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撕開薄薄一層的亞麻布內衣,胸口那凸起的怪狀,在那幹瘦的胸部上,顯得格外異樣。


    溫柔撫摸著胸口的麵容,基拉眼神中說不出的柔情。


    這裏,他的愛人在此。


    他們的愛,不分離,直至死亡也無法分開他們。


    肖恩不知道基拉是如何做到的,那惟妙惟肖的麵容是基拉用某種不知的方法弄上去的,還是將那名女子的麵皮撕了下來。


    看著基拉含情脈脈的模樣,肖恩理智地沒有去打擾他與她的相會。


    雖然頭皮發麻,作為世界想法最多的大文學家大仲馬先生的擁護者——肖老師曾說過:如果手中沒有火把,那麽請遠離發狗糧的人,遠離異性戀,保護好自己。


    轉過身,肖恩聽著周圍不斷發出的低沉聲,想到之前他破門而入看到的僵屍,怎地有種眉清目秀的感覺。


    再迴過頭看看基拉,肖恩明白了,他理解了。


    他理解歐文為何會成為三十歲的處男大魔法師,為何歐文隻會一個攻擊魔法——天火。


    要不是肖恩不會天火,那個用來燒盡世上異性戀的魔法,否則肖恩會忍不住燒了基拉和這座城市,嗬嗬嗬嗬······


    “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陌生的旅人,我的妻子想與你打個招唿。”


    敞開胸膛的基拉,帶著他的妻子走了過來,說道:“你看,城市的居民都成了僵屍。我和妻子的婚禮也沒人來參加,不如我送你出去後,陌生的旅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好嗎?”


    麵對基拉的邀請,肖恩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他炙熱的目光,點點頭,覺得先出去再看情況行動。


    “肖恩,肖恩·費烈二世。”


    肖恩對基拉說道,他聽著兩邊低嚎聲,覺得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聽見了嗎,親愛的。”基拉激動地說隻剩麵容的女子說著。


    閉著眼的女子麵容,偷偷地睜開眼大量一下麵前的人,隨後又閉上眼,沒有動靜。


    肖恩還以為那副麵容隻不過是基拉紀念失去的她,而製作的,隻是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將自己的胸口弄得活生活色。


    原來,那是真的,會動的麵容。


    蒼白的麵容,眼神卻透露出一種哀怨與悔恨,一種矛盾交織在一起。


    覺得有些怠慢肖恩,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我的朋友,這是我的妻子——漢娜。”


    基拉向肖恩介紹起來,接著說:“漢娜,來跟我們的新朋友肖恩打個招唿,他同意參加我們的婚禮,這是多麽幸福的一天啊!”


    看了半晌,直到基拉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的朋友,我的妻子還有些害羞,我們走吧,離開這,離開這座城市,我相信你會喜歡上我的婚禮。”


    嗯······


    肖恩沒有反對,跟著基拉離開這裏,兩邊房屋的哀嚎聲越來越大了。


    代替雨聲,哀嚎聲成為特蘭托市裏唯一的聲響。


    兩人順著大街,一路前行。


    路過了雜貨鋪、穿過了廣場、見到了某任城主的雕像,可基拉卻對雕像抱有極大的惡意,將一路露出來的胸膛用風衣遮擋住,一言不發地帶著肖恩快速通過。


    雕像,鍍著金。


    風吹日曬,多年未能維護般。


    表皮的金箔早已破爛不堪,露出發黑的銅底。


    從這個雕像的模樣上看,讓人覺得這是個充滿智慧的人物,但令人不解的是,那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大肚子。


    本想上前觸碰雕像的肖恩,卻被基拉一把拽走,一邊走一邊碎碎念。


    說是,城市之所以變得像鬼蜮一般,都是因為這個雕像,因為雕像所象征的這個人,那個帶著特蘭托市所有人亡命一搏的最後一人市長。


    成功挽迴特蘭托市頹廢的市長,成為所有特蘭托人的驕傲。


    人們為其歡唿,愛戴他,尊重他,恨不得獻上他們所知的一切讚美之詞。


    城市活了,所有人都不會迴到那個整日埋頭苦幹,在陽光出來前就要下地,直到陽光落山才能休息的日子。


    他是英雄,這是所有特蘭托市居民公認的。


    居民們自發的組織起來,為市長建立了雕像,前所未有的雕像,也是唯一屹立於市中心廣場的雕像。


    可卻因為這座雕像,居民成為了僵屍,城市的繁華不再,成為了一座死城。


    城死,人寂,他的詩人之路因為她斷絕。


    她,明日之星的夢想,隨著死掉的城市,悄無聲息。


    隻剩他們的城市,他們走在了一起,相依為命。


    他終於能夠大膽地擁抱她,不用再擔心,她會生氣,會讓他滾遠一些。


    她靜靜地閉上眼,投入他的懷抱,她不再埋怨他,她安靜地、不再言語地陪伴他。


    整條街道,就像基拉胸口的麵容睜開眼般,最終活了過來。


    不再是那條不到盡頭的街,基拉帶著肖恩,穿過中心廣場,走過大半城市後,城門近在眼前。


    破碎的城門,如同碎木板掉落在附近,依稀能看見上麵人手撓出來的痕跡。


    基拉興奮地順著門口的方向,指著遠處的河流,“看見了嗎?我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村落,就在河的附近,”


    看向基拉指的方向,肖恩的視線被朦朧的霧氣所遮蔽。


    依稀能夠聽見小河水聲,潺潺流過。


    好吧,出去吧。


    既然已經到了城市門口,肖恩毫不猶豫踏步而出。


    卻有一道看不見的牆,擋住了他的去路。


    “哎呦······”


    肖恩被空氣撞了個四腳朝天,捂著紅腫的鼻子,詢問基拉是怎麽一迴事。


    基拉走上前去,摸著城門那看不見的牆壁,有些驚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朝著肖恩歉意一笑,坦白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無奈,肖恩試著爬上城牆,可到達頂端後,卻怎麽也不能過去,如同有一個看不見的罩子,將整個城市圈禁在這裏,無法進入也無法出去。


    “還有其他出口嗎?”


    基拉卻搖搖頭,據他所知,整座城市隻有四個城門以提供出入,他建議去別的城門看看,也許這隻是個別現象。


    基拉與肖恩順著城牆,如同圍繞城市轉悠一圈,順時針去往各個城門。


    北門,一樣的情況。


    西門,緊鎖著,登上城樓,一樣有空氣牆隔絕城市與外麵的世界,更加怪異的是,外麵的世界被黑霧籠罩著,不詳的氣息。


    最後的南門,無數僵屍守在門口,讓基拉與肖恩接近不得。


    每當發出一絲聲響,那些僵屍像是瘋了般,朝著聲音來源處衝了過來,絲毫不像是躲在房屋內瑟瑟發抖的僵屍,簡直是兩個物種。


    一個靦腆委婉,一個暴力。


    肖恩扔過去一塊板磚,無數僵屍為了過去,將那製造聲音的罪魁禍首咬的破碎不堪。


    肖恩絕了過去的意向,自己沒有武器,難道還能變成熊貓進去肉搏?


    他可下不了口,咬僵屍什麽的,太惡心了。


    迴到中心廣場,肖恩提議過來,他覺得靠著那些房屋太過於危險,誰能知道有木有僵屍會像南門那一群般,突然攻擊他們。


    廣場四通八達,至少有危險也能提前看見。


    雖然這個提議,基拉感到有些不快,他討厭的雕像正是立與廣場中心,可肖恩說去那也是為了你和她的好,總不能讓大家都陷入危險吧?


    迴到了中心廣場,天空又開始變得昏暗起來。


    肖恩很納悶,既然城市被隔絕開來,為何還會有烏雲鑽進城市的上空。


    天空不作美,像是肆意嘲弄毫無遮頂的二人,雷聲作響,醞釀著它的惡趣味。


    基拉坐在地上,不斷地向漢娜道歉,責怪自己不能將她帶出去,一切都是他的錯。


    肖恩皺著眉,觀察著大肚子的雕像,剛要伸手去觸碰,就被基拉阻止了。


    厭惡地看著雕像,基拉將肖恩拉至遠處,警告她那是個危險的東西,是全城慘劇的罪魁禍首。


    無奈地,肖恩隻好同意。


    看著要下雨的天空,自己也沒辦法出去,肖恩感到意外的煩躁。


    “我的朋友?”


    “怎麽了?”


    肖恩有些不耐煩,感覺自己找不到試煉的重要點,找不到那個契機,完全猜不透,這個試煉到底是幹嘛的?


    “肖恩。不如你就在這裏給我和漢娜征婚吧?”


    肖恩看著基拉,懷疑地看著他,質疑他不是怨恨那座雕像嗎?為何又要在雕像所位於的廣場舉行婚禮。


    “漢娜說的。”基拉如放下心中的恨,想通了般,說道:“為了漢娜,我什麽都願意的,既然漢娜願意,我什麽都會去做。”


    “行!”


    肖恩點點頭,他也想看看,一個男人與胸口的女子臉該如何結為一體,成為夫婦,我幹我自己?極思恐懼。


    肖恩坐在台階上,基拉特地選了一個遠離雕像的地方,廣場的邊緣舉行這場奇特的婚禮。


    看來他還記得肖恩說的,不要靠近房子,那些不知有沒有危險的僵屍所居住的地方。


    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莫名的,肖恩感覺這樣的小調很有感覺,歡快、優雅,田園的味道傳來,如同迴到那個農場,男孩每日見到夢中女孩,那股羞澀與向往。


    舉著手,帶著淚花,興奮的基拉如同完成數年的夢想般,半跪於地。


    肖恩仿佛像是見到基拉的麵前有個朦朧的女子,笑著看著麵前跪於地上的男人。


    點點頭,伸出了他的手。


    天空不作美的下起了大雨,閃電劃過天空,世界變得黑暗,閃電也照亮的整個廣場。


    如同聽到指令一般,所有的房屋都開始了震動,無數的僵屍,無數躲在房內瑟瑟發抖的僵屍朝著廣場,四麵八方的圍了過來。


    基拉焦急地看著肖恩,有迴過頭溫柔的眼神安慰著自己的妻子。


    肖恩歎了口氣,罷了,幫人幫到底好了。


    示意基拉不用著急,一切有他在。


    望著基拉憂慮的眼神,肖恩隻好露個一手。


    既然僵屍都出來了,也省得自己去一個一個找,全部清理掉,出不出去都沒事,那裏都安全了。


    也有可能,這個試煉就是保證基拉的婚禮順利進行,也說不定呢。


    鹹魚劍法?莫得劍。


    蔥爆氣流斬?莫得蔥。


    龍語魔法?莫得魔力。


    肖恩仿佛有種無力感,總不能讓自己光是使用韋以德身法吧。


    那也隻能閃避,根本殺傷不了這浩瀚入海的屍潮。


    將就點吧。


    肖恩想著,多準備點樹枝好了。


    大不了一根樹枝幹掉一個僵屍,樹枝不夠?


    到時候再說吧。


    趁著屍海還未抵達中心廣場,肖恩將一切能找到的武器都集中起來。


    有樹枝,有木板,有鋼筋,甚至弄了兩塊磚。


    蔥爆氣流斬的最佳武器是大蔥,熱氣並不會讓蔥燒著,通過揮舞後降溫,大蔥本身所含的水分,十分契合這一招。


    雙手武器的招式,兩塊吧板磚應該能行吧?肖恩決定試試,如果用光了武器,就嚐試用磚頭來釋放蔥爆氣流斬。


    來吧!!!


    肖恩大吼一聲,大戰之前氣勢一定要足,就算敵人聽不懂自己的意思,喊出聲,是戰鬥的美學。


    沒工夫去收集更多的用來作為蔥爆氣流斬的武器,肖恩拿著兩根樹枝走到基拉的身邊。


    “繼續你的婚禮,僵屍就交給我了。”


    看著身後一堆亂七八糟的“武器”,基拉抱歉的一笑。


    特蘭托市特有的婚禮曲響起,恭祝一對新人在今天成為永不分離的伴侶。


    基拉站起身,握住那虛無幻影的女子——漢娜。


    將她擁入懷裏,繼續那段未盡之舞。


    皮靴踏著舞步,聲聲作響。


    嬌人深情望著愛她的男人,塔上他的肩膀,兩人忘乎周圍的動靜,在這片獨屬於他們的舞台,翩翩起舞。


    “這啵狗糧,肖恩大爺自找的!”肖恩看著越來越近的僵屍們,有些埋怨這些僵屍為何如此不懂情趣,讓他們順利結婚不好嗎?


    這些好了,肖恩大爺猜想這次試煉要麽是出去城外,結果出不去。


    要麽是見證二人的婚禮,這下好了,你們這群沒思想的蠢貨就過來打攪。


    要麽就是這群屍潮了,都圍了過來,兇神惡煞的,幹掉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就會結束了。


    總感覺自己在玩一款沒有提示的遊戲,肖恩硬著頭皮,隻能祈禱自己收集的武器能夠支撐到他幹完這群僵屍。


    握緊樹枝,雙手快速抖動。


    圍繞著手中的樹枝,暖流形成。


    肖恩一躍而起,跳入僵屍堆裏。


    見食物被包圍,僵屍紛紛圍了過來想要分上一杯羹。


    來得好!!!


    肖恩有種韋以德孤身一人闖入大軍時的感受,一人一把劍,屠盡所有人。一人一把劍,闖出一片天。


    利用已經學會的身法,肖恩靈活地穿梭於僵屍潮裏。


    躲過他們的爪擊、閃過他們的撕咬。


    繞至背後,這一刻,肖恩將鹹魚劍法的精髓與韋以德身法結合起來,天衣無縫。


    迴身,兩手遞出。


    纏繞於樹枝上的劍氣,這一刻隨著主人的揮動,割下一片僵屍的頭顱。


    這一切比肖恩想象中的還要簡單,本以為僵屍會給他造成一定的麻煩,沒想到一發劍氣卻能擊倒一片的僵屍。


    捏碎手中已成木炭的樹枝,肖恩躍出包圍圈,朝著放武器的位置奔去。


    拿到兩根樹枝後,肖恩再一次加入了戰鬥。


    與其說是戰鬥,更像是讓肖恩來練手的罷,不過敵人稍稍有些多。


    基拉吃驚地看著肖恩爆發出來的戰鬥力,他實在沒想到,那個孤身一人,獨坐酒館裏的旅人,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一隻手輕撫他的臉,帶著歉意,基拉緊緊摟住漢娜,曲未盡,舞未停。


    又吃上一口狗糧的肖恩,隻好拿這群傻了吧唧的僵屍出氣。


    不斷地使用蔥爆氣流斬,不斷地來迴穿梭於戰鬥,不斷地交換武器。


    一把把武器化為灰燼,收割一個個頭顱。


    有些累了的肖恩,見婚禮仍未結束,僵屍如同斬不盡,源源不斷圍上來。


    再一次迴到武器存放的位置,隻有兩塊磚,肖恩皺著眉對基拉喊道:“你們兩快點,我沒武器了,快些結束,我帶你們跑路!!!”


    “那麽!”基拉半跪著,握住漢娜的手,“願意嫁給我嗎?”


    肖恩見漢娜點頭,便拿著磚衝了出去,先打開一條路,到時候好撤離。


    “蔥爆氣流斬——板磚式。”


    同樣的準備過程,快速摩擦帶來的熱氣,如同劍氣般環繞與板磚的身體。


    肖恩感覺十分棒,他有個想法,如果將手中環繞著劍氣的板磚當成是炮彈一樣扔出去,會不會有起效。


    瞄準僵屍較少的位置,肖恩奮力一扔,板磚如同彈射而出的炮彈,唿嘯著朝目標飛去。


    意想中的爆炸並沒有產生,如同被世界詛咒一般,不是特克製作的火藥,這樣類似的爆炸很難產生。


    堪堪擊倒兩個僵屍,板磚就像是無力般,破碎了。


    纏繞在上的劍氣,如同無用一般,隻不過粉碎了板磚,卻沒粉碎麵前的敵人。


    肖恩轉身,抓住基拉,便逃生離去。


    不停使用著韋以德身法,穿梭於僵屍浪潮間,肖恩直感到腿發軟。


    靠著蠻力,帶著基拉衝出了屍潮的包圍,找到一幢看起來比較結實的屋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帶著基拉登上屋頂。


    躺在屋頂,肖恩喘著粗氣。


    不怪自己實力不夠,隻怪敵人數量太多,逃跑是沒辦法的,非戰之罪,他也想剛。


    基拉還沉浸於幸福當中,環抱著鑲嵌於胸口的麵龐。


    不想多看基拉,免得再吃一口狗糧。


    雨,不斷低落在肖恩臉上。


    望著低沉、深黑的天空,奈文摩爾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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