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個人,仿佛是照著一麵鏡子,那張臉……不,單說那身衣服我就再也熟悉不過。


    現在……


    一個極其詭異的事情就擺在我的麵前!!


    另一個“我”就站在距離我不過幾步之外的地方,他舉著蠟燭,微弱的光投射在他臉上,慘白無比。


    “怎麽了?”看到我的動靜,身後的女人轉過向著我望了過來。


    我木訥的舉起手,指著山門之外,但是異變發生了,風又大了起來,這時,蠟燭的火光猛地一搖,滅了。


    黑暗重新的籠罩了那片地區,另一個“我”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有什麽?”他們逐漸的收迴目光,被我的異樣給驚動。


    但他們卻什麽也沒有看到,沒有看到另外的一個我,也沒能看到那蠟燭之後的黑暗中有什麽。


    “手電!”


    我上前一步,想要搶過女人手中的手電。但是被她敏銳的避開了。


    “外麵!外麵有個人。”


    “你瘋了嗎?”瘦子看著我,隔在了我和女人之間,手電的光直射在我的臉上。


    “我們不能呆在這裏了,山會吞噬我們。”我迴想起那個站在山門前的自己,雖然猜不到那究竟是什麽,但隱約的可以想到那‘東西’八成是來自於‘山’,便攤開手怒吼著:“如果在深入的話,可能會再出不去。”


    對於那座山的恐懼,我完全的是來自於爺爺,小的時候爺爺對我說過許多當地的傳說,以及那些死於非命的“翻山者”的故事。


    雖然說剛在才地下室裏,我看見那些日記的時候,有一瞬間是推斷出當年“真相”的多半為虛假的,但那童年如同是陰影一般的思緒,是不會被一點點疑慮給擊破的。


    可在我唿喊的時候,其餘的人卻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看著我。


    這不怪他們,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關於山的故事。


    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不能在往前走了。


    “你們看呐,看山門的外麵。”我指著黑暗的山門,妄圖喚醒無知的人類。


    可所換來的依舊是無動於衷。


    “喂!”恐懼在心頭瘋狂的,我衝著那扇門喊了出來。


    但什麽也沒有,一切重歸黑暗。


    我忍不住拔開腿衝了過去。


    我想,我想要確認一下……確認那個該死的拿著蠟燭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可就在這個時候,後腦勺一疼,巨大的無力感瘋狂的襲來,是猛地被人打了一棍子,我趁著意識還未渙散迴過頭。


    看見是……是……不,看不見了。


    視線慢慢的模糊,眼皮開始顫抖,無盡的睡意襲了上來,接著整個人我就昏死了過去。


    再一次的昏死。


    而在那之前,我想著,我忽然意識到……


    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


    “咳咳”爺爺坐在床上,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大叔急忙上前給他撫了撫胸口。


    可是身體到了這種情況下,也沒用,爺爺又咳了咳,像是要把肺都給咳出來一樣。


    醫生給爺爺加持了藥物,說情況不是很好,老人的全身各個器官都開始衰竭。


    也就是說爺爺的時間不多了,有啥要交代的,就快點兒交代吧,別磨磨唧唧了。


    而爺爺的死很正常,像是一眾得知自己要死亡的老人一樣,器官開始衰竭,將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交代後事上。


    但他並不全是後事,而是迴憶,很長很長的迴憶……


    “是1959年的事情了,那個時候贛州市人民醫院改製,人員變動較大,所以空了一部分位置出來,而因徽(奶奶的名字)知道我懂一點中草藥,所以家裏人拖了點關係搞到了一個外調名額,說是可以調來醫院當司藥員。


    咳咳……費了很大的工夫,加上我從山裏狩獵出來的幾隻野外,黃院長最終還是答應了給我一個名額,一周之後,調用的通知書下來了。


    那時我就想啊,我終於可以從真正意義上的逃離那座山了。


    可是情況並沒有那麽一番風順,最開始是下發通知的時候,那個送通知書的同誌在送書的途中消失了,失去了蹤跡,連帶著那張紙像是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一樣。


    這太不符合邏輯了,不過在這座山的麵前,是沒有什麽邏輯可言的。


    當然一個送信的人,並不會本質上的影響到什麽。


    能影響的直接人,應當是政策的審批人。也就是贛州人民醫院當年那個因為工作勞累,死於心肌梗塞的黃院長。


    他死了,死的也不符合邏輯。而他重新接手的人,卻又擱置了這個派調工作的計劃。


    不能說這是巧合,但終究是因為這一切的種種,那一年我外調得事情還是是沒有落實下來。


    最後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啊,才算是明白,明白我們這批人已經在某種意義上是無法出山的了。


    但我沒有死心,開始尋找出去的辦法,一個能從真正的意義上逃離這座山的辦法。


    終於一切在1962年的時候迎來了轉機……”


    ————————————————


    黑暗中,爺爺蒼老的聲音還在耳邊盤旋,但是臉上一陣一陣的拍打感,還是驚醒了我。


    最終隨著那聲音的消失,我完全的清醒了過來,我看見疤臉和女人。


    “這裏是哪裏?”我捂著頭坐了起來。


    “不知道,按道理說應該是地底下吧!”女人就站在我的不遠處,她舉起手電,黑暗中光線彌漫開來。


    光線重新迴歸我的眼中,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的在瞳孔裏交錯重疊,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但不知道怎麽迴事,這個地底居然會出現一座山。”她接著說道。


    愣了一下,隨之脊梁骨一陣發麻,按了按眼眶我也隨之看去。


    隻見眼前的兩側是綿延往黑暗中的山體絕壁,山壁之上有巨大的裂痕,裂痕中有水流湧出,以及白色的不知道生物的骸骨。


    這是落水洞,也就是地表水流入地下的地方,是屬於地表及地下岩溶地貌的過渡類型,所以那些水流也就是地上水流滲漏而來的。


    可這都不是什麽重點,重點是數支手電光線照射之下,一座巨大的地底山體浮現在了我的眼中。


    不,不是一座,而是兩座,它們坐落於洞穴之中,在平整溶洞的地勢之中有著絕對的拔起高度以及相對高度,隻是其間有一條龐大的裂縫,使得山體被一分為二。


    而且不止是這樣,我看見那女人的手電光線很快駐停了下來。


    一口巨大的青銅棺材被數根寬厚的鎖鏈,吊在兩壁夾峙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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