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品紅的大袖,大方的綠色馬麵裙,團花紋樣的霞帔,一隻赤金的雲紋頭金釵足足有3兩重。兩個小丫鬟手腳利索一會便把任浴月收拾幹淨便關上門留著她一個人在屋子裏。


    期間那個婦人倒是來過一趟,仔細的囑咐門口的下人要好生伺候。然後出神的望著院子的裏燈籠說:“這次的新娘子,相公該是喜歡的,你一定要讓相公喜歡……”說著禁不止自己哧哧的笑了,那聲音在安靜的院子裏迴蕩,聽得人毛骨悚然。


    說是要辦喜事,但是這裏卻不見一點吹拉彈唱敲鑼打鼓的熱鬧,整個宅子猶豫墳墓一般的寂靜。過了不知道多久,就聽見門被推開了,剛才伺候那對丫鬟走了進來,依舊麵無表情,進來領著任浴月就出門。


    因為蓋著蓋頭看不見外麵情況,任浴月被領著穿過了幾道月亮門,又走過了幾道抄廊來到一個大廳裏。


    聽到了一聲蒼老的滑稽聲音:“新娘到!”眼前突然亮堂了起來,隔著那蓋頭任浴月可以依稀的看到這大廳裏站規矩的站滿了人,那一雙一雙紅色的繡花鞋整整齊齊的站成一排。


    丫鬟攙著任浴月站了隊伍後麵的最後一位,原來這大廳裏有十五個新娘,等著任浴月來到剛好滿十六個,兩排新娘,一排六個剛好站滿這個大廳。


    隻是剛站好,就聽到身邊有人抽泣的聲音,似乎就是那旁邊的某位新娘子在哭泣。緊接著那哭聲好像傳染了一般,整個大廳裏都開始低沉的哭泣聲。


    那些伺候的人早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勸阻,倒是那個蒼老滑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這話剛一說完。就聽見“噗通”有人倒在了地上。任浴月掀起蓋頭一看,隻見前麵的一個新娘子已經趴在了地上,一張瓜子小臉滿臉淚水死死的攥著手裏的手絹大喊著:“我不嫁!我不嫁!我是許了人家的!我要迴家!我要迴家!”


    那站在一旁的幾個新娘聽聞再也壓抑不住,都開始哇哇的大哭了起來!突然一個膽大的姑娘直接扔下了頭上的蓋頭,指著那堂上罵道:“你是哪裏來的土匪!光天化日就敢搶強民女?你可知道?我是誰?”


    “姑奶奶我8歲跟著我爹殺豬賣肉!我婆家就是玉門城的巡防老總陳家的親戚!今天要是不放了我!老娘死也不放過你們這些雜碎!”那姑娘大約氣急了,直接擼起了袖子插著腰一副準備隨時幹仗的模樣!


    任浴月看著那姑娘倒是心聲幾分佩服!隻見那姑娘圓圓的臉盤上擦著兩坨胭脂,怒明圓瞪威風凜凜,不似女子嬌柔不輸男子氣概!


    眾新娘一愣聽有人站出來反抗,於是又有幾個人掀起蓋頭哭訴道:“我也是別家的媳婦,今日在家梳妝,不知道怎麽醒來就到了這裏。我娘家在玉門中城區的豆腐巷,我家裏是做豆腐坊的!嗚嗚嗚!”說話間哭聲響起,這大廳裏一時間都是哭聲……


    “好!別哭了!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再哭,掃了老爺的興,主母該不高興了!”那滑稽的再一次聲音響起,任浴月這才注意到一個瘦小的侏儒站在前麵柱子下麵,那大紅的綢子幾乎把他都蓋住了,不仔細根本看不到他。


    在看那侏儒打扮的也是可笑,醬紅的襖子,下麵配上一條薑黃的棉褲。看著已經有三四十歲的年紀卻紮著一個衝天小辮。這樣怪異的打扮配著他那滑稽的嗓音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感。


    “我就是死也不會拜堂的!你們這些殺千刀的賊人!”突然一個新娘子衝出了隊伍,衝向了那侏儒,嚇得那侏儒放聲大叫。可是那新娘子還沒有衝到那人跟前,就一下被站在一旁的花花綠綠的仆人們一把拖住拉了迴去。


    慌亂見就見一個人頭模樣的東西咕嚕咕嚕的滾了出來,嚇得眾人一時間都愣住了。隻見一個身金色的衣褲的小廝趕緊做地上爬了起來,走到那腦袋麵前,抱起腦袋按到了脖子上,一臉欣喜的說:“辛虧沒踩壞我的頭!”


    那一番動作之快嚇得一眾新娘沒有人敢放聲大哭了,就連剛才那個罵人的姑娘也嚇得的說不出話來。等了一會才緩了過來,“啊!”那一聲尖叫差點掀翻了屋頂,頓時就有幾個新娘立馬昏死了過去!一群其他的新娘嚇得麵如人色抱作一團。


    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這大廳的布置,這裏看著貼著大紅的喜子,卻點著粗大的白蠟燭,那喜字下麵的桌子上擺著一個半人高的排位。那站了一圈的仆人小廝們都奇怪的畫著妝。


    慘白的臉,黑墨勾勒的眉眼。臉上如出一轍的紅彤彤的紅臉蛋,點了紅的櫻桃小口。還有那看著幾乎一扯就破的衣服……


    “呀!鬼呀!啊!媽媽呀!”噗通噗通又暈了幾個,倒是那罵人的殺豬家的姑娘還算顫顫巍巍是找迴了自己的聲音:“啊!呸!姑奶奶宰豬那天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你們幾個小鬼!以為我就怕了嗎?!”


    看著嘴巴厲害,但是任浴月明顯看到那姑娘的身影抖得厲害,顯然是也害怕了。常人如果見了這樣的場景又有那個不會害怕呢?一屋子的家丁居然都是紙人,沒有一個喘氣的!


    這個時候那個侏儒不慌不忙的從柱子後麵鑽了出來,耀武揚威的晃動著腦袋:“你們知道這裏什麽地方嗎?得了鬼母娘娘的賞識!那是你們的榮幸!能進這寶地的也是你們的福分!知道嗎?!”


    說著還耍橫一般的往前走了幾步,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任浴月忍不住冷哼一聲!那侏儒倒是個耳朵尖的,一下聞聲瞅了過來,打量著任浴月一圈,陰陽怪氣的說:“不要誤了吉時!老爺該不高興了!”


    說著那侏儒看了一旁的沙漏,衝著那些金銀紙人的仆人們招招手,就見剛在還一動不動的紙人們一下就湧到了諸位新娘的一旁,準備摁著給那上座的方向跪下磕頭。


    “想我跪下?我怕他們不配!”任浴月冷笑的扔下蓋頭,身旁的那那個紙人一動不動,她冷眼掃過大廳嚇得那侏儒一個哆嗦立馬躲到了柱子後麵不敢露麵。


    “你們吵什麽?都吵著孩子了……”一聲女聲響起,透著威嚴,頓時大廳裏安靜了下來,隻見那屏風背後,慢慢走出一人。那人身穿大紅色祥雲披掛,撒金花百褶裙。頭戴八寶鳳釵,一身明豔,雙目流轉。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帶任浴月來到此處的婦人。


    “她?就是鬼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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