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怎麽問起這個來了?”上官錦一怔,隨即就笑著搖了搖頭。.tw[]


    “何須瞞我,恭親王既然已抓到,你自然是要迴京複命去的,否則如何向皇上交待。”白文蘿說到這,停了一會,手移到自己腹前,蓋上他的手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事情全趕在一塊了,確實會有些為難。不過你盡可放心,我知道如何照顧好自己。我隻是擔心你身上餘毒未盡,李老先生又瞞三瞞四的,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打算,你這起碼的時間,千萬別影響了解藥的事才好。”她之前太激動了些,因解藥的事,在他麵前失態了許多。如今慢慢冷靜下來,心緒穩定後,便知道這事幹著急也沒用,還是兩人好好商量著辦才行。


    看著她已恢複了往日那般冷靜理智的模樣,上官錦無奈地歎了口氣,抬起另一隻手幫她撫了撫垂在額間的絲,柔聲道:“你放心,我跟那老家夥相處的時間不短,知道他有個讚美,無論做什麽事都會偷偷留著一手。既然他剛剛都說了有法子,就證明這事不值得煩惱了。迴京的事,我會盡量拖一拖的,你把身子養好了才是正經。


    其實真正令他為難的倒不是這迴去的時間能不能拖得下去,而是眼下這情形,他無論是早走還是晚走,都有難處。早走了,白文蘿眼下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意外,讓他如何放得下心;晚走了,怕到時朝中事多,將他拖住,萬一趕不過來,錯過她生產的時間,自己不知會悔成什麽樣。可白文蘿此番情況,亦是不能隨他迴去的,海上行船一個月,對她來說更是危險。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正好外頭有人敲門,原是粥食送到了。上官錦讓人拿進來後,也不留人伺候。自己將旁邊的小幾擺到床上,扶著白文蘿坐起來,才將粥盛好了,然後端到她跟前說道:“來,小心燙。”


    白文蘿瞧著那金花紅蓮碗內盛著的是冬瓜瘦肉粥,熬得稠稠的,聞著很清淡。她拿著勺子拌了幾下,然後抬起眼看了看上官錦,瞧他一直就盯著自己看,便輕笑著說道:“你也陪我吃一碗。


    “好。”上官錦隨即點頭,說著便起身給自己盛了一碗。白文蘿瞧著他清瘦頎長的身影,心裏一時沉了沉,瞧他過來後就歎道:“你再這麽瘦下去的話,到時迴了京,王妃該埋怨我沒有好好照顧你了。”


    “胡說什麽在。”上官錦將碗擱在她前麵的小幾上先晾著,然後就瞧著她,蹙著眉頭道:“都說懷了身孕的女人會豐潤起來的,可瞧你這下巴,都能紮人了!”


    白文蘿一時就笑了起來,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然後說道:“會胖起來的,你到時不要嫌棄了才好。”隻是她說到這,又想到自己胖起來的時候,他可能已經迴京州了,便抬起頭看著他道:“幸好那會你也見不到了,不然。。。。。。”


    可說到這時,忽然看到他眼中流露出幾分難過來,她怔了一下,就住了嘴,然後笑了笑道:“吃吧,別等涼了。”


    他輕歎,自己的女人有了身孕,他卻無法陪在身邊。。。。。。任是手中有多大的權力,卻連這最普通的事情都做不到!


    這種無奈,像把鈍刀,磨進肌骨,無法忽略。


    白文蘿吃完那碗粥後,又同上官錦說了會話,慢慢就覺得倦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待再次醒來,船正好駛進港口,天空依舊下著雨,但卻海上小了不少,風也沒那麽大。


    上官錦拿鬥篷包好她,然後便將她抱了起來,遂一路從船上走到來接他們的馬車內。白文蘿本說自己能走,上官錦卻固執地不讓,掙不過他,她便隻好摟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去了。(..tw)反正眼下下著雨,海上又起了風暴,這會的碼頭上幾乎見不到人影。隻是白文蘿靠在上官錦懷裏的時候,忽然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不是平日裏他身上帶著的那股味道,聞著倒像是金創藥。


    “你受傷了!?”她抬起臉,驚訝地看著他問了一句,隨後麵上就露出幾絲愧疚來,這話不是白問的嗎,當時那等情況怎麽可能不受傷的,於是她便又問:“傷得重嗎,都傷到哪裏了?”


    “一些皮肉傷罷了,別亂動,下著雨呢,你身上還沒養好,再淋了藥怎麽辦!他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正好這會已經走到馬車前,兩人上了車坐好後,上官錦才接著說道:“我先送你迴去,你好好休息,什麽都別管。我將餘下的事處理了,就馬上迴去陪你。”


    白文蘿看了他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往他身上上下瞧著,也不知他都傷到哪了。仔細一想,剛剛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時,就感覺他的肩背有些僵硬。想到這,白文蘿便靠近去,抬起手掿在他的肩膀上問道:“是不是傷到後背了?”


    “嗯。”上官錦淡淡地應了一聲,就拉下她的手,將她擁進懷裏說道:“你出事那天,藥房那也出了事,曲元受了傷,沉香忙著照顧他。眼下就木香一個人服侍你想是不夠了,我過兩天再給你找兩丫鬟。”


    “曲先生傷得重嗎?除了他,那日可還有別的人受傷沒?”


    “沒有了,當日就曲元在藥房,那時衝進來的人不少,暗衛們一時沒攔住,他又死命要護著那藥,被人從背後刺穿了一劍,幸好沒刺中要害,這才留了一條命。”


    白文蘿輕歎一聲,道了一句:“曲先生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這一刻,不知為何,她忽的就想起秦月禪來,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遙遠得這會猛然想起,讓她一時有些怔然。


    “想別的男人幹嘛,有時間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你這低燒好似要退了,小心著點,別瞎勞神了!”上官錦在後麵有些不快地冷哼一聲。


    白文蘿一笑,便住了嘴,聽話地靠在他懷裏閉上了眼睛。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後,馬車就在那處院子的角門處停下了,才下車,就瞧著木香撐著大油傘伸長了脖子在門前候著了,意嫂也同站在一旁。瞧著他們下車後,麵上皆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二奶奶總算是平安迴來了。”才進屋,木香幫她解了披風,擰上熱毛巾,然後才開口道。白文蘿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睛有些紅紅的,還未開口,就見沉香提著微濕的裙擺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瞧著白文蘿後,才就站住了說道:“二奶奶迴來了,聽說,聽說。。。。。。”


    “還是這般的急性子,曲先生不是有傷在身嗎,你怎麽沒在旁邊伺候著,忙著跑過來做什麽!”白文蘿搖了搖頭,說著就讓她過來坐下。


    上官錦擦了手後,將毛巾遞給木香,完後才對白文蘿說道:“你去床上躺著吧。”


    “都躺了一整天了,我又不是真動不了的人,再說這眼下天也快黑了,再躺,晚上還能不能睡了!”白文蘿搖了搖頭,然後又道:“你要忙什麽就快去吧,對了,晚飯若趕不及迴來吃,我便讓人給你帶過去,別錯過了時辰,熬壞了身體。”


    瞧著他們這依依不舍的樣子,木香和沉香早悄悄退出了房間。上官錦歎了口氣,滿是歉意地在她肩膀上輕拍了拍,看了她好一會才說道:“好好注意身子,我會盡量早些迴來的。”


    “知道了,去吧。”白文蘿笑了一下,就推了他一把。


    上官錦出去後,木香和沉香才又重新走了進來,兩人麵上皆是歡喜的神色。沉香一時還忍不住就掏出手絹拭了拭眼角,然後說道:“老天爺總算是開了眼,前幾日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今兒好像這所有的事情都變好了!二奶奶還是到床上躺著去吧,聽說還有些熱不是,如今不是您一個人的身子了,這。。。。。。”


    “已經好了,我就是坐著舒服些,對了,曲先生的傷怎麽樣了。”白文蘿說著就招手讓她在旁邊坐下。


    “昨日就醒了,算是保住了命。”沉香說著,一時就想起前些日子那暗無天日的感覺,忽在就掉下淚來。其實那幾天裏,她一滴眼淚都未掉過,眼下似乎終於得到釋放一般,這眼淚一掉,就止不住了似的。


    木香趕忙在一旁說道:“二奶奶好容易迴來,是多大的好事啊,沉香姐姐怎麽還掉淚了,千萬別影響了二***心情才是啊,剛剛二爺才交代著要好生注意著!”


    “對不起,我就是。。。。。。太開心了。”沉香一邊擦著淚,一邊解釋,又哭又笑的。


    “我明白,苦了你了。”白文蘿輕歎一聲,安慰了一句。沉香卻露出幾分赧色來,這要說苦,有誰比得上二***,又是被擄走,又是懷了身孕。。。。。。如今迴來,還依舊能這般平靜淡然。她這一想,前些天存在心裏的那點委屈和害怕此刻全都收了起來,便拭幹了淚說道:“我本以為還得一會二奶奶才能到的,隻是剛剛卻瞧見師父他過來看子初了,我這才知道原來二奶奶已經迴來了,便忙著跑了過來。”


    “李老先生去看曲先生了。”白文蘿想了想,又問道:“是隻去看一眼,還是李老先生有特意說了什麽事?”


    “特意?不知道。。。。。。”沉香也不知道白文蘿怎麽問這個,遲疑地迴想了一下又道:“好像。。。。。有吧,我出來時,在外頭聽到了子初的聲音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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