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道:“待過些時日,好好瞧瞧這盧小魚品行如何,若是能過我這關,我便將你許配給他。”


    聞言小環嗔怒道:“小姐啊,你又拿我打趣,我怎麽能在小姐您出嫁前嫁人?”


    陳柔一怔,小環的這句話實在是觸動她不少,今歲已經十九,在這個時代過了二十未嫁的女子,差不多就是老姑娘,她到現在還未尋到心怡的對象,不免有些失落。


    她輕輕吟:“春風十裏不如你,天山五嶽為知君。”


    她不知君在何方,故而惆悵。


    小環看陳柔額上眉皺,知道她愁思湧湧,也不知道用什麽話來安慰。


    ……………


    盧小魚見這間以無事,便起身離去,在莊園裏走了一段,卻見那陳情扮做丫鬟模樣跑了出來,叫道:“先生,先生,等我…”


    走過一座石橋,翠山上曲瀉的水滴濺在身上不少,想要將沾衣的水漬拍去,卻發現有些不便,心想這儒衣長袖有些礙事,也不知道古人怎麽想的,衣衫設計成這樣。


    後麵跑過來的陳情,此時沒有穿裙子,一身帶湖綠花邊的上衣配上淡綠的褲子,頭上頂著可愛的包包頭,足下蹬著淺藍色繡花鞋,一身行裝輕盈,快速接近。


    “怎麽了?”


    陳情跑的有些急,在盧小魚麵前氣喘籲籲,說道:“聽聞…先生曾走過…大江…南北,見識…過人…”


    “那又如何?”盧小魚看著她胸口起伏,話說的斷斷續續。此時等她稍稍休息後,接著道:“我要跟著先生,先生去哪,我就去哪,這樣也好向先生學習。”


    盧小魚哪裏猜不到她心中的小九九,她不過是想借著跟他學習的名義,去外邊瞎浪罷了。盧小魚眼珠在眼眶一轉,說道:“小姐你要跟著我出去不是不可以,不過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陳情點著頭。


    “第一個,伺候好我…”


    “你…”陳情剛想罵人,卻見盧小魚轉身就走,連忙道:“依先生所言,出去之後我便是先生的丫鬟,當是盡力伺候。”


    聞言盧小魚麵露笑意,接著說道:“第二個,我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你不許忤逆違背…”


    陳情聽了第二個條件,頓時心裏就不樂意,要不是被禁足不能出府,她怎會求盧小魚。


    她之所以不讓出府,是因為自己時常都會惹一些麻煩,記得上次去女扮男裝逛青樓,因為長相太俊,被那些青樓小姐糾纏,差點沒能出來,最後還是陳府出麵才擺平,當時被陳柔一番訓斥,好不傷心,到現在隱隱還有些後怕。


    盧小魚見她躊躇著,此時也不想按著耐心,隨即轉身離去,陳情見此“喂”的一聲,臉上帶著極不情願的表情,說道:“好啦,我答應你。”


    “看你這樣子,好像很不情願,我可不喜歡強迫人的,尤其是強迫一個女孩子。”


    盧小魚這人話說的很直接,強迫兩個字說的讓少女的神經都繃了一下,陳情道:“我心甘情願…”


    盧小魚一笑,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喲…”


    陳情咬著嘴皮子,逞強“嗯”了聲。


    不過即便是盧小魚答應了帶她出去,那也得大小姐準許,不然陳府守門家丁不會放行。陳情知道盧小魚有些能耐,若是他能去求姐姐,說不定能應允讓她隨著出去,等出了府之後,她便把盧小魚甩了,想著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滿杭州城裏浪裏個浪裏哴哩個浪。


    盧小魚雖不知道她的心思,不過心想就這她這樣的“小麻雀”能逃的了自己的手掌嗎?這時領著陳情就往大小姐平時辦公的書房而去。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對麵迎麵青山斜阻,轉過山,隱隱露出一帶黃泥築就的矮牆,牆頭有稻莖掩蓋,牆下有杏花百株,一片紅色過去,讓人賞心悅目。


    圍牆那邊房舍幾間,皆是開著窗,看過去,隻覺裝飾簡約自然,精心打蠟的木地板鋪滿整個地麵,還能反光。


    房間外有槡、榆、槿、柘,各色樹稚新條,隨其邊緣處,編就兩溜青籬,籬笆外是一池水潭,有翠鳥覓食,撲擊水麵的景象。


    陳柔此時就在一房間之中辦公,小環在她邊上伺候,倒茶磨墨之類。時不時有下人持信件而來,報告工作。


    盧小魚帶著陳情走近,自是引起了陳柔的注意,這裏是陳柔專門辦公的地方,除了工作人員,其他的家丁都不允許進入,當然盧小魚和陳情是例外,他們走近,自是無人阻擾。


    陳柔見盧小魚領著陳情而來,又見陳情一副丫鬟打扮,也不知道這次她又想搞什麽名堂,臉色一沉,起身走到了一邊茶幾旁坐下,丫鬟隨即泡了一壺新茶。


    隔著窗,見陳柔使了個眼神,盧小魚便領著陳情走了進去。


    “坐吧…”陳柔對著二人冷冷的道。


    盧小魚頓時感覺一些冷意,屬於陳柔的高冷。


    “小妹,你這次又想如何?”隻聽陳柔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口氣說道。


    “我跟著先生去外麵走走,說不定能學些東西。”


    盧小魚臉帶笑意,對著陳柔點了點頭。


    陳柔:“不行…”


    陳情:“為什麽!”


    這兩姐妹話還沒開始說一兩句,就開始要吵起來,盧小魚不由額頭掉下一滴冷汗。


    陳情:“我已經十六歲了,我是個大人了,你為什麽老是要管著我?”


    陳柔:“我這還不是對你好嗎?你知道我有多關心你嗎?”


    陳情:“我不需要你關心…”


    這兩姐妹你一言,我一句,慢慢的越吵越火,就像桌上煮著的茶壺,壺嘴上“唿唿”聲越作越響。


    茶壺上冒出大量的蒸汽,感覺到之中水開始沸騰,丫鬟小環將水壺提開,冷了片刻後,倒茶三杯。小環見陳柔和陳情兩人吵的厲害,這時也不敢打攪,隻好遞了一杯給盧小魚。


    盧小魚接過茶杯,還不經意的用無名指勾搭了一下小環的手心,小環一下臉脹紅起來,緊接著又聽盧小魚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小環姑娘的心意,我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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