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弄得這般狼狽?”白文蘿走近後,先看了沈逸飛一眼,然後才上下打量了沉香幾眼,最後把目光移到她的脖子上。(..tw無彈窗廣告)雖是冬天,衣領包的較嚴實,但依舊能看得到兩邊下頜那有一道淡淡的紅印。


    “我。。。。。。我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姑娘怎麽出來了?”沉香瑟縮了一下,手下意識地就往脖子那摸了摸,然後小心的說道。


    “嗯,出來走走,看到這邊紅梅開得好,想折一支迴去。”白文蘿收迴目光,又看沈逸飛一眼,頓了頓便到:“沈少爺不是在花廳那喝酒的麽,怎麽也出來賞梅了?”


    沈逸飛一聽這話,再―瞧沉香,生怕她誤會了,便趕忙說道:“是在那屋裏多喝了幾杯,出來透會氣,沒想見到有丫鬟前來,便過來瞧一眼。既然姑娘沒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白文蘿點了點頭,便朝其中一株梅花樹走去。沉香也不敢跟沈逸飛多說話,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趕忙走到白文蘿身邊說道:“姑娘別凍著手了,讓我給折吧,是要這支嗎?”她說著就已經伸出手去,白文蘿也不搶,便點了點頭。接著就聽啪的一聲,那支梅花是被折下來了,卻不想沉香使過了勁,震得那一樹梅花都顫動起來。隨即無數花瓣離枝而落,連帶著樹上的積雪亦紛紛往下砸。正巧這時突地卷過一陣風,帶著紅花白雪一齊紛飛亂舞。雪粒倏地鑽進脖子裏,貼在臉麵上,鼻間飄蕩著冷梅的幽香,使得這凜冽的寒風帶上了幾分難得的溫柔。沈逸飛迴頭,隻見那株紅梅樹下,飛舞的風花雪片使得視線微有些模糊,卻為眼前的景象增添了幾分亦真亦幻的靈動美感。誰家女子,踏雪尋梅,婷婷嫋嫋,風姿動人,迷迷離離,巧笑嫣然。。。。。。


    原來真有那冰雪般的人物,去襯這著雪中紅梅冷寒香。[..tw超多好看小說]沈逸飛不由得站住了腳,遙遙望著這邊。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茗夕之前跟他說過,三姑娘曾說他的琴聲裏,除了清風明月,高山流水外,什麽都沒有。當時自己並未在意,而今日因剛剛已聽過李敞之那一通話,如今再看這番景象,心中似乎隱有頓悟。這雪中寒梅,日日都見著,卻從不覺得有多動人之處。可如今卻覺得這園中的雪景似被注了魂一般,看著全都活了起來,競讓人無法移開眼光!


    夜風過後,樹枝隱下,兩人的衣上上皆落了一層雪花!白文蘿不由笑道:“這老天也是大方,不過折支梅花,還附帶送了這麽多雪花!”


    “怪我沒輕沒重的,姑娘沒凍著吧!”沉香一邊給白文蘿輕輕拍著身上的雪花,一邊接著說道:“姑娘出來怎麽也沒叫個人在身邊跟著,好歹給打著把傘,萬一受了涼可怎麽好!”


    “無事,迴去吧,你的脖子也該抹點藥,這大冬天的容易烏青了。”白文蘿笑了笑,撥開她的手,淡淡說了一句。沉香頓時僵住,囁嚅了一下,白文蘿又道:“迴去再說。”說著便接過她手中的梅花,然後就往梨香院那走去。


    隻是她才剛一走開,沈逸飛就上前叫住了她。白文蘿停下,剛剛就注意到他一直往這邊看,也不解他是何意,便詢問的看著他。


    沈逸飛倒沒多說什麽,隻是朝她作了個揖,一臉認真的說道:“沈某在此謝過三姑娘的點撥之恩!”


    白文蘿愣住,趕緊錯開身問道:“這是何意,我何曾點撥過沈少爺什麽事?”


    “當日三姑娘是無意之言,不過對於沈某來說卻有點撥之用,何時之事姑娘不必計較。古人尚有一字之師,我受姑娘點撥之恩,自是該道一聲謝,以表我感激之情。”沈逸飛才說完,正好有小廝找過來說:“沈少爺,大爺二爺都找您呢,李爺的朋友過來了。”於是沈逸飛便告辭離去。


    白文蘿依舊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卻怎麽也會想不起來他說的那點撥之事,到底是何事,又是何時生的。最後便搖了搖頭,帶著同樣是一臉詫異的沉香迴了梨香院。


    誰都沒現,在那梅花樹的西麵,幾尖之外的一拐角處,秦月禪悄悄站在那已多時。沈逸飛心裏默默想著事,還未走到花廳門口,旁邊早有丫鬟爭搶著給他打開簾子,他便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了進去。


    “沈兄可算是迴來了,來來來,這就是我的那位朋友,剛剛都給他們介紹過了,你看看,可認出是誰來?”李敞之一見他進來,趕忙就招唿他過去,指著旁邊的一位男子說道。


    沈逸飛進去一抬頭就看見屋裏多了位年輕公子,見他進來後,那位公子便站了起來自斟了兩杯酒拿到他跟前說道:“早聞沈少之名,今日終有幸一見,且讓在下敬沈少一杯!”


    沈逸飛道了句不敢,便接過,,再看他一眼。隻見此人穿著絲襲象牙白工筆山水樓台圓領袍,腰束玉帶,身姿修長,膚細且白,舉杯的手指纖細修長,看著竟比女子之手還要柔美上幾分。往上再看他的臉,隻見眉眼細長,眼角微往上飛揚,明明是男人,偏身上卻帶著幾分妖嬈之氣,且談笑間自然流露一股風流嫵媚之態。


    “不知兄台怎樣稱唿?”沈逸飛喝完杯中的酒後才問道。


    “哈哈。。。。。。沈兄你真沒認出來嗎?再細看一看!”一旁的―李敞之拉著他們入席坐下後,就有些得意地說道。


    聽他這麽說,沈逸飛心裏便帶了幾分疑惑,又略看了一眼。雖然對方大大方方地任人看,似已習慣了一般,嘴角還始終都掛著笑意。可沈逸飛卻覺得都是男人,再對方又生的這副模樣,他若盯著看的話總覺得心裏別扭。便收迴目光說道:“似乎有點眼熟,隻是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前不久應該才見過呢,怎這會就忘了。”李敞之哈哈一笑。


    “李兄莫要開玩笑了。”那男子這會笑了一句,然後才對沈逸飛說道:“在下是良鳳園的冷月傾,曾跟著班子進過白府幾次,亦是在台上見過沈兄幾次,隻不過那會在下穿著戲服,麵上抹著油彩,沈兄認不出來也不奇怪。”


    “原來是冷先生!”沈逸飛恍然大悟,忙道:“失敬失敬!”


    冷月傾笑道:“沈兄莫說笑,在下還擔不起先生這兩字。沈兄若還瞧得起在下,以後直唿我的名字便可。”


    “行了行了,說得這麽客氣幹什麽,沈兄剛剛不是還說了,四海之內皆是兄弟嗎。以後咱們就都兄弟相稱,別再那麽酸來酸去了,我聽得牙齒都快倒了!”白玉強這會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他算是這席上最沒心沒肺的人了,剛剛一見冷月傾這般的人品相貌,早就生了親近之心,哪還會在乎對方是什麽人,什麽身份。


    “沒錯沒錯,對了,月傾啊,你到底什麽事,非要耽擱到這會才過來。早跟你說了,今日是白府大公子的生辰,我還提前跟玉堂說今日要帶朋友過來。偏你不但臨時有事,還過來得這麽晚,這要不是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三大碗你是逃不過去了!”李敞之說著就讓丫鬟拿來三個大海碗,滿上三碗酒,擺在他麵前說道。


    冷月傾輕輕笑了一下,瞬時勾出無限風情月意來,惹得旁邊候著的丫鬟頓時紅了大半的臉,連酒都差點給倒散了。


    “確實是我的錯,不過那事我實在推不過去,這樣,我先喝這一碗,算是給各位賠罪了。”


    ‘不急不急,有你喝的時候,你先說說是什麽事,能讓你連白大公子的生辰宴席都差點錯過了。”李敞之趕忙搖了搖頭,非要讓他說出來。


    冷月傾心裏會意,知道李敞之是想借著自己的口抬高他的地位,笑了笑便說道:“是恭親王今日路過西涼,忽然派人過來,說要見我,我一時也不知是何事,推脫不掉,故而才來遲了。”


    果然這話一出,連著白玉堂在內,席上的各位麵上都多了幾分訝異之色。他們雖都是非富即貴人家的子弟,但平日裏還沒有誰能接觸到那真正站在頂層之上的人物,而一個小小的戲子,居然能讓堂堂親王召見。無論是羨是忌,總之是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之心。


    “想不到月傾竟能結交恭親王。”白玉強是一根筋通到底,當下就歎了一句。


    “玉強兄莫要這麽說,,過是恭親王召見了一次而已,哪能談得上是結交了!”冷月傾謙虛地搖了搖頭道。


    “月傾可方便說是什麽事?”李敞之一瞧大家都等著這句話呢,隻是沒誰好意思問出口,便大大方方地問道,一來也是問出他心中的疑惑,二來就是要顯得他跟冷月傾的關係很熟。生意人都是八麵玲瓏,既然他與冷月傾的關係好了,那遲早也能結識到恭親王。


    “明年春是王妃的千秋,恭親王讓我春天的時候能帶著戲班去一趟京州城,王妃喜歡聽戲。”


    “原來是這事,這可是真巧了,這年一過,玉堂也是要上京州的。我父親也打算把京州那邊的生意交給我打理,如此明年咱們就都能在京州碰上麵了!”李敞之一聽,頓時就笑著說道。


    這話一出,白玉強心裏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京州那繁華之地,天子帝都,哪個大景子民不向往。隻是白玉堂是有正經名目要去,他能找什麽借口呢?這般一想,心裏頓時又是盼又是愁的,一時間倒是沒話了。


    李敞之這會又對沈逸飛說道:“說起來沈兄應該也好久未迴家了吧,真希望明年我到京州的時候,能有機會到沈府去拜訪一下沈兄。”


    沈逸飛笑了笑道:“若我在家,定是會好好招待李兄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敞之於是大笑,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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