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許哲友,範小四,方友,在前路上留下的暗號,顏至帶著士兵們悄然行走。


    為了節省時間和體力,兄弟連選擇抄近路,走那個少數民族的寨子邊上經過。在遇見第一個狼群時,隊伍就已經走上這條路了。


    腳下這條路通往那個少數民族的小寨子,詳細到極致的軍事地圖上標注有這條小路。


    來時,兄弟連為了不打擾寨子裏的人們而選擇繞路,現在深夜路過,所有人還都是第一次走這條路。


    許哲友,範小四,方友,三人在前方既是探查狼群的蹤跡,也是作為突前前鋒,路上哪裏路滑,哪裏比較難走需注意安全防止腳底打滑,他們都用各種暗記標注的清清楚楚,這樣大大節省了顏至他們的行軍時間、體力。


    由於這條小路上白天人跡較多,既有獵人出沒,也有上山采摘草藥、野果的村民行走。


    所以這條雖是小路的路上也不時會出現支路,以至於有時會讓人混淆不清哪條是支路哪條是幹路。


    當前麵遇見有支路的時候,許哲友他們會在支路口上放上一條細長的樹枝攔住,表示不要下道。


    當路上出現了數條通向幾個方向的小徑時,許哲友他們在確定好主路後,會用樹枝做出一個箭頭放在主路上,為顏至他們準確地指出行軍路線,避免兄弟連走錯路浪費體力、時間。


    許哲友打遊擊多年,懂得夜間在山林裏行走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項,他會折斷路邊的小樹,把斷樹的枝頭指向危險的地方,以警示後麵的人此處危險,小心謹慎。


    武中華也是遊擊高手,識得許哲友留下的各種記號,他和顏至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小分隊悄無聲息的前行著,沒人說話,沒人抽煙,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進行著。


    剛才,為了行軍無聲無息,顏溢已讓兄弟們把鬼子的鞋換下來,因為鬼子的鞋底有鞋釘,走起路來哐哐響。


    二戰期間,日本士兵的單兵裝備雖然比不上歐美國家,但是和穿草鞋、布鞋甚至是赤腳的中國士兵相比,絕對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日本兵的牛皮鞋幫很高,柔軟透氣,可以很好的保護腳踝,鞋底堅韌有彈性,能在山路上行走時有效保護士兵的腳腳底不被山石刺穿、硌破。


    那些說中國士兵喜歡穿輕便省事草鞋、布鞋,不習慣穿日本牛皮軍鞋的話都是扯淡,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狗屁話。


    再堅硬的腳掌還能硬過堅韌的鞋底?


    在戰場上,在急行軍時,一旦傷了腳,幾乎就被判了死緩,隨時都有可能狽改判為死刑。


    戰場上沒有迴頭的性命,隻有一不小心丟了的小命。


    在雙方士兵鞋這方麵比較,中國士兵的差了很遠。


    插翅穀全殲所有日軍,兄弟連的士兵們扒了日軍的鞋換上,這些鞋經過鬼子穿著,已經不磨腳。


    新鞋磨腳。


    日本兵平時素愛幹淨,駐守插翅穀的鬼子兵沒有戰事,所以更注重衛生。


    鬼子的軍需庫裏還有很多新鞋,但是對於需要夜裏軍的士兵來說,新鞋並不合適。


    所以,顏至讓士兵們換上日本兵腳上的鞋,大家挑合腳的穿。至於新鞋,每個人想帶就帶,隻要不妨礙行軍就行,反正最後都要燒毀,一點也不留給小鬼子。


    士兵們對於穿死人的鞋早已習慣,誰沒在戰場上脫過死人的鞋穿那還能叫打仗?


    誰沒用死人的衣服保過暖?


    有時候缺糧,不但把死人身上的糧食搜走,甚至連死人手裏放在嘴邊的食物都掰開拿走。


    對於顏少校讓大家穿死人穿過的鞋子,而不讓大家穿新鞋子,有的士兵還是有點抱怨的,在經過幾個老兵的解釋過後,士兵才知道,原來長官是為了兄弟們好。


    由此可見,抗日期間,中國的士兵是多麽的可憐。很多士兵在絕大部分的時間裏,都穿著草鞋、布鞋,飽一頓饑一頓的,拿著最低劣的武器,和武裝到牙齒的鬼子,死命周旋。


    由於戰爭的消耗非常巨大,日本人後來在鞋底加了鐵釘,這樣子可以減少鞋子的快速磨損,節省物資。


    所以日本兵所到之處都能聽見哢嚓哢嚓的鞋釘響聲,這也成為後來日本軍隊在中國的一種標誌。


    小分隊又向前走了幾公裏,許哲友三人組成的前鋒沒有傳來有關狼群的消息,但武中華卻在一棵大樹杆上發現了許哲友留下的字。


    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被中正式刺刀削去了一塊巴掌大的樹皮,這在漆黑上霧的夜晚,基本上很難被發現,但許哲友在路邊有意無意的丟了一根樹枝,樹枝頭有幾片鮮嫩的樹葉,隻要細心就能發現枝頭所指的草叢裏,半露出一塊樹皮……


    許哲友的字寫的歪歪扭扭,看字跡像是出自兩個人之手。不,極有可能是三個人混寫的,反正這三個字放到現在語文老師那……


    全錯。


    顏至也是連猜加蒙才認出這三個字。


    血腥味!


    顏至內心一震,他們目前所在位置離那個少數民族的山寨不遠,在這裏聞到了血腥味,說明了什麽?


    顏至撮著鼻子朝東南方向聞了幾秒鍾,低聲說道:“武中華,你能聞到血腥味嗎?”


    “我沒有聞到!但許哲友說有血腥味,就一定有,他是屬獵狗的遊擊高手,野外生存能力比野狼還要……”


    顏至伸手叫停武中華,示意他別廢話,撿重要的說。


    武中華訕訕道:“露水傳播氣味比風傳播的濃,有時候血腥味會沾在草葉、樹葉上,老獵手都這樣聞的。”他說著伸手抓了一把草在鼻子底下嗅著。


    看著狗一樣嗅著草的武中華,顏至問道:“怎麽樣?”


    武中華:“還是沒有聞到。”


    顏至腹誹了一個“滾”字,然後邁步向前。


    又往前了數百米,一股淡淡的腥味在青草山樹間湧出,令顏至覺得有些反胃。他雖然曾經殺人如麻,但這種在山林間聞到淡淡血腥味的經曆還是讓他覺得有些詭異。


    插翅穀裏鬼子的血腥味太過濃重,雖殘暴到令人作嘔,但那些屍體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而現在這股淡淡的血腥味自未知的遠方飄來,在這暗藏玄機、殺機的深夜裏尤其令人惴惴不安。


    詭異,殺意,兇薏,都隨著淡淡的血腥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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