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家的確是不能再迴去了,無論毒人有多麽的珍貴,一個能夠在重重守衛下跑出去的毒人,都絕不可能留。


    他能跑出去一次,誰能保證他不會再跑出去第二次?誰能保證他在跑出去的那段時間裏沒有做過不利於玉家的事?


    “牧哥哥說我出去之後找一個叫宋羽楚的姐姐,她會保護我的。”


    宋羽楚和江大夫驚訝的看著黎匪,宋羽楚幾乎要控製不住聲音中的驚訝:“你說誰?”


    “宋羽楚。”


    “你見過她嗎?”宋羽楚確信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黎匪。


    黎匪搖了搖頭:“並沒有。”


    “你說的宋羽楚是?”


    “布衣丞相宋庭渝的侄女。”黎匪道。


    宋羽楚確信黎匪口中說的宋羽楚是她沒錯,但是她並沒有見過這位名震南疆的公子牧,更何況他是怎麽知道她會來南疆且一定會護著這個孩子的?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小弟弟,我就是你牧哥哥說的宋羽楚。”宋羽楚十分親切的問:“你能帶我去見見你牧哥哥嗎?”


    “那你怎麽證明你就是牧哥哥說的那個姐姐?”


    自己證明是自己?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宋羽楚覺得她一定會笑出聲來。


    宋羽楚從頭發上拔下了一隻簪子忽悠道:“這隻簪子就能證明我的身份,我敢保證在整個北疆不會有簪子和它有同樣的來曆。”


    雖然宋羽楚前半句的真實性有待考究,但後半句絕對是真的。畢竟那隻簪子是宋庭渝給的,整個北疆好像除了宋羽楚還真沒有此殊榮。


    黎匪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在得到宋羽楚對了答案之後,他沉默了一會兒,帶著哀求的語氣道:“姐姐救我。”


    黎匪的那張臉,宋羽楚不得不承認是十分有殺傷力的。無辜的眼神再加上那哀求的語氣,怕是任誰看到這樣的場景都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你能帶我去見公子牧嗎?”宋羽楚顯然理智還尚存,並沒有因這場景而昏了頭。


    “不能。”黎匪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為什麽?”


    “牧哥哥不見陌生人的。”


    嗯……的確是陌生人,這話宋羽楚頗為認同。雖然見不到人,但這並不妨礙宋羽楚打聽消息:“小弟弟,你牧哥哥見過我嗎?”


    “牧哥哥說他見過你,但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他了。”


    宋羽楚真心覺得公子牧不去算命真的是太屈才了。


    “那你牧哥哥還說什麽了?你牧哥哥就這麽放心的把你交給我了?”


    “牧哥哥說你不會害我的,我對你有用。”


    宋羽楚還真無力反駁,黎匪很有可能是她在南疆的一個突破口,哪怕黎匪的背後沒有公子牧,宋羽楚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黎匪的安全。


    “你牧哥哥說的對,你對我有用。”宋羽楚沒有任何扭捏的承認了:“但你牧哥哥將你送到我身邊,幫了我這麽一個大忙,他想要什麽?”


    不知道宋羽楚的哪句話惹怒了黎匪,黎匪一改之前的乖巧,怒氣衝衝的道:“不許你這樣說我牧哥哥!”


    毒人一向體弱多病,黎匪雖然表情怒氣衝衝,但落到宋羽楚的眼裏也隻是小貓發怒罷了,沒有多少殺傷力。


    “不許哪樣?”宋羽楚在逗了逗黎匪之後,一改之前和藹可親的態度,頗有些冷淡的道:“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這天底下有不勞而獲的好事?”


    “你……”黎匪睜大了眼睛,複而有些賭氣道:“你愛信不信?我牧哥哥又不稀罕你那些報酬,反正你是見不到牧哥哥的。”


    場麵一時間陷入了寂靜,過了一會兒之後,宋羽楚輕輕的笑了一聲,用頗有些寵溺意味的語氣:“還真是個小孩子呀!”


    宋羽楚在這短短的一小會兒裏想了很多,在南疆他們這一行人毫無根基,而玉家可謂是一座龐然大物。如果沒有一個既了解南疆局勢又了解玉家的人幫助,她想得到她想要的結果,估計會很難。


    甚至能否平安的離開南疆,都是一個未知的迷。


    雖然公子牧在南疆大多都是心狠手辣的這種評論,但是他的的確確是他們這一行人眼下最好的選擇。


    他了解南疆、了解玉家,而從現在的情況下來看,他和玉家之間的關係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麽堅不可摧。


    哪怕現在這一切都隻是一個局,他們都是這局中的棋子,也隻能跳進去了。


    不進虎穴,焉得虎子?


    因為秋闈的緣故,世家派和清流派的鬥爭再一次拉開了帷幕。秋闈一事注定是要有一個主考官的,原本主考官一職一直是由禮部尚書擔任,奈何十分不湊巧,禮部尚書告了病假。


    主考官一職向來十分受朝中大臣的歡迎,年年會試更是結黨營私的好機會。


    雖然皇上並沒有皇子,但朝中畢竟分了派別。有爭執的地方,就不大可能有太平。


    早朝又是一次大型的吵架現場,世家派與清流派更是掐得你死我活,招招要置對方於死地。


    閔封瀾看著這場幾天便要上演一次的鬧劇,心裏半分波動也無。他十分有耐心的等著兩方都吵累了之後,才淡淡的道:“景侍郎。”


    這是在稱唿景牧,雖然定北侯和定北侯世子景輝也在朝中做事,但對他們的稱唿和對景牧的稱唿有所不同。


    一般在稱唿一個人的時候,為示尊重,會以其身上最高的品階作為代稱。故在稱唿定北侯的時候,那都會選擇稱唿一聲定北侯或者景侯爺。稱唿景輝的時候亦然,稱一聲定北侯世子或者景世子。


    景牧出列行禮道:“臣在。”


    “這一次的秋闈由你來主持。”閔封瀾道。


    景牧有些驚訝的猛然抬起頭,旋即又低了下去:“臣遵命。”


    “禮部尚書在告假之前便向朕舉薦了你,你可不要辜負禮部尚書和朕對你的期許。”


    景牧已經從一開始的驚訝平靜了下來,他用四平八穩的聲音道:“臣一定盡心而為,絕不辜負皇上與禮部尚書大人對臣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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