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晨在寧軒閣轉過一圈,確實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諸如那鮫人明珠、畫中美人、硯中墨魚、瓦上銅雀、生花妙筆……


    看過這些,錢晨不由得笑道“其他幾件或是賞玩,或是雅物,我都知道。但這瓦上銅雀是什麽用處?”


    那些童子以諸葛瑾為首,見到諸葛瑾都點頭認錯,更不敢說什麽。


    還是諸葛瑾迴答道“這瓦上銅雀,乃是數千年前大魏的武帝於鄴城漳水之上,建台以彰顯其平定四海之功。收藏天下美人,法寶、靈物、上古天書於其中。此台修建之時,魏武帝得古之銅雀,乃是稀世靈寶,故名銅雀台。”


    “銅雀台建成之後,便仿照靈寶銅雀,鑄此法器。”


    “這銅雀立於瓦當之上,每每感應天象,若是有風雨將臨,便會發出妙曼之音,若是有雨水落下,銅雀便迴低聲曼唱。如今數千年以過,銅雀瓦當毀壞大半,銅雀台也沉入漳水水眼之中,原本這銅雀瓦當,隻是諸位真人為了尋找上古靈寶銅雀,闖入水眼之中帶出的古物。”


    “後來時人漸愛,便風靡為君子玩物了。”


    “有點意思!”錢晨看到下方的價格,不過三百信符,卻也不貴,就隨手買下了。


    “有空去探探這銅雀台遺跡……畢竟沒有探索過上古遺跡副本,總感覺修行的生涯缺了點什麽。而且那上古靈寶銅雀,說不定就有緣呢?銅雀春深鎖二喬……”


    錢晨再隨手選了一顆鮫人明珠,那明珠碗口大小,其中有一隻鮫人提燈,所放光明籠罩數十丈,不遜於前世的白熾燈。而且光線更加柔和。錢晨雖然能在夜間視物,但還是習慣有光的環境,這對他來說,就像買一盞台燈一樣。


    剩下其他的文玩雅物,諸如一些養在玉山中的小精怪,書卷氣滋養的書蟲,也頗有一些意思,特別是那白色蠶蟲一樣的書蟲寶寶,看到錢晨的時候,卻扭動掙紮著向他爬過來。


    讓諸葛瑾十分驚訝,低聲道“人身上的書卷氣越多,就越吸引書蟲……還有這小君子!”


    一隻穿著青衫儒袍的小小精怪悄悄從黃金玉屋中鑽出來,飛到錢晨的肩膀上,搖頭晃腦的在他耳邊讀書,那抑揚頓挫的讀書聲悠悠入耳,讓人心神寧靜。


    “它也隻青睞有學問的讀書人,先生這是讀了多少書,才讓它如此親近啊!”


    錢晨聞言卻有些感慨,他心裏算了算“也不多,就苦讀了二十幾年而已。研究生三年大概讀了幾百篇論文,數百本專著吧!大學以前讀的名著,傳統書籍,沒有營養的雜書,,上大學時喜歡傳統文化,隻是道藏就翻了多少卷?林林總總,換成這個世界的書,也就百萬卷吧!”


    這時候,得寸進尺靠近了錢晨耳朵的小君子終於激怒了耳道神。


    “我都沒住進去,你還敢靠近!”耳道神大概是如此想著。


    它發出一聲憤怒的嚶嚶叫聲,揮舞著靈針將小君子打的斯文掃地,抱著臉逃離了錢晨的身上,一身青衫都被耳道神劃拉了不少,一位女童趕緊抱起小君子住的金屋,驚恐的看著那隻有豆大,卻十分氣勢猖狂的耳道神。


    周康見到耳道神,有些驚異道“這是耳道神?”


    “難怪仙友看不上這些書中精怪們,這等小精怪嫉妒心極強,向來不容其他精怪侵犯它們的地盤。耳道神可比什麽書蟲君子珍貴多了!”


    錢晨彈了一下張牙舞爪,橫行霸道的揮舞著靈針,嚇唬可憐書蟲的耳道神。


    搖頭笑道“這小蠢物,哪裏比得上書蟲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一個打小報告,說八卦的小妖怪,確實不如書蟲君子符合錢晨的氣質,若不是養熟了……


    耳道神聞言傷心的嚶嚶叫著,縮迴錢晨的衣領裏去了。


    周康還沒迴答,就聽諸葛瑾道“先生不可小看這耳道神,他名為‘神’,卻比其他尋常精怪要高一籌,有神格。這等精怪,竟然天生便能察知天機,據說甚至可以獲得赦封神位。許多修習卜算之道的修士,都喜歡養一隻在耳中。畢竟涉及自己的劫數之時,往往算不準,但這等小妖精,有時候卻有奇效。”


    “原來還是小瞧它了!我還以為光吃不幹活呢!也沒聽到它察覺過什麽關於我的天機!”


    錢晨渾然好像忘了自己是輪迴者,一應天機都被輪迴之主屏蔽,而且身體裏還有一尊先天靈寶,等閑道君都難以掐算的事,隻把耳道神來迴的羞辱。


    他領口那嚶嚶之聲,不斷傳來。顯然這小妖怪傷心的不行。


    錢晨腰間葫蘆上的金銀兩個童子渾然沒有以前同仇敵愾之心,幸災樂禍的看戲呢。


    稍微給了些丹屑,安慰了一下這玻璃心的小妖怪,錢晨又買了一些符紙,符簡,符墨,甚至還選了一隻九節羊毫的符筆,準備修習一番道門的畫符功課。


    錢晨發現請神辦事,書寫神籙實在太好用了。


    特別是對他這樣有後台的人來說,方便的不行。


    所以準備給玉皇天帝的眾神寫幾份郵件放著,以後就算自己用不上,還可以讓漫天神祇照顧一下自己人。


    這符紙符墨符筆價值卻也不菲,事實上,那些仙道文玩也就是兼著經營著,這家寧軒閣主營業務,還是買賣這些符道材料。


    “你們這裏可否定製符筆?”錢晨找到諸葛瑾問了一句。


    “若是先生要定製符筆,我們這裏也有選擇,無論是土精玉羊毫為鋒,清淨法竹為杆的清淨靈羊毫筆,還是以北方草原白月妖狼毫為鋒,湘水淚竹為杆的白月狼毫筆,都是品質絕佳。這裏還有紫須鼠毫筆,最適合繪製小張的靈符……”


    錢晨剿滅過一個大狼群,什麽都不多,就是狼皮多。


    他切了一截嘯月天狼的尾巴下來,然後配上柳樹妖堅韌的柳枝,交給諸葛瑾道“就用這些作為材料。”


    諸葛瑾搓了搓那嘯月天狼的毛發,感受到其上精純的妖氣,微微有些心驚。


    這妖氣,當不遜於結丹的妖王了!


    而且看著月白的毛發,透著月華滋潤的韻味,也許還是上古異種!


    錢晨才離開這文玩雅閣,便迴頭問周康道“這裏可有賣罡煞之氣的地方?”周康哪裏想到錢晨不過隨便逛了逛,就要買這等珍貴萬分,修道人最看重的靈材。他也不敢不迴答,隻是躬身道“一氣閣專賣元氣,或許會有!”


    “還有賣元氣的商家?”錢晨咂舌道“這到奇了!”


    周康解釋道“仙友也是突破過感應境界的,應當知道修行采氣納氣最為辛苦,於是便有這一氣閣,以法器收集精粹元氣,供人煉法修行,而且價格不菲。如罡煞之氣這般極品的天地元氣,更是有價無市!”


    若是有雷屬的罡煞之氣,錢晨可以直接煉一顆雷元外丹出來,反倒比創造五雷丹的丹方來的容易。


    畢竟罡煞之氣的應用之法,早都被前人琢磨透了。有一定之規!


    雷煞之氣錢晨倒是知道一口,就在九真大澤之中,還是錢晨親手造化的,可惜想要能用,最少也要等待個五千年,錢晨這一代就別想了,留給徒孫還差不多。


    “這世上有我這般以元氣煉丹的,也當有販賣元氣的。這樣一來,豈不是可以如買賣靈藥一般,買些異種精粹元氣來煉丹了?”錢晨頗感興趣的想到“這到省得我采氣的麻煩了,隻是不知道一氣閣采納的元氣,有沒有我要求的那般精粹!”


    “最好把它積蓄元氣的法子弄過來,自己幹。”


    一氣閣有些奇特,居然飛在天上,也不知道武陵仙門如何允許它開在自家頭頂上的。錢晨架起青雲,飛縱了數百丈,來到了山城頂部的一處樓閣前。


    周康小心交代道“這一氣閣是一氣宗的產業,乃是天下有名的練氣大派。門人一向眼高於頂……若有冒犯之處,仙友還請多擔待一些。”


    錢晨聽說過那一氣宗的名,可算比梅山、竹山這等‘正道名門’高端了一些,算是入了名門正派的門庭了。


    宗門內,至少得有個陽神大修士吧!


    那一氣宗的守門童子果然不同凡響,看到錢晨乘雲上來,與周康平日所見的冷傲完全不同,熱情上來招待道“不知是哪家的道友,來我一氣宗拜訪。”


    錢晨不好報出樓觀道名,隻道“行走在外,不便通報,還請見諒!”


    那一氣宗弟子見狀倒也不糾纏此事,隻問道“道友所來,想必也是要采買元氣,煉法或修行所用。還問道友想要買那種元氣,中土常見的三千種靈氣,我們一氣宗皆有出售。”


    錢晨沉吟片刻,也不知道該不該直言相告,思索數息,還是坦誠相告道“我想采買雷元相關屬性的罡煞之氣,不知可有?”


    那弟子果然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顫了一顫,錢晨就是擔心嚇到了他,才有些猶豫。


    “罡煞之氣,還是雷元之屬!”


    一氣宗弟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這種東西,不說有沒有人得了機緣,僥幸采到。就算有人僥幸采到了一兩口罡煞之氣,難道還會往外賣嗎?賣不賣的出去不一定,來搶的人一定很多。說不定還能看到門中幾位長老蒙麵的身影呢!


    那弟子暗暗腹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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