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不大覺得姬長樓會放火。原著中的姬長樓一身傲骨,看誰不爽懟誰,這樣的人,不屑於勾心鬥角做什麽下三濫的事兒。


    但…也正是這樣的人,跟明安風合不來。


    是性子使然,讓他與古板頑固的明安風合不來。還是因為明安風確實有把柄在他手上?


    她搖搖頭,又聽見廳內男聲平穩有力,“本相看,此次縱火,怕是有你這老頑固的手筆。”


    姬長樓就是被一盆屎扣上了腦門,這才怒上心頭,更不管什麽暗中窺敵了,怒衝衝地殺了上來。


    當然,來之前是得了傅長涼點頭的。此行,為的更不是查縱火那麽簡單。


    “本將無事去宮中放火作甚?”


    明安風奇怪地瞥他一眼。


    姬長樓也不兜圈子了,更沒想著繼續懟人,他直接撕破臉皮:“縱火不稀奇。你閑來無事,便隨手吩咐宮女推倒燭台。反正,你已經全部謀劃好了,再跟宮女串通,讓宮女一口咬死本相是背後操盤人。”


    他自詡不是天才,但編造出這點小故事卻也不在話下。


    將黑說成白,將白染成黑,更是他的一大拿手好戲。


    他這樣講,為的就是下一劑猛藥,否則明安風輕易不會讓他搜查將軍府的。


    而且,縱火一事裏,十之有六與明安風有關。


    順便…再次探探此人的底。


    他懷疑明安風已久,隻是,一直沒找到把柄。


    這次,勉強從打翻燭台的宮女身上搜出了蛛絲馬跡,他一定要一探究竟才好。


    若不探究,他心裏那口氣吐不出來。


    “血口噴人。”


    明安風被氣得雙手發顫,眼白處勾起猩紅血絲。


    他手指指著姬長樓,也不知道誰生出來個這麽喜歡血口噴人的人。


    生了一張巧嘴,全用來懟人說混賬話了。


    姬長樓淡淡掃他一眼,哦?血口噴人?


    隻有找不到辯白之詞的人才會無力地說出這個詞來。


    敢將屎盆子扣他腦袋上,就該做好準備。


    嗬嗬,他們做的最蠢的事就是把屎盆子扣他頭上。


    明眸聽得有些犯愣,但似乎,從對話裏來看,明安風是昨日縱火之人。


    可是,哪裏有人直接這樣懟上來的?也不怕被殺人滅口麽?


    她好像有點明白姬長樓的早死了。


    姬長樓仰起頭,丹鳳眼半含漠然,“本相帶了人,若將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便讓本相放人進來搜查。昨日拷問宮女時,搜出了一半的玉佩,上麵刻了個月字。將軍坦蕩的話,便讓本相搜查一通。”


    明安風一聽這話,指尖沒再顫抖,渾身上下開始發生轉變,就好像,他身上忽然少了一口氣一樣。


    良久,他才指著一身緋色的姬長樓道,“查。”


    “好,本相將他們帶進來。”


    姬長樓輕笑。


    衣袂飄轉間,男人拂袖離去。


    明眸聽見腳步聲,連忙往廳堂邊上的大瓷缸後邊躲去。


    而後又見他帶著一批人徐徐而來。


    “將軍,整個府邸,都是要搜查的,如不妥,還請將軍見諒。”


    姬長樓笑得雲淡風輕,先前那股子怒氣早就飄得不見影兒了。


    他像個笑麵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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