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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黎啟花跟不速之客談起全國決賽行程時,實際上梨木一行人其實還滯留在機場門口,亦或者說車子才剛進入機場外門。他們需要乘坐的是11:30am的航班,教育局巴士抵達機場時才9:30am,還要等待約一個半小時才能開始登機。


    菠蘿機場是市內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機場,它位於平南區西南邊郊區。這天早上,梨木6:50am起床,7:50am由母親開車送到南華教育總局集合。8:00am到8:20am二十分鍾時間,由組委會帶隊的負責人宣布相關注意事項。


    動員會在教育總局的一間辦公室裏進行。小小房間匯聚了十裏亭小學、秀田小學、甘蔗嶺小學等其他城市學校的學生。帶隊的老師有2位,其中一位是梨木認識的周老師,而陪同的家長則多達10人。李秀麗也參加最後的動員會,跟陪同的父母攀攀交情,請他們幫忙照顧照顧梨木。


    梨木當然不需要家長陪同。但鑒於母親兩世人都還沒得去過一次bj,便安排父母、莫墨馨和勝男在賽後飛往bj遊玩。大勝男跟了梨木做事以來家裏條件寬鬆了很多,現在還能去國家首都旅遊,大勝男母親自是欣然同意。不過賭徒的父親對這次旅行似乎不感興趣……


    辦公室動員完畢,參賽隊學生們跟父母們做了最後的道別。8:30am巴士載著學生從教育總局出發,繞上快環來到平南邊界向郊區的高速公路行駛。


    這趟旅程對在座的孩子來說充滿了新鮮感――亦或是恐懼感。特別是那些像梨木那樣沒有家長陪同的孩子,第一次長途旅行便是從北迴歸線飛到bj。就算是成年人也會覺得不適應,毋寧說是12、3歲的孩子。


    他們眼睛迷茫的遊離在車窗外。


    漫長的高速公路似乎沒有盡頭,兩邊盡是陡峭的山坡,以及防止滑坡的水泥防滑坡。鬆樹在傾斜的斜坡上連綿,忽高忽低像是波浪般從車窗外掠過。看似青綠的樹海波瀾,實際上早已被馬路蒙上了一層泥灰,不湊近的話看不出來,不摸一下也感覺不到。與真正的綠色相比,大底還是像蓋上了一層灰紗。


    高速路路麵的灰塵其實不多,地麵上的塵土早已被疾馳的車輛掀飛到斜坡上。因此尚未被陽光曬熟的早風還算清爽,不過隻消打開一絲縫隙,唿唿的亂風便會從縫隙湧進車裏。斜曬的朝陽令幾個陪同孩子的貴婦人拉起了窗簾。薄薄的灰褐色布料把巴士內遮暗了些,灰白色的水泥防滑坡牆依然綿延持續向前。


    煩躁的心情侵擾著隻身赴宴的少年少女們。他們知道自己正朝中轉站進發,並準備飛往離家更遠的地方,離開江南省這片生養自己的土地。沉重的心情一直在持續他們心裏醞釀……直到某位父親大叫出聲來――


    “兒子,快看,菠蘿地,那座山上種的全是菠蘿哦。”某位陪同的父親拍拍兒子的頭讓他朝窗口轉過去。


    少年少女們的瞳孔重新縮小,由淡黑色變迴了亮黑色,遊離的眼神也隨之恢複了一些。


    窗外灰色的水泥坡突然變成了隻有一米高的牆壁,遮擋著視線的傾斜山地忽然換成了矮坡。車窗外大片大片的綠色鬆林全部消失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漸漸向遠處延伸的黃泥地,地上每隔半米距離就種植有一株植物。


    “爸,菠蘿不是長在樹上的嗎?”


    “就長在那種葉子的中間,你仔細看,中間的菠蘿……”


    經那位陪同的父親這麽一說,眾人透過都朝菠蘿地望去,在長得像鐵樹的植物中間,貌似還真能看見一隻小小的菠蘿。心中向往,便想著要是能下車偷一兩個迴家該多好,菠蘿地看起來似乎沒人看管的樣子。


    梨木朝兩邊窗口都看了看,這段高速路兩邊的山坡都被改造成了斜坡,菠蘿便被果農種植在地裏。


    菠蘿是一種很耐生的植物,種下去之後幾乎不需要什麽管理。為了節約土地資源,菠蘿一般種在10~30度的緩坡上。更傾斜的斜坡當然也能種植,但缺少植被的斜坡容易造成滑坡,發生交通事故反而得不償失。


    南華市處於北迴歸線上的城市,郊區出產菠蘿、甘蔗和火龍果。其中出產的甘蔗數量最大,南華市內便建有兩座大型糖廠,每年白糖生產量都足以供應周圍好幾個省市。當車子經過菠蘿地之後,往後一段緩坡種植的都是甘蔗。


    車上的煩悶氣氛被看得見摸不著的水果植株驅散了少許。帶隊老師趁機帶動氣氛,讓孩子不要在父母麵前害羞,用各種方法增加江南省賽區小選手的凝聚力。由於昨天開過介紹會,因此車上沒有再做累述。


    帶隊老師先是用一段笑話開場……不久後。


    在組委會老師的組織下,車子裏傳出了悠揚的歌唱聲――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麵吹來了涼~~~爽~~~的風……”


    不管怎樣陰陽怪調,梨木覺得聽起來總比春遊時五十多人擠一輛巴士時整齊。


    隨著歌聲飛揚,巴士車度過最後一段山巒,終於在出發一個小時後到達了機場。


    來過多次機場的梨木並不覺得新奇,然而對大多數小學生來說,如此靠近升空的飛機還是第一次,在巴士上呆呆望著巨大的飛機從機場裏起降。下了巴士後,比較調皮的孩子仍不時地指著天空喊道:“快看,飛機!”


    天上的飛機比平時看起來大上很多,耳邊能聽到嗡嗡聲的響聲。受這活潑孩子的影響,故作深沉的兩名青小學生也開始露出興奮的表情。


    那個最調皮的孩子叫劉易斯,是個褐色頭發、白皮膚的混血兒,同時也是吾君木子和李承洋的同門,隻不過李承洋沒有獲得大賽資格。作為金發混血兒的劉易斯,自然不用擔心被人會喊他“鄉巴佬”,隨處喊叫亦無心理障礙。


    不過在眾多歡樂的學生中有兩人似乎並不怎麽高興,漠然……應該說是淡然吧,既看不出恐懼也看不出欣喜。這兩人都是沒有父母陪同的孩子,在孩子最後麵慢吞吞的走下車。


    “木子,你怎麽好像沒什麽興致啊?”劉易斯的母親――喬蒂詢問道。


    南華市也就六個孩子,四個陪同的父母出自天芒小學,另有一人出自青山小。但現在看來認真貫徹吾君香菜及李秀麗委托的暫時隻有喬蒂一人。


    “飛機升空隻是流體力學中空氣動力學原理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木子用淡然的聲音說道,表示自己隻是對飛機沒有興趣。


    “梨木,你怎麽也……”


    “劉夫人,不用擔心我,隻是我對飛碟之外的飛行物不感興趣罷了。”梨木朝這位美國夫人微微笑了笑,表示自己隻對飛碟感興趣。


    她本名雖叫喬蒂?菲德羅,卻喜歡別人稱唿她為劉夫人或孫美賢,在她的自我介紹中稱是參考了孫中山和宋美齡的名字。就像中國人到了外國喜歡起個洋名一樣,她來到中國也給自己起了個中文名,並以此為榮。


    在車上呆了整整一小時,勻速行駛的失衡感仍滯留在體內,剛下了巴士還沒唿吸兩口新鮮空氣,組委會帶隊老師就開始喊道――


    “好了,同學們,請手牽手排好隊,我們要清點一下人數……”


    ――我靠,這麽老了還要手拉手排隊……很丟人的好不好!


    ――話說開車前才剛數過一次,難道還能有人在車上失蹤不成?


    “周老師你也太多此一舉了吧……”


    當梨木為此鬱悶的嘟噥時,他的小手已經被木子抓住。劉易斯和天芒小的另一人拉手,青山小的兩人互相牽手,剩下的自然是木子和梨木。不過她的主動性更大些,帶隊老師聲音剛落就拉著梨木說道:“弟弟,不用怕,有姐姐帶你哦。”


    於是梨木隻得和她一起排隊,十個陪同家長則分散在兩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其中不少家長還幫比較柔弱的學生托起了行李,梨木就是其中看起來最柔弱的一個學生,受到的福利待遇不是其他少年少女可比。


    二十二名參賽選手牽手排成一排,數目一目了然,根本不需要費心去數就能確定人數。帶隊老師一前一後守住隊伍,與家長形成了人牆般的包圍圈。可即便在萬全的保護措施下,她們仍使出了恐嚇的手段――


    “你們手一定要牽緊,緊跟著前麵的隊伍,在機場很容易走散,一不小心就會被拐到國外哦!”


    一隊小學生牽著手走進機場無論怎麽看都讓人覺得顯眼,在機場工作人員和眾多乘客的矚目下還能搞失蹤……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步入檢票大廳,安放在牆體內的揚聲器就傳出了“叮咚叮叮”的提示音。


    “――各位旅客請注意,由南華飛往sh的nh6527次航班即將起飛,請該次航班的旅客抓緊時間進站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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