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烤肉開始冒出騰騰熱氣的時候,趙富貴拿過小半瓶酒,往幾條狗的身上灑了過去,頓時一種酒香加上狗肉的香味,在整個屋子裏彌漫開來,把外麵幾名路過的別的連隊士兵也吸引進來。


    狗肉的香味兒著酒的氣息,汆動著每個士兵的嗅覺和味覺,能在嚴寒的冬夜裏,喝一口辣酒,吃一口微微燙嘴、得在嘴巴裏翻幾個滾才敢嚼的狗肉,對於此時的士兵們來說,無疑是他們人生當中最美味、最有意義的一頓晚飯,這比山珍海味還要珍貴無比。


    幾名f連的士兵,路過時渾身凍的瑟瑟發抖,又餓又渴,等他們出了倉庫大門時,渾身暖洋洋,毫不畏懼那能鑽進人骨頭裏如刀子般的寒風。


    這幾名士兵詳細詢問了趙富貴,這麽噴香的狗肉是怎麽烤出來的,臨走時趙富貴給遞煙、上火,又給趙富貴握送上一個大大的擁抱,把趙老摳給樂得咧嘴大笑,連連伸出大手指“夠的夠的”,招來所有士兵善意的哄堂大笑。


    後來,趙富貴他們才知道,那幾名士兵在這裏分得了一份狗肉越吃越香,出去以後,他們就在路邊開槍打死了幾條肥狗,拖迴去。


    美國人平時愛護小動物,很少有人吃狗肉,但此時異常寒冷,能有熱騰騰的狗肉配著酒吃的渾身熱乎乎,就是再好不過了。


    那兩名士兵迴到自己的連隊裏,把趙富貴他們坐在火堆邊,大口吃狗肉,大口喝酒,渾身暖烘烘的場景描述給兄弟們聽,於是大家一起動手,處理好死狗,架到火上烤。


    狗肉,士兵們都會吃,但從來沒有人架火烤過狗肉,而且此時水又是無比珍貴,所以士兵們隻是把狗內髒掏出來,也不洗,就直接把狗架到火上去烤。


    等到狗肉半熟之前,士兵們取過酒往狗肉上一撒,頓時藍色的火苗躥出在狗肉的周身,香味兒被酒氣帶著竄出,饞的士兵們直流口水。


    香噴噴的狗肉烤好,異樣的香味兒把士兵們的饞嘴勾起……


    吃到最後,有士兵發現,狗的肚子裏,還留有人的半隻手掌,也被烤熟了,和狗肉的香味摻合在一起,散發出另外一種異香……


    於是,整個連隊的士兵們全體嘔吐起來……


    ——


    就在大家一起喝著酒,吃著狗肉的時候,新克上校新任的通訊兵找了過來。


    通訊兵告訴溫特斯,由於e連的連長米漢上尉的飛機在諾曼底上空被德國人的防空炮擊中,在空中爆炸,整個飛機所有機組人員和官兵全部死亡。


    所以新克上校命令,溫特斯暫時為e連的代理連長,他軍銜也升為中尉。


    對於這一消息,士兵們不知道是該為溫特斯慶祝還是該為米漢上尉默哀,雖然大家都願意溫特斯做e連的連長,但米漢上尉人也很好,雖然他剛來到e連不久。


    戰爭就是這樣,指不定下一秒誰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獨立連和e連的士兵們喝酒吃狗肉,再吃點各自的壓縮幹糧,一個個酒足飯飽,身上暖烘烘的。


    大家的衣服也已經烘幹,士兵們酒意上來,疲勞了一天的他們,用鮮濕的柴火把火堆蓋上,屋裏煙霧繚繞,給他們構成天然的屏蔽所。


    煙,都是往空中飄的,士兵們躺在地上,不受煙的熏擾,在溫暖的屋子裏,唿唿大睡。


    半夜,幾聲槍響過後,伴隨著幾聲慘叫,在獨立連和e連倉庫的外麵不遠處響起。


    睡意朦朧的e連士兵們條件反射般驚醒,有的士兵還沒有睜開眼,就慌忙抱起了槍,往睡覺前事先觀察好的牆角滾去。


    而聽見槍聲後,獨立連的士兵們緊抱著槍,卻在原地不動。


    經曆過無數次出生入死的他們,經驗豐富老道,知道如果屋外真的有敵人的狙擊手,屋內最先動的人最先死。


    溫特斯抱著槍,靠在牆角,命令士兵把屋當中的火堆熄滅,趙富貴連忙製止,他在地上假死了幾秒,然後這個老東西動作麻利兒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滾到牆角,抱過一大捆半濕的柴火,扔過去蓋在剛要起勢的火堆上,讓士兵們如法炮製,把另外幾堆火上也加上濕柴,頓時屋裏麵變得濃煙滾滾,士兵各自趴在地下或者牆邊,不敢亂動。


    趙富貴是老油條,聽稀稀朗朗的槍聲,他知道敵人不是大規模進攻,隻是小規模的狙擊手騷擾,這個時候不能貿然離開屋子成為狙擊手的目標。


    屋裏麵有滾滾濃煙,讓外麵的槍手看不清屋裏的情況。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槍聲停止,隻剩下不遠處的咒罵聲,和低沉的哭嚎聲。


    外麵不斷傳來m1903狙擊步槍的還擊聲,對麵德國人的槍聲被壓製下去。


    這時候,獨立連的士兵們才從地上翻身爬起。


    接著,幾名e連士兵大叫著“不要開槍自己人……”,然後跑進大倉庫。


    原來,e連的幾名士兵半夜起來出去拉屎,他們坐在最黑暗的地方,pg就像點起一盞盞白燈。


    二等兵邁克的屁股被一顆狙擊步槍射來子彈擊中,疼得他在外麵大聲罵幾句後被同伴勸阻,才不敢大聲慘嚎。


    另外幾名士兵嚇得連屁股也來不及擦,直接拎起褲子,拽上還趴在地上撅著pg慘叫的邁克就撒丫子。


    幸好邁克的pg比較大,肉也多,而且子彈距離也遠,估計也是對方狙擊手瞎蒙射過來的。


    子彈隻是擦了邁克的屁股邊飛過,穿透了他屁股邊上的肉,留下一個通透的彈孔。


    軍醫給他包紮傷口時,疼得他捂著嘴巴發出殺豬般的悶聲慘叫,大罵著該死的德國佬,一個個不得好死,將來生個兒子,沒有py。


    趙富貴等人雖然聽不懂邁克罵的是什麽,他py這句單詞他們倒是聽過,好像跟拉屎有很大的關係,幾人一猜,便聯想到了。


    於是,獨立連和e連士兵們轟然大笑。


    二等兵邁克不斷地咒罵這群白癡傻瓜笑什麽,然後罵著罵著,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畢竟他的屁股隻是受到了一點皮外傷,沒有大礙,更讓他興奮的是,屁股的傷可以讓他退出這該死的戰場,而且能夠拿到一塊勳章。


    二戰時,西方的戰場上有一個很讓士兵心熱的規定,隻要是在戰場上受傷的同盟國士兵,無論功勞大小,都會得到一塊獎章和獎勵物質。


    當然,這在抗日戰場上很少見,士兵們命賤,死了就死了,受傷的慶幸自己沒有死,哪裏還去想什麽獎章。


    到了淩晨二點半,外麵的小雨終於停止了。


    冷槍,一直沒有停止過,雙方都出動狙擊手,在暗處不斷地騷擾對方,不讓對方的士兵安然入睡。


    狙擊手就像戰場幽靈,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冷藍色的槍口吐出火苗後一閃而逝,不等對方狙擊手發現,就如幽靈一般,從開槍的地方消失。


    雨剛停後不久,大地上便開始有淡淡的小霧抽出。


    雨後的空氣非但沒有變得清新,反而更加血腥味濃重,隨著霧氣鑽進每個房間裏,夾雜著腳臭,汗臭,讓人聞著,想要作嘔。


    昨天晚上,新克上校的新任通訊兵告訴顏至和溫特斯,新克上校命令獨立連和e連淩晨三點,偷偷過河,拔掉敵方陣地上的幾個製高點,等天亮以後,盟軍將發起全麵進攻,把德國人的殘部全部殲滅。


    德軍占據的幾個製高點,地形複雜,很難用炮火清除,最主要的是河對麵,還有很多百姓沒有撤離,這也是雙方一直都沒有開炮,隻用槍戰的原因。


    昨天晚上,盟軍的氣象專家就預測出今天早晨會有霧,所以,新克上校讓獨立連趁著大霧渡過小河,把對方的製高點拿下,勘察德國的火力布置。


    “盟軍氣象專家能夠預測出來的天氣,德國人也可以”,看著外麵的大霧,顏至低聲對溫特斯說道。我的戰場我的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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