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頂尖實力的邪道武者,在數名武功比他強很多的正道武者圍攻下,他竟能連傷幾人重創一人。


    這在旺家牛看來,簡直難以置信。但事情真的發生了!他自己便是其中一員負傷者。


    為什麽會發生那般不可思議的情況?


    其實旺家牛心底有一絲分明,是因為這個邪道武者,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死亡對他而言並不可怕,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救贖。


    他恨之入骨,他視死如歸。隻要能傷到追殺他的正道武者,那他就死得其所。


    他為自己死在正確的道上無怨無悔……


    他為自己獲得了救贖欣喜若狂……


    蟠龍尚在人間,何處不是歸宿!當他在臨終前,狂氣獰笑呐喊,那股噴湧爆發思潮,那股堅定不移的信念,令在場所有的正道武者心底發涼。


    這就是蟠龍眾。


    這就是擊潰江湖協會的蟠龍眾。


    這就是天宮鳶麾下,真真正正的蟠龍眾。


    隻要追隨聖女殿下,緊緊握住她伸來的雙手,眾生皆可獲得救贖……


    直到這一刻,旺家牛想起那名邪道武者,仍然心有餘悸。


    直到這一刻,他們閑下來細心迴想,才意識到數天前自己追殺的邪門武者,究竟是一夥怎樣的敵人。


    紫菱殿門人實在想象不了,上京的江湖門派,以前是怎麽和蟠龍眾鬥爭。


    除此之外,他們也稍稍理解到,南境的江湖門派,為何一改常態,忽然參加武林大會,與上京的江湖武者強強聯手。


    “他們和我們以前討伐的邪門不一樣。不僅僅是戰鬥意誌,實力也相當可怕。”武柯飛讚同旺家牛的觀點,他們確實太輕敵。


    經過這一輪交鋒,他們清楚理解到五騰靈蛇宮的強大。


    說句真心話,孫不同率領眾人追擊邪門武者,經曆了噩夢般的六天後,如今迴到武魏城的武柯飛等人,都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他們從未有過如此心累的感觸……


    他們不是第一次與邪道武者交手,隻是,他們以前遇到的邪門武者,完全不能與靈蛇宮相提並論。


    簡單地說,過去他們遇到的邪門武者都不強,他們即使不能斬瓜切菜似的蹂躪邪門武者,也能有驚無險的戰勝他們。


    以前武柯飛等人討伐的邪門,多是些小打小鬧的土匪,或許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邪門……


    這些邪道組織,通常由幾個武功稍好的家夥牽頭,拉幫結派,領著一幫土匪占山為王打家劫舍。


    因此,武柯飛等人奉師門之命去討伐邪門,總能輕輕鬆鬆的完成任務。


    然而,他們這迴遇到的靈蛇宮,直接給予了他們全新體驗。從往日的簡單難度,切換成煉獄難度。


    靈蛇宮乃十大邪門之一,恆玉、沈泉、玄陽天尊、江心、北辰、風跡恆、白博青、楚文宣均是榮光武尊。


    說句不過分的話,上述隨便挑個出來,都能將武柯飛等人一巴掌拍死。


    現在武柯飛仔細迴想,他們居然誤以為能像過去一樣,一鼓作氣圍剿靈蛇宮,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師兄,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靈蛇宮一眾邪道武者確實很強,現在不會有人敢輕視他們。但是,我們最初攻入邪門營地的時候,他們為什麽會敗逃?”


    孫不同帶領他們營救人質,攻入邪門營地的時候,那隻能用摧枯拉朽來形容。


    正道與邪道交鋒,不是一開始就進入煉獄難度,他們先享受了一輪簡單模式,輕輕鬆鬆救走人質,隨後才遭遇當頭棒喝。


    正因為前麵贏得很輕鬆,才導致他們誤以為,靈蛇宮和過去的邪門沒兩樣,他們能輕鬆取勝。


    雖說做出決定追擊邪門的人,是負責帶隊的孫不同,他必須為此次武林盟的損失負全責,可當時的他們,都默默附議,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孫不同。


    直到武林盟營救隊出現第一名犧牲者,才有人提議別追了。


    “這或許是邪門誘敵深入的詭計吧。”武柯飛也感到一絲不解,想不明白恆玉等邪門武者,為何不在乎人質被他們救走。


    確鑿的說,人質被救走,與人質被殺害之間,存在矛盾點。


    如今大家冷靜下來,思考當晚的情況,都能察覺到一個問題。


    五騰靈蛇宮的邪道武者很強,對方要是來真的,武林盟營救隊,絕不可能輕鬆救出人質。


    武林盟營救隊不費吹灰之力,便攻入邪門營地,救出一眾被軟禁的人質,隻能說明恆玉等人,根本不在乎他們把人帶走。


    從而間接地反應了一件事,恆玉等邪道武者,認為人質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武林盟想救人,他們都懶得阻攔。


    矛盾點就在這裏,既然恆玉等人覺得人質沒有利用價值,可以任由孫不同救走,那他們為何多此一舉,還要殺害人質?


    有人或許說,因為孫不同不識抬舉追殺邪門,才導致邪道高手老羞成怒,指派高手殺害人質泄憤。


    其實上述說法完全講不通!時間根本對不上!


    確鑿的說,邪道武者還沒老羞成怒,人質就已經遇害了。


    孫不同下令追擊邪門之初,恆玉等人撤得很幹脆,他們沒有與正道開戰的念頭。


    那時候恆玉等邪門高手,大概覺得孫不同帶人追擊半個時辰,就會索然無味的收手。因此,黎明到來之前,邪道武者都沒反擊,他們隻顧得撤退。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恆玉等邪道高手才忍無可忍,忽地殺了個迴馬槍。


    此時人質早已遇害!


    因此,邪道老羞成怒,才殺害人質的說法,不成立。


    這就說明,恆玉一眾邪門武者,並不是因孫不同帶人追殺他們,他們才惱羞成怒,派人殺害返迴武魏城的人質與正道人士。


    邪門武者打從一開始,就想將人質統統弄死,人質才會在返迴武魏城的途中遇害。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邪門武者打從一開始,就想弄死人質,他們為何又故意防水,讓孫不同救走人質?


    武柯飛等人之所以想不明白,大概就是被這一點矛盾給繞暈。


    “我們別費腦筋了。我們又沒有勾結邪道,怎麽可能知道對方的陰謀。”周少波喝完一大碗豆漿,將大碗重重的放迴桌麵,隨後對眾人道:“我認為,今天出來就該好好放鬆,別再討論令人心煩意亂的事情。要不然,過幾天武林盟另外四路的人馬迴來,白半邪、陽狄西等長老找大家問責,我們真是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考慮那麽多有用嗎?還是等武林盟的十長老來下定論吧。”周少波雖然很同情犧牲的正道人士,但事已至此,他們想那麽多也於事無補。


    目前隻能等白半邪一行歸來,而後看大家怎麽決定。究竟是告一段落,還是找邪門報仇,則要看長老們商定的結果。


    “那倒也是,今天我們還是好好放鬆吧……”安至強看似想明白了,不由詢問周少波:“我還沒想好去哪玩,你有想去逛的地方嗎?”


    “酒樓和青樓是不能去的,否則會引人說閑話。”武柯飛提醒幾位師弟,武林盟犧牲了那麽多人,他們要敢跑去酒樓或青樓消遣,十有八九會引起軒然大波。


    “去望樓武鬥場怎樣?雖然我的新人連勝被打斷了,但去活絡活絡,找點威風也好。”周少波磨刀霍霍的捏了捏拳頭,他們與邪門交鋒碰了一鼻子灰,氣勢提不起來,現在去望樓武鬥場打幾場擂台,沒準贏幾場,就能找迴往日自信。


    周少波的天梯排名,止步天璿武鬥區。


    當初他敗下陣的原因,不是技不如人,而是和郭恆、李小帆賭氣,硬著頭皮打車輪戰,以至於內力耗盡。


    不吹不黑的說一句,周少波覺得,隻要不是一天連戰多場,憑他的武道境界,足以在天璿武鬥區橫著走。


    “正好!為了參加武林大會,我有好陣子沒去打天梯賽,最近幾天應該都有空,我正好去打幾場保級賽。”


    武柯飛含笑點頭,他是名列登仙樓的高手,如果長時間不去打擂台,就會被降名次。


    說實話,武柯飛挺期待自己在登仙樓的下一場擂台賽……


    怎麽說呢。雖然這次武林盟營救隊出師不利,敗給了邪道武者,但對於武柯飛而言,算是非常寶貴的實戰經曆。


    追擊邪道高手的那六天,盡管猶如噩夢般可怕,但換個角度思考,這也是一種磨練。


    武柯飛由衷覺得,他與一眾靈蛇宮高手交鋒後,實力提升了不少,能在登仙樓大放異彩。


    “事不宜遲,我們走吧。小二、結賬!”周少波興高采烈的一揮手,將幾枚銅錢拍在桌麵上,便拿起佩劍帶頭行動,移步望樓武鬥場。


    風清氣爽的好天氣,萬裏無雲的藍天,驅散了所有陰霾。


    紫菱殿門人出了城門,有說有笑的在官道上行走,壓抑在他們心頭的頹喪,此刻總算緩和了一點。


    一轉眼,武柯飛等人便來到望樓武鬥場。


    周少波一行人上次來望樓武鬥場的時候,大概是一個星期前,時間不算太久。


    但由於在這個星期裏,他們經曆了很多苦難,以至於幾人再次來到望樓武鬥場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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