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暗暗點頭。


    為了攻城戰的勝利,適當的舍卻兵力,也是難免的。


    ........


    王大富並未意識到,城樓上有火油的存在,還在調兵往前衝。


    動作快的士兵,已經沿著雲梯,爬到了城樓上,與敵人短兵交接。


    忽然!


    一桶桶火油順著雲梯,倒了下來。


    刺鼻的味道,快速散開。


    覆蓋麵積極廣。


    攻城士兵們都被嚇到了,紛紛掉頭逃難。


    王大富怒喝:“誰讓你們退迴來的?”


    “將軍,敵人用了火油。”


    “什麽!?”


    王大富大驚,抬眼望去,方才看到大量的火油,從城樓上倒下來。


    並且,他聞到了火油刺鼻的味道。


    此時此刻,隻需一顆火星字,甕城之外就會燃起衝天大火。


    “撤!”


    “快撤...”


    王大富的反應十分滑稽。


    前一刻,他還督促士兵們攻城,這一刻卻帶頭撤離了。


    隻是...


    攻城部隊都擁擠在城下,很難撤走。


    孫堅舉著一根火把,朝前方擲去。


    轟!


    火把還未落地,一顆滴落的火星子,引燃了大火。


    火光衝天,吞噬著一切。


    一股炙熱的氣浪,朝四麵八方擴散。


    其勢不可擋。


    王大富跑得快,最先逃出來。


    士兵們卻陷入了火海,在裏麵掙紮、慘叫。


    “我們也走吧。”


    魏無忌看了眼穆桂英,帶著周圍的部隊,朝外城走去。


    .........


    戰鬥很快結束。


    火勢依然不減。


    王大富有驚無險的逃離走。


    他點算了下...


    這一場大火,傷亡了近兩千士兵。


    迴到營帳後,王大富問道:“大司馬,你早就知道……孫瑾會用火油?”


    “將軍何出此言?”


    “剛才迴來時,我聽穆柯寨的士兵議論,偶爾聽到的。大司馬既知道,孫瑾要用火油,為何不通報於我?”


    王大富很生氣。


    剛才,大火燃起來時,好在他跑得快。


    不然老命玩完。


    魏無忌安撫他坐下,輕笑道:“大將軍勿怪,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通知你。好在將軍老當益壯,反應敏捷,及時撤離了甕城。”


    “消消氣...”


    魏無忌遞給他一樽茶。


    王大富也不是小氣的人,很快釋懷,說道:“下不為例!”


    “行,下迴再出現這樣的事,我一定派人通知你。”魏無忌笑了聲,迴到座位:“明日的攻城戰,不知大將軍,還能勝任否?”


    “不能勝任,也得上啊。”王大富說道:“雖然一場大火,使我軍傷亡頗重,但是要攻城,我當仁不讓。”


    “好!”


    魏無忌很滿意王大富的態度:“請將軍迴去歇息,明日一早,我們再攻打甕城。這迴敵人沒有火油了,我們要一股足氣,殺進皇宮。”


    “是...”王大富起身離開。


    剛走幾步,他反應了過來。


    魏無忌沒有通報他撤退,是為了耗盡城內的火油?


    如果是這樣,他願意冒這個險!


    “不愧是魏無忌,考慮的比我周全。”王大富在心裏暗暗道了聲,嘴角帶著微笑,離開了魏無忌的營帳。


    當晚。


    郢都城內。


    孫瑾與太子楚姬商議,盡早繼位。


    隻有繼承了皇位,才能行駛皇帝的權利。


    各地的駐軍,才不會一味的倒向魏無忌。


    楚姬又何嚐不想?


    隻是皇叔楚生,固執己見,硬要先辦理喪事。


    他也十分無奈。


    孫瑾拱手道:“殿下,曆來成就大業者,都不會講究規則。都是先坐上皇位,再迫使那些不服從者,為服從,不尊奉者,為尊奉。”


    “現在楚皇已經駕崩,您身為太子,理當繼位...”


    “魏無忌的大軍就在城外,隨時有可能殺進來。如果殿下遷延不決,默守陳規,等到楚國各地的駐軍,都趕來相助魏無忌,恐大事晚矣。”


    楚姬原本就想繼位,被孫瑾勸說,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他把臉一橫,道:“你說怎麽辦吧?”


    “明日早朝,會有大臣提出來,請殿下繼位。殿下無需多言,隻要點頭即可。若有不服從者,無雙會把他當場擊斃!”


    “行,就這麽辦吧!”


    楚姬咬牙應下。


    為了辦成這件大事,孫瑾派人聯絡朝中的大臣,盡量說服他們,支持楚姬繼位。


    必要之時,可以利用威逼利誘。


    一直到後半夜。


    在孫瑾的謀劃下,除了皇叔楚生,都被他說服了。


    所有大臣都表示,願意支持楚姬,繼承楚國皇位。


    楚姬也準備好龍袍、珠冠。


    他在寢殿內走來走去,興奮的睡不著覺。


    .....


    .....


    城外。


    幽長的官道上。


    一輛破舊的馬車,從西麵駛來。


    抵達魏無忌的大營。


    駕車之人,是一個不修邊幅、滿臉胡茬的男子,他背著一把劍,慢慢的走向營寨。


    “什麽人?”


    守寨的士兵,很快發現了他,當即一聲大喝。


    那男子像是喝了酒一樣,迷迷糊糊,走路搖搖晃晃,忽然栽倒在地上。


    兩個士兵跑出去。


    “我...我要見...魏無忌...”他使出渾身的氣力,才說出這句話,之後陷入了昏迷。


    “你說什麽?”


    “別裝死,快起來!”士兵踢了他好幾腳。


    男子沒有任何反應。


    好像死了一樣。


    “他剛才說...要見大司馬?會不會有什麽重要的事?”其中一個士兵,聽見了男子暈厥之前,所說的話。


    一般像這種情況,都會被趕走。


    但是涉及到魏無忌,他們不敢善作做主。


    將男子抬進寨門,安排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


    沒收了他的佩劍,並上報校尉,派人看守。


    清晨時分。


    各營埋鍋造飯,準備出征。


    看守寨門的士兵,前往中軍處,把昨晚的事情,向魏無忌稟報。


    “一個奇怪的男子?”魏無忌聽後問:“他現在在哪裏?”


    “迴稟大司馬,他在前營。”


    “快帶我去。”魏無忌下意識的以為,是李元霸來了,頓時欣喜若狂,滿懷期待,與士兵趕往前營。


    但是...


    當他走進營帳,看見躺在臥榻上的那個男子,便立刻否決了之前的猜測。


    這人四十左右,滿臉胡茬。


    左手有厚厚的繭,右手卻沒有。


    說明他常年使單手武器。


    絕非李元霸的雙錘。


    “取點水來,把他潑醒...”魏無忌坐到一旁。


    士兵取來水,潑在他臉上。


    “咳咳...”水灌入口鼻,把他嗆醒了。


    魏無忌上前問道:“你是誰?為何要見我?”


    其實這時候,他已經沒有詢問的心思,隻是想看看,他會不會,提供有關李元霸的消息。


    如果沒有,就把他趕出去。


    “你...你是...魏無忌?”男子激動的撐起身子,把手伸進懷裏。


    旁邊的士兵瞧見,以為他要釋放暗器,拔刀相向。


    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張髒兮兮的絹布,上麵畫了一個人。


    魏無忌湊上前看,赫然發現,所畫之人,跟他有幾分相似。


    “你到底是誰?怎麽會有我的畫像?”魏無忌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再一次問。


    “在下是聶政...”


    男子坐直了身體,朝魏無忌拱手。


    他神色恍惚,言語低沉,剛要說話,便又暈了過去。


    “……”魏無忌吩咐一旁的士兵:“你們去外麵看看,早飯做好了沒有。盛一碗粥進來,給他喝下。”


    “諾。”


    士兵們都退出了營帳。


    魏無忌拿起畫,坐到一旁。


    從畫的材質來看,絕非出自楚國。


    畫上的墨跡已經褪色,應該存在很長時間了。


    而且...


    剛才那男子自報姓名---聶政!


    聶政是戰國時期的刺客。


    因在故土殺了人,攜妻小逃難到魏國,隱姓埋名。


    按理說,他該在魏國。


    怎麽會拿著他的畫像,到楚國來?


    事不尋常,疑點頗多。


    魏無忌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了。


    士兵們端著兩萬粥進來。


    魏無忌親自動手,用涼水把他迫醒。


    未免他再次暈倒,趕緊給他灌了兩碗粥。


    “你們先出去。”


    “諾。”


    士兵們退出營帳。


    魏無忌耐著性子,重新坐迴座位,說道:“你叫聶政,來自魏國?到這裏來找我,有何重要的事?”


    聶政連續喝了兩碗粥,還是很餓。


    不過已經沒有暈的感覺了。


    他拱手道:“在下奉魏王命,尋公子迴國。”


    “你是在說我嗎?”


    “是。”


    聶政抬眼看向魏無忌,說道:“在來郢都前,在下就聽說了,公子外出遊曆,遭到一夥強人的追殺,之後不知所蹤。


    有人說,公子在北齊,已經失憶。


    還有人說,公子成了楚國的駙馬。


    魏王派出十幾撥信使,都未能與公子取得聯係。


    這次,在下經曆了千難萬險,來到楚國。


    沒想到傳言是真的,公子已經記不得自己的身份?”


    魏無忌雙目圓睜,驚疑的道:“你不會是要告訴我...我是魏昭王的次子,戰國四公子之一的魏無忌吧?”


    他的腦海裏,根本沒有這段記憶。


    穿越之前的事,都很模糊。


    “公子記起來了?”聶政一臉狂喜之色。


    “你讓我緩緩...”魏無忌思緒淩亂,在帳內來迴走動。


    在此之前,他也曾懷疑過,自己是魏國公子。


    但是因為記憶的模糊,使得無法證實,也就作罷了。


    現在聶政拿著一張畫像來,告訴他是魏昭王之子。


    魏無忌怎能不震驚?


    “公子,你想起來了嗎?幾年前,在下流亡至大梁,聽聞公子禮賢下士、仗義疏財,便想如幕為賓,公子連麵也沒見,就賞賜我酒肉、安排住所。在下至今難忘。”聶政道。


    “空口無憑,你有證據嗎?”魏無忌信了一半。


    隻是事關重大,他必須確定。


    “有。公子喜歡楚詞,曾在大梁寫過。在下帶了一副過來,請公子過目。隻要筆跡與公子的筆跡相符,便足以證明了吧?”聶政又拿出一張絹帛。


    上麵寫滿了字。


    幾年前的詞...


    如果真的筆跡一樣,確實可以證明身份。


    “難道我真是魏國公子?”魏無忌捧著那張絹帛,想起剛穿越過來時,每迴寫字,都會下意識的寫出一種字體。


    與這張絹帛上的字體差不多。


    “無忌...”穆桂英走進帳內,瞅了眼榻上的聶政,迴身道,“大軍已集結完畢,可以出征了嗎?”


    魏無忌哪還有心思作戰?


    於是,他抬手道:“攻城的事情,就交給你和王大富了。好生用兵,切勿中了孫瑾的詭計。”


    “是。”


    穆桂英見魏無忌的神情有些恍惚,關切的問:“無忌,你怎麽了?”


    “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去忙吧。”魏無忌道。


    “哦。”


    穆桂英疑惑的離去。


    “公子現在是楚國駙馬,還執掌楚國兵權,是否不想迴魏國?”


    聶政已經拿出證據,魏無忌卻還未表態,這令他不由得揣測,魏無忌是不是變了?


    變的貪念權力,連故國也不認了?


    “我相信你說的話。”


    魏無忌坐了下來,微笑道:“跟我說說魏國的事吧。我以前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又怎麽會到楚國來的?”


    “在下知道的也不多。”


    “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遵命...”聶政靠在榻上,從他流亡到魏國都城大梁,開始說起。


    直到魏無忌與魏安厘王結仇,之後失蹤。


    魏王派人尋找未果,又遣使赴楚,都一一道來。


    魏無忌聽的很認真。


    細細分析,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


    他已經不再懷疑。


    自己就是魏國公子,戰國四公子之一的魏無忌。


    .............


    郢都城內。


    奉天殿。


    楚姬穿著龍袍,出現在朝堂上。


    虎無雙扛著兩柄鐵錘,跟在他身後,一則保護,二則威脅大臣們。


    敢有不從者,一律打殺。


    本來朝中的大臣們,已經願意支持楚姬。


    楚姬登位,也算名正言順。


    隻是在時間上,有所提前。


    這都不是什麽大事。


    隻要好好商量,都可以辦成。


    但是。


    虎無雙的出現,以武力相逼,使得大臣們顏麵掃地。


    如果他們屈服了,就成了貪生怕死之輩,今後還怎麽立足於朝堂,怎麽在楚國為官?如果不同意,又恐有生命危險。


    大臣們敢怒不敢言。


    終於有一個不怕死的站出來,直言而道:“太子今日之舉,實令眾臣失望,更有失賢德之名,請太子迴東宮。待皇叔宣讀遺詔後,再行繼位。”


    “大膽!”


    楚姬連龍袍都穿上了,在他想來,自己已經是皇帝。


    竟敢驅逐他迴東宮。


    這要不懲治,如何能立威?


    楚姬怒目橫視,朝虎無雙道:“你還愣著做什麽?把那個大膽的狂徒,給朕處死!”


    楚姬幹脆自稱朕了,反正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誰敢不從,就讓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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