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清風拂過,一位老者出現在了滿地狼藉的屋內。各種東西七零八落地散在各個角落,屋子的中心,則躺著一名黑發的白衣少年。


    “這是怎麽迴事?”老者問道。他的聲音不大,還帶有幾分沙啞,但話語中的威嚴卻直擊人心。


    宇文寒和雲玥婷都已經緩了過來,見到這名老者,先都是一驚,然後恭敬地拱手彎腰道:“見過林長老。”


    宇文寒身為古沅皇朝的三太子,可以說是整個皇朝的頂層人物,雲玥婷的身份也同樣不凡。能夠讓這兩位如此恭敬,這名老者正是古沅書院的長老徐天佑。


    接著,二人向徐天佑講述了前因後果,也提到了端木容。但是端木容的手段實在太過隱秘,根本找不到一點證據,徐天佑縱使身為長老,也不能僅因猜疑就給學生治罪,更何況是端木容這種頂尖之才。


    “九重神體?”聽到二人講到月白是九重神體時,連徐天佑也略有驚訝之色,不過很快又歸於平靜。也不愧是古沅書院的長老,見到古沅皇朝從未出世過的九重神體,都能如此平靜。


    從第一次見到,到兩人過招,再到一路趕至書院,宇文寒講得很是詳細。徐天佑雖然身份極高,但不代表他目中無人,對於這些他聽得也很是仔細。


    “刀勢,九重神體。如此說來,這倒真是個可塑之才啊。”


    聽完宇文寒的講述,徐天佑也終於是有了些興趣。


    徐天佑走到倒下的月白身旁,靈魂力在他的身上掃了掃,卻是突然皺眉。


    隻見他摸著自己的白白長須歎息道:“哎,可惜啊,難得的人才。經脈斷裂七成,就算能救迴來,怕是也與尋常的淬體五重天沒什麽區別了。可惜啊!”


    “什麽!”宇文寒驚唿道。


    經脈對於習武者的重要性不必多言,別說四成了,就是斷裂一兩根都不容輕視。七成的經脈斷裂,那不就是成了廢人嗎?


    宇文寒急忙又問道:“那他......”


    徐天佑也猜到他要說什麽,還沒等他說完就開口道:“放心,雖然是經脈斷裂,但靈符和魂海都還在,隻是魂海需要長時間的修養。”


    聽到這,宇文寒立刻放下心,長唿一口長氣。無疑,這樣一來月白就算被抓去,對太子也沒有一點用處了。他心裏最大的石頭也就可以放下了。


    “九重神體,也是有大福氣之人。這枚神還丹雖是療傷聖藥,但能否接上你的武道,就聽天由命了。”


    老者說著便取了一枚金色的丹藥出來。這丹藥一出來,濃烈的藥香就四溢而去。一旁的兩人眼神都是猛地收縮啊,神還丹他們都聽說過,那可是能夠生死人活白骨的奇丹啊!徐天佑居然就這麽隨隨便便地掏了出來,這大度以及財力雄厚可見一斑。


    “對了,這東西醒了以後給他吧。”


    徐天佑又拋給宇文寒一樣東西。宇文寒接過來一看,正是古沅書院的身份牌。


    “徐長老,這?”


    宇文寒一愣。他先前是答應過月白,送他進入書院。但那是在他是九重神體的情況下,宇文寒才能靠自己的關係把他送進來。但既然徐天佑都說了月白就算能恢複,也最多與淬體五重天的人差不多,那再讓他不經過入門考驗就破格進入顯然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宇文寒疑惑不解,徐天佑卻是淡淡說道:“九重神體,代表的不僅僅是天賦,還有氣運。而在武道之路上,氣運往往比天賦更加重要。”


    宇文寒聽了這話,思考了會兒,依舊不太認同徐天佑的觀點。他是個現實的人,隻相信切切實實的東西,比如利益。所謂的氣運,虛無縹緲,並不是他所追求的。


    雖然徐天佑貴為古沅書院長老,但這並不代表著宇文寒的想法必須和他一樣。不同的人,有著自己不同的道。


    宇文寒這樣想,雲玥婷可就未必了。隻見她就像隻啄米的小雞一樣連點著頭,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


    宇文寒正想再說些什麽,再抬頭看去時,卻已經沒了徐天佑的蹤影。


    “不愧是書院的長老,實力果然是深不見底。”


    宇文寒心中暗暗驚歎。他的身份,在古沅皇朝確實已經是高貴無比,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敢在徐天佑麵前放肆。像徐天佑這種級別的人物,凡間的身份地位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了。自己還在追求皇位,而他們這種存在追求的卻是大道。


    古沅書院的初任院長更是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聖賢之境。在那種存在眼中,什麽皇室,什麽軍隊,都不過是螻蟻罷了。若宇文寒能得到院長的支持,那皇位可以說就是手到擒來。隻不過早在百年前院長便已踏雲而去,追求更高的武道了。聖賢都已是開朝武帝都未達到的境界了,至於再往上,宇文寒已經不敢有所念想了。


    一切塵埃落定,宇文寒便根據徐天佑給的身份令牌的指示,找到了屬於月白的住處。新生在剛入院的一周內,租用屋舍是不需要費用的。將月白放在床上後,宇文寒想了想,留下了一張紙條,便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月白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好痛。”


    醒過來,剛動了動身體,月白就感覺到了一陣劇痛。如果是別人,恐怕是床都下不了。月白卻隻花了十幾秒就適應了身體上的疼痛。這不由讓他想起了森林裏的那段時間,每次練完刀後身體的劇痛。雖然有穹老的神秘藥膏塗抹緩解,但痛苦絲毫不弱於現在。


    “這是哪?我躺怎麽在這裏?”


    月白迴想了一下,先前的生死危機還曆曆在目。魂海,靈符,風暴,心髒......這些東西都清晰地在腦海中迴放著。月白嚐試了下內視,果然,又看到了體內的狀況。


    首先是天目穴處的魂海。雖然依舊有很多細小的裂紋,但比起那時顯然是好上了不少。兩年的練刀時間,月白也早就發現自己睡眠時的恢複速度異於常人。他自然問過穹老,卻沒得到過迴答。


    不過身體也就算了,就連魂海都是如此,月白心中也是一驚,隨之而來是興奮與喜悅。顯然,這對他是有害無益。


    再看向靈符。雙刀靈符漂浮在魂海之上,凝實得猶如實質。但月白卻傻了,這靈符的模樣,赫然和他背上的柴刀是一個款式!這對柴刀他用了兩年,用順手了自然也暫時沒有換的想法。但柴刀終究是柴刀,靈符凝聚成柴刀的樣子,那無疑是醜的不行。


    “算了算了,反正你自己用的都是這個。平時背對柴刀都不在意,靈符別人又看不到,有什麽丟人的。”


    月白心中默默安慰著自己。


    再向身體看去,月白一驚,立刻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疼了。肌肉被膨脹得撕裂,此時因為他的異常恢複力都複原了。但疼痛的來源並不是肌肉,而是,經脈!


    “這......起碼有七成的經脈有破損吧。還好都不是很嚴重,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影響。”


    月白開始嚐試調動靈符內的靈力。靈力從天目穴湧出,循著周身經脈,出現在了月白攤開的手掌上。


    “經過受損經脈的時候會有痛感,還有堵塞的感覺,有些不流暢。雖然能把靈力調動,但還是有一定的影響。”


    對此,月白也有些失望。因為這些受損的經脈,他的靈力起碼被削弱了三成。相對的,恐怕他修煉時也會受到三成的削弱。


    “這恐怕是睡眠恢複後的效果。也不知道還得睡多久才能修複好。”


    月白有些抱怨道。若是被別人知道,怕是得吐出幾口老血來。經脈斷裂的重傷,睡了一覺就恢複到了經脈破損。這種好事,任誰都會高興地幾天睡不著覺,他居然還有些不滿!簡直天理難容啊。


    對靈力這種全新的力量摸索了一會後,月白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急忙查看起了自己的心髒。果不其然,那裏正有一個魂海與靈符,正是他的第二魂海和第二靈符!


    月白嚐試著動用其內的力量,居然和天目穴處的別無二樣,很自然地就調動了出來!不過月白仔細一觀察,就發現而者的不同。第一靈符內的靈力除了有幾分刀刃的鋒銳之感外,更偏向於無屬性的單純靈力。而第二靈符的靈力卻是呈金黑二色,在其內,能感覺到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


    金色的部分很是炙熱,卻又不像是火焰灼人。黑色的部分極其陰冷,卻不像是寒冰刺骨。


    “這是什麽力量?”


    月白苦思了很久,依舊百思不得其解。這種力量並不在他的認知內,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種力量很強。甚至比他的第一靈符還要強!


    冰夢不知何時在一旁鑽了出來,見到這股神秘的靈力,居然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它居然在恐懼!擁有連宇文寒的靈力都能凍結的恐怖靈力的它,居然在恐懼!


    月白也注意到了冰夢的異狀。他也不是傻子,早就意識到了冰夢的不凡。吸收了自己的舌尖血後,冰夢明顯在向比它母親更強的方向成長。


    就連冰夢都懼怕這股靈力,月白對其是更加重視起來。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股力量究竟是怎麽來的。龍形的話能用那顆金色心髒解釋。但這兩股相反卻相融的力量,月白卻覺得與那條巨龍無關。


    突然間,月白靈光一閃。


    “既然兩股相反的力量都能融合,那麽......”


    想到這,他居然開始嚐試同時動用兩個靈符的力量!但兩股靈力剛開始在經脈內流動,便見他悶哼了一聲,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它們在......互相排斥?怎麽會?明明都是我掌控的力量啊?”月白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隻能先把它放一邊了。但他的內心無疑是無比憋屈的。明明有兩個靈符,卻同一時間隻能使用一個。這就好像是魚翅和熊掌一樣不可得兼。


    不去想這事後,月白又把心思放在了第二魂海上。雖說是第二魂海,但麵積卻比第一魂海還要大。而且不是大了一點點,足足大出了一半左右!。。自己凝聚出的魂海,居然比不上這麽個不明來路的,月白心中的挫敗感可想而知啊。不過再想想反正都是自己的,想用就用,不禁也就釋然了。


    作為靈魂的聚合體,第一魂海裏無疑包含了月白的自我意識。那麽,第二魂海裏又是什麽呢?月白嚐試著感應了下這個神秘的第二魂海,隻感覺到裏麵是一片的......空白。沒錯,空白,那是完全沒有一點記憶痕跡的、完全空白的魂海。


    隻是不知為何,這個魂海會遵從自己的意識操控。這就像是他的靈魂是母體,而這個魂海是子體一樣。隻不過這個子體的個頭,頗有種反客為主的感覺。


    知道了這個第二魂海並不會對自己有害後,月白也放下心來。


    “等有機會,得找人問問關於第二魂海的東西了。雖然現在對我沒有威脅,但在搞清楚前,沒有必要時,還是不要隨便用第二魂海和第二靈符的力量了。”


    檢查完身體後,月白向周圍望了望。隨後,立刻就發現了放在了床頭的東西。那是宇文寒走前留下的紙條和身份牌。


    “如果你看到這個,那麽恭喜你,你已經是古沅書院的一員了。三天後,去方之武場,部分新生會去那裏,你和他們劃到了同一班。別遲到了,否則後果自負。”


    看到最後,還有一串靈力凝聚成的倒計時。而上麵所顯示的時間,赫然隻剩下了五分鍾!


    月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了。


    “我整整昏迷了三天?”


    月白自然是無比驚愕啊。換成誰過來,醒來後發現自己昏了這麽久,反應都不會小的。


    “不過這樣說的話......這裏就是古沅書院咯?這裏的學生應該都是習武者吧?新生的話年齡應該與我也相差不大,也不知我在同齡人中如何。”


    月白這個年紀,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雖然是妖,但下意識地就將自己與別人對比了起來。


    這並非是攀比,而是一種寶貴的競爭意識。若是遙遙領先,便要努力更進一步,不被後來居上。若落在後麵,則更要拚了命地努力,埋頭追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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