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周離曾經參加過一場賽車比賽。


    大部分人對賽車的印象,就是一個英俊的賽車手,搭配上一個愛寶馬更愛叔叔的美女副駕駛,在秋名山的賽道上用下水道漂移震撼所有人,最後搭配一首“我一路向北,離開有你的季節”圓滿謝幕。


    是的,當年周離參加的比賽,就是這種。


    但他不是賽車手。


    他是副駕駛上的美···男?。


    其實當時具體情況極為抽象,總之周離莫名其妙被拉上了一輛賽車,坐在一個大姐姐的副駕駛上,跟著她飆完了一整個賽道。雖然最後結果是周離拉開車門狂亂嘔吐,但他還是體驗到了飛馳的快樂。


    即使周離全程被嚇得發出美男尖叫,還被大姐姐溫柔地摸摸腦袋安撫了一道,但還是很快樂。


    而現在,這種快樂再次複現了。


    “蕪湖!”


    神行符與其說是讓使用者獲得強大的速度,不如說是將“神行”這門術法覆蓋在使用者的身上。神行術法不僅僅是速度,還會給予使用者強大的感知力與反應速度,避免跑的快結果因為反應跟不上一頭攢死。


    所以,在周離眼中,他現在就和閃電俠一樣飛馳在官道之上,周圍的一切都很慢,隻有他們三個人很快,快到連蚊蟲都似乎定格一般。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速度足夠快,神行術能在疾馳的這個過程中積續足夠多的靈炁和仙氣。不然的話,這法術都快趕上時間靜止了,自然不會是符籙能夠承載的術法。


    因此,在速度稍微降下來一點後,周離就開始邊跑邊嘔,試圖將嘴裏的蟲子吐出來。


    “周公子,神行要專心,最好不要玩。”


    相比於不太熟悉神行符跑的像個奇行種一樣的周離和周迅,諸葛清可謂是仙氣滿滿,漂浮於半空中身姿優雅。她看著嘔吐不已的周離,無奈道:


    “如果神行的過程中速度慢了下來,神行符積蓄的動能就會減少,神行之法就會難以為繼。所以還請周公子不要找動物抽對方耳光,會減速的。”


    “好好好。”


    周離點點頭,放棄了再給一旁捂著臉哭出來的黑熊一巴掌,繼續在官路上飛馳。


    一旁的周迅悄無聲息地收起手,吹著口哨,絲毫沒有理會一旁捂著屁股不知所措的黑熊二號。


    在半空中禦雲而行的諸葛清哭笑不得地看著好奇二人組,她算是明白為什麽老學究特意找到她,乞求她趕緊把這倆周離合二為一了。


    這玩意分裂後的破壞性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加一了,是一坨乘一坨,深淵疊深淵。


    如果不是神行符有限製,諸葛清嚴重懷疑這倆玩意兒會不會直接一頭攢進太營城,給金蛇夫人纏在木棍上耍猴玩。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三人便接近了上京城。越過上京城,再走一百多裏,就是北環十三城中的“頭首”太營。由於神行符是一次性的符籙,所以三人並沒有在上京停留,而是在越過上京城直接從官道繼續向著太營行駛。


    “縣令不必相送。”


    牽馬而行,黑衣姚桓略帶無奈地對一旁身穿錦衣官袍的男人說道:“上京之事已經解決,我此次迴京並非是要彈劾白縣令,足下無需擔憂。”


    “唉。”


    上京的縣令白虹歎息一聲,苦笑道:“姚大人有所不知,彈劾一事在下並不在意,畢竟身正不怕影子斜,最多落個失察之責。”


    “我擔心的,是北梁啊。”


    白虹一句話直接勾起了姚桓的好奇心,他嘖了一聲,開口問道:“白大人,您身為戶部尚書之子,還需要害怕一個貧弱的北梁嗎?”


    “唉,姚大人不常來北方,因此有所不知啊。”


    白虹背著手,看著遠方漸落的夕陽,語氣惆悵地說道:“正是因為我是戶部尚書之子,我才能知道一些常人無法得知的隱秘。那北梁城不能說是龍潭虎穴,也得稱得上是便池糞坑。這些年來去幾個巡撫,抬出來幾個巡撫。”


    說完,白虹低著頭,神色異常,小心地說道:


    “姚大人,您與家父有舊,所以我得跟您說些秘密。這一任的三省巡撫,也就是之前我的頂頭上司,張所浩,好像就折在北梁裏了。”


    停頓了一下,沒有注意到姚桓逐漸複雜的眼神,白虹越說越激動:


    “您有所不知,那張所浩可是當今皇後親弟弟,皇上的小叔子,手握一百禦林軍的兵權,還有三省巡撫的職位在身上。這樣一個放在哪裏都震天響的人物,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在北梁,皇後甚至連一點動作都沒有!到現在都沒有派大理寺徹查此事!何其怪哉!”


    姚桓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與對方去講解一下這件事的具體構成,比如說最想讓張所浩死的其實是皇後本人。還有張所浩的死訊之所以現在都沒有傳出來,是因為他還沒死,被自己扔進儲物袋裏晃悠。


    對,白虹你現在錘的袋子應該就是張所浩的命根子,手感看起來還不錯。


    全然不知這位姚大人掛在馬鞍上的長袋子裏是張所浩,白虹一邊幫失去意識的張所浩鬆弛筋骨,好為進入東廠做準備,一邊苦哈哈地說道:


    “我跟您說,北梁的詭異還不止這些。我前些年在北梁布置了幾個探子,讓他們混進北梁官府之中。就在那張所浩死後,他們都像是魔怔了一樣,天天背些什麽巡城守則。我問他們北梁出了什麽事,他們告訴我北梁排汙措施做得好。我問他們張所浩是怎麽死的,他們就說是一個妖怪把張所浩活活日死。”


    表情有些扭曲,幫姚桓牽馬的白虹捶著胸口,顫聲道:


    “前幾日我實在忍不住,勒令一個探子迴到上京親口與我闡述北梁發生的一切。可他就跟我說了四個字,再也杳無音信。”


    “周離不讓。”


    在白虹耳中,這四個字就像是古神囈語一般,明明每個字都認識,但組合在一起,他就無法理解了。


    “所以,在我們北環的這個小圈子裏,都流傳著北梁之中其實蘊含不可名狀的古神,亦或是祂們的使者。就像是古籍上記載的黃衣之主一般,不可說,不可想,不可名,所以,張所浩死的不明不白,也沒有人知道真相。”


    走在平坦大道上,作為北梁的鄰居,上京城縣令白虹此時的心情格外沉重。他一想到再過兩個月,自己就要前往北梁作為鄰城進行實地考察與友好交流,他就感到一陣絕望。


    最可怕的是,惡魂玉這個案件馬上就要移交到大理寺之中。到時候,自己必須要前往北梁,交代自己的失察之罪。這對於白虹而言,跟深入虎穴毫無區別。


    姚桓此時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白虹了,畢竟北梁除了沒有古神···不對,那幾個玩意兒和古神也沒有什麽差別了。作為鄰城縣令,白虹感到恐懼和戰栗也是正常的。


    就在他準備和白虹開個玩笑,讓他放鬆之際,他突然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仙炁”正在向二人逼近。


    上京附近有仙家?


    一旁的白虹還沉浸在悲傷之中,而姚桓則轉過頭,眼中龍虎炁凝聚,想要看清那逼近的仙家。


    嗯?


    第一眼,姚桓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仙子。那雲上女子如霞光璀璨,明眸皓齒,雖然身材嬌小,但卻給人一種仙家獨有的超塵之氣。能有這種風采的,在姚桓記憶中並不多見。


    第二眼,他看到了那坨不可名狀的東西。


    ??????????????


    當姚桓的視野裏出現了奇行種般甩著胳膊隨風奔跑的周離時,他頓時大腦宕機,難以言喻的恐懼占據了他的內心。


    不是都談好了嗎?為何還要千裏追殺啊?!!!


    為啥是這種詭異而又抽象的姿勢????


    放在平日裏,看到這種表情扭曲姿勢抽象的馳行者,姚桓必會將其截停,好好探查一下對方是否為大理寺的逃犯或是流寇。但當周離的那張逼臉出現時,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飛身一躍抱起馬脖,一個大迴旋連帶著白虹一起撲到一旁的草地之中。


    然後···


    姚桓驚駭地看著周離身後的周迅,大腦直接過載,開始進行高溫警報。


    你也能有機分裂?


    在外人眼裏,神行的人是一道流光殘影,無法捕捉。但在二品上官的姚桓眼裏,他們速度並沒有那麽快,就像是兩坨被吹風機鼓動的史萊姆一樣,扭曲、陰暗、詭異。


    “兄弟。”


    在經過姚桓的一瞬間,周離和周迅頓時腳步一滯,衝著表情驚恐的姚桓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齊聲道:


    “買掛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著非要停下嘴賤,結果神行符速度不夠而小腿抽筋,隻能單腳飛速起跳的兩個周離,姚桓徹底放棄了思考。


    至於一旁的白虹···


    “發生什麽了?”


    由於周離三人實在是太快了,白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他的視角裏,就是姚桓突然抽風,摟著他的脖子給他摔進草叢裏了。但礙於對方職位能把自己親爹送走,他隻能壓下心中怒火,開口問了一句。


    “沒事。”


    再次看向白虹,歎息一聲,姚桓惋惜地開口道:“白縣令,伱好好保重。”


    你最好是清清白白,不怕被查。


    不然的話。


    哈哈。


    這可是兩坨不可名狀之物。


    “能把你這兩坨肉給我分一點嗎?”


    密林之中,擰幹白紗之中的水分,少女抬起頭,看著褪下盔甲騎士姬那澎湃的胸懷,咬著唇,無力地懇求道:


    “我不怕累,給我來點。”


    “道法自然。”


    騎士姬下意識地挺了挺胸,隨後溫柔地對少女說道:“尊敬的鳶,人體多是自然之物,如果不自然,就不道法了。”


    “好狗屁的道理。”


    點了點頭,少女讚歎道:“和你的中文水平一樣爛呢,貞德。”


    金發束成乖巧的馬尾放在身後,名為貞德的少女伸出手,熟練地幫少女將係在脖子上的細紗摘下,隨後放在一旁,開始幫少女寬衣。


    “這個死女人真的是氣死我了。”


    一邊解開衣服,再用黑霧籠罩著自己的身體防止春光外泄,少女一邊咬著牙說道:


    “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玩陰的,到底是誰教她用無根水砸本體的?不知道旱魃最討厭的就是無根水嗎?萬一給我月經砸失調了她給我止血?”


    “尊敬的鳶,您是僵屍,沒有月經一說。”


    幫少女擦拭著光潔肌膚上的水漬,貞德平和地說道:“陰有虧損,陽有所盈。您現在是旱魃,陽的不能再陽了,所以你不會有月經的。”


    長長地歎息一聲,也不罵,也不說,少女就用著憐憫的目光看著貞德。過了一會,貞德捂著臉,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尊敬的鳶,您的目光如火一樣溫暖,讓我感到了心安,我害怕我沉淪,所以不敢直視。”


    “傻子。”


    溫柔地將手放在貞德的後腦勺上,少女溫柔地笑著,隨後將貞德的臉砸進了土地之中,和藹地說道:“老娘但凡再急一點,旱魃之眸馬上就能燒死你了,再看一會,我怕你被老娘燒成骨灰。”


    “實在抱歉~~~嗚~~~”


    腦袋插進土裏的騎士姬進行習以為常的誠懇道歉,而此時,少女也將白紗披在了身上,感受著幹爽衣物帶來的柔順,少女深吸一口氣,隨後噗噗地吐了出來。


    “一股怪味呢?”


    少女撓了撓臉,有些怪異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她已經徹底查明,之所以自己一直找不到那個分身而出的死女人,是因為此處有一座【秘境】幹擾了自己的覺察能力。而不知為何,那個死女人竟然掌控了這座秘境,給少女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根據一般的思路,一旦一個人掌控了秘境,想要對付她,就絕對不能進入秘境。因為秘境的掌控者對於闖秘境的人而言就是神仙般的存在,而闖入者則如待宰羔羊一般,毫無反擊之力。


    但是···


    “無所謂。”


    折射著暖陽的溫潤光澤,少女的臉上卻滿是不可一世的驕傲與肆意。她伸出手,用力地攥了一把空氣,隨後眼中浮現出絕對的惡與死亡之炁。


    “兩個一起揍,省的我還要費力尋找。“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少女突然心有所感,向右看去。


    然後,她手中的死炁就凝滯了下來。


    看著那張與記憶中【綠色變態緊身衣肌肉巨人】一模一樣的臉,少女眼中先是驚愕,隨後便是難以置信。


    “是綠色變態緊身衣肌肉巨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見到夢魘一般,少女頓時鑽進了貞德的懷抱大聲地喊叫著。沒辦法,天不怕地不怕,不代表少女什麽都不怕。


    綠色變態緊身衣肌肉巨人這玩意誰見都害怕,更何況還是夢想成真版本。


    “什麽意思?!”


    臉著地的周離在地麵上翻滾一圈,狼狽地跌落在地麵上。


    身不著片縷的周離強硬地抬起頭,看向麵前的少女,用最後的力氣大聲反駁道:


    “你罵誰是綠色緊身衣肌肉巨人呢?!”


    姍姍來遲的諸葛清將周迅扔在一旁,滿臉麻木地看著躺在地上暈過去的周離。


    變態這倆字你是一點都不反駁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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