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許乖不著調地又聊了一會兒,一個婢女服飾的女子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一把將許乖拉到一邊貼耳說起悄悄話,我並非有意偷聽,隱約“快點,受不了!”這樣辣耳朵的字眼鑽進我耳朵裏,叫人忍不住浮想。


    “楊名你且在此等候胡藥師,隨他迴家,日後我得空再去找你,對了,那個叫小魚的奴隸我會叫人給你送過去的,我現在有急事先去忙了。”許乖語速很快,思路清晰地說完這一大通,我才要答應,他就已經急不可耐地隨那女子離去。


    望著他們匆匆的背影,我深深地歎了口氣,這都是些什麽人啊,實在太難了!


    那女子臉上帶著明顯的驚恐,估計是遇到什麽可怖的事情,而這裏是曆峰的家中,那多半與他有關,自然極為要緊,可為什麽會叫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卵用沒有的許乖去幫忙處理呢?那麽這個許乖是不是對我隱藏了些什麽?


    方才手指碰觸時,曆峰試探了我,用的是超出我想象的能力,也不知道無眼夢魘到底有沒有防備住?


    還有胡藥師的表現,也不簡單,盡管我救了他的兒子屬於大恩情,但也沒必要那麽一副如饑似渴非要到手的樣子!


    哎呀,想的新腦袋都快要爆炸了,這個新世界實在太難混,從穆白這個陰漢子玩弄了我一程開始,再迴到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我對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要迴憶溫故外加重新認識,讓我不禁有些草木皆兵,疑神疑鬼起來!


    許乖走後沒多久,有個穿著十分暴露,女侍成群的妖豔女人從我身邊經過,盡管猜到她的身份我也沒忍住往那特殊織物裙子底下偷看一眼,竟然無有類似古代的褻褲,薄透間,毫無隱私可言!


    最刺激的無非是那女人還有所察覺,媚眼如波地看了我一眼,紅唇微微張開,一個表情竟如此銷魂,絕對是曆經過“千錘百煉”的角色!


    插曲有點值得迴味,正愣神,胡藥師拍拍我的腦袋,笑道:“楊名,不必再恍惚如夢,你的好日子都是真的,我們這就迴去給你安置安置。”


    我起身,施禮,不多言,跟著胡藥師的腳後跟,出了村長家大門,我還想著那個風騷的女子,也不知是那曆峰的第幾房,她讓我第一次見識到這個世界“優秀”女人的風情,而人就是容易對所有好的第一次都念念不忘。


    胡藥師住的靠近村邊緣,他有一塊藥圃,對環境還是蠻挑剔的,路上各行其事的村民,見了胡藥師都會尊聲問候,胡藥師也都會一一迴應,極顯謙恭!


    走到一處底矮平房,一隻大貓跳將出來攔路,和現代老虎一般體型,身上條紋橘黃,瞳孔金色有神,叫起來卻是“喵嗚喵嗚”的可愛,真是徒有一副好皮囊!


    “大橘,是你,你說你家主人得怪病了,好的,我馬上隨你去!”看不出來胡藥師還精通獸語,能跟這隻大貓無障礙交流,迴頭還不忘和我說一聲:“楊名,一同去看看。”


    走出一條狹窄的巷子,一貓二人踏進一間大木屋,門口懸獸骨頭顱,這象征著主人的狩獵實力。事實上除了村子裏專門的狩獵隊以外,其他村民也多多少少會進山入野打獵,捉到的獵物改善夥食也好,用作交換物也罷,村長大人都不會克扣一分。


    大木屋裏很暗,卻不是天色原因,而是屋主人遮了窗,一張鋪有大木熊獸皮的大床上,躺了一個麵色如死人的男人,他的妻子則昏倒在地,地上還有一隻打翻的木盆,水漬洇濕一大片。


    胡藥師見那男人的模樣,臉色一變,忙上前檢查,抬眼皮,張牙口,聞氣味,倒直接忽視了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男尊女卑),隻由我扶她起來簡單施急救手法。


    好在女人隻是過勞症狀,片刻後醒來,見了我有些驚怕,見了胡藥師才放下心來哽咽道:“胡藥老,您可得救救石頭!”女人似乎害怕冒犯,神情著急卻總有點畏畏縮縮。


    “病症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家裏可多了什麽奇怪的東西?”胡藥師看都不看女人一眼詢問道。


    “兩天前,石頭和劉秉義他們一些人一起下小河摸魚,晚上便發起燒,起初隻以為是涼著了,後來情況就越來越嚴重,請安叔來看過也瞧不出什麽,又不敢打擾您,大橘我以後一定嚴加看管,不讓它到處亂跑!”


    女人越說越小聲,她口中的安叔也是個給人治病的,卻隻是個普通人,而胡藥師作為全村唯一的藥師,一般村民情願等死也不敢輕易來央求他,在這個世界,階級的權威要遠遠大過人命!


    “你應該感謝大橘,若不是它,你們兩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喵嗚。”大橘能通人言,委屈地喵喵叫,胡藥師拂袖道:“此地無藥妙手難醫,叫鄰人送到我那裏,楊名我們走。”


    “胡藥師您且稍等,我有東西要獻給你!”說完女人爬進床底下,取出一隻木箱,打開一看裏頭是幾塊好看的石頭,其中有一塊淡藍色的竟叫我有種親切之意。


    “您看看!”女人鄭重地獻上那塊棱角如刀切,三角形的有點神似現代工藝品的石頭。


    “咦!”胡藥師接過,觀察數息後收下道:“抵藥資有餘,我會補一些獸血丸給石頭,有心了。”


    村民多有收集怪石的癖好,其中由來我也聽爹講過,在自然中有一種奇異的石頭,名叫“祈天石”,是一種天賜之人專用的寶物,隻要滿足開啟條件,便可以像升級一樣從中獲得一次天賜,不同等級的祈天石就代表著不同等級的天賜,而開啟的條件便是異獸之血!


    因為祈天石並沒有固定的形態,所以一直以來都真假難辨,不過大量實例證明越規整的就越大可能性會是祈天石,而此時女人獻出的三角形石塊很顯然就是一塊珍貴的祈天石,隻是不知道等級如何。


    撿石如中獎,女人聽了胡藥師的迴複也是大喜,跪謝不止,我蹲在她側身冒昧問道:“石頭挺好看的,我可以挑一塊作收藏嗎?”“小哥若是喜歡就都拿去也無妨!”不成祈天就終為破石,女人雖然不清楚我的身份,但隻要是能跟在胡藥師左右的,就是貴人,自是大方無比。


    我隻取那塊淡藍色的,入手如觸電,腦海中一張扭曲的鬼臉一閃而過,無眼夢魘悄然浮現,果然,這是一塊幽魂石!


    到了胡藥師家中,他有瑣事處置,便叫胡達與我見麵,我們好歹共度生死,年歲又相仿,聊的可是熱絡,他不僅帶我去看了新住所,還帶我去了胡藥師的藥圃旁邊的一個花園。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美麗地方,各種花朵爭奇鬥豔,七彩斑斕,蝴蝶飛舞,有的品種竟比花還豔,香氣傳遠,勾得我鼻子發癢。


    “怎麽樣,漂亮吧!”胡達得意地對我說:“這些都是我姐姐種的,我姐姐雖然隻是個普通人,但她釀的花蜜可甜了,楊名你以前也應該喝過的。”


    “花蜜?你姐姐釀的?包括百花釀嗎?”


    “當然!”胡達突然賊兮兮地笑道:“你要是想喝,我可以帶你去偷喝!”


    我一聽連忙搖頭,初來乍到的怎麽能如此囂張,我們進花園遊賞了一番,忽然聽見有個好聽的聲音在叫:“弟弟,弟弟,有個叫小魚的奴隸送到了,你快帶楊名過來。”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姐姐我們這就來,楊名我們先過去。”胡達一招手,我也對他釀的一手好花蜜的姐姐有幾分好奇。


    碰了麵,是個二八芳齡的姑娘,明眸皓齒,長發垂腰,文靜端莊,穿的是顯可愛的兔絨衣裳。


    “弟弟,你怎麽不讓楊名換身衣服?”胡杏兒秀眉微皺,語氣依舊溫柔,胡達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開心過頭給忘了。”


    “沒事,一會兒飯前沐浴更衣好,也不遲。”我隨意說道,胡藥師一家對我態度都很良好,可能這就是好人家風,我也就沒表現得多麽拘謹。


    三人走到屋子裏,十分文雅的胡杏兒說她爹隻是以藥仆之名幫我擺脫奴身,可沒打算真把我這救命恩人當藥仆,說要我以後隻把這裏當自己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笑顏之美,真讓我既感動又心動,壓抑的心情也為之舒緩不少。


    “楊名!”再次見到小魚,我們的處境已是天翻地別,她臉上的激動與感激作不得半分假,我衝她扮了個鬼臉,便向胡杏兒請去整理新家,我看得出胡杏兒此人的地位,恐怕隻低於胡藥師和胡達二人,而尚且年幼的胡達也是很聽姐姐話的。


    “等下晚飯一起來吃,我們要正式感謝你對我弟弟的救命之恩!”胡杏兒說完,蔥指一伸指派一老人,稱王阿伯,跟我去看看是否還有什麽短缺。


    迴新家的路上,我一直有點小激動,因為我覺得胡杏兒對我有意思,在胡達麵前,她走路是端端正正,而隻要在隻有我能看到的方位,她纖細的腰肢便會靈動起來,一搖一晃間渾圓天成,簡直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心動!


    一個家需要什麽我不太懂,全靠小魚和王阿伯交涉,等王阿伯走後,我興奮地問小魚,“你覺得胡杏兒人怎麽樣?”


    小魚臉色不太自然,老實迴道:“不喜歡,害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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