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


    說的是朱淺雲。


    周離?


    角落裏的鼠鼠人罷了,真不熟。


    瞥了眼坐在角落的軟墊上鼓搗著什麽的周離,正在講課的岑姝突然歎了口氣,開口道:“周同學,你對我是有什麽意見嗎?還是說北梁太學比我們上京要好一些,我的課吸引不到你?”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周離身上。周離就像是被聚光燈籠罩的鼠鼠人,被黑暗騎士抓在樓上的小醜,躲在廁所裏偷吃的桂道子一樣,手足無措,滿臉驚愕。


    啊,我?


    關我屁事?


    旁邊仨女同卿卿我我你不管,伱來吊我?


    “沒有,您多慮了。”


    周離雖然很是不解,但還是很有禮貌地迴答道:“北梁太學的課我也逃。”


    岑姝後麵想說的話一下就被憋迴去了。


    岑姝呆呆地看著周離,在短暫的大腦短路後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周離,你對靈炁的認知是什麽?”


    “認知?”


    周離挑了下眉,“對靈炁?”


    “對。”


    點點頭,岑姝恢複了一下表情,開口道:“每個人對靈炁都有不同的認知,周離,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靈炁啊。”


    周離想了想,開口道:“病弱?”


    這倆字比站在大馬路上喊我是個傻逼還要震撼。


    不是,病弱是啥啊?


    “等一下,周離同學,我聽錯了?”


    岑姝眼角抽了抽,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離,你再說一遍。”


    “病弱啊。”


    周離坐得很直,義正言辭道:“因先天身體問題而導致過於虛弱,發育遲緩,做什麽事都弱裏弱氣,不爭不搶,這不是病弱是什麽?”


    一旁的唐莞低著頭,肩膀聳動。


    嘿,說的還挺完整。


    岑姝被氣笑了,她看著周離,咬牙切齒地說道:“周同學對靈炁的認識還挺···有趣啊,那我想問你一下,你覺得你的病弱靈炁是好是壞?”


    “還不錯吧。”


    周離點點頭,開口道:“她還是比較體諒我的,減少不小的負擔。”


    這是什麽丈母娘抓奸小三結果女婿大言不慚地說她比你女兒溫柔的劇情啊。


    等一下。


    突然,周離瞳孔緊縮,他發現自己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自己平常再怎麽歡樂喜劇人,也不可能把這種話往外說。


    一旁的唐莞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看向周離,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周離迴了個他也不知道,但需要救援的眼神。


    唐莞頓時了然。


    不行,周離狀態不對勁,得幫他脫困!


    當機立斷,唐莞突然舉起手,讓準備好好教育一下周離的岑姝愣了一下。她看向唐莞,遲疑道:“唐同學···你有什麽事情嗎?”


    周離此時咬緊牙關,努力地不讓自己說話。他發現自己此時的狀態極其怪異,根本沒有辦法像往日一樣胡扯瞎掰,這要是萬一說點啥不該說的,他怕唐莞腦袋落地。想到這裏,他連忙對著一旁的唐莞做了個口型。


    救老子。


    站起來的唐莞迴了一個一切放心的眼神,隨後她在眾多學生的注視下,平靜地走到周離身邊,拿出一塊手帕蓋在周離的臉上。伴隨著周離一個精彩的抽搐,唐莞拖著昏厥的周離,冷靜地說道:


    “老師,周離暈倒了,需要休息。”


    ?


    當我的腦袋上浮現出一個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你有問題。


    岑姝想要說些什麽,但礙於周離和唐莞等人的北梁身份,她也不好說,反正半個月後這幾個人也得滾,她索性深一口氣,冷冷道:“那就帶他迴寢舍吧,還有,讓他注意點身體,別縱欲過度。”


    很明顯,岑姝將周離當做是那種花花公子,流轉在花叢中的人。


    “你才腎虛!”


    周離猛地驚醒,下意識地迴應道。唐莞頓時瞳孔緊縮,一塊沾滿了藥劑的手帕直接死死地蓋在臉上,把他徹底按昏過去。


    “迴光返照。”


    唐莞抬起頭,滿臉無辜地對岑姝說道:“理解一下。”


    “滾。”


    “好嘞。”


    拖著周離的後脖頸,唐莞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課堂。隻留下雲白白和朱淺雲在風中淩亂。


    不是,發生了什麽?


    我隊友呢?


    片刻後,迎著岑姝不善的目光,乖乖女雲白白坐得筆直,像是小學生一樣。而朱淺雲坐的同樣筆直,畢竟整日習武,坐有坐相是必須的。


    很快,在岑姝心不在焉的說出下課後,這節靈炁課便平靜地結束了。就像是周離預料過的那般,就在岑姝離開教室後,原本雲白白拒絕了的那些人迅速圍了上來。說的話無非就是一起吃個飯,或是賞月看戲。


    一時間,雲白白又手足無措了起來,她剛想開口,就看到一個身影遮擋住了自己。


    “諸位,從今往後不要再打雲白白的主意了。”


    朱淺雲淡漠地站在雲白白身前,牽起雲白白的手,平靜道:“她是我的人,若是各位還懂廉恥,就請不要再打擾她了。”


    “啊?”


    那幾個男人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雲白白名花有主。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雲白白這朵花竟然被另一朵花給摘下了。


    雖然大明同性之間的愛情並不算稀少,但還是上不了台麵。所以有幾個比較溫和得知此事後選擇離開,但其他人卻沒準備退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個束發男子走上前,手持折扇,微笑著對朱淺雲說道:“在下乃是右僉都禦史之子劉紅玉,在下仰慕雲小姐乃是天理,也是人倫,女兒身就不要與在下爭奪雲小姐了,莫要自取其辱,還請讓開一步。”


    “唉。”


    朱淺雲突然歎了口氣,似乎很遺憾一樣。名為劉紅玉的男子以為朱淺雲選擇退讓,剛想向前一步準備擠開朱淺雲時,突然被一股巨力砸在胸口,整個人瞬間倒飛了出去,直挺挺地砸在地麵上。


    “可惜。”


    朱淺雲神情淡漠地伸出手,輕輕一勾,眼角處的黑龍鱗一閃而過。看不見的黑炁將滿臉驚恐的劉紅玉拉到了朱淺雲的麵前,她俯視著劉紅玉,淡漠地說道:


    “你運氣好,他們倆都不在這裏,麵對你這種周哥哥定義的標準炮灰,我還真沒有什麽花活能用你震懾住其他人。”


    “所以···”


    右手一擰,劉紅玉直接被掛在了窗邊。明明身負三品靈炁,在朱淺雲麵前卻沒有半分掙紮的餘地。劉紅玉渾身顫抖地耷拉著腦袋,恐懼讓他無法動彈,隻能喃喃自語,說著自己父親的身份。


    “一力降十會吧。“


    朱淺雲冷冷地看向周圍的幾人,頓時,這些人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侵蝕了神經,而她身後的雲白白卻隻有溫暖的安全感。


    “他父親是右僉都禦史···你這麽做····會坐牢的。”


    一個男子壯著膽子站了出來,他看著麵前散發著寒意的少女,打著顫說道:“你不能這樣,動手···太學不讓動手。”


    “我算是體驗到周哥哥總說的扮豬吃老虎是什麽意思了。”


    朱淺雲輕聲嘟囔了一句,隨後她直接拉起雲白白的手,壓根不去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目光,淡然地離開了教室。


    “沒關係嗎。”


    雲白白有些遲疑,她看向麵前的朱淺雲,擔憂道:“右僉都禦史是四品官員,他要是遷怒到淺雲姐身上,豈不是···”


    雲白白的父親一直教育她民不與官鬥,畢竟這個年代,權利比財富更加有力度。所以她的父親一直想讓她通過太學接觸官場,看看能不能憑女子身混個一官半職。所以在得知那個被打的男生父親是右僉都禦史後,她便有些擔憂。


    “你知道上一任右僉都禦史是怎麽被革職的嗎?”


    停下來,朱淺雲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寵溺地將雲白白有些散亂的鬢角長發整理好,開口問道。


    “啊,我不知道。”


    雲白白搖了搖頭,呆萌地說道:“我家裏沒有做官的,這個我不清楚唉。”


    “他衝撞了我父親,被我爹打斷了腿扔到皇帝麵前,然後就被革職了。”


    停頓了一下,看著驚訝的雲白白,朱淺雲神色複雜地說道:


    “家父漢王爺。”


    說完這句話,朱淺雲頓時害羞地捂住臉,悔恨自己為何要說出這拉風的五個字。她沒有想到,這句話說出來竟然如此囂張且羞恥。


    都怪周離!


    想起周離前不久天天攛掇她找個機會扮豬吃老虎,然後狂傲地說出:“家父漢王爺。”這五個大字,她就感到莫名的羞恥。


    “哇,漢王啊···”


    朱唇微啟,雲白白小臉滿是驚訝。她倒沒有因此而變得諂媚或敬畏,隻是感歎朱淺雲怎麽看也不像是王爺家的姑娘。隻覺得這個淺雲姐姐英姿颯爽,還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更像是虎門將子。


    “好了好了,吃飯去,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捂著臉,指縫展露的紅暈證明朱淺雲此時正處於羞恥狀態。她現在隻想著趕緊找到唐莞,抱起來就是一頓猛吸,緩解自己的壓力。


    “好的~”


    雲白白點點頭,笑著說道:“淺雲姐,咱們走吧。”


    “周離,你饒了我吧。”


    半跪在周離麵前,唐莞深情脈脈地說道:“看我年紀輕輕一條狗命活到現在不容易,還請您饒恕我的罪行。”


    躺在床上,虛弱的周離伸出手,指著唐莞,沙啞的聲音像是被灌了兩斤春藥被扔進豬圈一樣有氣無力。


    “你他媽,殺豬啊,用了半瓶藥···”


    方才為了讓周離昏的自然,昏的順從,唐莞一瓶蒙汗藥直接下了半瓶,手帕都結晶了,就差直接往周離嘴裏灌了。現在的周離就像是被十頭大象日了一樣,渾身癱軟無力,還有點隱約的酸痛。


    “誰知道正常能迷倒四個人的藥量你都能醒過來。”


    說到這裏,唐莞也有些委屈:“你突然詐屍,我怕藥量不夠多加了一點點,這很正常啊。”


    “你他嗎倒了半瓶子在上麵,這叫一點點?”


    這句話直接氣的周離差點立起來。


    “好了,沒事,這蒙汗藥不會留下後遺症的,我之前用來治療失眠的,放心吧。”


    揉了揉周離的肩膀,唐莞諂媚道:“還請周大人饒我一命,咱下次絕對把這種事情辦得穩穩當當,不留後患。”


    “比如?”


    周離突然警惕了起來。


    “下次放春藥。”


    敲了一下腦袋,惡意賣萌地哎嘿了一下,唐莞嬉笑道:“這樣你的表現就會讓大夥認為你是真瘋了。”


    “哈哈,草。”


    周離被氣笑了,“你要是敢給我下春藥,你信不信咱們兄弟都做不成了。”


    “不至於吧?”


    “我把你*成*弩啊!”


    “我錯了。”


    就在唐莞準備跪地求饒之際,朱淺雲像是救星一樣和雲白白進了屋子。一進屋,這倆人就看到恭恭敬敬準備給周老爺磕頭的唐福貴。


    “怎麽了?”


    朱淺雲下意識地將唐莞拉到自己懷裏,享受著少女獨有的氣息和軟糯軀體,她好奇地問道:“周哥哥,你剛才怎麽了。”


    “我出了點意外。”


    提到這件事,周離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方才的那段時間裏,我失去了謊言。”


    “失去了謊言?”


    朱淺雲愣了一下,唐莞也有些懵,一時間沒有理解這是怎麽一迴事。


    “我隻能說出心裏想的話語,無法掩蓋自己的意圖。”


    搖了搖頭,周離皺著眉,開口道:“就像是···”


    “被偷走了一樣。”


    諸葛清推開門,懷裏抱著的則是慵懶的黑貓。她看向周離,清冷的眸子裏帶著淡淡的凝重:“周公子,看來你說的蛇妖先下手為強了。”


    “蛇妖···”


    周離眯起眼,若有所思地輕聲道:“能夠偷走我的謊言,它們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有一個猜想。”


    諸葛清停頓了一下,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說道:“我曾在一個名為金山寺的寺廟中看過一本古籍,古籍中層記載過這樣兩隻妖怪。”


    “古有蛇妖,一胞雙胎。白蛇有吞噬氣運命格之術,青蛇有改頭換麵之術。二人曾竊取得道者許仙的半仙命格,即將成仙之時被金山寺的主持察覺,以高塔鎮壓,永世不得為禍人間。”


    “我想,我們追查的妖怪,應該就是這一青一白兩條蛇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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