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景文整個人都陷入失神的時候。


    嚴莽同樣大腦空白,他下意識的跟秀雲抱在了一起,緊緊地抱住,發誓再也不要鬆開,長達三年的執念也在此刻終於解開。


    當初正值嚴莽如日中天的時候,卻因為妻子的病不得不離開這裏,走訪全國各地,他暗暗發誓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把妻子的病治好,三年的背井離鄉讓他失去了一切,哪怕重新踏足在這片土地的時候也不再是地下的無冕之王,甚至是失去了鬥誌,靠著一個小燒烤攤勉強度日。


    失去錢財與權勢,對於嚴莽來說真不算什麽,沒人知道妻子的病對他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現在好了。


    一切都好起來了。


    嚴莽心中也重新燃燒起來了很久沒有出現過的火焰。


    “老嚴,擦擦眼淚。”


    秀雲有些心疼的開口。


    她同樣明白,丈夫這些年為自己付出了多少,秀雲竭力控製自己的眼淚,想要讓眼前的場麵變的喜悅一點。


    “真好啊。”


    方疏影拍了拍手。


    她跟嚴莽認識也挺長時間了,見到這種場麵,自然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整個屋子。


    唯一心情不好的可能就是來自上京的神醫趙景文了。


    他看著夏青盯著自己的眼神,不由得渾身發冷,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乖徒兒,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呢?”


    偏偏夏青還賤兮兮的出聲。


    趙景文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他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這小子拿個擀麵杖隨便寫了一行字就特麽把病治好了。


    “不可能!肯定是你們在一起騙我!”


    “這女人根本就沒病,對不對?你們想要敗壞我的名聲?!”


    趙景文瞪圓了眼珠子。


    嚴莽冷笑一聲:“醫術不如人就要承認,你給秀雲檢查了這麽長時間,是真有病還是弄虛作假,你會不清楚?除非你承認你是看走眼了!”


    聽了這話,趙景文低下了頭。


    是啊……在夏青出手治病之前,是他先給秀雲檢查的。


    “叫聲師父聽聽。”


    夏青興奮的搓了搓手。


    “師……師父。”


    盡管不願意開口。


    但趙景文還算是願賭服輸。


    “這就對了,乖徒兒……”


    夏青摸了摸趙景文的腦袋,仿佛麵對一個三歲孩童。


    方疏影跟嚴莽嘴巴張的老大,估計敢這麽對待上京名醫的,也就這小子獨一號了。


    在夏青專心給秀雲治病的時候。


    小萌萌還坐在外麵,捧著一大把肉串,津津有味的吧唧嘴。


    沒多長時間。


    桌子上的盤子就空空如也。


    “還想吃……”


    萌萌摸了摸已經鼓起來的小肚子。


    她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想要進去找廚子哥哥。


    就在這個時候。


    路邊停下來了一台奧迪車。


    “就在這吧?”


    開車的柳鴻臉色陰翳。


    旁邊的一個賊眉鼠眼的青年連連點頭,說:“沒錯,你給我打完了電話以後,我就派人跟著他,確實是到這來吃飯了。”


    “行,我知道了。”


    柳鴻微眯雙眼。


    旁邊的青年撓了撓頭,頗有些好奇的問:“柳哥,一個送快遞的小子而已,不至於咱們這麽多人一起過來抓吧?”


    提起這個。


    柳鴻就感覺上不來氣。


    自從跟夏青見完了麵,他還真是整整倒黴了一下午,現在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了,才敢過來想要問問夏青到底是怎麽迴事,順便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平白無故丟了這麽大的人,柳鴻可是個記仇的人。


    “耗子,下去直接把攤砸了。”


    柳鴻揮了揮手。


    行事高調才是他的作風。


    坐在他旁邊的耗子點了點頭,才招唿著後座的仨人下了車。


    雖然不明白柳鴻為什麽對一個送快遞的小子如此大費周章,但對於他們這種混混來說,隻要聽命令就好了,下了車以後,照著旁邊的椅子‘咣’就是一腳。


    剩下的幾個小夥見狀,也是紛紛衝了上去,基本上看見什麽就砸什麽,劈裏啪啦的響聲連綿不絕。


    “什麽聲音?”


    嚴莽微微蹙眉。


    秀雲微微推開門,旋即慌張的迴頭叫:“老嚴!咱們攤被砸了!”


    “什麽?!”


    嚴莽一腳踹開了門衝了出去。


    迴歸以後,他一直在盡力保持著低調,但還真是想看看是哪裏的混混想在太歲頭上動土!


    方疏影也反應了過來,萌萌好像還在外麵呢!


    幾個人走到了外麵,發現桌椅板凳已經全都被砸碎,燒烤架以及肉串之類的食物全都七零八落的灑在地上。


    “你就是夏青吧?”


    耗子走到了夏青的麵前。


    夏青不明白咋迴事。


    他壓根就不認識這幫人。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坐在奧迪車上的柳鴻。


    “又是這小子。”


    夏青也冷笑一聲。


    本來因為遠離了自己的原因,黴運都消退一些了,隻要他不作死的話肯定不會有什麽事,但這小子偏偏要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這不是強行牽動命運之力麽?夏青能隱隱的感覺到,原本都快要消失的黴運又重新出現了!


    真可謂,不作死就不會死。


    就在這個想法剛剛出現的時候。


    柳鴻打開了車門,滿臉得意的神色。


    卻也就在他剛邁上台階的時候,就看見了嚴莽滿是橫肉的一張臉。


    “臥槽?大哥,又見麵了?”


    柳鴻吞了口唾沫。


    他迴想起來下午的時候,這漢子薅著自己頭發就往馬路牙子上撞的場麵,就渾身一哆嗦。


    “大哥,沒驚擾到你吧?我就是砸個攤而已,沒影響到您就行!”


    “都是江湖中人,互相理解,嘿嘿……”


    柳鴻遞出去一根煙。


    “咋的?江湖中人,就能給老子燒烤攤砸了?!”


    嚴莽伸出手,直接拽住了柳鴻的頭發,照著馬路牙子就磕了過去……


    果然啊,看見嚴莽對於柳鴻來說,本身就是一種黴運的體現。


    “你們幹瘠薄啥呢?還不打?!”


    柳鴻趕緊唿救。


    他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好好抓走夏青不就完了,非得裝什麽逼,這下可好,裝到這尊瘟神麵前了,一天挨人家三打!


    耗子等人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都顧不上抓夏青了,紛紛朝著嚴莽的方向衝了過去,跑在最前麵的耗子一巴掌就朝著嚴莽的臉上扇了過去,但是還沒等碰到人家呢,直接就慘嚎一聲。


    耗子滿臉痛苦之色,鮮血順著額頭就淌了下來。


    嚴莽不知道什麽時候撿起來了剁肉的剔骨刀,而耗子的臉上也多出了一條拇指長的傷口,看上去格外嚇人。


    看著嚴莽下手這麽狠,看都不看就往臉上剁,剩下的幾個青年紛紛後退,想要逃跑。


    “去泥馬……”


    趁著這個機會。


    柳鴻一把就推開了嚴莽,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上了車。


    掛擋!


    踩油門!


    一氣嗬成!


    “唿……”


    柳鴻鬆了口氣,暗歎惹上這瘟神就是個錯誤,還是暫時遠離他們,等什麽時候夏青落單了再下手。


    他不知道的是……黴運還沒走完。


    柳鴻剛剛準備停車買瓶水,就察覺到刹車的異常。


    “臥槽?不能刹車了?!”


    柳鴻張大了嘴巴。


    看著前麵的貨車,他想要減速,但刹車卻完全沒效果。


    以這種速度撞上去還不得死人啊?


    他發誓,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轉動方向盤,車子順理成章的朝十字路口的交通崗亭就飛馳而去。


    車子終於停住。


    等柳鴻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車門旁邊被嚇得麵色慘白的交警。


    “下車!蹲著!”


    那交警麵容嚴肅的訓斥。


    柳鴻無奈,隻能是下了車接受處罰,這才發現整個崗亭都快讓他撞碎了。


    這特麽夏青……真是自己的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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