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劍尖並未因此止住前衝之勢,那逐漸拉長,逐漸變幻的紅色劍尖,像是一把紅纓槍尖般,直逼牧客身後不遠處的掌教大攆。伏魔府


    另一邊,莫山山手持火符,靜靜地看著羅克敵。後者額頭被密汗浸濕,看著那不斷被紫色火焰燃燒殆盡的西陵騎兵,眸子中被濃濃的恐懼之色所籠罩。


    莫山山平靜的麵色,顯得有些蒼白,這自然不是元力透支的原因。而是少女從未經曆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她雖跟著唐寧感受過一次,但畢竟非是親手所為。


    盡管麵色蒼白,但莫山山依舊麵色平靜地維持著火符。


    羅克敵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莫山山,突然怒喝一聲,從馬背上抽出長弓鐵箭。


    馬背上,張弓搭箭,元力隱現在箭頭上。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待滿月時,右手五指鬆開。


    蹦~咻~


    伴隨著弓弦沉悶的震響聲,鐵箭疾馳而出。箭矢在空中微微旋轉,那箭尾上的羽翎,在風中隱隱作響。


    莫山山美目微凝,左手在身前虛畫而過,又一道符咒憑空出現。


    羅克敵難以置信的喝問道:“你怎麽可能同時施展兩道符?”


    少女白色衣裙,在風中飄蕩,那張俏臉雖蒼白卻淡然如水。


    鐵箭被那道符阻擋在外,羅克敵不死心般,連續射出三箭。


    一箭衝天而起,而後落下,一箭迂迴盤旋而歸,一箭浮於大地表麵,三箭一顯而隱,掀起一陣刺耳的破空聲,直指少女而去。


    少女眉頭微擰,念力溝通身上留存的一道符。


    一道淡淡的光芒,在少女四周轉瞬即逝。隨著光芒消散,三支鐵箭掉落在地麵上。


    羅克敵見狀瞳孔一縮,連忙策馬崩騰而起,疾馳間腰間長刀於風中飄浮而起。


    右手一攬,長刀來到手中,羅克敵高舉過頭。在馬匹快速接近火符之時。


    整個人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那把散發著寒光的長刀,劃過天空,狠狠落在那火符上。


    少女美目流轉,右手收迴身前,再次淩空畫符。


    羅克敵見狀暗自欣喜,長刀帶著破空聲,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自上而下狠狠劈砍向少女。


    長刀來到少女額頭之上一尺,便被一陣淡淡的金光所阻攔。


    羅克敵大駭,目光中透露著濃濃的訝然之色。


    可不待他仔細思考卻見少女伸出纖纖玉手,在空中虛畫兩筆。


    筆落,符成。


    一把由淡紫色元力凝結而成的長刀,在空中輕輕顫動。


    少女眸光微動,右手從執筆式轉為直掌式,以尾指掌骨為刀刃,以拇指食指為刀背,以元力凝結刀鋒,輕輕劃下。


    那把淡紫色長刀,伴隨著少女的動作,瞬間來到羅克敵身前,在後者絕望眼神中,輕輕由上至下,斜斜劈下。


    長刀在寒風中消散,羅克敵苦澀一笑,便見那麵容上一道傷痕,由眉角至脖頸處緩緩浮現。


    羅克敵陣亡後,周遭西陵騎兵見莫山山腳步依舊向前,便在混亂中紛紛向兩側散開。


    盡管那火符已經消失,但那詭異的紫火,卻是給眾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故而,無人願意接近那麵容似仙實則為魔的少女。


    莫山山看著另一側那抹紅色身影,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待見到斷劍止於大攆前。


    山山擰眉抬首,再次虛空畫符。


    這一次,一道更為複雜的符,很快便凝聚成型。


    戰場之上,忽有狂風起,漫天塵土沙粒,瞬間籠罩在方圓百丈內。


    騎兵們在風沙中難以睜眼,唐河聯軍中,長安守城軍士劉默,默默將手中長劍捅入身前那騎兵胸前。


    劉默獰笑出聲,在風沙中不斷接近周邊騎兵。長劍似那暗夜下吐信的毒舌,悄無聲息的收割著騎兵們的生命。


    待其殺光周邊所有騎兵後,這才虛脫的坐在地上,暢快的笑著。


    笑著笑著,一抹淚痕便順著眼角流下。


    劉默抬頭看向天空,目光悠長深遠,很是深邃,似是想要透過昊天,看到那死去的孩子,安撫他逝去的靈魂。


    很快,劉默的眸子便狠狠收縮,麵色驚恐不已。


    那天際深處,一道細弱發絲的紫色亮光,似是從天外而來。


    它曆經幽暗的深淵,降臨在這光明的根源,就這樣在狂風中緩緩接近。


    天,忽然在塵沙遮蔽下逐漸暗淡。不知何時起,自大河北方起了烏雲。


    烏雲厚重而又濃密,隨著狂風唿嘯,滾滾如浪勢,將那淡藍天際上的白雲一並吞沒。


    浪勢宛若潮流般越發強盛,厚重濃密的雲層將那高懸於天際的昊日遮掩。


    一道道白光穿破幽暗的雲層,落在大地之上,煞是好看。


    可雲層卻似聞到血腥般,將那幾十束光芒瞬間吞沒。


    在那大攆之上,雲層狂風經久環繞,逐漸化作巨大的漩渦,而那烏黑的雲層漩渦卻是越發低矮。


    熊初墨抬眼打量著那漩渦深處,眼中浮現濃濃的警惕之色。


    葉紅魚的紅色劍影,在這幽暗恐懼中,成了唯一光亮。隻是那抹紅光,始終停在大攆身前,無法寸進半分。


    驕傲的少女,那抹帶著仇恨的眸子,在此時逐漸平靜下來。


    那柄來自某個青衫卷發男的無柄木劍,在黯然無光中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


    那點光芒宛若螢火,微弱而又不斷閃爍。


    葉紅魚眉頭緊鎖,紅唇微抿,麵色有些猶豫,卻在瞬息後冷喝一聲:“去!”


    那木劍在這一刻化作流光,瞬間破開黑暗浮於天空之上。


    黑暗中,那木劍顯得很是奪目,那柄劍似是不喜被人注視,故而,它的光芒被黑暗緩緩吞沒,直至消失在眾人身前。


    轟哢~


    那一直穩而未發的低沉漩渦,突然浮現一抹紫光!


    這抹紫光似那奪命之箭,快而滂沱,攜毀滅之勢,破開雲層,從那漩渦中心疾馳而下。


    熊初墨再難以維持鎮定,飛身而出,雙手結印,快速凝聚元力大喝:“光明不滅,昊天永存。天啟神術!”


    遙遠的蔥嶺之上,神女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


    她的目光觸及到了那披在身上的白色長袍,看到了那熟悉的書院標誌。


    神女不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輕輕將那袍子拿起又放下。


    突然聽到那熟悉的狗吠聲,神女凝目向著南方望去。


    待看見那道來自天外的紫光,眉頭緊皺,想著數日前那在神國中的那抹紫色,不免看了眼車廂外的背影。


    猶豫幾分後,神女繼續看向南方。那雙美目看見了那把隱於黑暗的劍,也看見了那一身紅妝的驕傲少女,更看見了一襲白色長裙的溫婉少女。


    神女略一思索,便明了前因後果。見那條狗已是焦急的汗流浹背,神女生平第一次不知該如何選擇。


    “你想他生,還是死?”


    既不知作何抉擇,便將選擇的權利交於他人,這樣被抉擇所困擾的便不再是我。


    唐寧微微沉吟,想了想後說道:“我想他死……”


    神女明了,不再理會,可唐寧接下來又補充了說明。


    “可我不希望他死在現在。”


    唐寧看著那被紫光直接命中後所形成的紫色電團,無言的拉開了車廂之門,看見了那俏臉上的無辜之色。


    紫色電團之中,一柄木劍從其中穿行數次而過。


    堂堂一代西陵掌教,就這樣死在了神女的粗心之中。


    “你為何不希望他現在死?”


    “他需要死得更有價值。這場牽連整片大陸的戰爭,不知死了多少人,這些人需要一個交代。殺了一個熊初墨,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紫海之中,熊初墨怒罵焦急而又絕望,可很快他再次見到那個光明中的背影。


    然後那周身纏繞閃爍的紫色電光,逐漸被光明所驅散。


    那柄木劍,也在光明中黯然落地。


    光芒逐漸消散,露出了熊初墨那張滿是震驚的臉。


    那個矮小而又令人惡心的醜陋嘴臉,終於被所有人熟知。


    莫山山看向一臉苦澀,無力跌坐在地的葉紅魚,第一次對這個甚是令人討厭的家夥,升起了一絲憐憫。


    她以如今的修為,溝通那絲微弱的奇怪力量,引來天外神雷,都未能將熊初墨殺死,實乃匪夷所思。


    根據四師兄之言,這道符很強,強到知命境若是領悟,足以跨境擊殺天啟境之人。


    而熊初墨雖是天啟境修行者,但他很弱,弱到很難在神刑符中存活。


    “難道我的符並非是神刑符?還是體內那奇怪的力量,與四師兄有所不同?”


    少女皺眉思索。


    遠在蔥嶺的唐寧,滿臉無奈的看著神女,不由自主的說道:“你還真是任性。”


    神女側目,看向那個扭頭看向自己的麵孔,挑眉問道:“任性是什麽?”


    “任性便是任由自己喜好胡來,不顧及他人勸言。”


    神女皺眉,想了想說道:“我是按照你的意思去執行。若是任性,也該是你。”


    …………


    戰場之上,葉紅魚想起了前些日子唐寧的話語,默默撿起斷劍,召迴木劍後,不再理會那令人惡心的畜生。


    莫山山看了眼大攆後方,秀眉微皺,轉身跟著葉紅魚。


    另一邊,首次上戰場的書院弟子,在西陵騎兵衝殺中,很快便落入下風。這就好像是一根筷子和十根筷子的區別。


    久經戰陣的西陵騎兵,彼此熟悉,彼此信任,也有著各自在戰場生存的技巧。


    書院弟子除卻寧缺外,無一人上過戰場。


    即使王穎曾在南櫻郡跟在許世身邊,卻也從未經曆過戰事洗禮。


    寧缺作為梳碧湖砍柴人,戰場於他而言甚是熟悉。故而,所有書院弟子都在驚慌失控中胡亂反擊,唯有寧缺拿著三把樸刀,遊走在刀尖之上。。


    ps:感謝書友晨的600書幣打賞,感謝書友愚公588書幣打賞!老豇拜謝!


    二更送上,應該不會有三更了,停電了,這章都是在黑暗中搗鼓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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