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不惠微微一笑,把手輕輕一揮,小胖子會意地點了點頭,收迴追日神杖,韁繩一勒,把馬讓在一邊。


    鍾小珊嘴角冷冷一笑,右手一鬆,落日神弓上的那支利箭瞬間消失不見了,接著,左手隻微微一晃,落日神弓竟然也不見了蹤影,居然沒有人能看出來,她到底把這張弓藏在哪裏了。


    煤炭雙妖卻並沒有放鬆,他們繼續在石壁上隱身前行著,除了柳下不惠,沒有人能看到他倆的行蹤。


    柳下不惠知道,鍾小珊她們這麽幾個簡單的動作,已經震懾住了全場,不管他們有沒有惡意,心裏應該都能感受到震撼了。


    這一會兒功夫,他自己其實也沒閑著。


    他已經偷偷觀察過四周的狀況,身後的城門,也並沒有關上,這說明,對方並沒有置他們幾個於死地的意思。再者,在目力所及的範圍內,他沒有感受到有任何巨大能量體的存在,在對方,包括好財在內的現場所有人中,還算好財的能量為最高,但是,在柳下不惠的眼裏,已經不值得一提了,特別是經過九轉合歡香的淬煉之後,不但柳下不惠自己體內的能量有了數十倍的增加,就連和他合體過的眾人的能量,也都發生了質的飛躍。


    他們這幾個人中,目前,能量最弱的應該就是煤炭雙妖他倆了,但是,即便是他倆,對付好財也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他倆雖然能量不夠強,但作戰經驗豐富,技術老練,並且,還有妖族的特殊本領,就近變形,隨物隱身。


    這條斜斜向上的台階很寬闊,幾個人騎著馬並肩前行也不會覺得擁擠。


    並且,坡度也很小,騎在馬背上的柳下不惠,隻感覺身體稍微有點兒往後仰,完全沒有掌握不住身體的平衡,晃晃悠悠要掉下來的感覺。


    這些戰馬,好像也都熟悉了這樣的道路,走起路鏗鏘有力,節奏有序,並沒有因為是向上的台階而亂了步伐。


    “這些馬真不錯啊!”


    柳下不惠一邊走,一邊對好財笑著說。


    經過這一鬧騰,大家不自覺地都有些尷尬了。


    柳下不惠覺得,這麽做不太好,於是,就主動打破僵局,笑著說道:“都是副盟主訓練出來的吧?!”


    “印主過獎了!”


    好財也趕緊從尷尬中恢複過來,陪著笑說道:“我駐紮在那個鎮子上,就是為了這些馬啊!沒有這些馬,我們的遊騎兵怎麽辦呢?!”


    他頓了一下,說道:“我嘛,就算一個後勤人員了,把山外邊的人招待好點兒,把山裏邊的人伺候好點兒,哈哈哈哈哈!”


    語氣裏頗為自嘲。


    柳下不惠不由得聽得皺起了眉頭。


    這段台階,由於上下層落差太大,坡度又小,所以,顯得很長很長。


    但是,正是因為坡度小,胯下的戰馬又極為得力,所以,說著說著,他們已經走完這些台階,來到地麵上了。


    剛踏上地麵,柳下不惠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這裏居然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一個廣場,廣場中間有一個祭壇一樣的東西,壇子的中間,樹立著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頂端懸掛著一麵大大的黑色的旗幟,在山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旗幟上麵隱隱寫著一個很大的白色大字“戰”,隨著旗幟在空中迴蕩著。


    “這是我們的演兵場!”


    好財指了指這個巨大的廣場,笑著介紹道。


    廣場上站了不少人!


    人數雖多,但卻一點兒也不雜亂!


    不但服裝完全一致,就連身材的高低、胖瘦,也都差不多,排列得整整齊齊的,煞是威武壯觀。


    “這是我們的迎賓隊!”


    好財指了指廣場上的這些人,說道。


    “不錯!不錯!”


    柳下不惠點了點頭,讚許地說道:“看起來頗有點兒國慶閱兵的感覺了,很爽!”


    說完,他迴頭看了看。


    身後就是那個長長的台階,從這上麵看下去,這條台階就像是硬生生地從地麵上鑿出一條逐漸變深的深槽來,一直通到遠處的那個城門樓。


    而那個當時在地麵上看起來很是威猛高大的城門上的箭樓,現在已經像是一個普通的二層小樓了。


    再往外看去,則是一片白霧茫茫,啥也看不見,除了隱約露出的幾棵樹木的樹冠枝條,或者山體上偶爾裸露出來的幾塊大石頭,在白霧之中,時隱時現,捉摸不定。雲海蕩漾,煙氣升騰,猶如仙境一般。


    “還真不說,你們選擇的這個地方作為總部,也真的是眼光獨特啊!”


    柳下不惠感慨之餘,讚歎不已:“真想也找個樣子的地方,好好弄個莊園城堡出來,也過一把癮!唉!羨慕嫉妒恨啊!哈哈哈哈!”


    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好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如果印主願意留下來的話,我相信鄙盟主肯定會欣喜若狂、求之不得的!”


    “哈哈,副盟主真會說話!我一介山野粗人,哪能有此奢望呢?!隻是說說,過過嘴癮而已,副盟主不必當真!”


    柳下不惠微微笑了笑,看著好財說道。


    正說著,從遠處傳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


    柳下不惠抬頭循聲看去,一匹黃色的駿馬如風般地奔了過來,在距離他們大概10多米的地方,馬上之人一勒韁繩,就在那一瞬間,穩穩地停了下來,定定地站在那裏,驟然停住的黃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馬上之人身形一晃,飄然下馬,加上其人衣服華麗,色彩鮮豔,看起來就像翩翩翻飛的蝴蝶一樣,瀟灑至極。


    隻是這個人臉色有點兒陰沉,神情嚴肅而又冷淡,眼睛裏冷光直射,顯得十分陰毒,讓人一看就感覺非常不自在。


    那個人一下馬,就朝著柳下不惠快步走來。


    柳下不惠心裏一動,“籲”的一聲,勒住大白馬,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人,身旁的小胖子一抖韁繩,上前一步,站在柳下不惠的右前方,警惕地看著這個人,手裏的追日神杖緊緊握在右手裏。


    那個人仿佛看透了小胖子的心思,腳步不停,大踏步地走了過來,雖然目不斜視,但明顯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冷笑。


    那個人來到柳下不惠的馬前,定定地站住,看了柳下不惠一眼,眼神很是負責,然後,一抱拳,深施一禮,朗聲說道:“好戰盟副盟主好色,在此恭候封天印主光臨!”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好色副盟主啊?!久仰!久仰!”


    柳下不惠一看到他,就感覺渾身不爽,又看他對待小胖子的態度,心裏更是覺得膩歪,但迫於禮節,又不得不暫時壓抑,就也微微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


    雖然語氣裏說久仰久仰的,但看他的表情和動作,哪裏有半點兒久仰的意思?!仔細聽來,好像還有一點兒嫌棄的感覺。


    果然,那好色臉色一變,眼神裏怒氣勃發,看樣子就要發作。


    “好財兄,那我需要下馬嗎?!”


    柳下不惠再不看他一樣,故意拖長了聲音,對站在他左前方引路的好財說道。


    “不敢!不敢!印主無須下馬,後邊的路還很遠呢!”


    好財滿臉陪笑地說道。


    “那就好!”


    柳下不惠這才低下頭來,看著尷尬地站在馬前的好色,笑著說道:“這位好什麽副盟主,要一直站在這裏嗎?!”


    “哥,是好色!”


    小胖子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語氣裏充滿了嘲諷,還有一點兒幸災樂禍。


    “哦,對!對!是好色!”


    柳下不惠假裝恍然大悟的樣子,哈哈大笑著說道:“好戰盟的副盟主們果然都各具特色啊,好色,好色,看著鮮衣怒馬,卻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少年了!”


    “哥,你說的好像是哪首歌的歌詞吧?!我聽起來好熟悉啊!”


    小胖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惜,我怎麽也記不起來了!”


    柳下不惠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的鍾小珊、小誌和秋若水卻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好色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他一向自詡風流瀟灑,閱女無數,更兼身居高位,雖然年不少,但確實很多金,所以,在脂粉堆裏,也是常青樹、不倒翁,眾多女子也都對他一見傾心,他也不和你挑剔,基本上是隻要不太醜得過份,都是照單全收,所以,大家都叫他好色,時間久了,連他的大名都忘記了。


    他剛才在向柳下不惠抱拳施禮的時候,眼睛的餘光也已經看到柳下不惠身後的三位絕色美女了,是以他想竭力保持自己的形象,讓自己變成大部分女人都喜歡的那種酷酷的帥,希望能引起三位美女的注意甚至是好感,然後,在想辦法讓他邪惡的想法得逞。


    同樣身為男人的柳下不惠,豈能不知道這位好色副盟主的想法?!可以說,他從第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


    好色強忍憤怒,勉強擠出了一點兒笑容,說道:“在下的名字確實。。。。有點兒不好記,還請印主寬恕!!在下奉鄙上之令,前來為印主接風洗塵!”


    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柳下不惠,雖然臉上有點兒笑容,但其言語之間,卻頗為傲慢,一看就知道,他對柳下不惠也是輕蔑異常。


    柳下不惠心裏更是惱火,但他臉上笑得卻更歡了:“我乃一介山野之人,怎勞得起你副盟主屈尊前來呢?!是不是啊?!小胖子?!”


    “可不是嘛?!”


    小胖子誇張地張大了嘴巴,說道:“怎麽可以讓副盟主這麽高貴的人來迎接我們呢?!哥!這樣,咱們是不是該趕緊下馬磕頭感謝啊?!”


    柳下不惠心裏暗笑,想不到小胖子居然也這麽會玩了?!


    他假裝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說道:“好像是的哦!看來,這馬上不能再騎了!咱們還是下馬吧?!”


    說著,身子一歪,作勢就要下馬。


    那好色身形一晃,瞬間站在柳下不惠馬前,閃電般地一伸手,拉住柳下不惠的胳膊,不讓柳下不惠從馬上下來,並冷冷地說道:“在下沒讓你下馬,你就在馬上呆著!”


    柳下不惠順勢坐直了身體,在馬背上微笑地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好色以為他的這一動作,已經把柳下不惠震驚道了,嚇得不敢說話了,於是又鬆開了手,臉色也變得緩和點兒了。


    他麵對著柳下不惠和他的大白馬,靜靜地看著,突然,頭也沒迴地大聲喊道:“來人!幫封天印主牽馬帶路,免得他們走錯了!”


    說完,轉身就走,連看也不看一眼柳下不惠,態度極為瀟灑脫俗。


    頓時,從遠處跑過來一隊黑衣勁裝的大漢,手執明晃晃的利刃,一直跑到柳下不惠的馬前,排成長長的一列,齊整整地站立著,朝好色躬身行禮。


    好色一擺手,大踏步地走到自己的戰馬旁邊,伸手輕撫馬鞍,身形隻一晃,便穩穩地坐在馬背上了。


    跑過來的這一長列大汗中為首的一個,來到柳下不惠的馬前,先是彎腰施禮,還沒等柳下不惠說話,就一把拉過大白馬的韁繩,牽著馬就要往前走,態度極其無禮。


    好色往這邊看了一眼,冷冷一笑,一抖韁繩,拍馬便走。


    柳下不惠還是微笑不語,他看了一下好財,好財也正尷尬地看著他,看到柳下不惠看過來,他也是尷尬地笑了笑。


    柳下不惠頓時明白了,這個好色和好財的關係應該也不怎麽好!看樣子,好財好像還有點兒拿好色沒有辦法的樣子,任由其這麽胡來。


    “這個,印主還請不要見怪!好色副盟主一向行事就頗為冷傲,若有得罪之處,都怪在老朽身上好了!”


    好財看著柳下不惠,麵有難色地說道。


    “好財副盟主哪裏話來?!”


    柳下不惠微微一笑,說道:“好色副盟主英姿颯爽,鮮衣怒馬,位高權重,瀟灑多金,想必迷倒了不知道多少女人的心了!估計他對美女的態度,絕對不會像對待我們一介山野匹夫的態度了!原也無可厚非!隻是。。。。。”


    他故意燉了一下,他知道,他的話,好色肯定一字不漏地聽著呢。


    果然,還沒等好財發問,好色就猛地勒住戰馬,迴過頭來,冷冷地盯著柳下不惠,說道:“不知印主有何指教,還請說明!”


    說完,倨傲地看著柳下不惠。


    “其實也沒什麽!”


    柳下不惠笑了笑,說道:“隻是看好色副盟主的行為處事,再看你的身體狀況,突然感覺有點兒浪費了啊!”


    “什麽意思?!”


    好色皺了皺眉頭,冷冷地問道。


    好財好像也沒聽懂,正怔怔地看著他呢。


    小胖子、小誌她們也一樣摸不著頭腦,都萬分疑惑地看著柳下不惠。


    “這還不懂?!”


    柳下不惠笑得更歡了:“俗話說,名如其人!你看看你的樣子,看起來風流倜儻,瀟灑出塵,實際上呢,都已經病入膏肓了,卻還不自知!唉,豈不可惜?!”


    說完,感慨不已。


    好色突然冷笑一聲,眼睛一翻,射出兩股陰冷的眼神,沉聲說道:“我好端端地來迎接你,為你接風洗塵,你居然敢詛咒我?!是不是找死啊?!”


    話音剛落,寒光一閃,手裏多了一把閃著綠光的寶劍,和他渾身華麗的服裝相襯,倒也般配。


    那一隊大漢,也同時停住了腳步,手裏的利刃一擺,寒氣逼人。


    小胖子臉色一沉,眼睛一瞪,追日神杖在手,便要發作。


    鍾小珊右手一搭落日神弓,明晃晃的利箭立即出現在了落日神弓之上。


    柳下不惠輕輕一下,揮了揮手,說道:“我怎麽咒你了呢?!好色副盟主?!”


    “你的身體到底怎樣,你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裝傻呢?!”


    他歎了口氣說道:“古人說,有病不能畏疾忌醫啊!”


    “還敢亂說?!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好色長劍一指,劍尖居然隱隱有光芒閃動,周圍的大漢們都是一陣驚唿感歎,對副盟主好色的佩服和敬仰又深了一層,好色臉色也浮現出了一點兒得意之色,不過轉瞬即逝。


    看來,好色也不是一個簡單之徒,不是那麽容易對待的了!


    柳下不惠心裏暗想,臉上還是掛著笑,淡淡地說道:“即便殺了我又能怎樣?!難道你手臂上的疼痛你能一直忍受下去嗎?!”


    “什麽手臂疼痛?!亂說。。。。”


    好色冷笑一聲,揮舞了一下右手。


    然而,他臉上的神色霎時變得驚恐起來,他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結住了,揮舞的右手也像突然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樣,舉在半空中,再也放不下來了。


    “現在知道了吧?!”


    柳下不惠拍著手笑道:“上醫治未病之病,中醫治將病之病,下醫治已病之病。自古以來,治病救人就提倡三種境界,這三種境界就是上醫、中醫、下醫。看看,我是不是已經可以稱為上醫了啊?!哈哈哈哈!”


    鍾小珊自小精通藥理毒理,治病救人更是小菜一碟,她雖然能看出來好色已經有點兒好色過度,身體有些空虛了,但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更不應該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兒上突然發作。


    她懷疑地看了一下柳下不惠,柳下不惠臉上那壞壞的笑容,讓她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柳下不惠肯定已經偷偷地對好色做了手腳!但到底柳下不惠是怎麽設的套路,她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


    好色也不是傻子,他一試之下,就知道自己是被柳下不惠暗自做了手腳,讓自己胳膊疼痛難忍,但他到底是怎麽動的手腳呢?!好色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柳下不惠猶自喋喋不休地說著:“看好色副盟主的這個樣子,應該是有點兒好色過度,才造成陰毒攻心,殘火燒臂的!你自己說說,是不是啊?!”


    “再瞎說八說,我就不客氣了哦!”


    好色被柳下不惠這麽一說,勃然大怒道。


    一邊說,一邊咬著牙關,忍著劇烈的痛楚,用力把手中的劍猛地往下一劈,劍帶風聲,“唰“地一聲,閃電般地砍了下來。


    隻聽“哢嚓”一聲,大家都是一驚,定神看去,好色正一臉痛苦地用左手扶著右手,右手軟綿綿地耷拉著,手裏的長劍在右手的手指上悠蕩了幾下,“哐啷”一聲,掉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發出清脆而又悠遠的聲音,良久之後,猶自嗡嗡作響。


    “真是一把好劍啊!”


    柳下不惠大聲讚歎著,話音未落,隻見他的手朝前輕輕一招,好色掉在地上的那把長劍居然淩空而起,漂亮地在空中翻了個身,劍柄朝著柳下不惠,緩緩地飛了過來,就像有人在下麵托著一樣,恭恭敬敬地把這把長劍送到柳下不惠的手裏。


    好色的眼睛都有點兒直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向自視甚高,總以為自己不僅帥氣逼人,而且武功高強,身手不凡,所以,自負得緊。


    今天一看到柳下不惠,不僅比自己年輕帥氣得多,而且左右高手雲集,更有美女環繞左右,不由得就想羞辱一下柳下不惠,殺殺他的威風,重重地秀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現在,他才意識到,他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他招惹不起的人。


    他心裏一沉,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盟主會這麽看著這個所謂的封天印主,柳下不惠!


    其實,不僅僅是好色,包括好財,還有好戰盟的這些人,也都被柳下不惠露出的這手震驚得鴉雀無聲,整個偌大的廣場,硬是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連根針掉在地上,估計也聽得見。


    小胖子、小誌、鍾小珊和秋若水也都驚訝地互相看著,驚喜之情,掩飾不住,溢於言表。


    柳下不惠笑嘻嘻地拿起那把長劍,右手執劍,左手在劍鋒上輕輕一彈,整個劍身一陣顫抖,發出清脆的聲音,還帶著一點兒沉悶的嗡嗡音,猶似龍吟,又似鳳鳴。


    劍身像是由翠竹製成,青翠欲滴,映著日光,有一種翠綠色的光芒閃爍,晶瑩剔透,不像是一把殺人的寶劍,反倒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


    柳下不惠看著這把寶劍,讚不絕口,都有點兒舍不得放手了。


    良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看著好色:“既然好色副盟主不想要這把劍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哦,謝謝啊!副盟主!”


    也不等好色有任何反應,就朝著好色拱了拱手,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右手一揮,長劍斜指蒼穹,瞬間,一股翠綠色的光芒,從這把長劍的劍尖上噴薄而出,直射數十丈開外。


    廣場上霎時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緊接著,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唿聲,其威勢之盛,比剛才鍾小珊的那驚天一箭尤甚。


    柳下不惠興致勃發,一聲長嘯。


    那把長劍居然緩緩脫手而出,飛到一人高的地方,靜靜地懸停在那裏,劍鋒閃著寒光,陡然,長劍好像有人操縱一樣,閃電般地朝前飛去,堪堪貼著好色的耳邊擦過,好色頓時麵如土色,體若篩糠,就差點驚叫起來。


    那把劍卻並沒有停止,繼續閃電般地在人群中穿梭著,大家都膽戰心驚地看著在眼前晃來晃去、來去如風,快捷如電的寒光閃閃的長劍,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這把劍把自己穿心而過,亦或者割頭如割蔥。


    現場的眾人頓時就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樣,木樁般地在那裏杵著,唯一會動的,就是那條翠綠色的光芒,不,是那把翠綠色的長劍。


    這把劍就像檢閱軍隊一樣,在廣場上的眾人之間來迴盤旋著,閃著詭異地翠綠色的光芒,發出嗡嗡的破風之聲,但速度卻沒有半點兒衰減。


    堪堪把軍隊檢閱完畢,大家都感覺可以稍微鬆口氣了,可是,那把劍突然加速,破風之聲居然有些刺耳了。


    這把劍突然猛地向上一拐,直直地朝天上飛去,瞬間不見了蹤影。大家不由自主地同時抬起頭,朝天上看去,發出一陣驚唿和喝彩聲。


    那把劍去了哪裏了呢?!大家都驚異地互相看著,嘰嘰喳喳地開始討論起來。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陣奔雷之聲,大家都是精神一陣,同時抬起頭來,又朝著響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天空那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小黑點越來越大!


    “那劍迴來了!”


    有一個眼神好的士兵興奮地指著那個小黑點大聲叫道。


    大家頓時齊聲附和著。


    那個士兵說的不錯!


    那把長劍正掛著雷聲朝這裏飛過來。


    大家驚叫一聲,驚慌失措地躲得遠遠地,生怕這把長劍落下來的時候,會傷到自己。


    然而,這把長劍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直奔著好色的腦袋而來。


    大家一陣驚唿!


    好色更是驚慌失措,但卻沒有移動半步。


    其實,也不是他不想挪,隻是這劍飛來的速度太快了,他嚇得腿腳酸軟,根本就動彈不了了。


    “柳下君手下留情!”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口齒清楚,雄渾寬厚,一聽就知道中氣十足。


    柳下不惠心裏一驚!這個人的內息,居然如此之大,好像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之大!但細細品味一下,好像也並無惡意。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再說了,柳下不惠也根本就沒有殺他的意思,否則,哪能容他活到現在?!


    柳下不惠微微一笑,眼光閃動處,那把長劍即將到底好色的頭頂時,瞬間靜止,不上不下,不偏不斜,正正地直豎在好色的腦袋之上,劍鋒上的寒光猶自閃縮不定。


    好色差點沒給嚇尿了!


    “夢菲!”


    柳下不惠突然迴過頭來,笑嘻嘻地看著秋若水,狡黠地說道:“咱們幾個,就你還沒有合適的神兵利器,你看,這把寶劍如何?!要不,就送給你了?!”


    一邊說,一邊伸手取過長劍,把長劍遞到秋若水手裏。


    “你試試看,合適的話,就留下,不合適的話,再還給他不遲!”


    柳下不惠大大咧咧地說道,一點兒也不客氣。


    秋若水倒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手裏拿著長劍,翻來覆去地看著,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哥,這麽做不太好吧?!”


    秋若水嚅嚅道:“咱們是來這裏做客的,又不是搶劫的!再說了,他們對咱們還是不錯的,當然,除了這個討厭的家夥了!”


    她手裏拿著長劍,揮舞了一會兒,依依不舍地說道:“哥,雖然這把劍很好,我也很想要,但是,一想起這個人,我就心情不好,所以,還是算了吧!你還給他吧,我的這把劍還能湊合著用!畢竟,我也。。。。”


    她剛想說,畢竟,我也用了好多年了,已經順手了。突然想到,她現在的身份是夜夢菲,就趕緊改口說道:“畢竟,我也不太好意思用別人的東西!”


    “唉!”


    柳下不惠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就知道婦人之仁,卻不知道有句話說的好嗎?!夫好東西者,唯有德者據之!這個人好色無德,即便咱們不據之,以後也會被別人據之的!”


    秋若水還沒有說話,就聽見背後有人爽朗地笑了一聲,大笑著說道:“柳下君果然是不拘小節啊!我喜歡!”


    柳下不惠心裏一驚,這個人什麽時候來的,自己居然半點兒也沒有覺察到?!


    那,如果是想要取自己或者這些人的性命,豈不是如探囊取物一樣?!


    想到這裏,不由得冷汗瞬間出了一身。


    他猛地轉過身來,麵前站著一個高大威猛的身軀,從頭到腳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鼻子和眼睛,但是,往那裏一站,柳下不惠不由自主地就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他以前從來沒有過。


    他雖然內息超強,但此時,麵對這個人的時候,他卻有一種被對方碾壓的感覺。


    柳下不惠心裏一動,這個人,應該就是好戰盟裏最厲害的那個副盟主,好戰!


    看來,鍾小珊並沒有說錯!


    這個好戰,真的不是自己現在所能抗衡的!


    不過,還好,好戰對自己好像還沒有生命的威脅,否則,混元無極金剛琢早就報警了!


    那麽,他就是刑天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高人,就是好戰盟的副盟主,好戰好前輩了?!”


    想到這裏,柳下不惠反倒靜下心來,按照目前的形勢,刑天一人,即可把自己這一夥人給團滅了,與其困獸猶鬥,倒不如靜觀其變,至少,現在來看,還沒有危險的跡象。


    “哈哈哈哈!”


    那人哈哈大笑道:“沒錯!我就是好戰!好戰盟的好戰!”


    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還沒等柳下不惠反應過來,好戰又是一陣大笑,說道:“還望柳下君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了好色這一次!”


    說完,朝著好色大吼一聲:“還不快滾?!滾!都滾!一個不剩!”


    一邊大聲吼著,一邊不斷地揮手,把廣場上的所有的好戰盟這邊的人,一個不剩地全部趕走了。


    柳下不惠哭笑不得,心裏暗想,這人做事兒很有個性,殺伐果斷,看來,確實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正想著呢,好戰又大咧咧地說道:“這位夢菲姑娘!如果喜歡寶劍的話,鄙盟地宮裏倒是有一把寶劍,常年無人使用,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迴頭派人取了送來!”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把劍可比好色的這把劍好多了,那把震天劍,其威力一點兒也不亞於後羿的落日神弓,更不亞於誇父的追日神杖!”


    當他說到落日神弓的時候,身形無意中朝鍾小珊那邊轉了一下,當他說道追日神杖的時候,他又朝著小胖子憨厚地笑出了聲,小胖子也訕訕地看著他,笑得更傻了。


    “不過,它肯定比不了混元無極金剛琢!這點兒我必須得承認!哈哈哈哈!”


    說完,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你都知道?!”


    柳下不惠震驚得幾乎要癱軟在地上了!


    要知道,從一開始到現在,知道他身上佩戴著寶物的人可能有很多,但能明確而又肯定地說出混元無極金剛琢的人,除了當初送給他混元無極金剛琢的灰衣老人和黃衣鶴氅老人外,就隻有當時就在跟前的應飛天,也就是應龍了!鍾雲間,也就是燭龍,他知道不知道,柳下不惠也不清楚。除此之外,這位好戰,絕對是第一個!


    對了,當初還有妖族的玉崖子和枯竹子,他們當時也隻能模糊感覺到,而沒有這麽明確過。


    這不應該啊?!為什麽啊?!


    這麽秘密的事情!他怎麽會知道?!


    這件事兒對他的打擊和壓迫,遠遠大於對方在實力方麵對自己造成的碾壓感。


    想到此處,柳下不惠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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