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文蘿瞧景陽這一臉鄭重的神色,當是什麽重要的事,便也正了臉色。景陽先是看了她一會,然後才歎笑了一下,麵上露出幾分悵然來道:“先是收迴我昨兒對你說的那些話,你跟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樣,也不可能一樣,是我看走了眼。”沒想她說的是這個,白文蘿微怔,完後也是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道:“其實你也沒有看走眼。”白文蘿說到這,停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似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我。。。。。。當時原就想做得像她們一樣的,是你提醒了我。”景陽一時不解她的話,便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白文蘿卻又笑道:“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值得這麽說收不收迴來的。”“如果是對別人說倒就罷了但你不一樣。”景陽搖了搖頭,看著她,眼中帶著許些羨慕,許些佩服:“我聽說,你成親這一年多來,肚子一直就沒見消息,但錦二哥也一直就沒有納妾,還特意帶你上別院休養。”


    白文蘿笑了笑,沒答話。


    “說實在的,我聽說這些後,心裏對你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錦二哥那麽優秀的人,怎麽就獨獨鍾情於你,實在,很不服氣呢。”景陽說話的聲音裏透著幾分悵然,隻是她說到這的時候,忽然就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白文蘿一眼,接著道:“所以,一看見你,我就想找你比試一番,我當時以為,你是必輸無疑的,可是。。。。。。”


    “你何須為這事介懷,若是再比一次的話,不一定就能贏得了你。”


    “輸了就是輸了,我可不是愛給自己找借口的人,不過當時心裏可真的是極不舒服呢。”景陽順著白文蘿的話自嘲地一笑,然後才接著道”“但是後來,你著實是讓我震驚了,若不是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相信呢!”景陽說著就歎了一聲。


    “那事,就忘了吧,我也是被逼得急了,現在迴想起來還害怕著呢。”白文蘿謙虛地道了一聲。


    景陽看了她好一會,忽然就說道:“你確實值得錦二哥對你這麽好,我要是男人的話,指定也會喜歡你這樣的!”


    白文蘿微啟唇,本想說句客套話的,隻是話到嘴邊,她忽然就覺得沒這個必要。


    於是便又閉上了嘴,隨後莞爾一笑,如今才覺,她這段時間來養成的習慣可真是不少。


    “今兒早上起來,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該過來跟你道聲謝的。”景陽接著說道。


    “嗯?跟我道什麽謝?”白文蘿拉迴思緒,有些不解地問道。


    “勇氣!”景陽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在先給自己聽:“我想,從今往後無論遇到什麽事,隻要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我這心裏都會充滿勇氣,相信沒有什麽事是過不去了!”


    太陽已經高高升起,外麵不時傳了―陣喧鬧的聲音,夏風從草原上刮過,帳篷的簾子被微微吹起,帶進來陽光和草木的味道。


    景陽走後不久,白文蘿就從木香口中聽說,這次狩獵,郡王不會來了。聽說是因為皇上忽然有事指給他去辦,所以郡王一早上便著人傳信過來,讓景陽公主準備先迴宮裏去,太後也想見她了。然而,除了這事外,還聽說郡王身邊的小妾,昨兒晚上生了個兒子。這讓景陽公主迴去,一是讓她照顧產後虛弱的小妾,二是將孩子交給她撫養,歸於她名下。


    景陽倒也沒有磨蹭,中午一過,就已經準備啟程了。白文蘿因行動不便,隻得讓木香幫自己傳話,無非就是祝她一路順利。然景陽卻是在臨行前,又進了她的帳篷。.tw[]


    其實她們這也不過是二次見麵,相處的時間整個加起來,也不過一天,然而兩人之間,莫名的,就有種惺惺相惜之感。一個是外在沒有被磨滅的張揚,一個是內在未曾消退的勇氣。


    “後院就是我們女人的戰場!其慘烈程度並不亞於男人沙場上的拚殺,隻不過,他們無論是勝是敗,都轟轟烈烈。而我們,無論勝敗,都得藏在笑容背後!”景陽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是帶著笑的。


    白文蘿無言,她看著此時的景陽,就似在看著之前的自己一般。可是,她勸不出什麽話來,因為她們倆,終究是不一樣。


    “即便錦二哥對你這般好,隻是你現在心裏壓力也是不小吧,周圍虎視眈眈,閑言碎語的人必是不少,你。。。。。。”景陽說著就有些擔心地看了白文蘿一眼。


    “還好你不必擔心我,保重好自己吧。”白文蘿輕輕淡淡地一笑,身上帶著種懶洋洋的氣息。若是經驗豐富的獵人,必能瞧得出,此時的白文蘿,就像是動物在捕食前,那種特意的全身放鬆。景陽自然是看不出名堂來,但是那樣的感覺,卻也是讓她看得一怔,隨後她就釋然地笑道:“也是,擔心你的話,倒是顯得看低了你!我走了,以後若有機會,一定找你好好敘一番!”


    其實,我曾有一度,很羨慕你。白文蘿看著景陽轉身出去的背影,在心裏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猶似看見了當年那個身著一襲火紅色的騎馬裝,肆意地甩著馬鞭的女子。茫茫的雪地裏,是她縱馬馳騁的身影,那樣的意氣風,神采飛揚!


    景陽的提前離開,並不影響男人們狩獵的熱情,也不影響女人們攀比的心思。當然,也沒有影響到白文蘿的心情,隻是,多少會覺得的有些無聊。這裏的一群女人,果然無趣得緊,隻是每次看到她們的時候,白文蘿都會想起之前的自己。心裏就是一陣苦笑,果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不如咱們聽聽錦二***意見如何。”景陽走後,已經有十來天了,白文蘿的腳還未完全利索,因而今日,恭王妃又是領著一眾貴夫人,到她帳篷內看望她。剛剛她們就是在爭論,前幾日恭親王獵的兩隻紫貂,那皮毛是用來做披房好,還是做帽子好。


    “不如讓王爺多獵幾隻紫貂,然後不管是披房還是帽子,就都有了。”白文蘿看著她們,有些懶洋洋地笑著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恭王妃哪能聽不出白文蘿這語氣裏頭的怠慢之意,因此心裏頓時就生出不快來,於是心思一轉,就笑了一下,瞟著白文蘿道:“聽說上官大人這幾日,收獲甚豐,上官大人身邊也沒個多餘的人,可是讓錦二奶奶獨包獨攬了!也不知錦二奶奶這都有什麽秘訣,好生讓人羨慕的!”


    這話,說的可不就是她不讓丈夫納妾,再往下理解的話,就是她的妒忌心重,連孩子都生不出來,還能攔死了不讓人進門等等。


    若是以前,白文蘿必是耐著,與她們明槍暗箭的來周旋。一句話,定要掰成十句來,反反複複地說。而為了麵上好看,顯得出有教養來,這話還不能完全說明白了,必須是藏一半露一半,總之大家心裏都清楚就成。


    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這份閑心思了,淡淡地一笑,就直接開口道:“我家大人獵到的東西是不少,王妃若是喜歡,我一會吩咐下去,王妃可以盡情挑選,喜歡哪個,直接拿走便可。”


    恭王妃麵色頓時一變,白文蘿這話,說得就像是在打叫花子似的!而且她的話原本也不在那些獵物,卻偏偏讓她這麽大刺刺地轉到那上頭去。而且再瞧她此時麵上的神色,依舊跟剛剛一般,清清冷冷的一雙眼,嘴角邊掛著懶洋洋的笑意,話裏話外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旁的一眾貴夫人亦都察覺出氣氛不對勁來了,然而卻沒有哪一個是想著要開口打破眼前的僵局,或者是不敢,或者就是想看熱鬧。因次這帳篷內,一時間就靜了下去。


    到底,還是恭王妃沉不住氣,先開口,卻也不忘擠出一個笑容來,道了一句:“錦二***一片好意,我心領了,今兒坐的也夠久了,估計王爺他們也該迴來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她說完,就站了起來,旁邊的一眾夫人瞧著這般,也都跟著站起來。


    “王妃慢走,我身上不便就不送大家了!”白文蘿依舊坐在椅子上,笑著說道。


    恭王妃強忍著怒意,憤憤地走了,低頭彎腰地送了一眾夫人出去後,木香才迴到白文蘿身邊有些擔憂地悅道:“二奶奶剛剛何必說那些話,平白得罪了恭王妃呢,這能討得什麽好?”


    “討個清淨罷了,她這些天,幾乎日日過來,我瞧著煩,這一下,明兒必是不會再來了。”白文蘿笑著說道,麵上絲毫不在意。


    “可是這樣,會不會對二爺有影響,恭親王和二爺在朝中,不是一直就針鋒相對著嗎,奶奶再那樣。。。。。。”


    “你以為,我與那恭王妃假意親熱,就能改變什麽,不過都是虛與委蛇罷了。”白文蘿搖了搖頭,然後又接著道:“隻要二爺站得穩,就不怕。。。。。。”


    “什麽我站的穩,你就不怕什麽?”正說著,就見上官錦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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