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島不在乎你的來曆,隻要你來到了島上,你就是星島上的學生。


    佛科斯走到了集市,黑暗中的集市有人守著,他們蹲在蓋了防塵布的貨品那裏守夜。


    “喂,你是誰。”


    有人扔了快爛菜頭過來,佛科斯把劉海撩起來踹開菜頭,不理會那些好奇的人。


    佛科斯根據記憶一直走向市場深處。


    上一個月,這個集市因為星島濕熱的氣溫蔓延著蔬果腐爛的菜臭味,現在氣溫降了下來,佛科斯隱隱可以聞到那種蔬菜待處理的氣息。


    他踩到了爛菜葉子,佛科斯跺了跺腳,把爛菜甩開。


    他敢賭那對扇子耳墜有人願意開高價。


    你問佛科斯是什麽人,他是大陸版快西北地區的學生,鐵砂大陸以北雪頂森林以西構成了一個交界區。


    因為處於兩個強大公會領地的交界區,流民灰色工作者還有鷹犬兩派的眼線盤踞在那個三無地帶。


    公會的獵人更願意稱那個地方為“天光墟”。


    香巴拉在淘汰賽裏麵就曾經提過,下作的北方學生,就是指摩都以北地區的生源。


    市場深處,本來是日頭門衛值班的房間,夜間市場收市了門衛也下班了。


    這個沒有人的值班房間就吸引了三教九流的人來此聚集。


    佛科斯拿出皮筋把自己的劉海紮起來,他真正和外人打交道的時候他會露出自己的麵容,隱匿在人群中時人群隻會記得他的厚厚的鐵幕劉海。


    佛科斯的側臉有一條細細的劃痕,他的劉海就是為了擋住這條醒目的劃痕存在的。


    “你是哪位?”


    有人守著門衛的房間,門縫有燈光漏出,他們一擋就擋住了佛科斯的路。


    “馬夫。”


    馬夫在天光墟的黑話原意是指互送脂粉女子安全到達工作場所的車夫,但在這句話裏其實就是馱客的意思。


    帶東西的人,在這句話裏是馬夫。


    “東西呢?”


    摩都西部還有南部連線構成大陸富裕三角區,有富必有貧,除了富裕區以外,兩個公會領地相挾持的地區呈現極端的經濟狀況。


    摩都以南的公會相處相對和睦,摩都以北由於利益相持,夾在兩個大公會之間的小公會生活水深火熱。


    佛科斯拿了一隻耳墜出來在來人麵前揚了揚,做這種勾當的學生要不然天生手腳不幹淨,要不然被生活所逼變賣家當。


    佛科斯屬於前者,在他的家鄉學會說話等於學會撒謊,可以走路就連同學會扒手。


    在那種環境下一切都順其自然。


    佛科斯側開身打開房間的門,房間裏麵有不少人,形形色色的都是在星島日間默默無聞的學生。


    “排隊,輪到你你再說話。”


    門口守門的人指了指裏麵排起來的小長隊,佛科斯跟在隊尾,這個情景總讓他想起童年幫人走私南珠的情景。


    他們會把塞了南珠的羊腸咽下去,接著到了交貨地點再反嘔出來。


    在天光墟,隻要給錢人什麽事情都會搶著做,那真是一個混賬地方。


    佛科斯在排隊的過程中無聊的打量著這個房間,他也不知道這個隱藏的根據地是怎麽產生的。


    他也是聽人說的,所以他揣著東西過來碰運氣。


    這島上到底有什麽人敢收這些棘手的東西,佛科斯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0字頭的學生,來頭不小,他知道自己偷的屋子一定是某些家族尊貴的人物。


    他要不是走得急忙他會看看那個宿舍的門牌號的,值錢的東西不是一點點而已是很多。


    既然是流淌著高貴血統的人兒,怎麽會在乎這點他們手指縫流下來錢,佛科斯淡淡的笑了。


    他記得他是從樓上偷下來的,三樓的房間的主人很嚴謹,從他翻開的書本的筆記可以看出,他的字母每一個都是框框正正的,有棱有角。


    書寫這種字體的男人,一定是女人的噩夢,他不會說情話,他最擅長做的就是用他理性刻薄的思維摧殘所有對他有幻想的異性。


    佛科斯敢打賭,如果這種字體的主人不幸是個女性,她完全可以衝擊最近當選的夢賢者之位。


    佛科斯他的意思是說這種女人不應該埋沒在平庸的世家聯姻裏麵,她絕對能統治好男人,笑。


    至於二樓的那位,他有一抽屜的昂貴女人首飾,佛科斯突然之間也分不清那個究竟是他還是她。


    有錢人總有些他們沒有的怪癖。


    “下一位。”


    不知不覺間,佛科斯跟前的人在減少,佛科斯往前走了一步看見了桌子的桌角。


    “典還是當。”


    佛科斯目光一路上移,他看見了一雙靴子,靴子底部鑲著三顆釘子,這是北方人的特征。


    佛科斯說實話,他害怕北方人,這就是血統裏就蘊含著恐懼的基因。


    北方人高大嗜血,西北真正掌握天光墟命脈的就是北方的人,他的童年一直有被北部的組織統治的恐懼。


    佛科斯抬眼看到一個金發的男人百般無聊的玩著自己的細長的辮子。


    男人皮膚很蒼白,是北部人特有慘白的膚色,北部的夏季很短,不同於南部地區鮮少陽光雨季漫長氣候濕潤,北部很幹燥。


    所有北部人的皮膚很粗糙,女人有雞皮膚男人果露在外的皮膚像是樹皮一樣幹燥。


    “我可以當嗎。”


    “當然你可以。”


    哈南勾勾手,示意下一個人把當的東西拿上來。


    佛科斯沒時間注意男人好看的眼睛,遞上贓物永遠是一個讓他擔驚受怕的時刻,即使他做了扒手這麽久。


    第一怕不收,第二怕不值錢。


    哈南又是怎麽穿越半個人類大陸來到香巴拉把關與世隔絕的星島的?


    哈哈,在這裏借這件極小的事情拋磚引玉,引出獵人的能力之謎。


    記得西部領主巴賽勒斯的能力是預言嗎,預言隻是他十二個能力裏麵其中的一項。


    巴賽勒斯是變化型獵人中異能數量之最。


    法師有他們自身傳統的法派,後天也可以學習其他法派的知識,但獵人不同。


    獵人的異能源於“因緣”,他們在覺醒異能前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由於經曆了不同生活由此產生“因”,由“因”轉化為“緣”。


    獵人的異能是他們人物的生命投射。


    經曆過多麽驚爆絢爛的事情,異能就有多麽的綺麗多彩,這就是獵人的異能。


    哈南是約拿米的手下動用異能傳送上島的,哈南每個月總有幾天的時間是留在星島上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香巴拉善於偵查,但是獵人也善於隱藏。


    麥桑無法控製自己的氣息外流,所以他是個不入流的獵人,哈南比起麥桑高明不止一點點。


    多少年了,雄鷹與獵犬癡迷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賢者塔在觀望獵人,獵人也在觀望你。


    哈南不知道會長在想什麽,但是他服從會長的安排。


    就當做這是約拿米給他每個月的強製休假,不得不說星島的氣候真的十分舒服。


    自從會長分享完他的預言,哈南總是想方設法的推翻它,這可能是男人骨頭裏的叛逆。


    但是最後,哈南不得不承認,他在這種隻在南方存在的溫柔氣候下說不定可以多活幾年。


    “爺第一次看見,成雙成對的耳飾分開當,你真的這麽謹慎嗎?出門隻帶一隻,遇到不測還有一隻壓箱底。”


    哈南拿起扇形耳墜的卷邊,拿到牙齒那裏輕輕的咬了一下。


    黃金是軟的,所以黃金也叫軟金。


    “人總不知知道自己在什麽時候更需要錢。”


    佛科斯在考慮要不要把扇形耳墜成對出售,說實話他隻想探一下扇形耳墜大概可以換多少錢。


    單隻出售一定會被壓價。


    哈南選了卷邊的位置咬了一下,試探金屬的延展性,這完全無傷大雅。


    “考慮出一對吧。”


    哈南打量了一下耳墜,這種仿真的折扇紋理,像是南方的手筆,南方喜歡精致小巧的玩意,而他們北方就是喜歡財大氣粗。


    黃金臂環,嬰兒手掌這麽粗,是北部暴發戶最愛的配飾。


    “那要看你可以開出什麽價位,它們來自一個世家子弟價值不菲的抽屜。”


    佛科斯拿出另一隻扇子,一對扇子在他的手裏晃了晃。


    佛科斯想提價。


    “那隻是軟金,我隻會根據軟金在市場流通的價格原價買給你。況且”


    哈南交疊了一下自己的腿


    “扇子折了,它理應被壓價。”


    佛科斯看見剛才在玩辮子的男人把辮子甩到身後,他左腮鼓起應該是在舔虎牙。


    “我記得位置,他有很多精美的首飾,我在接下來的日子可以帶來。”


    佛科斯把扇子耳墜放在桌子上,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們這些扒手卻往往奢求更美妙的價格。


    貪婪也是人性的一種吧。


    “別說空話,你可以提供多少?二十對,還是三十對?像是這種做工的首飾,也隻有我們可以吞得下。”


    哈南把扇子耳墜收起來,這種精美的小掛飾,市麵不流通,一定出自大世家的子弟。


    十大世家家族的物品,也隻有獵人公會敢留敢買下。


    “二十對,整個星島沒多少這樣的首飾。”


    佛科斯一直垂下的手不知什麽時候碰到了一起,他的手指在轉圈子。


    “如果你可以弄到三十對甚至是更多,我會把每對收購的價格再抬高一點。”


    哈南拿出銀葉子,星島的物價很離奇,在地麵的金額完全和這裏對不上號。


    於是乎,為了應付這種少有的情況,金銀葉子就出現了。


    “二十對,我可不想招惹那些惹不起的人。”


    佛科斯盤算了一會兒,錢財畢竟是身外的東西,反正他都是不勞而獲,那就不要那麽貪多嚼不爛。


    “好。”


    哈南數了些銀葉子給他,就在佛科斯準備離開的時候,哈南遞了一片金葉子給他。


    “我每個月的月中會出現在這裏,看到金葉子就要記起你還欠我十九件。”


    佛科斯看著哈南露出一絲笑容,他點點頭。


    可能作為一個扒手,佛科斯隻會謹記兩件事情,錢還有對收購他手頭零碎的人的承諾。


    哈南說話的自稱很奇怪,佛科斯走到市場外還隱隱記得哈南有時會自稱“爺”。


    真是一個神奇的角色,佛科斯搖頭感慨道。


    離開時他放下自己的劉海,現在他又與世隔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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