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奇緣


    上迴說到花開兩朵,說了其中一朵,董七郎成了天山派一名弟子。


    現在說另外一朵。悟空和木吒二人將董七郎送到了天山,離開董七郎後,兩人計算離迴宮時間還早,天上一天地上為一年,玉帝給了三天,他們在凡間的時間有三年,而現在才過去四個月。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可以走訪遊玩。


    那先往哪個方向呢?二人一合計,悟空說先重走一遍西天取經之路,然後再到其它地方看一看。


    二人先沿取經之路走了一迴,然後施展他們的特殊本領,從七大洲到四大洋,從南極到北極,在遊玩的同時,將各地的情況作了詳細的記載,並用他們帶去的四維成像儀一一記錄下來。


    也發現了與以前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曾經的西天取經路,植被比以前還要茂盛,樹木比以前還要高大,幾次都差點迷了路,現在的生態環境比以前好多了,這是各國重視保護環境的結果。人們大都是集中居住,凡是大部分人居住的地方,交通都很發達。


    海上、陸地、空中的交通網絡完全成了網狀結構,人們的出行非常方便,以前十天半月、一年半載才能到達的地方,現在長則一天兩天,短則幾分鍾就能夠到達。交通便利到不敢想像。在深山之中,不容易有成片的人群居住群落,但是有許多寺廟。


    正應了那句話:“世間好語書說盡,天下名山僧占多。”有詩為證:


    青山綠水好生態,繁花翠樹人人愛。


    打破腦袋為名利,眼睛一閉手放開。


    兒孫自有露水養,花兒總有春風裁。


    但看忙忙行路者,幾人不欠兒女債。


    另有一個重大發現,各國百姓好武成風,有的國家還成立了專門的武術部隊,以練武術為主,因根據世界聯合國安理會的總要求,要限製巨大殺傷性武器的生產和出售。各國推測:將來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戰爭,還會迴歸到以前較原始的形式,以大刀長予為主要武器。


    這樣一來,國家重視,老百姓也就跟著重視武術學習了,各種武術學校和培訓機構應運而生。這其間,自然出現很多不正規的武術集團或者武術個人,武術個人與個人之間,武術集團與集團之間,就有了許多借機斂財、貪贓枉法的交易和攀比,由此還引發了許多殘酷的打殺。


    柳樹黃了又青,青了又黃;燕子去了又來,來了又去。走訪調查差不多了,玉帝給的時間也要到了,二人帶上資料,駕雲上了天庭,到靈宵寶殿向玉帝交旨。


    玉帝看二人辦事得力,弄清了整個事情的真相,看到最重要的整個生態環境變好了,對於武林方麵存在的問題,等與天庭一班謀士商量再做定奪。總體上對二人的表現很滿意,各自賞賜二人不提。


    再說董七郎終於成為了天山派第三萬六千名記名弟子,師承解憂大師。平時徒弟五人的武藝,都是由解憂的大徒弟海中生教導,每月初十,解憂大師會巡視各徒弟的訓練情況,然後根據各人的訓練情況,指出存在的問題並對錯誤動作進行糾正;


    每到一年的八月十五,掌門和天山四大長老會親自出山,在“雙華宮”外的廣場,考核門下弟子武功:各弟子結對比試後,由大師兄出招,讓師弟、師妹拆招,還要說出下三招的變化。


    這一部分結束後,就由掌門大師開始,加上天山四大長老,連續五天給弟子們講解天山派武學精義,也談現在武林間的各種大事和一些武術上新的變化。


    董七郎從天山派的最基本動作開始,先打根基,先學天山拳法,天山掌法。


    他知道,自己起步練武年紀,比其他幾個師兄姐的都大,隻有多用功才能進步快速一些,因此除了吃飯睡覺都在思考和練習。


    幾個師兄、師姐也非常關心他,經常來指點,又加上他練武的稟賦比常人要好,故他的進步也超出了常人的速度,經常得到師兄、師姐和師傅的表揚。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大師兄海中生根據他的進度,教他練習天山劍法和遊龍劍法。


    天山劍法分為四大劍法,師傅會根據徒弟們的訓練情況來合理安排適合的劍法,基礎劍法就是天山劍法和遊龍劍法,練習一段時間後,上升到一定空間,就練習更加高深的七十二路追風劍和六十四路寒濤劍;掌法則學習更加高深的遊龍掌法和追風掌法。


    必須要將這幾項練習到三年,才能往更高深的須彌劍法和須彌掌法學習,三年過後才能由四大長老來傳授正宗的天山內功心法——少陽玄功。至於大須彌劍法和大須彌掌式,那要等前麵的拳法、劍法和內功心法練習到五年以後,並且經四大長老考核,認為可以訓練,才由四大長老親自教授。


    不知不覺又是三月,董七郎的各項武功都有了巨大進步,讓他的所有師兄、師姐刮目相看,連大師兄都覺得有的招式其餘三個師弟、師妹沒有他純熟。


    過了年,天山冰雪開始有了一點點鬆動和融化,大地又出現了一點點生機,天山上的各種生命又開始萌動,雖然練武枯燥無味,但是師兄弟姐妹之間倒也不缺乏笑聲。


    可是過了正月十五,大家發現董七郎突然變得沉默寡言,每天一練完功就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也不出門,哪怕是半步,就是平時最要好的三師兄沈飛揚去找他,他也一幅愛理不理的樣子,有時還直接一進門就把門“咣當”一聲關上了,再也不理人,二師姐冷瀟瀟和四師姐雲真真問他為什麽,他也不說話。大家都覺得非常奇怪。


    公元三十六萬五千六百四十六年正月二十一,這一天,像往常一樣,大家練完功,董七郎將所有的練武器械收拾完後,有意走在最後麵,沒和大家走在一起,等大家都走遠了,他一個人從大門偷偷溜出去,沿打水那條小路漫無目的往山上走去。


    也不知走了好久好遠,直到走累了,他才坐在一個石頭上。一坐下來,就忍不住想起去年的今天,正月二十一日,他的母親慘死的情景就在眼前,母親死時那一隻手,那一片衣角,還有那一個書包,倒塌的房子,門前的槐樹……


    這一切的一切,恍若就在昨日,現在母親好像就在門口,做好了飯菜,等自己放學迴家,叫著自己的名字……一年多了,自己現在什麽事情也做不到,想到這裏,不禁悲從中來,一個人在山上啜泣,直到哭累了,嗓子哭啞了,才停止了哭泣。


    他抬頭睜眼一看,天將要黑了,再不迴去,會驚動師哥、師姐們來找,站起身正準備往迴走,突然發現在離他不遠一個斜坡處,有一隻小腦袋在一伸一縮,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雪雞,人家本來已經入巢了,被他的哭聲和腳步聲驚動,將腦袋伸出來看看什麽情況,沒想到正好被董七郎瞅見了。


    董七郎將積雪揉搓成一小圓球,用力擲去,小圓球帶著破空之聲飛去,速度很快,沒想到雪雞的反應也快,雪球剛要擊中它的頭部,雪雞卻將頭一點,雪球剛好從它的頭頂擦著飛過。


    這一下,引來了七郎的玩興,他又搓一團雪,雪球帶著內力,這一次比上一次還快的速度向雪雞擲去,雪雞這一次好像也感到大事不妙,欲展翅飛走,可不走運,剛一展翅,翅膀就被雪球打個正著,它掙紮著還想飛走,這時董七郎兩個起落,已到雪雞位置,奮力一撲一抓,雪雞倒是到手了,自己卻也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躥了下去。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掉落到一個雪坑裏。


    他的右腳踩到了一條柔滑的東西,原來正好踩到了一條冬眠的蛇,他還沒來得及細看,這條蛇已經向他發起了攻擊:


    蛇頭一彎,向他左手咬來,他本能將左手向後一縮,也幸好他練武練了一年多,動作比常人快多了,左手躲過了蛇的襲擊,蛇頭動作不變,突然暴長兩尺,繼續張開大口咬來,這一下雖沒咬到他的手,卻咬到了雪雞,蛇的牙齒距離他的手指不足一厘米,好險!


    蛇咬到了雪雞,可能是嚐到了美味,死死咬住不放,蛇尾一下子甩過來,緊緊纏住了董七郎的雙腿,讓他一點動彈不得,並且越來越緊,他無法掙脫,明顯感到越來越吃力,不得不用右手死死從雙腿之間穿過去,用力向外頂著,否則蛇可能將他的雙腿絞斷。


    蛇這時可能也發現了潛在的危險,不在死死咬住雪雞不放,而是將雪雞慢慢向外吐。


    董七郎知道,蛇一旦將雪雞吐出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不被它咬到是不能的,聽師傅說過,在天山,有一種蛇,叫白頭蛇,隻要咬到東西,這些東西基本上沒有生的可能。借助雪的反光,這時他定睛一看,才看清這條蛇的模樣:


    這條蛇有成人手臂粗細,一丈來長,白色的三角形腦袋,墨綠色的身體,蛇身上點綴著一些鮮紅的小斑點。這正是師傅說過的那種白頭蛇。董七郎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在情急之中,他忘記了將左手騰出來,還在死死抓住那隻雪雞,右手沒法騰開,眼看蛇的大口就要吐出雪雞了,情急之下,他張嘴一口將蛇的七寸咬住,因為用力過大,一下子將蛇頸咬穿,一股略帶腥味的液體糊滿了他的嘴巴。


    他不敢鬆口,也吐不出來,幹脆就將帶有腥味的液體喝掉,本來他一整天練武,又走了半天,又哭了很久,人特別疲憊,奇怪,這幾口液體喝下去,他的精神和體力都感覺好一些了。


    蛇負痛,尾巴更加用力將董七郎的雙腳纏得更緊了,七郎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仿佛要被蛇絞斷,隻得右手用盡平生之力往外硬挺著,邊用鼻子連續雙唿吸,邊不自覺地大口大口吸蛇血進去,十多分鍾過去,蛇終於將尾巴鬆開了,蛇的嘴巴也鬆開了,七郎肚子也喝脹了,一下子癱軟坐在地上。


    過了半個小時,七郎的體力感覺恢複了不少,他就勢坐在地上,試著運氣,感覺全身有一股氣流從丹田之處開始,慢慢通過石門、氣海、陰交、水分、中脘、巨闕、中庭、玉堂、璿璣、印堂,到達上星穴。


    他感覺好很多,又再試著運行了一次,這一次,這一股氣流運行更快,也更加流暢,渾身輕鬆舒服多了,他於是掙紮著站起來,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外麵什麽也看不見,這時說不定師傅和師兄、師姐們有多麽擔心和著急,正想怎樣才能迴去。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走過來,一會兒後,聽到了二師姐尖細的聲音:


    “七郎,七郎,你在哪裏?”


    “二師姐,七郎不可能走這麽遠吧?”七郎聽出來了,這是三師兄沈飛揚的聲音。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他喊了兩遍,可是,由於自己聲音沙啞,無論怎樣叫喊,聲音隻有自己聽得見,他趕緊將手中的雪雞用力向外扔出去,可是二師姐沒有聽到,還在唿喊:


    “七郎,七郎,你在哪裏?”


    手中沒有其它東西了,他隻想把聲響弄大一點,好讓師姐聽到,於是,他抓住那條死蛇的上半部分,用力揮舞摔打,打了一會兒,他停下來,有人說話:


    “二師姐,你聽,下麵有聲響。”


    “剛才沒有啊,你耳朵怕有混響。”


    “不是,真的,剛才我真的聽到了一個聲音,你正在叫喊,才沒聽到。”


    這一次,三師兄沈飛揚終於聽到了董七郎弄出的聲響。


    “七郎,是你嗎?”二師姐冷瀟瀟又喊叫道。


    董七郎知道叫喊是沒有用的,又再次用力揮舞摔打一次,算作迴答,然後停下來。這一次,冷瀟瀟真切聽到了聲響,也明白這是七郎發出的求救信號,馬上說到:


    “這次我也聽到了,是有人在下方發出了聲音,肯定是師弟。”


    “好,我知道了,四師弟,不要慌,我們馬上來救你!”


    “你再弄一點聲音,我好確定你的方位。”


    董七郎按照二師姐說的要求,又用蛇尾摔打了兩下坑壁和四周的積雪,沈飛揚迅速用電筒掃射,照到了他發出聲音的地方。


    二人循著手電筒照的方向找下去,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七郎掉下去的那條路。七郎剛剛掉下去的時候留下了一條新鮮的痕跡,周圍的積雪和泥土明顯被人拉過一片,到了七郎掉下去的地點,原來有一點像井口,有三四米深,他們兩個用手一下子夠不著,不過這時二人已經能完全看清楚了七郎所在位置的情況。


    還是二師姐有辦法:她站在最上麵,然後去拉沈飛揚的手,沈飛揚再拉住她的手。可手夠不著。她又想出一個辦法,二人都站在洞口,由下麵的四師弟七郎將死蛇拋上來,他們隻要有一人抓住,就能將四師弟拉上來。


    隻見,董七郎將蛇頭抓住,輕輕用力一拋,二師姐手快,一下抓住了,可是蛇冷浸浸的身體讓二師姐冷瀟瀟一驚,手一鬆,蛇尾又掉下去了。又來兩三次,第三次終於由三師兄沈飛揚來抓住了,沈飛揚一拉,董七郎順勢腳尖一點,向上一用力,人也飛上了洞口。


    三人這才看清了蛇的全貌,這條蛇真的好嚇人。


    三人迴去後,由於七郎身體沒恢複,又說不出話來,大家也沒有責怪他,師傅隻叫他吃了一點東西後,讓大弟子海中生送他去休息。過了兩天,七郎身體基本恢複了正常,知道這是他自己的原因,讓大家替他擔心,給師傅和師兄師姐們添了麻煩。


    第三天,他找到師傅,跪在師傅的麵前,還未說話,眼淚叭叭往下掉,師傅解憂撫摸著他的頭,對他說:


    “孩子,有什麽事情要給大夥說,大家會幫助你,一個人悶在心裏,不好受。”


    董七郎一五一十的將這個事情給師傅講了。


    “以後,凡事要給大夥講,你有幾條命,這一次,也是你的造化,白頭蛇,天山最大最劇毒的蛇,沒有咬到你,咬到你,現在你已經沒命了。孩子,不要命不是這個時候。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先把自己的本領練好了,練高強了,才能實現你的想法。記住了?”


    “記住了,師傅!”


    “好,去吧。”


    董七郎伏地拜了兩拜,起身走出師傅的房間。經過了這一次,七郎和大家的關係更好了,練武也更加勤奮了。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不知不覺,董七郎在天山已經學藝了三年。這三年中,他將天山掌法、天山拳法完全掌握;追風劍法、寒濤劍法、遊龍掌法、追風掌法練習到運用自如。


    並且由於他自身就是一個武學奇才,可遇不可求又得到了天山白頭蛇的血液,這樣提高了他的身體機能,大大縮短了他學藝的時間,雖然隻有三年時間,完全能夠抵一般人練習十年的功效。


    特別是在內功心法上,作為天山派的少陽玄功,它是一門正道內功,先將必要穴脈打通,那練習起來就如虎添翼,正好七郎喝了那條蛇的有奇妙功能的血,他的內功進步神速,在常人的基礎上,等於提高了二十年的功力。


    現在除了大師兄,其它幾個師兄姐都不是他的對手了,當然,他知道,學無止境,要能夠進一步提高,還需要勤學苦練。


    到董七郎上天山學藝第四年的端午,師傅準備帶領一眾徒弟到天山腳下天池購買一些生活必須品,同時讓弟子們下山欣賞天池的美麗風光;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沈飛揚已年滿十八周歲,按照解憂好友雪山獨狼沈浪生前的囑托,應當將沈飛揚送迴雪山派。


    解憂大師給掌門師傅詹天龍作了匯報,師傅也同意他將沈飛揚送迴雪山派,交與掌門燕未然。解憂於是讓大徒弟給師弟師妹們提前說一聲,叫大家提前做好準備。定於農曆四月三十出發。徒弟們一聽,高興壞了。


    這一下山,又會有怎樣的風波?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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