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婼小步款款而上,眾人隨著目光望去,一臉悲歎,看來即便是美若天仙的仙女,也不能免俗,況且王萬裏詩情才高八鬥,即便是抄的,那也是憑本事抄的。


    隻聽王萬裏小廝說道:“諸位,我家公子得到美人青睞,高興之情無以言表,今日來便是兄弟,隨意吃喝,盡皆算在我家公子帳上”


    而眾人麵帶善意微笑,有些可就歡唿陣陣,在平常日子裏,平安酒樓的消費,哪裏是老百姓吃得起的,吃上一次都去掉一家人兩年的開銷。


    既然有人願意當著散財童子,那就多說幾句美言,畢竟良言一句三冬暖嘛!


    眾人百言百語,盡數表達著感謝之意,而劉二趙龍兩人不動聲色站在地字閣欄杆旁,也混入人群中,抒發著飽滿熱情。


    這年頭冤大頭不多啊,趙龍劉二兩人對視一眼,望向已經進入天字雅閣的安婼,心中有些焦急,少爺交代的事兒已經過去好多天了,就連桌上飯菜換過好幾次了。


    平安酒樓樓主有時候路過此處,眼神都變得很奇怪,但酒飯錢就連房租錢還給了,樓主也就無所謂,錢都日常給,攆人也於理不合不是。


    “客人到了嗎?”趙龍暗自焦急問道。


    劉二也心急火燎,扮演著下人角色,恭敬迴答道:“還沒呢家主”


    趙龍不動聲色迴頭撇了一眼,劉二看到著急眼神,也無可奈何,少爺交代的折疊好宣紙確認無誤的遞到何心淩手上了。


    至於後者也沒迴個話,隻讓下人交代知曉了,便沒了後文,二人當時傻眼了,這後續少爺沒交代啊,這咋整!


    牛文之所以不說,就是已經料到何心淩不會馬上給予答複。


    天算命注定,人算情何苦。


    李雄華做為紫葉派家主,從小不得已牽扯眾多,上代家主為了穩定北方地盤穩定,聯姻並簽訂許多不平等條框,隻為換取短暫太平,但山炎堂和乾元堂得了便宜還小動作不斷,還不至於鬧得太僵,索性相安無事許久,有其父必有其子,李雄華別看五大三粗是個爺們,但內心極度扭曲,這也是環境造成的。


    何心淩乃是山炎堂堂主的最小的妹妹,從小成長環境優越不說,還嫉妒心極強,家中親姐妹之間不僅比的死去活來,還要在權利上掙個高下,苦果隻有自己吃,她父親也是極度不滿也不喜,既然不喜那就隻能做為聯姻的‘工具’


    時至今日,李雄華雖然對何心淩相敬如賓,但後者身為妻子,年輕該什麽樣就什麽樣,傳言緋聞流傳相當犀利。


    而李雄華還是一如既往相信自己妻子,經常有人打小報告在耳邊,盡皆都被嗬斥刑罰。


    事情一來二去,也就沒人敢在他麵前提及大夫人任何事情。


    趙龍劉二兩人梳理著之前的情報,就差盯著逐字逐句了,生怕錯漏任何細節。


    在左右思索,二人也沒有頭緒,該涉及到方麵,都具皆想到了。


    正當二人苦惱的時候,服侍地字閣的酒樓小斯,站在二人身後說道:“二位,您們等的客人已經到了”


    趙龍兩人相視一眼,心中喜悅無法言語表露出來,趕忙加快腳下步伐。


    安婼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若是這邊脫節,那整個計劃將被全完打亂。


    二人站在雅閣門外,調整好唿吸,整理妝容,紛紛帶入角色。


    此刻趙龍就是身居高位之人,而劉二是經驗豐富,事實老辣的管家。


    劉二上前,將外門推開,側身委身而立,眼睛右撇打量著桌前坐著的美婦。


    趙龍不用像劉二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望去。


    隻見何心淩一襲梅花裙衫,衣衫上點綴著亮晶之物,相比的金絲鑲上的鳳舞圖,說是大膽也不為過,鳳凰隻能用於皇室正宮之人,而此美婦竟然如此囂張跋扈,自語為可以和皇後相比,可見心裏對權利的渴望到極致。


    趙龍踏步而進,沉穩以及久經沙場之感,這是何心淩對趙龍第一印象,而劉二緊隨趙龍身後,保持著十二分專注度,快要走到位子旁,手腳利索放下坐墊,規矩站在趙龍身後三步以內。


    何心淩眼光幽幽,打量著二人,而趙龍直視著,不膽怯,眼中透漏著自信。


    “二位能如何幫我?”清冷幽幽,何心淩輕啟朱唇說道


    身後二位侍女跪在桌旁,伺候著自家夫人,是不是夾著飯菜放入青銅滾鍋中加熱一番。


    兩人內心送了一口氣,看了第一印象關是過了,趙龍聽聞,定氣凝神幽幽望去,沉聲道:“你有何要求?”


    何心淩咬牙切齒,眼中恨意仿佛能射穿青銅桌案,低沉道:“要雞犬不留”


    趙龍嗤笑一聲,仿佛無所謂模樣,眼中滿是戲謔


    “為何笑?”何心淩內心不愉,俏眼眯縫說道:“二位就是這樣態度?”


    說來也是,孩子被陷害致死,若是能討個說法,內心或許沒這麽極端,但不僅說法沒有,還如此不了了之,從小到大何嚐如此憋屈過,既然請自己前來,相比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竟然嘲弄帶著譏諷,怒拍長桌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趙龍掐算這距離,何心淩快要走到門口時候,長歎幽幽道:“李家靠不住,你覺的誰還能幫你”話音剛落,何心淩止住纖纖玉手,緊閉雙眼,慢慢抽了迴來。


    他說的沒錯,山炎堂自從嫁人後,完全斷絕的聯係,不是何心淩主動,而是被動拋棄,就因為自己是女子,就因為渴望權利,就因為爭強好勝,但又有什麽錯,此刻五味雜陳湧上心頭。


    或許不能怪何心淩,事情本就沒有對錯,隻不過看待的方式不同罷了。


    趙龍表麵不急不慢吃喝著,把玩著手中酒杯,但餘光不停撇去,左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了。


    時間過去良久,何心淩緩緩轉迴身子,麵帶決絕,站在趙龍青銅長桌前,低眉身體前傾說道:“剛剛多有得罪,請先生海涵”


    趙龍麵帶微笑站起身,剛剛發生的根本不在心上,真誠道:“夫人言重,在下隻想知道,為了報仇,你能出多少或者犧牲多少?”


    何心淩猛然抬起頭,捏緊的雙拳代表著決心,痛苦道:“隻要能為我慘死孩子報仇,你們想要什麽隻要我有,都可以給你們!!”


    “好!”趙龍豪氣道:“夫人夠爽快,我們做事兒的,要的就是個態度,就怕事情準備好了,中途後悔之人”


    何心淩背負雙手,絲毫不弱於男子氣概,哼聲道:“還不屑做那出爾反爾之人”


    趙龍滿意點點頭,彎身瞬間餘光看向劉二,隻見後者微點頭表示迴應。


    “既然話如此敞開,飲下此杯便當做約定成立”趙龍端起青銅桌上另一個被子說道


    何心淩低眉看向酒杯,麵露猶豫之色,抬起頭看到趙龍詫異的看著自己,心道:看來自己想多了。


    趙龍和何心淩舉起酒杯,遮擋在長衫下一飲而盡,趙龍餘光瞄去,在確定後者進喉嚨後,放下來。


    何心淩喝完麵無表情,但突然發現趙龍依舊端著酒杯,詫異瞬間醒悟過來。


    “你?”何心淩恐慌道:“酒裏有東西?!”不確定看向杯底,並沒渾濁之物。


    趙龍搖頭失笑道:“夫人何出此言,是您說的任何犧牲都是可以的”


    “真有東西?”何心淩驚恐了,趕忙問道:“這裏麵是什麽?”


    趙龍搖頭,表示不知道,自己的確真的不知道,少爺沒說豈會得知?


    何心淩幡然醒悟,世俗險惡,自己竟然會大意到如此相信他人,真的隻能說心急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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