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是個很瘦小的男生,家境清貧,從讀書的時候開始就不是班級裏出眾的學生,別說是同學之間甚至於老師也時常無視他的存在。在李開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母親拿著家裏僅有的積蓄走了,走的那天天氣很好,陽光可以直射照進家裏,暖暖的陽光灑在地板上,李開就坐在那裏曬著太陽拿著課外書閱讀著。


    “媽媽去哪裏?”李開看著母親提起的旅行包疑惑道。


    “媽媽去買好吃的給開開。”母親以為李開在睡午覺殊不知他早已乖乖起來看書。


    “那個袋子是什麽?”李開指了指旅行袋。


    “哦!這個是隔壁阿姨托媽媽帶出去的衣服,你乖乖在家,媽媽等會就迴來了。”母親極力地去掩飾眼底的慌張,生怕年幼的李開察覺到了什麽。


    “嗯,買開開最喜歡的炸雞好嗎!”李開笑著露出幾顆牙齒,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時間有了不舍,放下旅行袋上前抱了抱李開:“開開一定要乖,媽媽會買你最愛的炸雞迴來的。”,說完母親一咬牙轉身就離開了。


    “媽媽再見!”這是李開年幼時最後一次見母親,往後幾年甚至幾十年母親就像是從李開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不再出現,也是那次後李開有著對女性獨有的執著,看見溫柔輕聲細語的女生總會多加關注。


    “這死老娘們!拿了老子的錢就跑了,被我逮到一定剁死她!”那天晚上父親在家裏喝酒,李開躲在房間裏朝著窗往外探,多想下一秒母親就會出現在這泥濘肮髒的巷子裏。


    “你那個媽走的時候說了什麽!”父親煙酒味的口氣朝著李開說著,李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一步惹惱了父親,在父親的眼裏家裏的女人和沒出息的兒子就是最大的拖油瓶。


    “爸爸!”李開奶聲奶氣地輕聲說道。


    “老子不是你爸爸!我說你怎麽長得一點都不像我,我看是那個賤人背著老子在外麵偷人,走!老子倒是看看是哪個男人的種!”父親摔了手上的啤酒瓶上前拉住李開那瘦弱的手腕往外拖。


    “爸爸!好痛!爸爸!”李開哭著掙紮,可年幼的他怎麽能抵得過一個成年男人。


    李開的父親有嚴重的酗酒,酒後就會打人,李開的母親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選擇丟下年幼的孩子離開,當然母親以為作為父親的怎麽樣也會好好照顧自己親生兒子,可她想錯了正因為她的離開,父親所有的怨恨和不滿全然發泄在了李開身上,以至於年少時期的李開總是傷痕累累,也因這樣李開也總比同齡人看起來瘦弱。


    “老師!李開打人!”


    “老師,李開把蟲子......”


    “老師......”


    “老師......”


    能讓學生和老師記住李開這個人的隻有他一直是班級裏問題小孩,不是欺負了誰就是把蟲子的屍體拆分後丟在同學的課桌上,老師多次請李開家長來學校麵談卻一次都沒有邀約成功。


    每一次老師電話打給李開父親說著今日的李開又闖了什麽禍,當天晚上李開也絕對會被父親一遍遍毆打,從一開始的驚慌到後麵的淡然,父親打累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著酒,而李開緩緩站起迴到了房間,身上的舊傷還沒愈合又增添了新的傷口。


    李開格外喜歡去用手捏著新出現的傷痕,那樣的疼痛會讓李開有一瞬間的快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躲在被窩裏哭,而是一遍遍去蹭傷口。


    “上什麽大學!老子這幾年養你花了不知道多少錢,還有你那個生你的死女人,這麽多年過去這他媽一筆錢沒有打進來。”領取到大學入學通知書的那天,李開將通知書放在了那十來年內隻有酒瓶出現的餐桌上,而父親看見的當下連翻也沒翻開就拒絕了。


    那一年李開就讀的高中能考上南京大學的人寥寥無幾,而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李開的分數高出了當年錄取分五十多分,那個默默無名不被任何人記起的李開頭一次上了學校報刊,李開想那可能會是他有生以來最輝煌的一次吧!


    “爸!是南京大學!”李開對著大白天就喝酒的父親說道。


    “我管你什麽大學!就算你考上北京大學老子也沒錢給你,你隨便找個工作賺錢,把這幾年老子給你的錢都還迴來。”父親不願意再聽李開多說一句。


    那年暑假李開為了湊齊學費竟一時間接了三個兼職,幾乎一天下來都在工作,但好在夜班是網咖兼職,隻要半夜不出問題一般李開可以睡上3個小時,甚至更多!


    兩個多月的暑期李開就迴家了兩趟,對於外邊兼職包吃包住自然比家裏舒適許多,父親也知道李開在外兼職的事隔三岔五就打電話讓李開打錢,當然李開沒有一次打過錢,一心為了湊學費。


    僅僅兩個月就賺足了兩年的學費,當李開開心地拿著兩個月賺來的錢迴家收拾行李的時候。


    “小兔崽子,老子給你打電話都不接!”父親踹著房門說著,順勢去拿李開的包:“你打工賺來的錢呢?放哪裏了?”,說著父親掏著李開的書包:“銀行卡呢!放哪裏了?”。


    李開看著父親的樣子冷冷笑了沒有迴答繼續收拾著行李,與其說收拾行李不如說把自己想帶走的全帶走,李開本身就沒有多少東西,連衣服也少的可憐,小時候隔壁奶奶看他可憐總是拿著自己孫子穿舊的衣服給李開。


    “老子問你話!”父親上前就一掌拍到李開的腦袋上,也許是父親老了手勁沒有這麽大,又或者是這兩個月來李開的體格健壯了許多的緣故,這一掌並不太疼。


    “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李開沒有多說一句廢話撿起地上的包拖著破舊的行李箱離開了這個疼痛的家。


    “你站住!”父親掄起一旁的木棍指著李開說道:“銀行卡拿出來!老子不是白養你的,怎麽著大了翅膀硬了丟下我不管了是嗎!”。


    李開推開父親,父親被李開這麽一推倒是往後退了退,父親那詫異地眼神像是在說:這還是我兒子嗎!


    出了家門的李開迴頭望了望,這幾年附近的房子都拆了重建隻有這塊地方依舊破舊不堪,或許上天就是想讓李開永遠記住這裏,那樣不堪的童年記憶李開心想自己應該不會忘記的。


    這是李開第一次離開家,第一次去外地,第一次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一切的一切李開以為可以重新開始,但或許隻是李開這麽想。


    進入宿舍的第一天李開就被江智靖吸引了,與其說是江智靖反倒是說被江智靖的父母所吸引,母親的溫柔細心各種囑咐以及一旁默默幫江智靖收拾的父親,這樣的場景是李開不敢奢望的,那一刻李開看得出了神。


    “你是一個人嗎?我幫你鋪床吧!”江智靖母親看著一邊的李開溫柔地說道,李開被著突如其來的問候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就這麽看著江智靖的母親幫著自己鋪床,但可能自己帶的床被單有些破舊,江智靖母親剛鋪開就轉身對江智靖父親輕聲說了些什麽。


    沒過多久江智靖父親從外提了一袋三件套遞給江智靖母親,江智靖自然看不懂父母這行為就這麽看者母親替李開換上了新的床被單:“這樣就會暖和了!”。


    “阿姨!”李開明白江智靖母親的好意。


    “沒關係!”江智靖母親輕輕說了一句,然後笑著摸了摸李開的頭:“我們家智靖脾氣很倔還要你容忍一下。”。


    李開點了點頭,江智靖母親的笑容在李開的記憶裏存了許久,李開有一刻想著將那個笑存下來,至於怎麽存李開想過很殘忍的想法,那就是將那笑著麵容切割下來。


    “我可以叫你阿江嗎?”李開在宿舍裏第一個說話的人就是江智靖,因為他的母親才讓李開想去接近江智靖。


    “哦,可以!”江智靖其實對母親第一天那樣的熱情有些不滿,所以李開的主動江智靖並不是很買賬。


    “你媽媽好像對你很好。”李開有意無意地說起,或許是才認識江智靖不太喜歡別人這麽問,隻能說還不夠熟悉。


    “嗯!”


    “你們家做什麽的啊?”李開緊接著問道,同宿舍的其餘二人在一旁不敢接話,江智靖的臉色發生了些變化:“你父母是做什麽的?”,江智靖的反問讓李開沉默了。


    “你既然不願意說那怎麽問我?”江智靖笑了笑,初次見麵的第一印象江智靖不太喜歡李開。


    之後室友們看見江智靖和林洛洛知道了兩人交往,林洛洛第一次和江智靖室友見麵也是湊巧,那一天兩人的校外課程正好在一個地方,林洛洛找江智靖的時候也就碰到了他的室友。李開看著林洛洛對江智靖的體貼溫柔也有了向往,這一刻從江智靖母親的記憶裏跳出封存後保留了林洛洛的笑容,她們兩個人的笑容成了日後李開人生路上偏移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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