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的晚上,柳文把柳明叫到自己書房。


    “明兒,紅衣樓就不要去了,你現在應該好好跟李夫子學習,把詩詞文章給融會貫通。”


    這一個月裏,柳明去找紅蘇姑娘聊天,也有五六次,是瞞不過有心人的,再說柳明也不是偷偷摸摸去的。


    柳明冷笑道:“你把我叫來,就是給我說這個?”


    柳文似乎也習慣了柳明對他的冷漠,繼續說:“我都是為你好,不想你和你那不成器的大哥一樣。”


    “不需要,而且我和你們不一樣。”


    你們?指的就是柳文和柳楚,你自己都不是什麽好鳥,居然還來勸我“從良”,這不是笑話嘛?


    柳文繼續勸告道:“你還小,一沾了男女之事,就容易把持不住,然後慢慢陷進去。”


    好像在說自己的感受一樣,其實就是自己好色,然後又控製不住自己。


    “都說了,我和你們不一樣。”


    你們下賤,喜歡饞別人的身子,我可不一樣。


    柳文這不屑與輕視的樣子,著實讓柳文火大。


    你是我兒子,可是你這樣子又是什麽意思,是看不起你父親我?


    這時候,老柳慌慌張張的走進來,急迫的說:“老爺,不好了,安少爺不見了,秋姨娘已經昏了過去。”


    柳明聽完,若有所思,二哥你終於是出發了,希望你一路順利,能得償所願。


    “就隻有安兒不見了嘛,府裏的護院是幹什麽吃的?”


    柳文最後半句幾乎是吼出來的,之前的憋屈,和此時的不滿全都爆發出來。


    柳老小心的迴答道:“就隻有安少爺不見了,護院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柳文再次吼道:“我想知道安兒是怎麽跑出去的,又到哪裏去了,安兒現在這樣子是要出事的。”


    老柳兢兢戰戰的說:“迴老爺,老奴不知道啊。”


    “明兒,你似乎知道什麽?”


    柳文突然對在一旁看戲的說,因為他感覺柳明一定知道什麽。


    事實的確如此,半個月前柳安就找柳明借了一千兩,說以後翻倍還他。


    自那之後,柳明就感覺柳安隨時會離開,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


    柳安會迴來,他的母親在這,所有的屈辱也在這,他會風風光光的迴來,而且他和心蘭所有的迴憶也在這。


    而柳明一旦離開了,就是徹底的脫離,他和柳府就完全不相關了。


    柳明冷嘲熱諷道:“我當然知道,隻是沒想到濫情的你居然會生出一個癡情種,真是怪哉。”


    “混帳,這是你和自己父親說話的態度,知道什麽就快說。”


    “二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可全是因為一個人,現在二哥應該是去了那個人的故鄉吧,好一個癡情種。”


    最後那句癡情種,柳明他是故意的,就是惡心柳文。


    柳文沉默了,這完全是一件糊塗事,誰也不會想到堂堂柳府二少爺會對一個丫鬟動真情。


    而且柳安可是經常欺淩心蘭,誰也不會想到這貨是喜歡心蘭的,真是扭曲而又別扭的感情。


    “你知道安兒去哪裏?”


    “不知道。”


    這是柳明再一次幫柳安,反正也不用付出什麽,一句話而已。


    這一天早上,柳安就把一切安排好了。


    至於出府,當然是搭梯子出去的,柳府可沒有什麽狗洞。


    由喜鵲去找梯子,杜鵑專門望風,他出去之後一切恢複原狀。


    要喜鵲和杜鵑老實待在院子裏,要是張婆子來問,就說他在屋裏休息。


    最後,在晚上的時候把他留下的信交給了李秋兒,在看到信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明白。


    同時,他也叮囑自己母親照顧好杜鵑她們,然後安心等他迴來。


    他離開東安前,先去了一個地方,對某人說聲告別。


    “心蘭,我對不起你,直到現在才來看你。


    那天,如果我不出去,你也不會這樣。


    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讓那個畜生給你認錯,付出應有的代價。


    心蘭,或者是鍾意,我會去你的故鄉。


    別人都說,人會死了會在自己出生的停留一陣子,所以我希望你能等著我,不要急著離開。


    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脾氣不好,在外麵受了什麽氣,都往你身上撒。


    可你走了,我的心就空了,整個人就仿佛行屍走肉,沒想到原來你就是我的心。


    這是你的身契,我現在就燒給你,從自以後你不叫心蘭。


    重新認識一下,這位小姐你好,我叫柳安,青柳平安,請問姑娘芳名。


    原來小姐姓鍾,叫鍾意,真是好名字。


    姑娘,時間不早了,我也該離開了,下次見我想娶你。”


    顯然,此時的柳安已經不正常了。


    不是瘋了,就是快瘋了,反正正常人是說不出這種話來。


    柳安離開了,他跟著一個去西北商隊一起上路,當然是給了錢的,而且夥食自己想辦法。


    第二天,柳文在郡衙辦公,但完全靜不下心來。


    大兒子整天在外麵鬼混,沒一個人樣,二兒子又離家出走,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三兒子對他冷冰冰的,仿佛是仇人一樣。


    他難啊,而且這一個個都不是省心的。


    衙役走進來抱拳說:“大人,晉陽來了信差。”


    “來了信差,那信在哪裏?”


    隨後衙役又將信遞上去。


    柳文看完信,就差不多理解了發生什麽事了。


    二皇子發現有一個郡守貪汙,而且這個郡守是三皇子係的人,所以就上報了。


    而且提議,所有郡守提前一年到晉陽述職,也就是收到信後就要去,同時再派人來調查。


    柳文完全不用擔心,來調查的是二皇子係的人,他已經算是自己人,再說自己也沒做虧心事。


    這擺明是一場針對三皇子在地方上的清算,隻要不是自己人,就算你隻是去喝花酒,也能說你作風差。


    如果你有黑料,很好,你死定了,你還是先辭官吧,讓你走得體麵點。


    要是你還不知趣,選擇死撐,你就是功勞,你就是我升官的踏腳石。


    但,柳文不慫,這就是有靠山的好處。


    這件事,對柳明的影響也很大,他的一些謀劃隻能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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