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人家出場次數不多?說不定是第一次出場,一定是緊張嗎?


    我看不一定,或許是別人故意這樣做引起大家的注意。”


    譚不攏聽了化不少的話,表達了他的不讚成。


    “你真的不信,那一會兒比試結束後,可以問他呀,看是你說得對,還是我說得對?”


    化不少聽了譚不攏的話,明顯內心有點不高興。


    “另外,你看,於大力的身材和黃楊相比,整整大了一圈,就憑這,於大力也要勝過黃楊。”化不少補充道。


    “我不用問,最大的可能是人家還沒結婚,今天走到了第二關,眼看娶媳婦的事情有了眉目,太激動了。


    所以上場的基本環節搞忘了。枉自你是練武之人,個子高大就一定能戰勝個子矮小之人嗎?這又不是摔跤。”


    譚不攏強調自己的分析判斷,不管化不少的感受,這師兄弟平時玩笑開慣了,不說幾句是過不了一天的。


    尤其是化不少今天專注於看比試,還沒有發表他的“高見”,已經很讓人意外了。


    “你既然這麽自信你的判斷,那現在你判斷誰會贏?”


    化不少追問譚不攏,想讓他說出答案,隻要說錯,呆會兒就會成為他攻擊的理由。


    沒想到譚不攏不上他的當,反問道:


    “你的分析也挺精準的,你先判斷。”一個皮球輕輕踢了迴來。化不少迴答不好,不迴答也不好,迴答誰贏,沒有把握,不迴答又顯得自己不會分析,不會判斷。


    他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我看峨嵋派的於大力會贏。該你了,現在你說誰會贏?”


    譚不攏這下也不好不說了,雖然同樣是不好預測的問題,但胡亂猜測也是要的,就算胡亂猜測也不能和化不少相同的答案,這樣顯得自己沒水平。


    “這還用說,一定是貴州的黃楊。”譚不攏故意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正說著,裁判一聲“開始”,二人已經亮開了架式,拳腳比試正式開始。


    天龍門黃楊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記重拳,直衝於大力下巴。


    於大力一看來勢兇猛,但仗著自身身材高大,也不放在心上,將左拳抬起,向外一格,正碰在黃楊右手腕上,一下將黃楊右手彈開了。


    這一下各自對對手都有了初步判斷,一個在身材和力量上占優,一個在靈活上占優。


    於大力習得一身過硬的峨嵋拳。


    黃楊作為天龍門伍天龍的大弟子,已將天龍門的豹拳練習得出神入化,特別是他的靈活,一般拳手簡直拿他沒招,不是打不過他,而是打不著他。


    他像個泥鰍,就在你的前後左右鑽來鑽去,你感覺拿住了他,卻又抓不住他,真的像條泥鰍那樣太滑了。


    於大力首先抓住黃楊的弱點,穩紮穩打用慢節奏來控製黃楊,馬步一立,一步步向黃楊攻過去。


    黃楊偶爾反擊一拳一腳,要麽於大力就躲閃一下,看他來勢不兇,攻擊的部位是腿、外手臂,就視若無物,硬挺硬接。


    黃楊的力道比平時他在峨嵋山搞對練稍稍重些,但對身體沒有什麽妨礙。


    但於大力有機會靠近黃楊,就一拳是一拳,一腿是一腿向他進攻,黃楊不敢硬接,隻有用兩招來應付,一招是躲,一招是退。


    沒用幾招,黃楊就退到了正方形的右側直角處。


    於大力時機來了,這裏兩條邊線此時成為了於大力的幫手,隻要將黃楊逼出正方形邊線,那這場比試就結束。


    他就贏下第一局。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於大力一招雙風貫耳,要讓黃楊無處可逃,雙拳成鉗狀,向黃楊的兩個太陽穴衝去。


    眼看黃楊命懸一線,旁邊觀戰的人不禁驚唿起來,有的甚至站了起來,為黃楊捏一把汗。


    黃楊已無路可退,向左還是向右退都極易出邊線,一出邊線就輸,也不可能眼睜睜被重拳打擊。


    這時還聽到了外圍有人在很著急地拍了一下大腿,並“哎!”歎息一聲。


    就在大家認為黃楊必敗之際,奇跡發生了。


    人啊,往往就是這樣,不遇到極端惡劣的環境和要命的場合,你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偉大,有不可思議的潛能。


    於大力正在高興之時,雙拳“砰”一合,就算大功告成,可是這“砰”的一聲是自己的左拳擊中了自己的右拳,自己打自己。


    人呢?眼前人沒了,人跑哪兒去了?


    旁邊的人哈哈大笑,剛捏了一把汗的人也鬆了一口氣。


    原來,黃楊利用他個子瘦小的特點,學了漢朝末年韓信那一招,鑽對方的袴。


    他見於大力兩條大長腿張開成馬步,自己四方無路,唯一生機就是對方袴下,什麽羞不羞辱沒時間計較了,將身體一縮,像條泥鰍一樣從於大力的袴下鑽了過去。


    這一招既贏得了觀眾的掌聲,又引來了觀眾的嘲笑聲。


    當於大力明白怎麽迴事轉過身時,第二次笑聲又響起,這一次笑聲是大家贈送給於大力的。


    站在於大力遠端的黃楊也忍不住笑了。


    這三次笑,有點激怒於大力。他也沒急於逼上去,在想如何收拾對方。


    過了兩三秒,他心生一計,斜著眼睛瞪了黃楊一眼,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黃楊,左手向黃楊招了招說道:


    “既然要比個高低,躲啥子躲?過來啊,不過來是龜兒子。”


    黃楊明白這是於大力在用激將法,如果自己主動發起進攻,那用不了三個迴合就是對方的下酒菜。


    所以他反而心平氣和說道:


    “比武不光要比力氣,還要比點智慧。懂得起不?”邊說還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話加上動作差點沒把於大力的肺氣炸。


    二人一個四川人,一個是貴州人,彼此說話都聽得懂,何況這幾句話又不是完全的方音,連外地人也聽得懂,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說他沒腦子嗎?


    於大力氣得一言不發,瞪著血紅的雙眼一步步逼了上去。


    黃楊偶爾衝上來攻擊兩下,馬上退開,他是利用一下騷擾手段,讓於大力發怒。


    一發怒就容易失去心智,失去心智就更容易發怒,這樣於大力在怒氣中會狂攻不止,很快就會消耗掉大部分體力。


    一旦於大力的體力消耗怠盡,就變成了老鼠玩貓,他黃楊就能夠輕鬆取勝了。


    各人有各人的算盤。


    又是相同的劇本在重複。


    沒要幾個迴合,黃楊又被逼到了一個角落,隻要一到角落,黃楊就有點無計可施,這正是於大力要的效果。


    於大力還是老一招雙風貫耳。


    這一次,沒人嘲笑,也沒人捏一把汗,也沒人驚唿,大家都以為下一個動作,必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舅(舊)——於大力自己打自己的雙拳,黃楊從於大力袴下一鑽而過。


    可是大家誰也沒有發現,於大力這一招雙風貫耳跟前一次使用時,有一點細微的差別,就是這一次使用得更猛,動作弧度更大、更誇張。


    這一次,於大力是將計就計,假戲真做,故意把這個動作做大了,旁邊人才不易察覺他的真實意圖。


    他做這個動作在等,在等黃楊從他袴下鑽過這一絲絲可貴的時機。


    中了看似笨人的計謀,你會陷得很深,因為你對他不設防。


    黃楊一鑽,於大力就下坐,這兩個動作好像是二人精心排練過的,配合得天衣無縫。


    隻聽得“媽呀”一聲,於大力一屁股坐在了黃楊的腰上,黃楊想老鼠戲貓,但這一次,的的確確變成了貓抓老鼠。


    這一聲慘叫不用說是黃楊的嘴裏發出的。


    黃楊雖然被於大力控製了“七寸”,但還在拚命掙紮,雙腳亂踢,不過這已經無濟於事,黃楊前兩下還真踢到了於大力的鼻子,並且將於大力的鼻血都踢出來了。


    黃楊踢了兩下後,於大力再也沒給黃楊機會了,左手抓住黃楊右腳踝,右手抓住他的左腳踝,馬步再次蹲起,雙手用力向後一揚。


    黃楊整個身體從於大力袴下一下子被拉出來,又從於大力的頭頂飛過,重重摔了出去。


    人們的眼睛,順著黃楊身體飛行的路線看了過去,在十多米外,黃楊的身體著地了。


    這時聽見了第二次“媽呀”的聲音,不過,這一次不是一人在叫,是一堆人在叫。


    黃楊的身體像一枚重型炮彈砸到了人群裏,沒來得及躲開的就被砸了,有的還受了傷。由於有人肉彈簧沙發,起到了緩衝的作用。


    黃楊雖然也受了傷,鼻子出血了,不知他有沒有受到內傷,但從他還能夠翻身迴頭來看,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裁判見狀,嘴裏大聲數著數“一,二,三,四,五……”。


    還沒數到十,從另一邊跑過來幾個白衣人,三兩下將黃楊拉背在背上,其中一位白衣人對著於大力喊道:


    “峨嵋小子,這筆賬我們給你記下了。”


    說完幾個人已經跑遠了。裁判將於大力右手抓起,高高舉過頭頂,宣布:


    “第二場比試,67號選手峨嵋派於大力獲勝。”


    接下來第三輪是誰出場,勝負又將如何?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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