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走後,白文蘿虛脫地倒在床上,也不知躺了多久,待緩過神後才現自己全身都出了一層冷汗,且身上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tw[]


    雖暫時是保住了那些藥丸,但是怎麽辦?她必須拿到手才行,否則。。。。。。


    也不知李鬼迴來了沒有,現在長卿那邊就隻剩下四天的藥量了,眼下必須靠李鬼把後麵的藥丸做出來先救急才行!而恭親王這邊,也不知他打算時候才跟上官錦碰麵,或是他根本就不打算碰麵。。。。。。


    白文蘿躺在床上想了許久,卻依舊找不到一個可靠的法子,眼下光靠她是不行的,就算她能拿到那些藥丸,也沒法給上官錦送迴去!她需要幫手,想到這,她腦子裏忽然就現出李敞之那張殷勤的臉。


    恭親王黑著臉迴了隔壁的房間後,將那裝了藥丸的匣子扔在桌上,然後坐下,一言不地盯著那個匣子。早在京州那會,他就隱隱聽到一些傳聞,因為無法證實,所以一直就將信將疑,如今看來,那些傳聞並非是空穴來風。恭親王將那匣子拿到手中,打開,瞧著裏麵的藥丸,想起白文蘿剛剛的話,忽的就冷笑了一下。且讓她順意兩日也無妨,總歸也等不了幾天了,眼下就這麽扔掉的話,確實不夠解氣!反正到時無論是白文蘿還是這藥丸,他都要在上官錦麵前一件一件地毀去!


    傍晚時分,白文蘿已經能下來床了,隻是渾身還是軟綿綿的,提不起幾分力氣,沒走幾步頭就有些暈,晚上吃了小半碗雞蓉細粥,再又用熱水擦了遍身子,才略覺好了些。


    恭親王自中午出現過那麽一次後,接下來的三天,一直就沒露過臉。白文蘿依舊隻能在屋裏待著,就連李敞之都少過來了,而這幾日裏,就隻一個小廝負責給她送來三餐。.tw[]可那個小廝每次隻將東西一擱下就離開,多餘的一句話都不說,白文蘿隻能在心裏幹著急,連帶著胃口也不好起來。可為了能保持體力,她還是每餐都勉強著自己吞下去。


    可偏偏胃口卻是越來越差,直到四天,晚飯的時候,她才吃到三口,胃裏的那點食物不知怎的,忽然就脹了起來,猛地就往喉嚨上頂!筷子還未放下,手才捂上嘴巴,頂到喉嚨上的東西注噴出來了,隨即就跟開了閥門一般,連痰盂都來不及起身去拿,她就翻江倒海地吐了一地!


    “是不是這飯菜做得不合夫人的胃口?”李敞之過來後,瞧著那一地的狼籍,麵上一點不快的意思都沒有,反還一臉關心地問著。


    “沒有,可能是我吃得太急,所以才。。。。。。給李公子添麻煩了,不好意思。”白文蘿漱了口,洗了手後,瞧著那忙著給她清理地板的小廝,搖了搖頭,看著李敞之一臉歉意地說道。


    “是在下伺候得不周到!”李敞之謙虛地道了一句。


    白文蘿瞧了瞧守在門口處的那兩門神一眼,遲疑了一下就問了一句:“怎麽這幾日都未見到恭親王?”


    “這個。。。。。。”李敞之才要說,那兩門神忽然就往這邊踏近一步,冷冷地開口道:“李公子,王爺的事,輪不到你來多嘴!這裏處理幹淨了就趕緊出去,否則若出了什麽意外,就拿你的命來賠!”


    “是是,在下也未曾說什麽。”李敞之慌忙道了一句,然後又對白文蘿道:“夫人好好休息,注意身子。”他說完,特意打量了白文蘿一眼,似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到底未敢開口,瞧著小廝清理幹淨後,就一同退了出去。


    門關上,屋裏又是一片寂靜無聲,夕陽的餘暉從窗外透了進來,無精打采地漫過桌麵。


    白文蘿將手慢慢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任是之前如何冷靜,這一刻,她心裏還是不免生出幾分茫然無措之感。怎麽,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她閉上眼睛,無奈地歎了口氣。前兩日胃口變差的時候,就隱隱有些懷疑了,再一算上個月來葵水的日子,心裏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但她這兩天來,一直希望這隻是暫時的生理紊亂,因為她無法預料恭親王接下來會怎麽對付她,又會怎麽對付上官錦。她若真在這個時候懷上的話,就等於是束住了她的手腳,連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到,如果,如果。。。。。。她要做什麽的話,這腹中的胎兒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可是,剛剛的那一吐,還有這幾日來身上明顯的倦怠之感,以及之前的高燒。。。。。。


    點點滴滴都在告訴她,她所懷疑的事,八成是真的,這是她之前一直盼都盼不來的孩子,卻偏偏在最不該來的時候到來了!


    其實這幾天裏,她已找出那兩個門神的看守漏洞,甚至還想出幾種可以引起別人注意到這個地方的法子,隻需稍稍借一借李敞之的手就可辦成。可是現在,白文蘿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她該如何是好。。。。。。


    要下手的事情難以做決定,心中思緒紛亂,原以為這一晚上會失眠的,卻沒想到頭才沾上枕頭沒多會就睡了過去,早上起來時還覺得身上異常倦懶,洗臉完後又連打了好幾個嗬欠。


    “夫人,王爺讓你過去一塊用早膳。”那小廝才退出去,李敞之就進來傳話了。


    白文蘿正往上插那支銀簪子,聽到這話,手微頓了頓,隨後就道一聲:“好的。”說完,那簪子也戴好了,她瞧了瞧身上,覺得沒什麽不妥後,就朝李敞之點了點頭,隨他一塊走了出去。


    被關在這房裏近十天,終於跨出了門檻,頓覺外頭的空氣異常新鮮。


    可惜恭親王的房間就在她隔壁,想多唿吸一口外頭的空氣都不行,且後麵那兩門神還形影不離地跟著她。沒走兩步,就隨李敞之進了恭親王的房間。然而她才邁進門檻,迎麵就撲來一股濃鬱的肉香,而且還是那種燉得很入味的,下料十足的肉香!一大早就聞到這個味,她馬上就覺得胸口一惡,不由咬了咬牙,硬是將那惡心的感覺強壓了下去,然後麵不改色地走到恭親王身邊站住。


    “坐下,陪本王吃頓早飯。”恭親王沒多說,讓她坐下後就示意李敞之退出去。


    白文蘿行了禮,側身坐在恭親王對麵,瞧著那一桌的大魚大肉,甚至還準備了酒,她便道了一句:“這一大早的,王爺就吃這些,不怕膩著麽?”


    “所以才叫你過來陪著一塊吃!”恭親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著竟還親自給她夾了一大塊紅燒肉,接著道:“這個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夫人不妨嚐一嚐看看。”


    白文蘿光瞧那肉上一層能照出人影來的油就覺得夠了,再了那濃鬱的肉香,胸口不適的感覺越來越重。她趕緊移開目光,看了看旁邊的酒壺,遲疑了一下,就將那壺酒執了起來,然後起身,親自給恭親王斟了杯酒道:“王爺不需跟我繞彎子,想說什麽就直說吧,既然我答應王爺這段時間裏絕不會給王爺添麻煩,那自然就不會食言。”


    恭親王瞧著伸到自己跟前,扶著花酒壺的那雙手,纖細修長,白若凝脂。再看這雙手的主人,麵上脂粉未施,臉色略顯蒼白,又因病了一場,整個人明顯是清減了幾分,但卻無病弱之態,倒是多幾分飄逸之姿。明明是被自己關押了這麽久,竟不見她有絲毫焦慮之色,且昨兒跟他說出那番威脅之話的時候,那雙眼中的決絕之意竟是異常吸引人。


    恭親王自下而上的打量著她,目光最後落到那雙烏黑的雙眸上,看了好一會,才明白,原來竟是同天羽紅有幾分相似。


    他心中愣了一下,隨即就冷笑一聲,難怪了。。。。。。


    白文蘿知道恭親王在打量自己,因而倒完酒後,就將那酒壺慢慢擱到桌上,卻也不坐下,隻是微垂下臉。明明是略帶羞澀的動作,可自她身上做出來後,那眉眼間流露出來的,竟是幾分奇異的妖嬈之色,隻是那妖嬈卻是狠毒的一種媚,暗含肅殺之意。


    “我真是小看你了!”恭親王打量了她許久,才道出一句,聽不出是褒是貶。


    白文蘿抬起臉,也不開口自謙,隻是看了恭親王一眼,等著他下麵的話。恭親王目光沒有離開她,手卻端起酒杯,輕輕飲了一口,放下酒杯後,眼光往她小腹那略掃了一掃,就問了一句:“有身孕了?”


    昨兒連李敞之都懷疑了,恭親王能想到她並不意外,而且今兒這架勢,明顯就是在試探這個的。白文蘿沒有遲疑,隻是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這個得讓大夫過來把脈了才能確定。”


    恭親王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下子大笑了起來:“真是老天都在助我,不僅他的女人,就連他的孩子也都給我一並送了過來!”他說到這,忽的就站了起來,往前走兩步至白文蘿跟前,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冷笑地說道:“我必會讓他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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