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根本不理會,承露銀盤翻轉,鏡光凝聚到了極致。


    如玉的雷光落下,徐少翁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危機,一種恐怖的寒意從雷光之中透出,卻是錢晨見到一時殺不死他的元神,便將都天神雷化為冰魄神雷,準備將他的元神洞徹,鎮壓起來!


    “道友,且住!”


    遠方的老龍丹溪大喝一聲,滲血的眼睛一道陰冷的目光看來。


    轟!


    錢晨打出的寒光炸開,玉光蕩漾猶如一道漣漪擴散,朝著徐少翁籠罩而去,太陰冰魄寒氣淩冽,帶著宛若冥古紀元時空凝滯的氣息。


    玉光所過之處,徐少翁的元神凍結了一層薄冰,凝滯在寒光之中。


    這一次迴風返火也無法作用,因為兩種大神通都是作用於時間,一個能夠逆轉時光,一個凝滯時空,碰撞在一起令時空都放緩了!


    突然,錢晨感覺到了一種恐怖的殺機,他手中的承露銀盤轉身照向身後。


    極東的蒼穹上,一縷赤金的光輝灑落,一輪通體燦爛不能直視的金環從雲中顯露,照射出一道金色的輝光,所過之處,一切元氣都無聲的燃燒起來,一種浩蕩的炎炎之光,照亮了大千,攜帶不可阻擋之勢而來。


    金環的輝光和錢晨手中銀盤的玉光交織,一種奇異的共振在兩者之間產生,日月合璧,一種靈寶本能的共振瞬間震開了錢晨的手。


    金環和銀盤光輝交織,陷入了一種對抗,而又在共鳴的奇異狀態。


    如此顯然出乎了錢晨的意料,但卻在老龍丹溪的所料之中……


    大友先生看到這一幕,歎息道:“樓觀的錢道友,危險了!”


    九川居士顯然也頗為讚同,他感慨道:“方才錢道人雖強橫一時,施展四種大神通,打崩了蓬萊的星艦,將徐少翁逼至絕境。”


    “但奈何暗中有意與他為敵的人實在太多,如今已被他們在旁邊看透。錢道友的法力道行並不算強,能把蓬萊逼至如此,卻是多半憑借手中的承露盤和一身強橫神通!”


    “以一人之身,修成四種大神通,如此天資才情,可怖可畏!”


    釣龍老人也是哀歎:“隻是這修為究竟是根基,一旦被人廢去承露銀盤,錢道友就危了!”


    遠方謝劍君屹立寒巔,摘下腰間的葫蘆,仰頭飲酒,身邊宛若童子的風閑子嚷嚷道:“龍族竟還是啟出了奪自我人族的至寶——承露金盤!糟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和錢道友說……”


    風閑子臉色巨變:“此事隻怕唯有我瓊湶祖師和龍族知道!那便是承露三盤同出一源,若是相互對抗,便會引發它們之間的禁製共振,使得兩件靈寶糾纏在一起,俱都難以施展。”


    他看到旁邊一派淡然的謝劍君,突然喜道:“是了!還有你們少清!”


    “龍族、佛門若是不要臉的出手,自然有你們少清對上!”


    豈料謝劍君卻隻搖了搖頭,道:“錢道友並未求助我少清,也未向正一,太上道同宗求援!”


    “什麽?”


    風閑子傻眼了,他愣道:“那少清應該也有所準備吧?”


    “東海龍王堵住了我家掌教的門……”謝劍君平靜笑道:“總不能我們可以堵它,它不能堵我們吧!”


    “那……”


    風閑子瞪大了眼睛,謝劍君拎著酒葫長劍,正色道:“謝某,倒是可以和你們一同赴死……”


    承露金盤,這仙漢末年為龍族所奪,一直被供奉在水晶宮奉日殿的靈寶,終於在元神龍王丹溪手中,於焉現身。


    接引太陽光輝,打出一道璀璨不可直視的神輝,逼迫錢晨隻能以承露盤相抗!


    老龍丹溪輕‘咦!’了一聲,他本以為錢晨手中的承露銀盤並未恢複全盛,如此若是和金盤對撼,必然被金盤所製,但沒想到兩者鏡光交匯,他手中承露金盤的壓力並不小。


    錢晨那邊的壓力更大,多半也是因為銀盤之中鎮壓了一件靈寶之故!


    “沒想到錢道人竟然暗中將承露銀盤祭煉圓滿了!嗬!三年之約,他倒是有些心機……”


    但丹溪並未太過擔心,如今形勢翻轉,錢晨已經陷入了絕境。一旦承露銀盤被製,暗藏旁邊的諸多元神都會抓住機會出手,不會在給他再次橫壓元神,不可一世的機會。


    他這邊除了承露金盤,還有四海鏡和兩件靈寶。


    更有徐少翁一旦抽出手,亦是一尊元神真仙,強不可淩!佛門魔道虎視眈眈,雖然眾人各懷鬼胎,但都不介意率先下手除掉一個大敵!


    看著龍族的元神龍王出手,錢晨猶然不懼,他一隻手將承露銀盤舉起,如同仙人,半步不退與之對抗!


    如月的玉盤承托著金環釋放的無盡金炎和神輝!


    金環和銀鏡交織,漸漸糾纏在一起,有脫離錢晨控製的趨勢……


    徐少翁趁機掙脫了冰魄神雷的寒光,他的元神震碎了凝固的時空,化為一道長虹掙脫出來。


    他憤怒如狂,幾次被人用天府神雷按在臉上,與死亡的氣息擦肩而過,在億萬修士麵前被錢晨打成了一隻喪家之犬,讓他羞怒之氣,幾乎化為真火在元神之上燃燒!


    “錢晨!你的確好神通,但失了承露盤,你以為還能辱我嗎?”徐少翁目光陰鷙,陰測測道:“相殺你的不止我一個,要怪就怪你在海外太過猖狂,得罪了太多人!”


    龍王丹溪千丈長的身軀一遊,撕開虛空降臨。


    他角上掛著承露金盤,與錢晨的銀鏡對抗,騰雲駕霧大神通比起那些小龍來,何止煊赫百倍!


    龍尾卷起雲海,東海翻卷巨浪,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浩浩蕩蕩的四海宛若他的真氣,給人一種綿延不絕的澎湃之感。


    遠方天際,西方隱現佛光!


    一尊羅漢金身於雲海中顯現,佛光落下,瞬間將真龍忌憚的風雲化為祥和……


    那尊金身羅漢並不言語,但環繞他的雷音禪唱之中,隱隱帶著一股金剛怒目之意,足踏烈火!


    徐道覆護住了殘餘的金艦,以迴風返火大神通,迅速恢複了一些元氣。


    縱然受創不輕,但也可是施展六成戰力,立於北方冷冷看著錢晨。


    南方一人踏著海麵而來,一步落下千裏伏波,有人一身青衫儒袍徐徐而來,手中一柄白虎七宿匯聚的七星長刀,一道金氣浩浩蕩蕩,裂開了士人身前的海麵。


    正是司馬師,持靈寶白虎刀而來!


    “李爾!亦或應該叫你錢晨?當日你元神藏在李爾的體內,在建康之中與我對拚一記,為他贏得了好大的名頭?”


    “建康大劫之時,你橫擊我司馬家大計,殺我侄兒司馬炎於證道元神之際,可曾想過會有今天!”


    “司馬蠅狗之輩,何足道哉!”錢晨淡淡笑道。


    “希望你最後還能有此氣焰!”司馬師隻是冷漠說道。


    四尊元神,兩件靈寶!


    各以元神隔絕一方,封鎖了錢晨所有的退路,匯聚濤濤大勢,傾壓而來!


    “錢道人!”


    龍王丹溪卷起雲海千重,浩浩蕩蕩的威勢直逼錢晨:“你殺我龍族子孫無數,今日當有此劫,若肯獻上承露銀盤,日後或還有一絲成道之機!”


    “沒有這種好事!”


    徐少翁已經恢複了大半,又啟用了星艦的一重手段,崩毀了一小半的星艦禁製交織,化為一件神甲劈在了他身上。


    原本虛弱的氣息,頓時強橫了許多,不遜於任何一尊元神。


    與老龍丹溪說話也強硬了許多,若非錢晨先抓著他打,此時他的戰力可以在四人之中排到前二。


    徐少翁陰測測的看著錢晨,冷笑道:“此人行事毫無顧忌,留之必成禍患,我要他死!”


    龍王丹溪眉頭微微一皺,和西方的佛門元神、司馬師,對視一眼,還是默認了徐少翁的話。


    雖然他方才被錢晨差點打死,但此時,仿佛他才是決定錢晨生死的人,眾人看在蓬萊的麵子上,也默認了這種說法。


    殺死一位道門嫡傳,後患無窮,既然蓬萊願意承擔這番因果,他們也樂於見得!


    錢晨誅殺了太多的真龍,丹溪其實也不欲放過他……


    佛門更是樂於消滅一尊道門的大能,而且有借口再先,又有人自願背鍋,何樂而不為?


    “我蓬萊之中,猶有秘法,可以將陽神亦或元神之輩煉成的大神通剝奪出來,化為天府真符!”徐少翁冷笑道,但此話卻是讓錢晨目中一寒,知道了他所用的縱地金光符,和另一位徐家子弟所用的保命殘符的來源。


    “你修成四種大神通,固然是才情驚人,但不久之後,便是我祭煉的天府真符了!”


    徐少翁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龍王丹溪也開口道:“不知徐道友,可否給我留一張?”


    “老衲也有些興趣!”佛門大能也開口道:“如此謗佛出佛身血的孽障,合該被鎮壓度化,永墮無間!”


    他佛光祥和,口中卻無一絲慈悲之意!


    徐少翁自無不可,他突發此言,本就是為了拉攏諸人,鎮殺錢晨。


    錢晨在眾人包圍之中,卻依然長笑不懼。


    四尊元神真仙突然出手,九條靈脈匯聚於此,牽動的禁製足以正麵撼動化神。


    禁製凝聚成了七件法器,白虎刀裂海而來,淩厲的刀氣斬斷一切;


    承露金盤攜無盡熾陽神光落下,鎮壓錢晨手中的銀盤;


    又有佛門大法印橫擊錢晨元神三世;


    蓬萊徐少翁身穿神甲,一拳挈帶恐怖的力量,衝著錢晨心口一擊……


    燈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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