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嫌,謝清寧下車時便戴了帷帽,長長的黑紗及至雙膝,將她完美的容顏遮擋的若隱若現,令人無法看透。


    謝華溪聽得一愣,心中卻想,“家中長輩都未理會,你個小丫頭片子倒愛倒管閑事,也好,我倒要瞧瞧你今日如何收場。”


    對麵,韓玉樹唰地一抖,手中寶劍如同清泉,在日光下綻放出清洌的光暈,飛快晃過眾人的眼睛,令謝華昭眯了眯眼睛問,“韓玉樹,你是當真要與我們謝家過不去了?”


    “謝三哥此言差矣,隻是切磋罷了,說什麽過不去的話。”韓玉樹倒也狡猾,堅持不肯承認自己是故意找碴,隻稱切磋技術,縱然有何損傷也隻是一時失手,即便謝家的長輩想要追究也不好過分。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華昭也怒了,他並非沒有聽說謝氏子弟在蘭陵城中略被刁難的事情,隻是礙於嫡出的身份,不能給三房招致禍患,故而隻能隱忍。可誠如謝清寧所說,別人都找上門了,難道還要他們退避三舍?那讓謝氏顏麵何存?他們今後還如何在城中立足?


    更何況,再過四十餘年便又是度仙大賽的日子,各家族早已為此開始準備,謝家此時失了勢頭,令所有弟子心寒沒有鬥誌,將來如何參賽?如何奪獎?


    想到這裏,謝華昭也亮出了自己的法器,那是一柄銀色軟劍,原本束在腰間,薄薄的貼著腰帶,看起來倒不像利器,反而像是一件醒目的裝飾品。


    他將手腕一抖,軟劍如同靈蛇握至手中,唰唰唰抖出大片銀色光芒,直接將對麵的銀光駁迴,令韓玉樹神色微惱。


    他並非韓氏的嫡出弟子,寶劍的品級自然比不得謝華昭的三品,底氣先弱了兩分,但他仗著人多勢眾,就算是車輪戰也要狠狠的折辱謝氏眾人,令自己聲名雀起,在藍、韓兩族露個頭臉,如此才是他今日想要達到的目的。


    兩劍幾乎同時出手,銀光霍霍,空中氣息微凝,頭頂剛剛透出新蕊的樹葉被劍氣纏繞飄然而落,倒有種落英繽紛的美感。


    隻見身穿墨青色長衫的謝華昭和深藍色長衫的韓玉樹你來我往,交織甚密,刀光劍影,鏗鏘聲不絕於耳,倒讓人有些眼花繚亂。


    謝清寧負手站在馬車旁邊,靜靜的看著,神情間充滿譏諷,像是在嘲笑對麵少年們的不自量力,尤其是她在韓氏的人群中竟發現個前世的熟人後,眸中飛快閃過一絲冷意。


    那人姓韓名嘯坤,是韓嘯吟的親堂弟,排行第幾她倒忘了,隻記得是嫡出一脈。隻是這小子今日不知為何沒有冒頭,而是縮在人群中鬼鬼祟祟,令謝清寧愈發厭惡。


    因為韓嘯吟的緣故,她對韓氏均無好感,今日的事情本是刻意,目標本是謝華溪,既然韓嘯坤也在,自然要讓他們倆個都吃些苦頭,給兩家的家長一個深刻教訓才不枉她出行一趟。


    “小姐,他們是故意為難我們,這可如何是好?”煙雨向來膽小,見到這樣的場麵早已臉色發白,瑟瑟發抖的問。


    謝清寧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無妨,隻是一場遊戲罷了。”


    “什……什麽?遊戲?”煙雨一頭霧水的瞧著她,模樣很是可憐。


    “你先迴車上吧,把黑貓大人伺候好了就行。”謝清寧本是有心帶兩個丫頭出來見見世麵,增長見聞,以為將來傳授她倆護身技藝做些準備,可沒想到煙雨如此膽小,便放棄了讓她見到血腥場麵愈發恐慌的念頭,將她譴迴了車上。


    等煙雨走後,謝清寧才看向挽箏。


    她的傷勢剛剛痊愈不久,臉色還有些蒼白,但臉上、脖子上的傷痕早經謝清寧的處理沒有留下任何疤痕,隻需再靜養些時日便能安全無憂。麵對這樣的場麵,她倒比煙雨鎮定許多,雖然仍有些擔憂和害怕,但仍站的筆直,還刻意上前半步將主子護在身後,勇氣可嘉。


    謝清寧笑了笑,並沒有阻止她的護主行為,而是默默看著前方戰場上糾纏不清的兩名少年,單從武力值來講,謝華昭是勝過韓玉樹的,可韓家最厲害的不是劍術而是真氣的強勁霸道,這點她曾有過體會,所以擔心謝華昭輕敵落敗,便伸手解開腰間懸掛的一個香囊,狀似無意的抖了抖,一股淡淡的香味彌漫到空中,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在場所有人的鼻息之間,卻無人在意。


    自從研習丹道以來,謝清寧便深深為之著迷,醫毒藥理看似普通,卻蘊含著太多的不可知因素,比如她先前種在葉重體內的丹毒,無色無味,也不會造成任何不適的症狀,卻可在關鍵時候令其真氣亂衝,心誌紊亂。但若葉重的意誌足夠堅定,自可平安度過,如同並未中毒,算不得什麽陰損手段,隻是未雨綢繆罷了。


    又如方才的香味,外人隻覺淡香撲鼻,疑是遠處那片將開未開的桃林中發出,並不在意,可它卻悄然滲入每個人的大腦,令其神識產生混亂,雖然隻是暫時狀況,過一兩個時辰就會恢複,卻可暗中幫助謝華昭抗敵,因為他身上早已佩戴著謝清寧贈予的香囊,裏麵裝的七葉花瓣正是此香的克星。


    果不其然,當謝華昭和韓玉樹大戰至百來個迴合後,對方逐漸開始招式紊亂,眼神也逐漸迷亂,像是喝醉了酒,令人莫名其妙。


    謝華昭無意傷人,劍勢用力一挑令其長劍飛出,並使了三分力量擊出一掌正中對方胸口,迫得他連退五步才能站穩。


    韓玉樹臉色微白,臉上掛滿了汗珠,神情卻有些難以置信。


    他沒想到自己會輸,可方才確實真氣時有時無,難以為繼,自他進入築基期後,從未發生這樣的事情,難免有些忿然的以為今日運氣不好才會落敗。


    “你輸了。”謝華昭挽了個漂亮的劍花收住軟劍,高聲說道。


    韓玉樹眯了眯眼睛,將目光轉向旁邊的韓幽說,“今日不知是怎麽了,我的真氣為何不太穩定,你先上,看看是不是謝家的人在搞鬼?”


    那韓幽一向為他馬首是瞻,聞言沒有猶豫的站了出來,雙手一抖,使用的兵器卻是一雙短斧,他揚聲高喝,“謝三公子,不如讓我來會會你。”


    說罷,他已衝了出去,手中雙斧當先開道,如同兩隻黑漆漆的烏鴉飛快朝著謝華昭衝去,眾人這才發現他的雙斧竟是用極細的鐵鏈纏著,可遠攻也可近守,倒也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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