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幅畫,夢凡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允炆對自己如此癡情,更兼一陣感歎,沒想到允炆能畫出如此惟妙惟肖的美景圖來,看來其詩文與作畫都是絕了。正沉吟間,允炆淡笑著把畫置於禦案之上,輕言道:


    “莞兒可滿意?”


    “滿意!當然滿意,簡直美絕了!景美,人也美,你怎把我畫得如仙女一般呢?我自己都有些癡了呢。”夢凡激動的拍掌讚賞。


    看著夢凡一臉激動的樣子,允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我畫得美,我是照實畫的,依我看啊,人比畫美。”


    夢凡抬著,迎上允炆一雙深潭般的眸子,臉上飛紅如霞,急忙低下頭道:


    “是皇上才華橫溢而已。”


    允炆忍不住伸手輕撫夢凡因羞赧飛紅的臉頰,似乎心裏某一個地方沉醉了。


    “莞兒可是名動京城的美女加才女,還來嘲弄我麽?”


    聽到允炆這句話,夢凡心裏一緊,有些許的慌張與悲哀,轉臉躲開允炆的手,口中喃喃道:


    “若我沒有這副軀殼,也沒有傳言中的才氣,允哥哥,你還會……還會對莞兒好麽?”


    “莞兒何出此言?是我說錯話了麽?”允炆察覺到夢凡臉上的無奈,緊張的問道。


    “沒,不是的,我想說,如果我不是莞傾,拋開莞傾的美麗與才氣,你還會喜歡我麽?”夢凡想著自己隻不過是個替身而已,也許允炆愛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莞傾。那麽,自己又算什麽呢?


    看著夢凡滿臉的落寞,允炆的心一陣痛惜,雙手撫過夢凡的肩,攏在懷裏,走至窗戶旁,望著窗外零零落落的飛絮,用無比堅定的語氣道:


    “難道莞兒不明白?我愛的隻是我懷中的這個女子。無論她是誰,我都會憐她,愛她,不因她的才貌,隻因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就有一種要守護她一生的衝動。”允炆抬頭望著空中,憶起與夢凡初次見麵的情景,癡癡的發著呆。


    夢凡抬頭,剛好額頭頂上允炆的下巴,


    “是真的麽?你做了皇上,以後會有許多的妃嬪,而且都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到時你可還會記得我?”


    “美麗、聰慧的女子世上多了,也許以後宮中會更多些,但無一人能及卿。隻因卿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其實朕也不想要那麽妃嬪,這是身為帝王的無奈之處,如果朕能夠不做這個皇帝,一生隻陪卿一個,該有多好!”


    夢凡聽允炆如此說,心中的擔憂盡消,久久沉浸在允炆溫暖寬闊的懷抱裏。窗外,飛絮被微風吹起,晃晃悠悠飄進上書房,纏綿於二人飄散的發間……


    周府。


    半個月了,佩兒發現小姐自從那日從宮裏迴來,就時常對著那幅畫發呆,有時眉頭緊皺,有時偷偷的笑,有時喊她幾聲還渾然不覺,心中甚是不解。倒是青兒,會偷偷笑言幾句:“小姐啊,是害了相思病了。”惹得夢凡上前掐她。


    月華如水,夢凡獨坐於嵌語亭,一襲月白色裙擺,在初秋的風中飄然而動,如瑤池之仙。撫著終日練習的古箏,想起那日在宮中分離之時,允炆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滿心滿臉的不舍之情,卻隻化作一句話:


    “珍重!他日我再求母後詔卿入宮。”


    半個月了,仍沒有消息,雖說真情無須朝朝暮暮,但自己卻已是衣帶漸寬人憔悴,連近日所習的曲子都染著相思之色了。


    …………


    長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盡花含煙


    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


    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


    願隨春風寄燕然


    …………


    一曲畢,已是滿臉相思淚。


    棄箏緩走幾步,獨倚欄杆,抬頭迎著月光,才發現,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莞傾,你還好麽?


    此時高考結束了吧?我相信你一定考得上名牌大學!


    隻是我,也許永遠不能和你交換迴來了。


    縱然鐲未失,我亦不願換迴去,我舍不得,


    舍不得離開,亦舍不得扔他一人在這裏,


    我要救他!不要曆史的悲劇發生在他身上。


    希望你能在那個世界過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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