?”“太誇張了!”……


    下麵的議論變得更加大聲,顯然他們中沒有一個相信孔文樂的話。那個陳小姐站在一邊,臉上全都是譏諷不屑的表情:原來這些人搞的就是這種糊弄人的噱頭,接下來他們大概就是要“重新定義”虛擬現實的概念了吧?


    就像某些手機廠商,重新定義了“無邊框”概念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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