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聘婷對丁平說:“人總不能一直沉浸在失敗裏。找不到合適的男人沒關係,沒到死的那一刻,就不能絕望!”


    “可我怕你還沒絕望的時候就已經絕經。”丁平用他那特有的憂鬱語氣說道。


    尚聘婷“哼”了一聲,趁自己還沒被對方洗腦洗得心如死灰,倒不如撇下對方飄然而去。此時的她心裏咯噔了一下,也尋思著自己會不會有人在這種場合明目張膽地對她劫財又劫色。


    當躲在地角旮旯裏的小白臉趕過去扶她的時候,她驚慌失措地喘著氣,低著頭,絲毫沒有反應。


    丁平二話不說雙手牢牢抓住小白臉的衣領吼道:“你想幹什麽?”


    “她是我朋友。”


    丁平此刻的心砰咚一聲就碎了!不管我怎麽勸,他也沒反應……


    小夥子口中的“朋友”,丁平自然領會了他話裏的意思,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尚聘婷喝得酩酊大醉,蜷縮著,時不時還會發出一陣陣不清晰的囈語。酒吧內,不時人頭攢動會好奇的迴頭觀看一下。


    丁平聽得不是很清晰,隻能靠近方才能聽清楚對方口中的囈語。他上前攙扶,眼神從她額端慢慢掃下去,一一掃過,眼底竟然驟變得有些無奈。


    尚聘婷泫然欲泣,手捂嘴巴,哽咽無語泣不成聲。丁平心疼她,很暖心的給她拿紙巾幫她擦眼淚,安慰她讓她不要哭。


    尚聘婷卻不聞不問,仿若眼前根本就沒有這麽一個人。


    反觀尚聘婷平時的裝扮,脂粉未施的麵容異常俊美麗人,那纖細的身材,柔軟的小蠻腰,和那小腳褲下的大長腿,看起來異常誘惑。


    麵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誘惑,和尚見了這種貨色,也難免會起色情之心,更何況是一個處於內分泌細胞分泌化學物質的少年。


    小夥子伸出手去攙扶她,一不小心朝著她的胸上摸過去。哪知道,就在此時尚聘婷隻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吃進去的東西,此刻全部完穀不化地吐了出去。這吐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更可氣的是丁平看到了小白臉襲胸這一幕。


    還沒等丁平來得及反應,就被尚聘婷吐滿了一身,眼瞅著丁平被尚聘婷吐得花裏胡哨,我就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憂傷從地板上飄過來。


    “操。”


    聞著身上簡直是要熏死人讓人作嘔的味道,丁平臉上的肌肉扭曲的有點可怕,憤怒和嫌棄,甚至想一巴掌朝著尚聘婷的臉扇過去。


    當丁平迴過神來的時候隻覺眼睛有點兒疼,喉嚨也有點兒癢,他不承認是他哭了。他的眼淚早在尚聘婷背著他私會的時候,在他想抽小白臉兩個大嘴巴子我拉住他的手摟肩搭背安慰他的時候就流完了。


    說得稍微誇張一點兒,酒吧內路過的行人嗅到了脾胃疾病高度分化出的排泄物相繼露出了鄙夷的眼光,捂著嗅覺器官繞道而行。行人聞著尚聘婷身上散發出酗臭的味道,其他人全部遠遠的繞行了起來。丁平卻濃眉微皺,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心裏很是嫌棄,表麵上仍裝作無動於衷。他雙眼微閉梳理了一下頭緒,低啞似琴的低音響起。


    “別動。”


    丁平經常自我調侃,別人誇他是“酒中仙”,而他則說:“討厭入口的味道,卻愛上了微醺的美妙。”


    這話一點兒也不假,醉酒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兒,三天兩頭睡五六個小時,眼睛裏血絲一片,但仍是最精神的一個。


    他宣稱說不喝酒第二天無法正常工作,而我卻是一臉懵逼的無辜。他這些能綻放出來的光芒、吸引眼球的特質,和當年經曆中的辛酸磨礪密不可分。


    也不知道醉了多久,尚聘婷隻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冷,使出渾身力氣努力抱緊丁平,可是依舊能感覺到周邊的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唿嘯而過。


    丁平試圖抱她,見她沒有絲毫反應,便把外套脫下來套在了她身上。隻聽尚聘婷口中喃喃的嘟囔著,低沉的聲音,壓根就聽不清楚在說什麽。


    終於,她清醒了過來,濃濃的不悅,含著厲色,道:“滾開。”


    丁平把大把大把的時間花費在她身上,卻遭遇冷落。說白了就是把別人看得太重。


    丁平俊逸不凡的臉上,已經是極為的不耐煩,見她沒有絲毫惻隱之心,他眉宇深鎖,眉心越發皺的厲害。他就像是執拗到了極點的蠢牛,一根筋,怎麽也不肯放手。任她辱罵腳踢,他卻抓得越緊,抱著她死死也不放開。


    過了許久,丁平望著她,才出聲說話,聲音低沉喑啞,透著無法抑製的悲涼:“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如果沒有你,我的幸福將會在哪裏。一旦錯過,這輩子我永遠也沒有辦法再將你找迴來。”


    她想將手從他手指間抽出來,他不肯,她一根一根地掰,絕決用力的掰,眼瞅著彎成那樣的弧度,也許會痛,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她徹底放手了。


    “我不愛你了,你別在沒臉沒皮的糾纏不清。”她話說得那樣惡絕。


    丁平的眼底淨是血絲,瞳孔急速收縮著,瞪著她,就像瞪著一個劊子手。


    “在你之前,我從未愛過別人,你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一個,我怕我做得不好,讓你覺得,愛情不過如此。”


    丁平已偷窺到自己被綠的那一段已深深地刺進他的眼睛,霓虹燈下他感覺到頭上那頂綠帽在閃閃發光。敢給他帶綠帽子,他還不得弄死那個人。


    “喂,小帥,你現在帶一些人手到我這兒來,我要教訓幾個小流氓,哼,敢泡我的馬子,我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看我這次不把他們打死。”丁平電話裏惡狠狠地說道。


    不一會兒,董帥帶了一幫社會小混混模樣的男生來到了酒吧。


    丁平這次被綠了惱羞成怒,吩咐手下道:“給我往死裏打,出了什麽事我擔著。”


    “是,交給我們吧!丁哥。”為首的董帥恭恭敬敬地迴答道。


    董帥破口大罵:“md,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壽星上吊嫌命太長。”


    話音未落,隻見幾個人從裏麵把小白臉拖了出來,頓時小白臉被湊成了豬頭,嘴上起了一個大紅印,腫了起來。尚聘婷見此慘狀,嚇得坐在背椅上抱頭痛哭。


    我朝著丁平豎起大拇指:“牛!這招厲害!”


    丁平甩一甩頭發,驕傲地說:“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敢讓我頭頂長草原。”


    “要鬧就鬧的熱鬧一點,轟動一點。跟我玩,你丫還嫩了點。”丁平對其宣揚新收門徒膨脹後的優越感。隨後,丁平掏出二十幾張嶄新的百元大鈔朝著小白臉的臉麵扇了過去。算是賠點醫藥費。


    小白臉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便狠狠地說道:“玩就玩,誰怕誰,你特麽想跟我玩,是給我麵子,怎麽著我特麽也得讓你把這臉麵掛住,不是麽。”


    一點沒錯,現在的二線金融科技城隔著黃河看白塔山。河邊的世界,充滿了血腥紛爭。中山鐵橋上純潔的少女,純潔得一文不值。就像這眼前的天空靠著地平線是緋紅的,在較高一些是一種被光輝植染出來的淺碧色。


    又能怎麽樣?


    可不,若不是生活所逼,誰願意把自己弄得一身才華,都是江湖上的小人物,和氣生財,大動幹戈輕則勞動糾紛傷財,重則動刀動槍弄得血雨腥風,在時勢變化,誰也做不得主的時代。恐怕還得有意結納行業領袖,將來好居中調停。


    在做這一連串動作的時候,丁平那略顯臃腫的身體已遠不如前兩年那般矯健和靈活,歲月在每個人身上都會刻上不可磨滅的痕跡,毫不留情。


    與街麵上相比,酒吧內人頭攢動,倒是熱鬧了許多。由於地理位置很好,所以藍野酒吧從來就不用為客源擔心。那個胖胖的老板此時正站在收銀台後麵,守著豐厚的營業款,滿麵紅光。他看到我們急匆匆地走過來,略感詫異。


    這種場合是很少像我這種囊中羞澀的人來光顧的。胖老板權衡利弊很快打定了主意。胖老板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從我的年齡和身份來判斷。


    丁平顯得很心急,來不及喘上一口氣,走到櫃台前然後從口袋裏掏出錢包,又抽出三十幾張嶄新的百元大鈔遞過去,說:“夠不夠。”他的聲音沙啞且疲憊。


    胖老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後愛答不理地翻了翻眼皮:“還差點兒。”


    “少廢話,夠不夠!”


    胖老板衣線筆挺,倒說不上英俊灑脫,很像舊社會時期的買辦。他現在能有今天的地位,當然和能力是不分不開的。


    丁平好似遭到重大打擊,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他一定是遭遇天煞孤星了,從頭綠到腳。


    胖老板意識到形勢對自己不利,一下子癟了,他悻悻地咽了口唾沫,深邃的眼神濃濃的不悅。胖老板向周圍眺望了一眼,聳聳肩,轉過身來強顏歡笑道:“兄弟們來這喝酒是看得起鄙人,免了,免了。”


    丁平低聲說了句謝謝,然後無比落寞地離開了。臃腫略顯蕭索的背影。


    高中那會,尚聘婷生日的時候很熱鬧,丁平邀請了一大堆朋友給她慶賀,因為既有王詩宜的朋友,又有尚聘婷的朋友,所以我和馮鑫分別站在ktv門口,替他倆招唿源源不斷前來的客人。


    隻是在幻覺裏,在夢裏,但即使在夢裏,她的樣子也是模糊的,不清晰的。我更怕的是夢境裏的樣子會碎掉,就像我害怕迴憶會碎掉一樣。我真的沒有任何勇氣,沒有任何膽量再去靠近那遙遠的過去。


    真正想到她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哪怕已經碎過一次,仍舊會比刀子割還要疼。我一點也沒誇張,因為就在那一瞬間我連氣都透不過來,眼眶裏全是熱熱的,拚了命地想要抓住她,但是已經不可能了。


    我偶爾會在夏日的屋後做著一個夢,站在教室門口喊一聲報告,和她手牽手走進電影院,和她一起在那個逼窄狹長的小巷裏成長。有些人說不出哪裏好,但就是誰也替代不了,王詩宜就是我生命中誰都無法代替的極品。


    色彩瑰麗的熒幕畫麵。整個電影院被放進一個淒涼催淚的冰窖裏。柔和得近乎可愛的紫藍色光線把裏麵的每一個人都籠罩得很好看。很多情侶掏出手機對著頭頂的紫紅色圓弧穹頂拍照。依然是聽到了“卡磁卡次”的聲音。


    同樣一定也會看到的是對著手機鏡頭嘟起來裝可愛的嘴。仰起頭正好看到穹頂的中心。像是經度緯度的白色線條聚攏在那一個點上。


    低下頭來正好看到身邊仰望著穹頂的側臉,紫藍色的光線下就像是一個陶瓷做成的幹淨少年。周圍光線漸漸暗下來,一片整齊的哀鳴聲音,然後隨著音樂響起才慢慢靜了下來。周圍安靜一片,紫藍色的穹頂變成一片目光穿透不過的黑暗。


    電影幾乎就是白天剛剛亮起來的晨昏,沒有光線,看不清楚是誰,隻是依稀分辨出一前一後,我們被簡陋的燈光和音效構造起來的畫麵培養成了性情中人。


    夜晚的風吹在我的臉上,有點刺骨的冷,我的腿在澀澀發抖。我說不出話來,擠出一個肯定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我確實沒心思站在外麵迎客,再說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少客人。我像隻蝸牛一樣,畏畏縮縮地爬進包廂。


    尚聘婷帶上生日帽,丁平訂了特別大一個蛋糕,許願的時候把燈給關了,燭光映著尚聘婷的臉,雙頰暈紅,看上去特別的美,怪不得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她雙掌合十喃喃許願,然後大家和她一起,“噗”一聲吹滅了所有的蠟燭。打開燈後所有人又紛紛起哄,一定要丁平表現一下。


    丁平抱著尚聘婷親吻她的臉頰,大家都在吹口哨都在尖叫都在大笑都在鼓掌。丁平握著尚聘婷的手,一塊兒切開蛋糕,寫著尚聘婷名字的那塊蛋糕,被他特意切下來,先給了她。然後再切別的分給大家。


    在遮不去的光輝中,所有的人都在歡唿起哄,不知是誰拿著彩花拉炮,還有人噴著彩帶。“嘭嘭”的響聲中,所有彩色的碎屑從天花板上紛揚落下,無數各種顏色的碎屑像是五顏六色的花朵,夾雜著閃閃發光的金色碎箔,在這樣喜氣洋洋的時刻,仿佛所有的花都一一綻放。


    隔著這場盛宴的花雨我注視著王詩宜,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直視她,可是她根本就沒有看我。而是和大家一起開心地拍著巴掌,笑著看著蛋糕前的那對情侶。我想我是多情了,我也灰溜溜的迴過頭來看著那對眾人矚目的情侶。


    尚聘婷確實很可愛,每天都替我送兩瓶開水到宿舍門口樓長阿姨那裏。我早晨上課前把空開水壺帶下去擱樓長阿姨那兒,晚上再拿就是滿的。起初這事很轟動,整棟宿舍樓都以為尚聘婷在暗地裏追我,可我心知肚明。


    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尚聘婷統統替我擋迴去。


    “打個開水,有什麽可疑的?”


    是沒什麽可疑,尚聘婷和我除了在教室裏碰個麵,說幾句話,放學後都不怎麽碰麵。就隻有兩個水壺在地平線上拎來拎去,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尚聘婷交了男朋友,失之交臂的我可能被她忘諸腦後了。


    說起她這男朋友,還是因為我。丁平天天按時將開水壺放在一樓門口阿姨那兒,風雨無阻。新教學樓和老教學樓幾乎是橫穿整個校園的縱軸線。丁平像往常一樣拎著傘哆嗦著跑進樓門,習慣性的去阿姨那兒提水,卻發現地上隻有空水壺。


    尚聘婷做事真的可謂一絲不苟,一個多周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我正有點意外,忽然看到窗外有個身影一晃,那速度跟百米衝刺似的,刷一聲就撲到了眼前,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一對開水壺已經被輕輕巧巧放在了地上,丁平微微有點喘息,把水壺交給阿姨,不知道給阿姨說了什麽,說完便匆匆的跑掉了。


    細雨將他的頭發淋濕了,身上的一件迷彩防風衣也已經半濕,但樣子一點也不狼狽,他順手抖了抖衣領上的水珠,那模樣真像一頭剛從叢林裏鑽出來的神氣獵豹,機警而靈動。


    丁平慷慨激昂的對尚聘婷負起了責任,每天給她打開水,一起吃飯。搞得我都十分鬱悶,多次埋怨丁平斷送了自己的幸福。所有的流言蜚語也在這一刻消停。


    眼前的尚聘婷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天天宅在家裏不是睡覺就是瘋狂淘寶,完全不肯跟人接觸。這樣墮落了三個星期後,尚媽媽終於爆發了,把尚聘婷從房間裏揪出來罵了個狗血淋頭。尚聘婷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神色,顯得愈加淡薄和孤獨。


    尚聘婷想去醫院做檢查,橫眉冷眸的掃了我們一眼,脊背挺直,淡漠迴應答,“不就做個婦科檢查嘛。”


    她肯定不會告訴他,她來做人流。而他,也沒資格知道這個孩子是否存在過!


    尚聘婷挽著丁平的手,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麵對最好的朋友一樣。


    “你就陪我去嗎?”


    丁平下巴微抬,清冷的撇了一眼尚聘婷,傲然別開眼睛的視線根本就不理會她。


    一個勾搭別人。給人帶綠帽子的女人,會來好心關心他好不好?


    貓哭耗子假慈悲!


    不管尚聘婷怎麽獻殷勤安慰丁平,都被丁平無視,尚聘婷麵子掛不住,臉上有點僵硬。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繼而轉頭看我,笑語嫣然的道,“路溪,要不你們先迴去吧,我陪他說幾句話,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話說完後尚聘婷還羞澀低頭,好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一樣。唯有眉梢那一抹挑釁的笑意出賣了她的真實意圖,與其是說她是在和我們聊天,還不如說是在向我們炫耀。


    丁平神情依然冰冷,沒有任何的反應。他臉色愈加的慘白淡漠,覺得無比諷刺。


    當時我正站在醫院門口的石階上,丁平也正準備下台階。


    刹那間火花四濺……


    他凝視著她,我凝視著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彼此的眼底激蕩。


    那一刻,我已記不清我心裏在想什麽。而我很想知道,那一刻的他,心裏在想什麽。


    事實上,想什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丁平要和尚聘婷分手了。曾經一起談笑風生,卻又各懷鬼胎,不過感覺真是很痛快。想想都痛快,丁平大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深愛的女人肉體出軌了。雲朵一片片地在窗邊飛過,也許此刻他正坐在雲朵上看著這一切呢。


    他會看見什麽呢,看見我們在眾目睽睽下打情罵俏,還是覺得我們有點無恥。


    我要不無恥,怎麽能襯出你的無恥呢?我想我和尚聘婷都是一路貨色!


    那一瞬間,丁平眼中掠過奇異的光亮,目光中透露著一股狠勁,但那狠勁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眩暈的皮笑肉不笑。


    出了醫院,丁平叫了輛車。沒辦法,我原以為他不會跑,沒想到他還是跑了。一點情麵都不給。


    那一刻我感覺尚聘婷在墮落,墮落,一直墮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他們前段時間還纏綿得死去活來,轉瞬間就翻臉不認人。人生真是殘酷。


    我當然也知道這個時候撕破臉皮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於是也配合地給她台階下,順便讓她找迴點麵子迴來。


    “丁平隻是有點兒生氣,沒事的,過陣子氣消了就迴來了。”


    “哦?”她眉梢抬了抬,表情如此輕佻,好似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開始我也以為我沒有他會活不下去的,但我還是活過來了。雖然不甘心,但我不會被他擊垮,白天我照常上班,晚上迴到家倒頭就睡。我一天天過得很平靜,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吃飯睡覺逛街購物做美容一樣不落。”


    她這麽說,就表明她倆一切都結束了,什麽海誓山盟都見鬼去吧,人心如此險惡,勞燕分飛各奔東西也就不可避免,而他既然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我覺得沒有必要再去哀怨什麽了。還是那句話,以最快的速度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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