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一旁的司儀更是拔腿就跑,在溫室中生長的花朵,麵對蟲群時毫無抵抗之力。


    綠操控著荊棘從新郎的體內抽出,新郎應聲倒地,流淌出的熱血讓身下的地毯甚加鮮紅,隨後司儀沒跑出幾步便重重地摔在地上,隻見一叢藤曼不知何時已經將他的雙腳纏住。


    剛剛意氣風發的他現在為了活命全然不顧體麵,胸前的掛花不知何時脫落無影,抹了一層足有一指厚發蠟的頭發也紛紛聳落而下,如垂簾般罩住了司儀的半張臉。


    “大哥,大哥,你要是跟這家有仇別找我!”司儀雙手擋在麵前大喊道,


    “我隻是司儀!我跟他們沒有關係啊大哥!”


    “我要殺的不是他們。”臉上的麵具讓綠的聲音深沉且聞者窒息。話語間,隻見原本隻是纏繞著雙腿的藤曼此時向司儀的頭部緩緩蔓延而上,司儀越是掙紮藤曼捆綁的力度就更勝從前,直至司儀完全不能活動絲毫,強烈的壓迫感席卷全身,司儀此時僅能勉強唿吸,眼前蔚藍的天空仿佛漸漸幻化為暗綠色。


    “我要殺的,是這世間的幸福。”綠的右拳輕輕一握,數萬根荊棘從藤曼上驟然突起,直直刺入司儀的體內,藤曼間,一絲一縷的血跡緩緩從中流淌而出。


    藤曼緊緊纏繞著司儀的臉部,令其不能發出絲毫叫聲。


    “噓。”綠前進拎起新娘的頭紗,隨後緊緊地摟住她白湛近乎透明的肩膀,附在她的耳旁低聲說著,


    “看吧看吧,再看最後一眼吧,你的至親。”綠沉重地唿吸著,仿佛麵具限製了他的唿吸,又仿佛眼前的場景令他興奮。


    新娘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她後半生的伴侶此時正安靜地躺在她的腳下不再動彈,她甚至都能感知到粘稠的熱血站在腳趾間的溫度,台下,陪伴她一生的好友至親如同正身處煉獄中的贖罪之人,台下戴麵具的魃偽就是那施刑的鬼。


    新娘差點昏厥過去,就要倒下之時又被綠抱了起來,綠拖著她潤滑的後背,看著她被淚痕衝花的妝容,一股難以名狀的興致在他腦海中迸發。


    藝術!多麽完美的藝術!綠的掌心從脊背輕輕向下挪移,一路滑到了新娘的尾骨,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打擊讓她不敢動彈,如果僅僅這樣能讓她活命,她寧願忍過這一時。


    幻想總是美好的.....隻見數根荊棘與藤曼從綠的掌心處迸發,穿破新娘的肌膚後如同滴入水中的研墨蕩漾而開,新娘的肉體就是那潭清澈的水,而藤曼,就是那綠色的墨汁。


    新娘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她的嘴已經張開到極限,可是湧動的喉結應該令其發出些聲音,可是現在的她如同啞巴一般,血液連帶著唾液從嘴角緩緩流淌而下,白湛的皮膚下一層層暗綠正緩緩包裹住她的軀殼。


    綠緩緩鬆開雙手,隻見新娘如同一隻被操縱的傀儡,動作僵硬地站直身子,四肢如機械般擺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


    尾骨處一叢叢纏繞的藤曼支起新娘嬌小的身體,她的唿吸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也停止了工作,她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體內的藤曼肆意占據著她的每一寸器官,直至最後,一朵燦爛的紅色雛菊在她的口中盛放。


    原本萬裏晴空,此時卻突然烏雲密布,驟然下降的氣壓讓綠的唿吸更加沉重,台下的魃偽們已經陸續停止了手中的


    “慶祝活動”,點點雨水突然拍打在綠的麵具之上,綠緩緩抬手,一滴連著一滴雨水紛亂地砸在他的掌心之中。


    “恭賀新婚。”綠向新娘的屍體緩緩地鞠了一躬,隨後走下台階,一名小弟撐開一把黑色的雨傘舉在綠的頭頂上。


    喧鬧的現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她的肌膚之下,翠綠的藤曼與荊棘在他的器官之上紮根,她的左胳膊抬至與肩等高,右胳膊彎曲著聳在體側,新娘依舊保留著不可思議與驚恐交織的神情盯著台下的一片腥紅,口中的雛菊隨著輕風微微拂動著。


    魃偽收容所趙驍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空蕩的房間內一片死寂,連趙驍的心跳聲都微微帶著一絲迴響,如果說a級魃偽每天有陽光可以曬,那麽s級魃偽隻有頭頂上被一層厚玻璃罩住的白熾燈可以曬。


    趙驍昨晚已經唿喊了趙婧成千上萬遍,可是始終得不到絲毫迴應。就在百無聊賴之際,玻璃牆突然緩緩下降,突如其來的響動把趙驍嚇得一激靈,他從床上跳起,最後摔在了地上。


    隻見玻璃牆外側的牆壁中間突然出現一條細微的縫隙,兩邊的牆壁緩緩向外張開,一條鐵灰色的通道出現在趙驍麵前,隨後一隊身著黑色鋼甲的銣靈並排走進趙驍的房間,他們的鋼甲上流動著白色的光,頭上帶著清一色的黑色鋼盔,鋼盔上分別嵌著一塊單向麵罩,為首的近衛銣靈腰間的劍鞘上鑲嵌著四顆鴿子蛋大小的銣石。


    “編號3791,午飯時間到了。”近衛銣靈的聲音陰冷地如同山澗的卵石。


    話音剛落,四位銣靈分著兩排站到通道兩側,中間留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


    “好。”趙驍點點頭,站到了四人中間,隨後一位身材魁梧的銣靈將一隻鋼索拷在了趙驍的抑製手環上,趙驍的右手被縛在了背後,隨後五人向外走去,最後卻站在了通道連接著外圍樓梯處。


    趙驍穿著的拖鞋鞋底隻有薄薄一層,就像是隨手找來的紙殼縫在了一塊白色爛布上一般,腳下的冰冷讓趙驍微微顫抖。


    收容所內,s級與a級魃偽此時齊齊地站在了他們的牢房外,分別被四位銣靈夾在了中間,趙驍向下望去,b級與c級牢房卻沒有一絲動靜。


    “s級與a級先用餐,最後才是bc兩級。”趙驍後方的輔助位銣靈為趙驍講解到。


    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s級魃偽被陸續帶到了收容所的最下層,一排排白色鋼板桌有序地擺放,s級魃偽被待到桌前坐定後,銣靈將拷在手環上的鋼索取下,最後站隊離開。


    趙驍因為是最新收容的s級魃偽,所以被放在了最靠邊的桌上,每一位魃偽都是四人一桌,唯獨隻有趙驍一桌。


    趙驍不安地看著周圍,隻見魃偽們安靜地坐在桌前等待著食物的到來,四人雖為一桌,但是他們卻一直呆呆地低頭看著鋼桌上自己的倒影,不與身邊人說一句話。


    不久,a級魃偽被陸續帶來,此時一位滿臉胡子茬的男子向趙驍這邊走來,四位銣靈將他帶到桌前後取下鋼索便離開了。


    “喲,我終於有夥伴了。”男子的雙眸一亮,驚喜卻小聲地說道,最後正坐在趙驍的對麵,雙手交叉在一起,拇指有節奏地敲打著虎口。


    “你知道嗎?小兄弟。”男子雖然這麽說著,但是眼鏡卻直直地盯著桌子,


    “我自己一個人用餐已經四年了,你的到來讓我很是歡喜。”男子從嗓子眼中一字一句地擠壓,話語中不帶一絲興奮的意思。


    “我看不出來你很歡喜啊。”趙驍也學者他的樣子低頭小聲說著。


    “再小聲點,再小聲點,兄弟。”男子有些急促地說道,但語句卻還是那麽小聲。


    “如果被他們發現,我們不僅吃不到飯,還會挨頓打。”男子邊說著,眼珠邊向兩邊轉,生怕有銣靈發覺他在說話。


    “我叫趙驍。”趙驍低頭說道。


    “真名?新來的?”男子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莫測,


    “我們在這裏都自報代號,我叫冰暴。”


    “雙子皇。”趙驍迴答道。


    “皇?你是s級?”男子的音量依舊是那麽小,但是卻帶著一絲驚訝的意思。


    趙驍點了點頭沒再說話。此時一排銣靈分別端著一盤食物向魃偽們走來,隨後陸續在桌旁停下,趙驍的桌旁則站了兩位銣靈。


    又是一聲清脆的鈴響。銣靈們齊齊地將手中的餐盤放在了桌上,趙驍低頭望去,隻見一坨乳白色的土豆泥上澆蓋了一層肉醬,一隻塑封的塑料碗中,清澈的湯水正微微滾動著,蓋子上沾滿了凝珠隨著銣靈紛紛離去,趙驍向麵前的冰雹餐盤望去,隻見他隻有一碗水,餐盤中放著兩隻冒著熱氣的饅頭。


    “我們的食物不一樣?”趙驍問道。


    “嗯,你們的比我們的好。”


    “那bc級吃什麽啊?”趙驍有些好奇。


    “豬食。”趙驍還想說什麽,但周圍原本明亮一片卻突然陰暗了下來,趙驍抬頭望去,玻璃製成的頂棚外,藍灰色的空中,烏雲滾動。


    老城區冬街先知與暗蛇並排站在街旁,暗蛇依舊是巫子秀的軀殼,所以他的身高隻到先知的腰處,在外人看來,這二人是一隊很普通的母子,殊不知二人是目前這條街上最危險的存在。


    “大姐,今天能談成嗎?”暗蛇問道。


    “肯定能成。”先知淡淡地迴答道。


    “為什麽?”


    “我們要的不是首領,而是他手下的四個幹部。”先知望著一處診所說道。


    “如果不成,直接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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