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蘿先同易風對視了一眼,然後才點頭道:“當然,這個書院原就是對外開放的,隻要不是進來惹是生非,誰想進來都可以。”白文蘿說完,又轉過頭對易風說道:“不過外頭的人到底也不熟悉這裏,易公子可否派兩個人領著他們四下觀看。”


    易風心裏會意,便讓同他一塊整理書籍的那兩位先生出去領路,完後才問道:“夫人今天特意過來一趟,可是有話要說?”


    白文蘿點了點頭,也不多做客氣,直接走到桌子旁,揀了張椅子就坐了下去。木香習慣性要捧上茶水,隻是這屋裏卻隻剩了半壺冷茶,趙武瞧出她的猶豫來,便往她這邊走近兩步說道:“我出去沏壺熱茶來。”既然白文蘿有事與易風商談,他便知道自己不方便待在這,但若木香和他都出去的話,就留了白文蘿和易風在這屋裏獨處,也是不妥,於是就打算自己出去,把木香留下。


    可白文蘿這會卻說道:“又不是來喝茶的,你們都留下吧,麻煩小武哥也過來這邊,正好這事也需要與你商談一下。”


    趙武沒想還跟自己有關,心裏微詫,便轉頭看向易風。易風也有些疑惑,隻是看著白文蘿不似說笑的樣子,便沒有多話,就招唿趙武過去,一塊坐下。


    就在白文蘿和易風及趙武三人在商議著事情的時候,外麵,巴家和西家那兩位管事,在這書院的兩位先生的帶領下,有說有笑地將這書院走了一圈。隻是,這繞了一圈迴來,兩位管事卻都打聽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不管問什麽,那兩位先生都能含糊地帶過去。最後,兩人覺得總不能白來這一遭,於是便借著今日是正月初一,說他們在外頭的酒樓那擺了一桌酒席,希望易公子和白夫人能賞臉前去。隻是他們出這個邀請的時候,卻並未用主家之名。書院的那兩位先生豈有不知的,巴家和西家眼下並未摸透大景在這辦書院的意圖,因此自是不敢貿然行事。


    其中一位先生進了書房轉告這事的時候,正好白文蘿他們已經將事情商議妥當,白文蘿便笑道:“請他們進來了,正好我和易公子有幾句話要說。”


    那兩位管事進來後,易風同他們假意客套了兩句,完後就直奔主題。


    “易某知道兩位過是想打聽什麽,剛剛我與白夫人也正商議著這事呢。”易風客套完後,就笑悠悠地說道。


    “嗬嗬,易公子這話的意思是。。。。。。”那兩位管事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完後亦是一臉笑的說道,同時還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坐在一旁的白文蘿。隻見是個年紀尚輕的貌美女子,氣質優雅,目光沉靜,一言不地坐在那兒,就能讓人將眼光不由自主地往她那看過去。那樣自信從容,又不顯張揚的女子,即便是跟各種各樣的人打過大半輩子交道的他們,一時也看不出眼前這個女子的深淺來。


    “白夫人沒有多的時間與咱們在這瞎耗,我也就不多繞彎子了,這是白夫人剛剛擬出來的,兩位不凡先看一看。”易風說著,就將手裏的那張紙給他們遞了過去。


    兩位管事遲疑了一下,巴家管事先接了過去,僅是一張紙的內容,很快就看完了,他的麵色卻微變了一變。西家管事一看這樣,忙就接過去,而他看完後,眼中也顯出詫異的神色來。


    原來白文蘿在那上麵寫的是,但凡是獲得遠帆書院的認可,並從這裏出去的行商的古雅人,遠帆書院都會一張官方文書。憑著那張文書,以後他們同大景的買賣將會獲得一定程度的優惠。下麵,還分別列舉出了將會享受到的哪些優惠事項。


    巴家和西家的兩位管事,都是在商場上摸爬打滾了幾十年的老油條,自然知道這張紙上所寫的內容,代表了多大的利益,所以兩人看完後,麵色都不由微變。.tw[]同外麵的那些小商人不同,站在他們這個位置的人,心裏都清楚,古雅同大景的通商是遲早的事,所以這段時間來,兩家的家主都令下麵的人,要時刻注意這古家和大景這邊的動向。兩家的管事瞅著那張薄薄的紙,原來,這就是古家和大景的意圖!如果這事讓古家先占去的話,那以後,巴家和西家就永遠被古家壓住一頭了。


    兩家管事先是眼神交流了一下,巴家的管事就笑了笑,然後開口道:“雖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但是。。。。。。咳,我也不是不信白夫人有這個誠意,隻是,您的字,可是能代表大景那邊的意思,即便是易公子,這一直以來,也都不是官方的身份,所以這個。。。。。。”


    這個兩位大可放心,這張文書,我隻要蓋上這個印,再加上易公子的簽字,它馬上就能生效。”白文蘿說著,就將手中的那個玉印拿出來給他們看了一看。那是她過來古雅前,上官錦交給她的,這個玉印代表了他的身份和權力。


    至於那些優惠的條件,是根據之前上官錦給趙武他們商隊開出的條件,刪減一二後寫下的。之前在別院的時候,白文蘿因常去上官錦的書房找書,因此大略看過一些。那會她還隨口問了一句,這些條件,是不是隻由趙武他們的商隊獨享。上官錦當時就笑了笑,說了一句,隻要能給大景帶來實際利益的商人,都可以酌情考慮。。。。。。


    所以,她列出來的那些優惠事項,就是以趙武他們商隊為藍本,同時和易風商議後才定下的。不過,軲轆邊個決定到底是大了,所以,白文蘿眼下並未在那上麵蓋印。


    “其實,這還隻是初定,以後,這些條件或許還能再商議。”白文蘿瞧著他們眼裏明顯是有了意動,但麵上卻還有猶疑之色,便笑著又加了個誘餌。


    “這個,是對整個古雅都受用?”西家的管事沉默了一會,便開口問了一句。


    “當然。”白文蘿笑著點了點頭,易風隨即接著道:“兩位都是明白人,這家書院雖是掛著古家的名,但是真正的主人卻是白夫人,古家是不會插手這書院的事,所以,兩位不用顧忌太多。


    白文蘿看了易風一眼,沒說話,直到那兩位各懷心思的管事走後,她才問道:“剛剛。。。。。。為何口口聲聲稱我為白夫人?”之前柳詩織這麽稱唿她,她沒放在心上,但是易風這麽稱唿,她聽著就覺得有些怪異了。


    易風先是朝她認真地作了個揖,然後才解釋道:“夫人有所不知,古雅和大景不一樣,光看古家家主就該明白,古雅的女人出來獨當一麵的就不少。雖然這學堂是以古家的名義開起來的,但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是怎麽迴事,先進來的,肯定也是這些清楚內情的人。因此這學堂不能學著大景那一套,將夫人的名聲稍稍放出一二,至少能讓他們感覺,這書院對於女子亦是歡迎。”


    同時,這也有利於抬高夫人的名聲,如果夫人在這邊有了一定的聲望,對長卿來說,那才是最好的幫助。”


    上官錦將白文蘿送到古雅來,實際上是在避難,這避難的對象偏偏又是大景的皇上。而她不可能是一直待在這邊,總有迴去的時候,那到時,皇上心裏若還存有芥蒂的話,受為難的還是上官錦。但是,如果她在這邊有了一定的聲望,那到時,皇上對這件事的態度必是不一樣的。


    白文蘿怔住,許久才對易風輕輕道出兩個字:“謝謝!”


    “夫人客氣了,之前就說過,我定會送夫人一份大禮的。”易風粲然一笑,依舊帶著幾分痞氣,卻瞧著讓人順眼多了,連一旁的木香也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於是,從這以後,白文蘿在古雅這邊就多了一個獨屬於她的稱號。


    人書院那迴來,白文蘿進了房間,就又拿出那個玉印握在手中,上好的羊脂白玉,觸手卻是濕潤之感。離開書院的時候,她就同易風說了,這事還是早點通知上官錦。畢竟她今日說的那些,已經是越矩了。雖然他給了她這塊玉印,但她卻不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拿來亂蓋。


    他給了她那樣的信任,她不能辜負了。。。。。。


    也不知,他那邊怎樣了?白文蘿有些怔怔地看著手裏的玉印,古雅這邊,並不是個完全安全的地方,光從她過來的一天,就遭遇刺殺的事便能知道。但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就將她送了過來,說明,他在那邊要麵對的,是更加兇險的情況!


    白文蘿深深唿吸了一下,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將那塊玉印貼身放好,然後就走出屋外,望著天上的雪花,看著雪裏留下的紅豔豔的爆竹碎屑。


    今日是正月初一,再過半個月就是她十八歲的生日了。去年,他因事忙,沒時間為她慶生,過後滿是愧疚地說,明年,他一定會空出時間來。。。。。。


    似乎,又不行了呢,白文蘿有些悵然地一笑,心裏歎道,世事難料。


    不過,雖是世事難料,但有些事情,隻要肯用心和努力,還是能夠使之朝著自己的意向展。比如,書院的生源。大年過後,遠帆書院終於迎來了新的一批生源。雖然還都是三大家族的人,但是,這一次可不是為了給書院捧場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為了進學而來的。


    隻是,白文蘿還來不及鬆口氣,緊跟著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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