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出膛的子彈,在血魔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他後背時,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飛出去是最好的選擇,體驗一把不收門票的飛行之旅,順帶也享受一把何為人形倒栽蔥。


    行為藝術家往往都是不被世人所接受,常常都被異樣的眼光看待。“喜歡”玩倒栽蔥遊戲的血魔從天而降,驚得還在一樓等待血魔進攻的三人放肆尖叫。


    首當其衝,喊得最大聲的當屬南宮鵲兒。


    “啊......啊......啊......”


    三聲包含感覺的叫聲,不僅表達出她此時極度恐慌的情緒,更加適當地表現出一名惶惶不可終日每一秒都在警惕死亡降臨的少女,此時最正確的反應。恭喜她,她以優質的聲線與綿長的氣息獲得了第一屆驚嚇大會的冠軍。


    “李大哥。”


    “婉兒、鵲兒小心,他恐怕就是姨媽巾肉人。”


    “原來他就是姨媽巾肉人!”在獲得第一屆驚嚇大會冠軍後,南宮鵲兒說話的聲音不自主地升調,以一種誇張到極點的表情,問道:“什麽是姨媽巾肉人?”


    “所謂姨媽巾肉人,顧名思義是套用魔鬼肌肉人的名字。同樣是令人恐慌的兩種人,再加上姨媽巾肉人三句不離姨媽巾,故而稱之為姨媽巾肉人。”


    南宮鵲兒點點頭,似懂非懂,誇道:“原來如此,子強哥哥你懂的可真多。”


    “哪裏哪裏,略懂略懂,鵲兒妹妹悟性也不差嘛......”


    “沒沒沒,哪裏比得上子強哥哥啊。”


    “莫謙虛,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那小妹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


    就在兩人相互恭維時,血魔發出一聲怒吼,整個地麵都開始晃動起來。


    “婉兒、鵲兒,快跑。”


    “呸呸,什......什麽人。”


    聽到遠處傳來血魔的聲音,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血魔下口的陳偉睜開眼,此時的現場變得極度混亂。血魔毫無形象地清理嘴裏的泥巴,而南宮姐妹爆發出巨大的潛力,一人扛著李子強半邊身子,像是追趕疾風,飛快地朝著二樓奔來。


    喜愛紅色的血魔整個腦袋磕破了青磚石板栽入土裏,依靠強悍的身體,血魔狼狽地將自己拔了出來,滿嘴都是泥。


    這還是那個兇神惡煞的血魔嗎?


    陳偉鬆了口氣,自己暫且算是保住一條小命。


    “畢先生救命之恩,陳偉記下了。”


    陳偉潛意識就認為救下他並打飛血魔的人就是畢老五,也隻有畢老五才有這份實力在不驚動血魔的情況下偷襲成功。


    與血魔交手過的陳偉最為清楚血魔的實力,依靠血色霧氣的幫助,血魔進可攻退可守,在廝殺一開始的時候自身便立於不敗之地。


    他雖然對推拿四十八掌理會頗深,在日夜無休的練習中,也算是小有成就。


    就算他有同境之下三步無敵的稱號,畢竟也隻是同境之下。


    與血魔之間實力的天然差距,即便打滿了整整四十八掌也不過是將血魔打退了幾步,更別提對血魔造成一點點傷害了。


    連他都不能傷害到血魔,那麽陳偉沒這個本事,提前跑開的祝融也沒得這個本事,如同花瓶般的南宮姐妹倆估計能夠靠近血魔就算是爆種了。


    陳偉雖然不了解肖恩和克萊斯蒂安,可能想到,作為同一批考核的人,他們的實力就算高也不會比他高到哪裏去,因此唯一的可能就隻有畢老五出手了。


    “不可能,怎麽會是他。”


    “陳偉,你沒事吧!畢先生你怎麽了!”


    南宮鵲兒那高昂的聲音將震驚中的陳偉拉迴現實,說好要結盟一段時間的四人,又以另一種方式重逢。


    陳偉卻是與血魔交上手,卻活了下來。


    以守待攻的三人,此時也放棄了先前的策略,選擇跑上樓尋找畢老五的庇護。


    清醒的陳偉,還有一個被祝融抗在肩上昏迷不醒的畢老五,讓不知情況的三人感到一絲絕望。


    南宮鵲兒蹲在地上抱著頭,說:“完了完了,畢先生竟然沒打過血魔。”


    南宮婉兒輕咬嘴唇,不願說出喪氣的話,隻好安慰道:“鵲兒,我們還有希望。”


    李子強瞠目結舌,或許他才是那個最絕望的人。


    人能依靠手裏的任何武器去保全自身性命,而他李子強最為自豪的功夫和陣法,卻因為孱弱的身子毫無用武之地。


    “希望?哪裏還有希望。”


    哭喪的臉,滿是絕望之色。


    “克萊斯蒂安......他們是不是有親朋好友過世了?”


    “老爺,我覺得不像,看上去更像是失戀了。您看啊,他們正好三個人。男的模樣端正,倆女的各有千秋,再加上青龍國的背景和大家族的恩怨情仇,這不正好可以寫一部關於霸道總裁與蠻橫嬌妻再加上傲嬌小姨子的故事嗎。”


    “老爺,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沒說錯啊。”


    “嗨~”長長的歎了口氣,肖恩擺擺手,一躍而下,“克萊斯蒂安記得保護好我的東西,等我解決變態男我們就離開清風穀,麻蛋,這地方真提莫不吉利。”


    “好的老爺,沒問題的老爺,都交給我吧老爺,要是少一樣東西老爺你就剁了我的頭。”


    隨後,樓下傳來地動山搖般的打鬥聲。


    “他瘋了嗎!”南宮鵲兒尖叫道。


    她對肖恩的印象還殘留在北大灣迷宮共同破除四象陣的時候。對陣法毫無研究,體格也不像陳偉那般出眾,更別提肖恩還是在幻術中淪陷最長時間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此時卻一人一劍,以一種自殺的行動方式挑戰血魔。


    南宮鵲兒心裏很複雜,既希望肖恩能夠打敗血魔,又盼望著她的價值觀能夠完好保存下來。


    肖恩瘋不瘋並不會因為他人的願望改變,就像他一直都是個拉風的男人,之所以沒有女人緣肖恩都將其歸納於那些女人沒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當血魔吐幹淨口中的泥土,打算找那個偷襲的家夥算一算賬。作為一名高手,還是很高很高的高手,血魔可是有自傲的資本。


    他本是一鄉間無名的農夫,天生並沒有多好的習武天賦,強身健體百病不侵如果在斯坦國倒算是一個異類,或許還會被崇拜。可是在這青龍國,在這以武為尊的國度,血魔就算窮盡畢生心血,也隻能在一畝三分地上打拚。


    人生來平等,因為他們的生命都將由生到死。人的一生卻是不平等的,生物的多樣性讓每個人的起點都不相同。


    血魔不信命,因為他不能忍受永遠在底層奮鬥的一生。


    平淡毫無波瀾,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命運有時確實存在,在那陽光明媚的早晨,血魔扛著他心愛的小鋤頭,半睡半醒地來到他的田地。


    夢想高遠,他還是要麵對現實的。好好的耕地,等待產出,人隻有先填飽肚子才能展望下一階段的目標。


    麵對這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土地,血魔閉著眼都能完成一天的工作,當然,他卻是是這樣做的。


    直到他的鋤頭砰的一下反震的力量將他推到在地。


    疏鬆的土質怎麽可能藏有堅硬如鐵的玩意,血魔想都沒想生氣地朝著“鐵塊”走去。


    這一定是隔壁的趙六嫉妒他的地養得好,特地放了塊鐵磚在他地裏,想要謀害他。


    血魔帶著看穿一切的眼神,冷笑著挖開磕飛他鋤頭的地方。


    “血魔噬天大法?這是什麽玩意。”


    年輕的血魔還沒意識到他手裏的是多麽珍貴的寶物,年輕的血魔更沒有想到,讀書少真的會吃虧的。


    從那天以後,青龍國少了一名淳樸勞作的農夫,多出一名所到之處血流成河,恐怖之名傳響世間的血魔。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不好意思拿錯劇本了。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嗯,我家貓把大綱弄混了。


    從修煉血魔噬天大法後,血魔就在沒有嚐到被人欺負被人小瞧,被人傷害被人威脅的味道。


    隻有他血魔欺負人的,從來沒人敢動他血魔的。


    可就在這土樓,他血魔盡然被人偷襲打飛了出去,還一頭栽入地裏,嚐了滿嘴的泥。


    這能忍?當然是不能忍!


    “我是血魔,我是無敵的人。不管你是螻蟻還是瘋子,都不能阻止我的目標。血魔噬天大法!”


    血魔撕開他的衣服,露出白白的胸肌。


    調動渾身的血氣,瞬間,渾身上下除了紅色再無其他的顏色。


    正巧看見肖恩從二樓跳下,血魔嗜血而又恐怖的雙眼盯著他,冷笑道:“前菜有了。”


    咻的一下,已然分不清哪裏是那一團紅色的氣體到底是血色霧氣還是血魔本人。


    “又消失了?真提莫跟個下水道老鼠一樣啊。”


    肖恩摸了摸鼻尖,極其討厭這種滑不溜秋的對手,卻是忘記了他也是靠著靈活的身法吃飯的。


    “繞到我身後了......速度不錯嗎,不過還差點。”


    肖恩一個側身剛好躲過血魔的利爪,趁血魔攻擊落空的空隙,肖恩大吼:“食我大寶劍!”


    手中的鐵劍熠熠生輝,如同十二點的太陽光彩照人。


    “你的腰子我收下了。”


    肖恩毫不猶豫,朝著血魔的腰子刺去,卻刺了個空。


    “哈哈哈哈哈,你不可能打得中我,我可是無敵的血魔。”


    那團血色的霧氣飛快的移動,融入更大一片血色霧氣之中。


    沒有實體,也沒有任何觸感,血魔就像是一個吃了自然係果實的能力者,打不中摸不著。


    如果血魔是個不善言辭不可言笑的人,恐怕在這片血色霧氣中沒人能夠知曉血魔會在何時何地攻擊過來。


    但血魔並不是這樣的人,就像一個美女,無論是身段還是氣質都是一等一的,無論是從背麵還是正麵亦或是側麵都足以媲美女神的稱號......但她一開口,就成了史無前例的反衝鬥士,隻能讓人惋惜她不是一個啞巴。


    四麵八方都傳來血魔那變態的笑聲,肖恩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仿佛已經認命。


    匍匐在二樓欄杆處的眾人卻有不同的看法。


    “怎麽辦怎麽辦,那家夥也沒辦法打敗姨媽巾肉人,要是他輸了,我們還有希望嗎?”


    聲音洪亮高昂,沒錯,南宮鵲兒開辟了另一種方式來表達內心的恐懼。


    “快躲開啊,別站著不動!”


    南宮婉兒和李子強異口同聲喊道。


    一定要動起來,才能吸引血魔進攻,才能在血魔攻擊的那一刻找到破綻還擊。


    這便是南宮婉兒和李子強從肖恩與血魔第一次交手時看出來的東西,肖恩很輕鬆就能躲過血魔從背後的攻擊,並能夠趁著攻擊的間隙迴身給血魔來一劍。即便那一見因為血魔的怪異而落空,卻不意味這沒有效果。


    “跑起來,不要被動迎敵。”見肖恩像個沒事人一般站著,南宮婉兒心急如焚。


    “原來婉兒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李子強點點頭,為南宮婉兒的話助威道:“沒錯,快按照婉兒妹妹的辦法做,姨媽巾肉人不可能一直維持這個狀態,消耗他的體力,一定能找到給他致命一擊的機會的。”


    “婉兒妹妹,我說的對嗎?”


    “嗯。”


    肖恩沒有迴頭,心裏莫名出現一個念頭——舔狗不得house。


    不用南宮婉兒他們說,肖恩自然也是有辦法對付血魔的,要知道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身體裏可是有百萬大軍啊。


    唯一淡定的人也隻有克萊斯蒂安了,血魔強便強在那捉摸不定的風格與詭異的吸血手段。一塊小小的姨媽巾,還是血魔特製的九度空間姨媽巾,隻要摁在小小的傷口上麵,隻需一會兒工夫便會將那人吸得一幹二淨一滴都不剩,著實是恐怖非凡。


    不僅要小心血魔的攻擊方位,還要警惕不能被血魔接觸到身體造成傷口,不然,九度空間姨媽巾將橫空出世,將對手的血液吸收幹淨。


    陳偉雙拳握緊,為下方的肖恩擔憂。他已經確認打飛血魔救了他的人就是肖恩,而不是畢老五。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他陳偉自然不會逃避。


    “加油啊,否則我該如何向你報恩。”


    不同於陳偉的緊張,祝融在將畢老五安置在二樓的房間後,就來到克萊斯蒂安身邊,指著下麵的肖恩,問:


    “先生,您不擔心肖先生嗎?”


    克萊斯蒂安搖搖頭,看了眼一直抱他們大腿用肖恩作為對王厲寶具的祝融,壓根就沒有從他臉上發現緊張之色,他的問題更像是例行公事。


    “那你擔心嗎?”


    “我不擔心,肖先生很強的。”


    克萊斯蒂安笑道:“那你知道主人他有多強?”


    “很強,很強。”


    祝融毫不猶豫地迴答道。


    肖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壓根就沒有尋找血魔的意思。


    可血魔的每一次攻擊都落了空,然後又被鐵劍刺穿了身體,化作一團血色霧氣融入到更多的血色霧氣中去。


    這樣的場麵重複了上百次。


    一開始就在擔心肖恩或是擔憂肖恩對付血魔方式不對的幾個人,害怕多了也就習慣了,震驚多了也就淡定了。


    “這姨媽巾肉人也不咋樣嗎,連他一根毛都碰不到。”


    “鵲兒,別口吐芬芳。”


    “本來就是嗎,我看著都累,那姨媽巾肉人也太能跑了......婉兒姐姐你看,又打空了......真是的,兩個人誰也打不中誰,這要打到什麽時候啊。”


    南宮鵲兒更想說,就算是死也給個痛快啊。


    肖恩與血魔的交手更像是一次摸獎,血魔每一次從血色霧氣中鑽出,他就是花了兩元錢買了一注彩票的客人想要以小博大,每次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肖恩就像是手握數百億獎金池的主任,用吊兒郎當的態度不斷勾引血魔朝他發動猛攻,隻要一次得手,百億獎金唾手可得。


    可每一次出手換來的不過是夢中花水中月。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每一次都躲過。”血魔咆哮道。


    如果說,一開始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如同無腦的野獸不斷的放棄進攻。


    但當他感到疲憊之時,終於清醒過來,肖恩這是在耍他。


    擦身而過的攻擊,看似險之又險,卻在肖恩的計劃之中。


    “有本事你來打我啊。”


    肖恩對血魔勾動手指,一臉欠揍的模樣不斷刺激著血魔的神經。


    “你以為你是在跟我戰鬥啊,你麵對可是一大群人哦。”


    血魔自然不知道肖恩體內有許多的靈魂充當偵察兵,隻要發現血魔攻擊的動靜,就會告訴肖恩。


    有了這個提前量,躲過血魔的背刺並不是一件難事。


    “我......我這是怎麽了?”


    畢老五摸著酸疼無比的脊椎骨從房間裏出來,看著排排坐往下看的眾人,一時間也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麽。


    “畢先生,來這邊,給您留了個好位置。”


    祝融見畢老五醒了過來,貼心了掃了掃旁邊的位置,示意畢老五一起過來吃瓜,哦不,為肖恩加油。


    “是血魔!”畢老五大叫道。


    祝融笑了笑,說:“沒錯,畢先生放心好,肖先生馬上就要贏了,已經能看到血魔的速度變慢了。”


    “不,叫他快點離開,血魔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畢老五的警告顯得是那般蒼白無力,就像肖恩沒對上血魔前,眾人都以為肖恩是去送命的。


    “嗬...嗬...你知道我什麽叫做血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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