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的話瞬間引起了其餘人的注意,一眾人將實現望向了教堂方向,直接那原本因為天黑而隱約不可見的教堂,此時已經亮起了燈,裏麵影影綽綽,似乎有人在走動。


    卡麗一下子來了精神,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要往前跑去,至於四兄貴也是嚴格準守卡麗殿下的指令,在沒得到放人命令之前,就這麽扛著徐睿向前跑去,直到一行人被攔住。


    攔路者是一個穿著灰布麻衣的老者,走路顫顫巍巍的,身子很是消瘦,佝僂的身子幾乎全仗著著一根拐杖支持。老者另一隻手舉著一個鏽跡斑斑的油燈,幾乎就是一個夜間的幽魂,一出場就把徐睿下了個夠嗆,要不是現在正被人舉著,他能直接竄到卡裏身後躲著。


    緩緩抬起的油燈慢慢照亮了來人的相貌,首先可以確認來人是個普通獸人老者。憑借油燈的亮光仔細看去,老者臉上幹枯的如同樹皮,滿臉交錯的皺紋下,是一雙橙黃色的瞳孔,更為這個奇怪的老人增添了幾分恐怖。正當徐睿幾人警惕著要詢問之時,這個詭異老者卻是率先開口了。


    “遠方而來的客人們,請留步,我是這個鎮子的鎮長福爾,你們這是要去教堂?”老者開口間,露出了一口參差不一的大黃牙。說話間,周圍陸續有腳步聲傳來,隻見餘下的守夜人都聞聲趕了過來,將徐睿等人給團團圍住。


    “福爾村長,你這是?”馬老爺子作為資曆擔當,雖年紀不及某些個天神出身的家夥,但是光憑他多年執教所養成的師者氣質和那一把代表資曆的銀白胡子,當仁不讓地成了這個場合的第一發言人。


    “相比幾位客人也是問訊來次探險的吧,還聽老夫一句勸,晚上千萬別靠近教堂。”福爾鎮長將原本就彎得厲害的老腰再次往下壓了壓,讓人看著都不由腰疼。


    “鎮長,你可是知道些什麽。”看著對麵老人的舉動,老爺子出聲問道。


    “相比教堂之前所發生的恐怖事件你們也有了解,當日老頭子我去臨近鎮子借來80幾名守夜人,與我們鎮上的20餘名戰士一同前去誅殺那魔物,結果卻是齊齊死在當場,連屍骨都沒有留下。”老人露出了一絲恐懼。


    “這幾天夜晚,教堂幾乎都會有光亮起,老頭子曾經派了小隊探查情況,並祝福了千萬不可靠近教堂,但當晚的守夜人竟無一幸免,當是讓那惡鬼給活吞了。”


    “老頭子我再也不想看到有人遇害了,若是要查,老頭子明日一早便派人帶你們過去吧。”年邁的鎮長再次躬身,徐睿一行人甚至可以腦補出老人家腰骨上傳出的吱嘎聲。


    看這情況,硬闖也是不成了,那邊等明日再說吧。當下幾人便有了計較,和福爾鎮長告了個謝,便轉身向著鎮子唯一的客棧走去。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走著走著徐睿突然問道。


    “徐老弟,要是這事情不奇怪,哪還會派我們一票人來啊。”豬哥理所當然道。


    “不,我是說,福爾鎮長,但是我卻是說不出來哪奇怪,真是奇怪。”


    “鎮長?哪裏奇怪了?你說他的腰嗎?”一旁的紮克和高達兩粗人噗嗤一笑,完全和其他人嚴肅的神情搭不上邊。


    “不,我也有這種感覺。”卡麗難得地開口道,皺著眉頭和徐睿對視一眼,似乎也沒有什麽發現,便又收迴了目光。


    而徐睿別說發現了,幹脆就是個空白,與卡麗眼神接觸時開始,直到他撞到了前方的一棵小樹,嗯?方才我身前有棵樹?有些犯迷糊的徐睿一把扯掉了插進頭發裏的樹枝,很快便跟上了大部隊,既然想不出來,那邊明天再看吧。


    徐睿是被街上的喧鬧聲吵醒了,這個鎮子上的居民還是挺勤快的嘛,天天出攤,有說有笑,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生活。慣例文青一把後,徐睿花了近乎平時兩倍的時間打理了一下自己,畢竟卡麗也在小隊裏不是。


    除了天蓬說要再賴會床,保證待會一定及時趕到鎮長家,其餘的人都去感受早晨市集的熱鬧了。


    幾人在路邊的小攤上,吃著和平日裏大為不同的食物,感受著不一樣的風土人情,倒也是調整狀態的極好方法。雖然這些食物,在善於烹調的人族上不得大雅之堂,但是這些奇異的食物還是能讓人充滿新奇。


    街上的小販正在賣力地吆喝,還有些攤子上放著一些刺眼的瓶瓶罐罐,亦不乏一些手藝人,吸引了不少認聚在身邊欣賞。而街道兩旁的房子也是大敞著門,鎮民們也陸續加入到了早市之中。徐睿甚至還看到了伐木的,有一個個頭碩大的獸人,正扛著一顆小樹,向著鎮子中心走去。


    最終,一行人才在天色真正亮起時,到了鎮長家門口。


    “諸位,你們真的要去?”


    “是啊,鎮長若是不便,就不必安排向導了,若真有危險,豈不是還連累了別人。”馬老爺子的意思也簡單,其實這類事件,一般人還真幫不上什麽忙。


    “那成,幾位還請早去早迴,萬萬不可在太陽落山後繼續逗留,那裏是真的可怖。”


    就在鎮長還彎著老腰叮囑之餘,徐睿已經不知怎地晃到了鎮長家門口的樹旁,看地上的泥土,竟是剛種進去不久,想來應該是方才在街上看到的高大獸人正在搬運的那棵。正當他心底讚歎老鎮長還挺有閑情逸致之時,他卻是發現,這竟是昨日自己撞到的那一棵,因為與他腦袋齊平的樹枝上明明白白斷去了一節,更古怪的是,在樹幹的一側,刻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如同孩子留下的字跡——福爾。


    徐睿並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隻不過,他原本就感覺的有些怪異的福爾鎮長,愈發地讓他在意,以至於他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鎮長今年貴庚啊?”


    “哦?老夫實則已經七歲......千......十......七百歲了。”福爾的眼神一時間顯得有些茫然,疙疙瘩瘩好半天才說出來一個答案,隨即又恢複了正常:“不好意思啊,諸位,年紀大了,思維就容易出錯。”


    隨後他照例叮囑了眾人注意安全,早點迴來,便轉身走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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