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權勢,放眼天下,都是少見。


    一邊走向城門,王也一邊詢問徐邈:“我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徐邈剛想迴答,一隊騎士忽然至遠方奔馳而至,為首之人,銀槍白馬,威風凜凜,雖然麵容俊秀,眉宇間卻有一股衝天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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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看上一眼,王也就知道,他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這裏就是漁陽郡嗎!?”


    趙雲和他身後的常山真定趙氏子弟,都被眼前這座邊塞郡城的繁華興盛所震驚。


    寬敞筆直的街道兩旁,商鋪鱗次櫛比,貨架上來自天南地北的物件,更是讓他們目不暇接,挑花了眼。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擦踵,說不定一個不注意,都要輕易地迷失在這人山人海之中。


    “都注意點,別走散了。”


    趙雲牽著馬,出聲叮囑了幾句。


    堂弟趙興心情有些激動,走到趙雲身邊說道:“漁陽郡不是邊郡嗎,幾年之前好像還被烏桓人劫掠過,怎麽感覺比元氏還要富庶?”


    元氏縣,常山王國的治所,也是郡內經濟第一的大城。


    自始皇滅趙以來,發展已經超過了四百年,可無論人口還是繁盛程度,在趙興等人眼裏,都遠遠不及眼前的漁陽郡。


    單單是全城的道路都是光滑整潔的地麵,就讓趙興覺得難以置信。


    趙興身後,趙起和趙立兩兄弟,使勁跺腳,踩了踩腳下平整的地麵:“這麽硬,是石頭嗎?”


    “怎麽可能,石板路我們又不是沒見過。”


    “如此渾然一體,不見接駁的空隙,又比夯土還要堅硬,你說不是石頭是什麽?”


    兄弟四人中,趙世也參與爭論,四人吵鬧不休,就是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趙雲經常在幽州和冀州邊境遊曆,知道不少信息,見四人還在爭執,便笑著對趙興他們解釋道:“你們別吵了,腳下的路麵,據說是使用一種名為水泥的材料修築而成。”


    “水泥是什麽泥!?”


    趙雲的話,讓四人更感好奇。


    蓋因水泥這種東西,他們以前從來都沒聽說過。


    趙雲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隻是聽說這水泥乃神武侯提供配方,由漁陽郡的工匠燒製而成,形如泥灰,摻水攪拌晾幹之後,便能硬如磚石,端的是非常神奇。”


    趙興聞言大驚:“世上竟有如此神物?”


    趙起則是搖頭歎息:“太奢侈,水泥妙用無窮,怎麽能拿來鋪路這麽浪費呢?若是以此物修築城池,豈不是更好?”


    趙雲倒是沒這麽多感慨,他這次帶著族人出征,先到漁陽也是為了采購裝備。


    在王也的規劃和徐邈的運營之下,如今的漁陽郡已經不再是幾年前那個人口稀少,經濟殘破的北方邊境小城了。


    接手了大量來自青州的流民之後,如今的漁陽郡人口已經突破了三十萬,而且擁有大量的工坊和工匠,生產能力大幅度提升。


    其中毛料、精鹽和鐵器,都是遠銷各地的拳頭產品。


    尤其是鐵器生產,得益於高爐的技術日益成熟,煉出的熟鐵品質十分精良,漸漸有了“幽州鐵器,甲於天下”的美譽。


    整個帝國北方,無論是遼東公孫度,還是遼西公孫瓚,又或者是幽州劉虞和冀州袁紹,他們全都派人在漁陽郡求購兵器,組建強軍。


    除了這些勢力宏大的割據軍閥之外,就連想要組建商隊與胡人做生意的地方豪族,也喜歡跑來漁陽郡采購裝備,無論是禦寒的呢絨外套,還是工藝精良的刀劍兵刃,都十分地受歡迎。


    趙雲也是慕名而來,想先在漁陽郡,把自己的族人武裝起來。


    而為了滿足往來商旅的需求,方便外來客戶在本地采購鐵器,如今的漁陽郡,又多建了一座集市,專門用於出售鐵器。


    趙雲帶著族人走進鐵器集市,頓時被眼前壯觀的景象所震撼。


    隻見一眼看不見盡頭的長街上,到處都是懸掛著刀劍的鐵匠鋪,空氣中飄蕩著富有節奏感的鍛打聲。


    忽然一陣涼風吹過,吊起的刀劍互相撞擊,如同風鈴一般,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


    這聲音,是如此讓人迷醉。


    趙雲先是在集市旁包了一間客棧住下,然後安排趙興他們去四處打聽鐵器的價格。


    幾乎沒怎麽費功夫,趙興他們兄弟幾人就跑迴來複命:“子龍,漁陽郡的鐵器真是神了,不僅品質高,而且價格也不貴。”


    趙起觀察得更為仔細,因此打聽到的消息也更詳盡:“城內有名的鐵匠鋪不少,有些是原先從青州逃難過來的流民,有些則是被神武侯當年從烏桓人那裏救迴來的工匠,聽說漁陽郡現在已經大量采用水力鍛錘來製作鐵器了。”


    趙興很是好奇:“不對啊,我在鐵匠鋪裏看到了不少學徒啊。”


    趙起搖頭,進一步解釋說道:“我都問過了,現在用人力鍛造的,都是定製版的精品,而大部分的刀劍,都是用水力鍛錘批量生產的,質量和價格都差不多,所以在哪家買都一樣。如果非得說哪家的質量最好,那估計隻有天工坊了。”


    聽到這裏,連趙雲都大感驚訝:“漁陽郡也有天工坊!?”


    天工坊是由翟康在洛陽所創立,冀州與之不過是一河之隔,因此名聲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河北,就連遠在常山的趙雲,都曾聽說過天工坊的威名。


    “聽說是墨門原本就在這裏有不少產業,天工坊成立之後,這裏的工坊也被並入,成為了分部。據說采用了與洛陽總部相同的工藝和技術,鍛造出來的刀劍,銀光閃閃,能切金斷玉,削鐵如泥。”


    趙起也隻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並不知道其實天工坊內部,使用的其實是盛行於唐朝的灌鋼法,這大大提升了金屬的品質,能夠更加輕鬆地生產出原本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人力的百煉鋼。


    也正是因為如此,天工坊出品的武器,在這個時代,與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也沒什麽區別。


    而在冷兵器時代,一件好的武器,往往能夠大幅度提升武將的戰鬥力。


    因此身為武者,誰不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一件上品兵刃?


    所以趙雲連忙詢問趙起,哪裏才能買到實物。


    趙起卻是為難的搖了搖頭:“買不到,據說天工坊出品的神兵利器,從來都是內部消化,極少有流出在外的情況。”


    趙雲聞言不禁有些失望:“難不成我要空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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