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章冀南一日（二）
敵機朝南宮撲來了。
李亦默通過望遠鏡細細的觀察，防空哨報告的很準確，確實是36架敵機。從飛行速度上判斷，輕型轟炸機24架，重型轟炸機12架，機翼上的標誌清清楚楚地告訴李亦默，這是日軍海軍的艦載機。
李亦默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煙霧四起的南宮縣城，下令準備戰鬥。
集火近戰就是集中火力近戰，精義就是用高射炮和敵機拚刺刀。前提是要有犧牲精神，不怕敵機轟炸高射陣地。戰術要點是集中幾個高射炮連，瞄準一架飛機打，提高命中率。
防空一團布設的是一個正三角形陣地，四個高射炮連和兩個高射機槍連一組，分三個大組，又細化為兩個高射炮連、一個高射機槍連一組的六個戰鬥小組。用劉一民的話說，任何敵機隻要撞上來，就把它撕的粉碎。
唯一的缺憾是這裏地處平原，沒有地形掩護，敵機一旦發現高射陣地，就必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
九點十分，敵機開始降低飛行高度，朝南宮掠來。
防空一團的高射陣地，就建立在南宮北大門的城牆邊，正對著北方。之所以建在這裏，就是考慮萬一敵機大至，部隊傷亡過大，可以撤到城牆下麵的臨時防空洞裏。
肉眼可以清晰看見敵機身影的時候，李亦默下達了戰鬥命令。
龍虎娃是劉一民在新圩組建紅三十四師尖兵排時候的機槍射手。自從遇見劉一民，龍虎娃與弟弟龍虎子參加了劉一民部隊的曆次戰鬥，兩次榮獲特等功臣獎章。防空一團到達南宮整訓後，李亦默找到劉一民，硬是把我軍特等功臣龍虎娃從重機槍團要了過來，擔任高射機槍加強營營長。
此刻，龍虎娃帶著兩個高射機槍連和防空第一團的四個高射炮團，組成了三角形陣地的錐子，緊緊地盯住了唿嘯而來的敵機。他的另外四個高射機槍連，分別由教導員和副營長率領，與其它高射炮連一起，組成了三角形高射陣地的另外兩個高射火力群。
敵機近了、近了，龍虎娃手裏的旗子一揮，下達了開火命令，兩個高射機槍連和四個高射炮連射出的子彈、炮彈馬上就噴薄而出，擋在了敵機的麵前。
這個時候的日軍飛機，沒有雷達，更不用說其它識別裝備了，全靠飛行員的肉眼來搜索目標。加上日軍聯合艦隊艦載機支援華北戰場以來，從沒有遇見過如此猛烈的防空火力，一下就吃了大虧。
算好了提前量的龍虎娃，等於是朝天上放槍，等著日機撞上來。沒有防備的日機，這下算是倒黴到家了。隨著第一架日機的淩空爆炸，八路軍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炮打的更歡了，子彈、炮彈好像不要錢似的，向天空不住點地潑灑，形成了連綿不絕的火力網。緊隨第一架日機後麵的五架輕型轟炸機，來不及做任何規避動作，連二連三地撞上了火網，被打成了一個個燃燒的火球。
後麵的敵機一見地麵有如此強大的火力，慌忙拉升，企圖逃脫被擊中的命運。這個時候，李亦默、、晏耀輝、**風指揮的另外兩個防空火力群加入了戰團，他們使用的就是集火近戰戰術，一個火力群咬住一架敵機，任憑日機拉升、加速、轉向，采取一係列規避動作，防空火力似乎不聞不見，就是咬住開火，直到把日機擊中為原則。
日機畢竟有速度優勢，雖然遭到了地麵防空火力伏擊，損失慘重，但後麵的16架輕型轟炸機和剛剛趕到的12架重型轟炸機還是拉了起來，繞過了防空火力網，在空中重新編隊後，朝防空一團的陣地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這個時候南宮城四周已經是煙霧四起了，日機的能見度很低，雖然急於報複，但也忌憚於防空火力的打擊，隻能保持一定高度，實施投彈。
初戰告捷的防空一團，士氣大振，在幹部們的指揮下，分成六個火力組，追逐著日機的身影，拚命絞殺，將八架速度稍慢的重型轟炸機擊落。
帶隊的日軍艦載機指揮官見不是戲，馬上命令其餘飛機轉移作戰目標，不再理會防空陣地和煙霧籠罩的南宮城，直接撲向了下一個轟炸目標。
這個上午，冀南、魯西我軍根據地各縣全部遭到日機的狂轟濫炸，除了最慘的新河縣城外，其它如冀縣、寧晉、隆平、堯山、任縣、平鄉、廣宗、邱縣、曲周、威縣、巨鹿、棗強、故城、清河、武城、臨清、夏津、高唐等都遭到了重大損失。
日機轟炸結束後，李亦默迴到旅部，要各地報損失情況。這個時候，根據地內到處都是哭聲，部隊、民兵和幹部們都在忙著救人滅火，哪裏能這麽快上報損失。有個縣長在電話裏就直接對李亦默吼道：“李大旅長，你消停一下吧！日機來的時候不見你們防空旅的麵，日機走了你要報損失。告訴你，老子沒空！我要到劉師長、羅政委麵前告你，為死難的鄉親們討個說法！”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弄得李亦默剛剛獲得的一點空戰勝利的喜悅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在前往德縣的行軍途中，接到了日機大規模轟炸冀南和防空旅擊落16架敵機的報告。仔細思索後，劉一民認為這隻是日軍報複的第一步，恐怕日軍飛機馬上還要來轟炸，以後日軍會利用其空中優勢不停地對冀南、魯西實施轟炸報複，而且轟炸目標會由縣城向村鎮轉移，目的是要徹底摧毀冀南根據地。
想到這裏，劉一民感覺有點氣悶，自己打的越狠，日軍報複越重，搞來搞去，把八路軍根據地變成了日軍的攻擊重點。必須得想法，讓寺內壽一不敢肆無忌憚地轟炸根據地。
這小日本的國力實在是太強了，自己兩次摧毀其駐華北的航空兵團，又從天津弄走了華北方麵軍的武器彈藥和物資儲備，想不到時間不長日軍就又是飛機、炸彈、汽油充足了。看起來隻有等小日本和美國打起來，自己斷了自己的經濟命脈，鬼子才會窮起來。
劉一民忍不住想起了倪華，這丫頭現在也不知道到了哪裏，遊說羅斯福總統也不知道是什麽結果，為什麽美國還象曆史上那樣，繼續保持和日本的貿易往來。如果他們中斷與日本的交易，劉一民相信，華北方麵軍是不敢這樣大手大腳地使用大機群轟炸的。看來，苦難的中國的抗戰曆程還會比較漫長的。
思索過後，劉一民馬上采取措施。一是嚴令李亦默，立即通報各級組織，日軍今日必然還要來大轟炸，轟炸目標一定是村鎮。各級組織馬上行動起來，動員群眾采取防空措施，下地道，點燃煙霧。要告訴老鄉們，房子炸毀了不要緊，眼下第一要務是減少人員傷亡。二是命令防空旅迅速轉移陣地，嚴防日軍大機群報複，伺機對日機實施伏擊。三是命令隨西線集團行動的李淩風脫離西線集團，指揮特戰二、三中隊，大奧平漢線去，對日軍實施特種作戰，目標為日軍機場、鐵路橋梁、物資補給點等。
下達完命令，劉一民提筆起草了致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長官寺內壽一大將的公開信。劉一民是這樣寫的：
“華北方麵軍寺內壽一大將閣下：
繼消滅第五師團主力、察哈爾派遣兵團、收複太原天津之後，我英勇的八路軍教導師又於武城、臨清地區全殲二十一師團主力、**混成第四旅團。現日寇兩萬屍體陳列於武城、臨清，我軍出於人道主義考慮，允許閣下派人收屍。但每具士兵屍體需收取大洋五元，尉級軍官屍體每具加收大洋五十元，佐級軍官屍體每具加收大洋伍佰元，將級軍官每具屍體加收大洋五千元。若三日內閣下不派人收屍，我軍將予以火化，將骨灰灑在農田裏作肥料。
今日，閣下調動大規模機群對冀南各縣無辜平民實施狂轟濫炸，製造駭人聽聞的大慘案，犯下了屠殺平民的戰爭罪行，欠下了累累血債。古今中外戰爭史上，隻有未開化的野獸才能做出此等人神共憤的獸行。在本人看來，閣下此舉實乃黔驢技窮之後的獸性發泄，必將為千夫所指。
本人鄭重聲明，如閣下不停止轟炸、屠殺平民的獸行，我軍將采取極端措施予以報複。一、摧毀日寇所有在華北的機場，擊斃所有日寇航空兵。二、擇日對從天津俘虜之日本商人、銀行家、企業主實施死刑宣判，每日槍斃5人，直至全部槍斃完為止。三、一個月以內，本人將親至北平，取閣下狗頭以謝死難同胞。如閣下害怕逃逸，本人將追至天涯海角，取爾狗頭。四、自今日起，我軍不再接受華北日軍投降，凡被我軍擊斃之日軍士兵，一律砍頭。
本人認為，戰爭是軍人之間的事情，上陣搏殺，生死有命，無非各為本國利益而戰。戰爭有自己的法則，閣下轟炸屠殺平民的做法，既違背了日內瓦公約，也玷汙了軍人的榮譽。我看不起你！寺內正毅伯爵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嫡子，是不是他那天晚上喝醉了酒、辱罵了祖先才遭到這樣的報複呢？我想不通！
另外，我提醒閣下，我軍作戰有個原則，那就是任何敵人，都不得進入我軍後衛200裏內，否則我軍必予以殲滅。請閣下仔細研究我軍戰史，凡是追擊我軍、報複我軍的敵人現在都在什麽地方！本人正式通知閣下，冀中、冀南、魯西為我軍根據地，任何敵人膽敢對我軍根據地實施攻擊，結果就隻有一個字：死！
再次提醒閣下，本人身懷中華絕世武功，取爾性命猶如探囊取物。奉勸閣下停止轟炸屠殺平民的獸行，否則，閣下死期不遠！
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公元一九三八年元月二十九日”
寫完後，讓羅榮桓看了一遍，就交待發迴南宮，通過廣播電台，用漢語和日語兩種語言播發。
羅榮桓認為此信內容需再斟酌，賣日軍屍體的事情與劉一民我軍高級將領的身份不符，有點兒戲；槍斃日資商人的話也不妥，違背我軍政策，有損我軍形象；整篇都是虛言恐嚇，與戰事無補，隻能激起日寇更大報複；侮辱謾罵寺內壽一的話猶如街頭無賴，與劉一民的政治素養、文化素養極不相稱。此事日後必將成為笑柄。因此，請師長把信收迴。
劉一民想了想，說道：“我要的就是讓寺內壽一抓狂，讓他認為我就是一個說到做到、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惹了我，他就被惡鬼纏身。從而迫使他不敢繼續出動大機群狂轟濫炸。再讓他這樣炸下去，冀南就完了。至於名聲什麽的，為了殺鬼子，我不在乎。另外，我也不是虛言恐嚇。如果寺內壽一再這樣連續炸三天，我們就去打北平，幹掉寺內壽一，決不食言！”
羅榮桓搖搖頭：“殺了寺內壽一，還會有別的鬼子來當華北方麵軍的司令官。這是戰爭，不是傳奇故事。”
見羅榮桓堅決不同意發，劉一民隻好改了一下，以警衛團長李成毅的名義發了這封以後成為奇談的公開信。
就在劉一民和羅榮桓討論這封公開信該不該發的時候，中午一點，日軍飛機再次對冀南根據地實施狂轟濫炸，目標就是冀南大一點的村鎮。遭受慘重損失的日軍聯合艦隊，更是出動了所有的艦載轟炸機、戰鬥機，飛臨南宮，尋找防空一團的高射陣地，予以報複。
此時的南宮，已經全部被煙霧包圍，能見度極低，日軍飛機不要說找防空一團的高射陣地了，連南宮城的準確方位都很難判斷清楚。就是整個冀南，縣城和大一點的村鎮都全被煙霧籠罩，很難判明轟炸目標。憤恨之下，日軍帶隊軍官直接命令尋找煙霧不太濃的小村子，投彈、掃射，將其徹底夷為平地！
敵機朝南宮撲來了。
李亦默通過望遠鏡細細的觀察，防空哨報告的很準確，確實是36架敵機。從飛行速度上判斷，輕型轟炸機24架，重型轟炸機12架，機翼上的標誌清清楚楚地告訴李亦默，這是日軍海軍的艦載機。
李亦默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煙霧四起的南宮縣城，下令準備戰鬥。
集火近戰就是集中火力近戰，精義就是用高射炮和敵機拚刺刀。前提是要有犧牲精神，不怕敵機轟炸高射陣地。戰術要點是集中幾個高射炮連，瞄準一架飛機打，提高命中率。
防空一團布設的是一個正三角形陣地，四個高射炮連和兩個高射機槍連一組，分三個大組，又細化為兩個高射炮連、一個高射機槍連一組的六個戰鬥小組。用劉一民的話說，任何敵機隻要撞上來，就把它撕的粉碎。
唯一的缺憾是這裏地處平原，沒有地形掩護，敵機一旦發現高射陣地，就必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
九點十分，敵機開始降低飛行高度，朝南宮掠來。
防空一團的高射陣地，就建立在南宮北大門的城牆邊，正對著北方。之所以建在這裏，就是考慮萬一敵機大至，部隊傷亡過大，可以撤到城牆下麵的臨時防空洞裏。
肉眼可以清晰看見敵機身影的時候，李亦默下達了戰鬥命令。
龍虎娃是劉一民在新圩組建紅三十四師尖兵排時候的機槍射手。自從遇見劉一民，龍虎娃與弟弟龍虎子參加了劉一民部隊的曆次戰鬥，兩次榮獲特等功臣獎章。防空一團到達南宮整訓後，李亦默找到劉一民，硬是把我軍特等功臣龍虎娃從重機槍團要了過來，擔任高射機槍加強營營長。
此刻，龍虎娃帶著兩個高射機槍連和防空第一團的四個高射炮團，組成了三角形陣地的錐子，緊緊地盯住了唿嘯而來的敵機。他的另外四個高射機槍連，分別由教導員和副營長率領，與其它高射炮連一起，組成了三角形高射陣地的另外兩個高射火力群。
敵機近了、近了，龍虎娃手裏的旗子一揮，下達了開火命令，兩個高射機槍連和四個高射炮連射出的子彈、炮彈馬上就噴薄而出，擋在了敵機的麵前。
這個時候的日軍飛機，沒有雷達，更不用說其它識別裝備了，全靠飛行員的肉眼來搜索目標。加上日軍聯合艦隊艦載機支援華北戰場以來，從沒有遇見過如此猛烈的防空火力，一下就吃了大虧。
算好了提前量的龍虎娃，等於是朝天上放槍，等著日機撞上來。沒有防備的日機，這下算是倒黴到家了。隨著第一架日機的淩空爆炸，八路軍的高射機槍和高射炮打的更歡了，子彈、炮彈好像不要錢似的，向天空不住點地潑灑，形成了連綿不絕的火力網。緊隨第一架日機後麵的五架輕型轟炸機，來不及做任何規避動作，連二連三地撞上了火網，被打成了一個個燃燒的火球。
後麵的敵機一見地麵有如此強大的火力，慌忙拉升，企圖逃脫被擊中的命運。這個時候，李亦默、、晏耀輝、**風指揮的另外兩個防空火力群加入了戰團，他們使用的就是集火近戰戰術，一個火力群咬住一架敵機，任憑日機拉升、加速、轉向，采取一係列規避動作，防空火力似乎不聞不見，就是咬住開火，直到把日機擊中為原則。
日機畢竟有速度優勢，雖然遭到了地麵防空火力伏擊，損失慘重，但後麵的16架輕型轟炸機和剛剛趕到的12架重型轟炸機還是拉了起來，繞過了防空火力網，在空中重新編隊後，朝防空一團的陣地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這個時候南宮城四周已經是煙霧四起了，日機的能見度很低，雖然急於報複，但也忌憚於防空火力的打擊，隻能保持一定高度，實施投彈。
初戰告捷的防空一團，士氣大振，在幹部們的指揮下，分成六個火力組，追逐著日機的身影，拚命絞殺，將八架速度稍慢的重型轟炸機擊落。
帶隊的日軍艦載機指揮官見不是戲，馬上命令其餘飛機轉移作戰目標，不再理會防空陣地和煙霧籠罩的南宮城，直接撲向了下一個轟炸目標。
這個上午，冀南、魯西我軍根據地各縣全部遭到日機的狂轟濫炸，除了最慘的新河縣城外，其它如冀縣、寧晉、隆平、堯山、任縣、平鄉、廣宗、邱縣、曲周、威縣、巨鹿、棗強、故城、清河、武城、臨清、夏津、高唐等都遭到了重大損失。
日機轟炸結束後，李亦默迴到旅部，要各地報損失情況。這個時候，根據地內到處都是哭聲，部隊、民兵和幹部們都在忙著救人滅火，哪裏能這麽快上報損失。有個縣長在電話裏就直接對李亦默吼道：“李大旅長，你消停一下吧！日機來的時候不見你們防空旅的麵，日機走了你要報損失。告訴你，老子沒空！我要到劉師長、羅政委麵前告你，為死難的鄉親們討個說法！”說完就把電話掛了，弄得李亦默剛剛獲得的一點空戰勝利的喜悅馬上就煙消雲散了。
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在前往德縣的行軍途中，接到了日機大規模轟炸冀南和防空旅擊落16架敵機的報告。仔細思索後，劉一民認為這隻是日軍報複的第一步，恐怕日軍飛機馬上還要來轟炸，以後日軍會利用其空中優勢不停地對冀南、魯西實施轟炸報複，而且轟炸目標會由縣城向村鎮轉移，目的是要徹底摧毀冀南根據地。
想到這裏，劉一民感覺有點氣悶，自己打的越狠，日軍報複越重，搞來搞去，把八路軍根據地變成了日軍的攻擊重點。必須得想法，讓寺內壽一不敢肆無忌憚地轟炸根據地。
這小日本的國力實在是太強了，自己兩次摧毀其駐華北的航空兵團，又從天津弄走了華北方麵軍的武器彈藥和物資儲備，想不到時間不長日軍就又是飛機、炸彈、汽油充足了。看起來隻有等小日本和美國打起來，自己斷了自己的經濟命脈，鬼子才會窮起來。
劉一民忍不住想起了倪華，這丫頭現在也不知道到了哪裏，遊說羅斯福總統也不知道是什麽結果，為什麽美國還象曆史上那樣，繼續保持和日本的貿易往來。如果他們中斷與日本的交易，劉一民相信，華北方麵軍是不敢這樣大手大腳地使用大機群轟炸的。看來，苦難的中國的抗戰曆程還會比較漫長的。
思索過後，劉一民馬上采取措施。一是嚴令李亦默，立即通報各級組織，日軍今日必然還要來大轟炸，轟炸目標一定是村鎮。各級組織馬上行動起來，動員群眾采取防空措施，下地道，點燃煙霧。要告訴老鄉們，房子炸毀了不要緊，眼下第一要務是減少人員傷亡。二是命令防空旅迅速轉移陣地，嚴防日軍大機群報複，伺機對日機實施伏擊。三是命令隨西線集團行動的李淩風脫離西線集團，指揮特戰二、三中隊，大奧平漢線去，對日軍實施特種作戰，目標為日軍機場、鐵路橋梁、物資補給點等。
下達完命令，劉一民提筆起草了致日軍華北方麵軍司令長官寺內壽一大將的公開信。劉一民是這樣寫的：
“華北方麵軍寺內壽一大將閣下：
繼消滅第五師團主力、察哈爾派遣兵團、收複太原天津之後，我英勇的八路軍教導師又於武城、臨清地區全殲二十一師團主力、**混成第四旅團。現日寇兩萬屍體陳列於武城、臨清，我軍出於人道主義考慮，允許閣下派人收屍。但每具士兵屍體需收取大洋五元，尉級軍官屍體每具加收大洋五十元，佐級軍官屍體每具加收大洋伍佰元，將級軍官每具屍體加收大洋五千元。若三日內閣下不派人收屍，我軍將予以火化，將骨灰灑在農田裏作肥料。
今日，閣下調動大規模機群對冀南各縣無辜平民實施狂轟濫炸，製造駭人聽聞的大慘案，犯下了屠殺平民的戰爭罪行，欠下了累累血債。古今中外戰爭史上，隻有未開化的野獸才能做出此等人神共憤的獸行。在本人看來，閣下此舉實乃黔驢技窮之後的獸性發泄，必將為千夫所指。
本人鄭重聲明，如閣下不停止轟炸、屠殺平民的獸行，我軍將采取極端措施予以報複。一、摧毀日寇所有在華北的機場，擊斃所有日寇航空兵。二、擇日對從天津俘虜之日本商人、銀行家、企業主實施死刑宣判，每日槍斃5人，直至全部槍斃完為止。三、一個月以內，本人將親至北平，取閣下狗頭以謝死難同胞。如閣下害怕逃逸，本人將追至天涯海角，取爾狗頭。四、自今日起，我軍不再接受華北日軍投降，凡被我軍擊斃之日軍士兵，一律砍頭。
本人認為，戰爭是軍人之間的事情，上陣搏殺，生死有命，無非各為本國利益而戰。戰爭有自己的法則，閣下轟炸屠殺平民的做法，既違背了日內瓦公約，也玷汙了軍人的榮譽。我看不起你！寺內正毅伯爵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嫡子，是不是他那天晚上喝醉了酒、辱罵了祖先才遭到這樣的報複呢？我想不通！
另外，我提醒閣下，我軍作戰有個原則，那就是任何敵人，都不得進入我軍後衛200裏內，否則我軍必予以殲滅。請閣下仔細研究我軍戰史，凡是追擊我軍、報複我軍的敵人現在都在什麽地方！本人正式通知閣下，冀中、冀南、魯西為我軍根據地，任何敵人膽敢對我軍根據地實施攻擊，結果就隻有一個字：死！
再次提醒閣下，本人身懷中華絕世武功，取爾性命猶如探囊取物。奉勸閣下停止轟炸屠殺平民的獸行，否則，閣下死期不遠！
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公元一九三八年元月二十九日”
寫完後，讓羅榮桓看了一遍，就交待發迴南宮，通過廣播電台，用漢語和日語兩種語言播發。
羅榮桓認為此信內容需再斟酌，賣日軍屍體的事情與劉一民我軍高級將領的身份不符，有點兒戲；槍斃日資商人的話也不妥，違背我軍政策，有損我軍形象；整篇都是虛言恐嚇，與戰事無補，隻能激起日寇更大報複；侮辱謾罵寺內壽一的話猶如街頭無賴，與劉一民的政治素養、文化素養極不相稱。此事日後必將成為笑柄。因此，請師長把信收迴。
劉一民想了想，說道：“我要的就是讓寺內壽一抓狂，讓他認為我就是一個說到做到、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惹了我，他就被惡鬼纏身。從而迫使他不敢繼續出動大機群狂轟濫炸。再讓他這樣炸下去，冀南就完了。至於名聲什麽的，為了殺鬼子，我不在乎。另外，我也不是虛言恐嚇。如果寺內壽一再這樣連續炸三天，我們就去打北平，幹掉寺內壽一，決不食言！”
羅榮桓搖搖頭：“殺了寺內壽一，還會有別的鬼子來當華北方麵軍的司令官。這是戰爭，不是傳奇故事。”
見羅榮桓堅決不同意發，劉一民隻好改了一下，以警衛團長李成毅的名義發了這封以後成為奇談的公開信。
就在劉一民和羅榮桓討論這封公開信該不該發的時候，中午一點，日軍飛機再次對冀南根據地實施狂轟濫炸，目標就是冀南大一點的村鎮。遭受慘重損失的日軍聯合艦隊，更是出動了所有的艦載轟炸機、戰鬥機，飛臨南宮，尋找防空一團的高射陣地，予以報複。
此時的南宮，已經全部被煙霧包圍，能見度極低，日軍飛機不要說找防空一團的高射陣地了，連南宮城的準確方位都很難判斷清楚。就是整個冀南，縣城和大一點的村鎮都全被煙霧籠罩，很難判明轟炸目標。憤恨之下，日軍帶隊軍官直接命令尋找煙霧不太濃的小村子，投彈、掃射，將其徹底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