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人,高大富有精於數字遊戲,還有一點,心狠手辣。


    至少出身辛達理城的布達家族,和鐵砂大陸的領主三腳山羊都是賢者塔公認的的狠角色。


    布達家族一族三賢者,以弗利翁為核心的他兩個弟弟組成的賢者三角權力支撐架奠定了布達家族基礎。


    他們兄弟三人難得全數出席。


    這些男人走進來的時候,茲埃利組長看到了西部公會的獵人代表就在他們身後。


    那個是一個女性,茲埃利族長認識但不大熟悉。


    三腳山羊“半破壞”的斯妲琪,斯妲琪的生母是東方人生父擁有雷昂納德血統。


    她的頭發是火紅的,但是她隻是部分遺傳了生父的體征,她的眼睛是東方特有琥珀色的,也稱貓眼。


    斯妲琪是變化型獵人,異能形態十種,數量僅次於三腳山羊的會長巴賽勒斯,由於部分異能形態擁有破壞型獵人的特質,她也被親切的稱為“半破壞”。


    現在她和布達家族一起入場就坐,這很大程度的驗證了布達家族全然不避世俗與獵人結盟的傳言。


    ……


    弗利翁的山羊胡子一直隻有一小撮,雖然人類麵部的毛發是人類全身上下生長得最快的,但是畢竟山羊胡子隻是西部地域性的外貌特征。


    這是裝飾性的外貌,點到為止即可。


    米拉看見弗利翁徑自坐下來,一口一口的抽煙,連眼睛都懶得抬起來,反而是他的弟弟都掃了她幾眼。


    此時米拉坐在長桌的對麵,如坐針毯,她一直低著頭。


    米拉隔壁的座位一直是空著的,似乎是茲埃利家族有意為了某個未到場的人留空位。


    雙方家族的核心人物都到場了,這是一場米拉被自己家族處決的公開刑場。


    “香巴拉到場了。”


    聽到家族裏有人低聲像她的父親匯報,她猛的抬頭,就看見了蒙著臉法袍上麵繡著羽毛的法師進入這個房間。


    “你為什麽邀請了香巴拉!這僅僅是兩個家族的小事……”


    茲埃利家族的人對她的質問置若恍聞。


    香巴拉法師就座,茲埃利家族的人仍然不打算開始。


    就在弗利翁安靜的吸煙,米拉腦袋裏麵一團漿糊的時候,斯妲琪突然說話了。


    “我聞到了我的同類”


    斯妲琪是一個沉默的人,不同於西因士的職業性緘默,斯妲琪的聲帶有著缺陷,在沒有佩戴人造聲帶之前她無法說話。


    畢竟聲帶是人造的,它完全無法媲美人類原本的聲帶,斯妲琪說話毫無感情語調可言。


    “他來了”


    斯妲琪看向門口,她那句話理應是場上最矚目的存在,弗利翁抬頭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個一直開著的門口。


    茲埃利家族有後手,米拉隔壁的位置一直是空著的。


    在常人聽力範圍之外,斯妲琪聽到了特殊的靴聲,那種聲音比一般的靴聲更加沉重似乎是為了加大抓地能力。


    是靴釘的聲音。


    “是北方的”


    斯妲琪轉頭看了一眼弗利翁。


    “我們事先不知情。”


    弗利翁把煙杆拿下,吞了口煙,斯妲琪轉頭是在表示她的疑惑。


    斯妲琪感覺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氛圍。


    “今天不是一次尋常的談話對吧,婚姻名義上的父親。”


    弗利翁冷笑了一下,磕了磕煙杆裏的煙灰,茲埃利的有備而來聯係起莫名其妙的來信。


    “無論你信不信,這就是簡單的麵談,再簡單不過那種。”


    米拉看見自己的父親雙手交叉握緊,俯身用手肘撐著桌子,這是勝券在握的表現,茲埃利族長悠悠的說。


    外麵響起由遠而近的靴聲,像是有東西跺在地麵一般,巴不得把地板都踏碎。


    北方佬的氣味越來越濃烈。


    斯妲琪磨了磨牙,她倒是希望她的鼻子騙了她,她真的不大希望今天她對麵坐著的是那個人。


    巴爾幹少爺。


    腳步聲近了,萬眾矚目進入房間的人。


    亮家夥。


    斯妲琪的頸椎位開始快速向上延伸出樹狀結構,她的十種異能形態在她確認了來人是巴爾幹後開始快速的在樹狀結構上浮現。


    “為了迎接我好大的排場。”


    巴爾幹長驅直入,聽到巴爾幹的聲音米拉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看著滿臉掛笑的巴爾幹走進來,斯妲琪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自然是為了迎接不同尋常的人。”


    連接斯妲琪頸椎位置的樹狀結構開始像流水一般流動光芒,好像為了迎合她說的那句話一般。


    “我一直以為西因士留在這裏會比較適合,這樣雙方能力就能更加的匹配。”


    巴爾幹走進來,他聞到了房間聚集的西部魔女味道。


    巴爾幹走到米拉身邊的座位坐下,他把腿交疊架在桌子上,斯妲琪可以看見他靴頭的三顆釘。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在西部不是少爺。”


    斯妲琪用自己的手托著臉頰,她知道巴爾幹一直在以會長候選自居,但畢竟是他自封的,斯妲琪不承認他。


    和西因士能力和公會地位對等的一直都是樂園的會長候選。


    身為破壞型獵人的巴爾幹,被身為變化型獵人的斯妲琪諷刺他們能力會比較容易抗衡,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表子,我勸你好好的待在你的西部。”


    巴爾幹一聽到斯妲琪話裏的意思表情變得漸漸陰暗,他握緊拳頭,骨關節劈裏啪啦的作響。


    “這樣巴巴的為西因士說話,你是不是已經爬上了他的床,提前討好未來會長?我瞎猜的,沒有冒犯的意思。”


    但是很快,哈南就重振旗鼓,斯妲琪對於巴爾幹這種話簡直不痛不癢,她挑挑眉點了一下頭表手她聽清楚了。


    這樣的話,她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可能美麗的代價就是讓人詬病能力。


    “你真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我對你真是綽綽有餘,俗話說殺雞焉用牛刀。”


    她攤攤手,和西因士比起來巴爾幹隻是一下身心下作的男人,她又為什麽要動怒呢。


    攻擊女性的男人最下賤。


    “這裏太熱了,我害怕我控製不住我脾氣。”


    巴爾幹把牙冠咬緊,很顯然他很容易動怒,尤其是在外界對他不尊重表現不卑微的時候。


    他開始神經過敏。


    “為什麽要控製,我記起來了原來你也是一個瞻前顧後的人?讓我看看你近來的長進。”


    斯妲琪扁平的語氣和她露出絲絲嘲諷的笑容,巴爾幹和斯妲琪的對話讓整個房間陷入一種深度的焦慮。


    獵人之間的對話賢者塔幾乎不會插足。


    斯妲琪頭連接頸椎的樹狀結構網,金色的光芒流動速度開始加快,巴爾幹感覺到那股快要把他的心點燃的怒火正在失控的燃燒。


    哈南抬腳一跺桌子,米拉已經被兩人白熱化的惡意嚇得離得遠遠的。


    巴爾幹的異能開放,沒有斯妲琪異能打開那麽精美的構造,巴爾幹的異能打開後整個房間的空間好像被強行壓縮了一半。


    一股強壓開始擠壓這個房間裏麵所有人,連弗利翁在一瞬間感受到一種心髒被擠壓的氣悶感。


    弗利翁注意到斯妲琪樹狀結構連接的一個板塊白光一閃,接著斯妲琪的一直托腮的手表皮皮下出血,血管青筋暴起。


    本來是斯妲琪一對纖細肌肉紋理剛好的手,現在就像是出現了病變一般,她的手皮下泛起詫異的紫紅色,血筋暴起肌肉拉絲。


    斯妲琪的異能叫做“幸運匙”,現下她手臂這種狀態是“幸運匙”的一種形態,叫做“紅靴”。


    穿著紅舞鞋跳舞的女孩,最後會著了魔不停歇的跳舞,跳到筋疲力盡雙腳流下鮮血,除了砍掉她的腳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她停下。


    斯妲琪進行“紅靴”強化的身體軀幹,肌肉會密度會在短時間再次拔高,從而得到力量速度還有抗打能力的大幅度提升。


    在雙方都發動了異能的情況下,斯妲琪和巴爾幹所代表的最本質就是身後的兩個公會,之後淺顯的看似乎代表著他們的盟友布達家族和茲埃利家族。


    巴爾幹坐在米拉身邊,已經被弗利翁和斯妲琪等人默認為“對方已結盟”。


    “每人都少說一句話,你們是來進行日常對話的。”


    兩個強勢的獵人公會,英格爾十大世家其二,還有中立黨派香巴拉。


    混亂的權力場上,終究有人需要出麵調停,香巴拉這個事不關己的部門最適合。


    “每次出來公證總少不了你們無聊的唇槍舌戰,戚!”


    霍爾金娜站了一起來,拿起她的“三頭蛇”法杖。


    “快點把話說完,我也要迴家享受親人團聚的時光,見鬼的。”


    三頭法杖發出“嗚嗚”的聲音,這個本來就壓抑的空間裏聲音開始不斷的擴散。


    “似乎我們喧賓奪主了。”


    迫於形式,巴爾幹把異能收迴去,香巴拉的介入似乎掐掉了快要燒到盡頭的火藥。


    那種壓力擠壓的感覺在漸漸消失,斯妲琪手臂上血筋退下,她還是托著腮。


    “切……”


    霍爾金娜嘖了一聲,拿著法杖坐下。


    “言歸正傳吧,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每個世家時間都很寶貴。”


    弗利翁一直在看眾人的神情,他隻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的妻子怎麽也出現在了這個地方,她出現的相當不合時宜。


    弗利翁開口,他雖然這樣說,其實他委婉的表達了他的不耐煩,他覺得這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你不覺得你應該說些什麽嗎,米拉?”


    米拉剛才因為巴爾幹身上釋放的重壓,她感受到胸悶頭暈,就在她低著頭準備緩一下的時候,她的父親磕了磕她的桌麵。


    她茫然的抬起頭,她知道全部人都望著她除了她的丈夫。


    他們是一對壓根不會對視的夫妻,她還她媽的對這個冷酷的男人抱有什麽期待!


    米拉抿了抿嘴,她謹記父親的話,弗利翁和你的情人,你隻能選擇一個。


    所以米拉你的表現,關乎你的選擇。


    “抬眼看著我弗利翁,我受夠了你漠然的眼神。”


    米拉提高音量,因為剛才一直保持著不安她聲音有些發抖。


    “我聽著。”


    弗利翁沒有和她對視,他說道,他在聽著。


    弗利翁把煙嘴叼起來看向巴爾幹,山羊說那封信是北方的手筆,而始作俑者是眼前這位無事獻殷勤的獵人嗎?


    北荒樂園現任會長之子?


    巴爾幹對著弗利翁一勾嘴,弗利翁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的煙。


    “我背叛了我們的婚姻,但我不覺得羞恥,真正應該慚愧的是你。”


    米拉一字一句的把事實說出來,應該感到羞恥的應該是對她不聞不問的弗利翁。


    她之所以用陳述句那是因為這不是她的控訴,這就是她的選擇。


    她選擇她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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