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的巴掌落下來,打在媞婭露露的臉上。


    一掌摑完接著一掌,聽著清脆的掌摑聲,霍南斯丁的心髒開始收縮,他的大腦嚴重泛白,他在想辦法出去!


    這個情景,已經把霍南斯丁逼得崩潰了,他受不了媞婭露露那撕扯的哭聲。


    他受不了了!


    ……


    起初媞婭露露隻是無意識的緊緊的抱著自己,後來她的表情越來越痛苦。


    “絕了,太精彩了。”


    香巴拉缺乏情緒的掌聲隨之響起。


    霍南斯丁的網出現了崩裂,因為編製網的人承受不住這個網帶來的負麵情緒。


    “她竟然自己攻擊自己。”


    就在香巴拉都以為霍南斯丁的網突然自亂的時候,媞婭露露僵硬的身子開始出現有自主意識的動作。


    她就像是遊離與現實和夢境的人一般,拚盡全力掙脫夢境的束蛹。


    媞婭露露手邊閃過高速流水,流水如刀猛然砍向自己的手臂,霎時間鮮血噴湧,媞婭露露猛然張開眼睛。


    痛令人知覺,痛令人活著。


    她醒了!


    ……


    媞婭露露在最後一刻都沒有放棄爭奪自己的精神獨立,在感覺的霍南斯丁一潛將近她的精神世界底部的時候,媞婭露露決定破釜沉舟。


    憑借她對精神法術的了解,她知道隻要她打斷了霍南斯丁的入夢,即使是格外有天賦的霍南斯丁也會陷入精神混亂的困境。


    媞婭露露血流如注,痛感爆發的時候她所有的注意力會被痛感控製,她在那一瞬間脫離霍南斯丁的“網”迴到正常的意識中。


    而在霍南斯丁的眼中,他所處的時空突然像是被吸盤吸住一樣光景迅速後退。


    他從那件扭曲的房間瞬間後退,退至原來走進房子的路上,他繼續飛速倒退,最後是一片發白的視線,就像是從井口一下子墜入深井一般,無限下跌。


    超常失重,觸底瞬間驟停。


    離開媞婭露露陰森的小屋中,那種心髒抽搐的感覺久久不能平息,霍南斯丁不斷的在深井中失重下墜,心髒一邊不規律的跳動著。


    突破了生理極限後,媞婭露露很快就感受到了那種難以掩飾的惡心感,像是經曆了刺激性極大的事情般她開始幹嘔,心中那種一直被壓的死死的恐怖記憶突然無限放大,恐懼感達到了一個巔峰。


    她就像一個精密的儀器,突然被打破了固有的平衡一般,瞬間所有的運作都亂了套。


    ……


    “媞婭露露精神開始混亂了,那也難怪。就連霍南斯丁也進入了不可逆轉的精神混亂期。”


    比起身體反應激烈的媞婭露露,霍南斯丁所處的狀態是大腦無條件的發白放空,他在深井中觸底了,精神還在深井。


    “那麽現在就等他們誰先出手了。”


    局麵一時間難以預料,看著媞婭露露手上的血隨著雨水涓涓流下。


    她是這個淘汰賽第二個大出血的人物。


    ……


    過分的精神刺激一直是霍南斯丁默默承受的副作用,隻是這次幾乎就變成了精神創傷。


    他幾乎不敢使用媞婭露露的弱點,因為這個弱點太刺痛了。


    幸運的是,勝利女神似乎很眷顧這個多愁善感的青年,在他迴過神的時候他看見雨中媞婭露露在另一頭表情猙獰的反胃嘔吐。


    清醒的那一瞬間雨聲震耳欲聾,霍南斯丁全身冰涼,精神依然停留在剛剛夢境的雨中。


    他真的隻用動動手指頭,就能成功的淘汰對手躋身下一場挑戰賽中。


    霍南斯丁看著因為惡心蜷成一團嘔吐的媞婭露露。


    她真的和精神世界裏的她一樣,瘦削讓人感到可憐。


    ……


    “網又出現了,很顯然霍南斯丁穩贏。”


    就在香巴拉都想著塵埃落定的時候。


    風又變了。


    ……


    霍南斯丁的網張開,他知道媞婭露露這種過激的生理反應在於強行喚醒被隱藏的記憶,本來潛入夢境再潛出夢境是無聲無息的,引起被潛入者的不適感完全就是精神法師的失職。


    大雨傾盆,他真的害怕重新迴到那個精神世界裏麵。


    是的,他應該贏的。


    但是,他沒有勇氣再潛入噩夢中,再一次的深入別人的精神世界中。


    一點勇氣都沒有了。


    霍南斯丁喘著粗氣,他迴憶到了不好的東西。


    他總是不夠勇氣,小時候沒有長大還是沒有。


    媞婭露露在惡心感中感到意識一白,恐懼感好像被鎮壓一般她的精神開始強行放鬆,意識放空。


    就在媞婭露露的狀況漸漸好轉的時候,霍南斯丁舉起了手向場外香巴拉示意。


    “我棄權。”


    舉起手的時候霍南斯丁清楚自己的手是多麽的疲憊無力,每一次成功的網住別人後他都會出現這樣疲憊的模樣。


    大雨傾盆,雨水淋在這個身心疲憊的青年身上涓涓雨水流進他的眼睛。


    有一瞬間霍南斯丁以為自己還沒有從媞婭露露的精神世界裏麵走出來,因為真實的雨和心裏的雨其實那麽的相似。


    因為是個不幸的人,所以霍南斯丁抗爭不了悲劇。


    ……


    “…嗬,場上局勢變化無常。”


    媞婭露露的力場盾沒有破,霍南斯丁的亦然。隻是霍南斯丁舉手示意棄權。


    “真是黑馬。”


    注視著霍南斯丁在示意完後慢慢的走迴了自己原來出來的通道,他的神情麻木的。


    但是有意思的是他一直維持著一個穩定的網套住媞婭露露的精神。


    “立刻安排精神治療,兩個都需要。”


    因為無從知曉夢境的內容,香巴拉也隻能從最基本的神情來初步判斷學生狀態。


    無論是幹嘔的媞婭露露還是神情黯淡的霍南斯丁,這是一場生死鬥。


    “他不應該這樣。他根本無法承受自己的天賦。”


    米列安娜搖了搖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霍南斯丁這種情況。


    天賦異稟的霍南斯丁,駕馭不了自己的天賦。


    香巴拉內部炸開了鍋,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眼前,那就是霍南斯丁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足以支撐他進行下一場挑戰賽,原因就是因為他貧瘠的內心無法承受他龐大的天賦。


    ……


    霍南斯丁在走迴走廊,那種昏暗的氛圍總在勾起他剛剛那一段迴憶,穿堂風經過那種陰冷的體感他耳邊一瞬間又出現了媞婭露露的聲音,霍南斯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暗暗安撫自己自己現在在現實。


    他必須分清夢境和現實。


    媞婭露露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接受了治療,她的傷口已經結痂了,香巴拉麵無表情的告訴她,她贏了。


    媞婭露露久久的凝視香巴拉法師,雖然她不記得大腦發白後任何的事情,但是香巴拉卻從不騙人。


    媞婭露露把視線移迴來,點點頭。


    ……


    “媞婭露露不記得昨天任何事情,並且她自己也覺得沒有什麽不妥的。”


    “霍南斯丁把引起她恐懼和不適的記憶全部剪掉了,比最厲害的戰地醫生還精準的精神切割。”


    比起被好好善後的媞婭露露,霍南斯丁的狀態一落千丈他沒能快速的從昨天的入夢裏恢複過來,香巴拉內部這樣說到。


    “沒有人可以進去,這麽緊的一把鎖我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弄盲,現在我們還要修鎖?”


    霍南斯丁的精神纖維比常人細,神經纖維比常人密集,天生就是吃精神法師的這碗飯的人。


    “繼續精神治療。”


    米列安娜看了眼沉默得死寂的青年。


    一個夢的結束伴隨著另一個夢的開始。


    ……


    羅曼不僅無法入睡,而且更甚的是他連保持頭腦清醒都困難,細胞生長劑在他意識模模糊糊的時候開始發揮藥效。


    開始是加速結痂的灼痛感,羅曼可以忍受很多的痛楚,他天生擅長忍耐疼痛還有熱熔感。


    但接下來便是細胞分裂增殖的那種瘙癢感,像是被蟲子咬了一般讓人坐立難安。


    大概在五個小時後,羅曼滿頭大汗醒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往浴室走去,他怕他一旦碰了那發癢發熱的傷口他會把那地方抓爛。


    “考慮到你的傷口,你最好不要洗澡。”


    就在羅曼擰開水龍頭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但是很快那種傷口的灼熱和瘙癢感開始擴散,他忍不住去抓除了傷口外的皮膚。


    羅曼的理智在他開始抓到他的手臂抓得起皮的時候開始歸零,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感受,是一種自己都控製不住自己的狀態。


    癢和燥熱讓他的暴躁達到了頂峰,香巴拉的話在他的理智邊緣很快的被拋下懸崖。


    冰涼的水流過燥熱的軀體,隻是平複了羅曼身體的燥熱,就在他覺得一切會變好的時候他的腦子開始不受控製的燥熱起來。


    他想到一個人,頭發火紅貓兒眼。


    他抬頭看向鋪天蓋地淋下來的冷水,希望眼睛睜大一點東西就能看不見,腦子不想就不會有畫麵。


    這是羅曼少有的冷靜反抗。浴室水聲久久不停,傷口愈合在繼續。


    想的人不變,羅曼悶悶的錘了一下牆壁,自己想的倒是下作。


    ……


    “希望他可以不被生理反應困擾。”


    “說到底也是青年。”


    香巴拉此時此刻換了一副觀戰的嘴臉,他們開始幸災樂禍於羅曼的遭遇。


    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是可以被生理反應放過的,他們知道。


    激素加速分泌,一切才會好轉。


    “他什麽困擾都沒有,除了沒鬥快樂之外。”


    米列安娜看著屏幕羅曼從浴室走出來,同樣是天才,羅曼的天賦被統治得服服帖帖的,霍南斯丁反被統治。


    “不,他有困擾。他睡不夠。”


    看著同僚指了指屏幕,羅曼躺下了,應該是又躺下了。


    “他沒有,這個情況,沒有困擾才能睡覺。”


    米列安娜堅持到,她相當固執全倚仗她個人的嗅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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