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骨肉之間所流淌的是深紅的一片,那是一切生命的源動力,一切力量的源泉。那不可思議的液體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數千年,正是那古老的象征著生命的東西把靈魂與肉體以一種無形的方式連接在一起。隻是,很少人知道它所代表的真正意義是什麽……


    對我來說,對付兩個女人輕而易舉。現在,女魔法師被我用堅如磐石的骨牢困在裏麵,我夾持著紅發女人充充離開現場,我不想在這裏和肯來一次那盼望以久的對決,對我來說,現在他的力量還不太成熟,我需要他以真正的力量和我決鬥。而我,也會想盡辦法讓那力量覺醒,在那之前我需要他好好的活下去,直到奪得“天神之罰”!那個時候,他對我來說才會失去真正的利用價值,然後,我將會用壓倒性的力量將他抹殺!因為在我看來,那才是對敵人施以真正意義上的仁慈。而對他而言,他應該感謝我賜予他如此榮耀。


    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裏穿梭,我不知疲憊地經過一叢叢荊棘,並靈活地跳過一根根因腐朽而攔截在地麵上的樹幹。很快的,肯和魔法師以及那隻嗅覺靈敏的笨熊便會追上來,因此我不得不一快再快。


    要知道想追上一個死靈法師的速度並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不過對於現在正挾持著一個女人的我來說,那種可能性是很大的。我一邊用右手把昏迷中的紅發女人夾在腰間,一邊向著印納瑞斯大教堂遺跡奮力奔跑著,直到在我所處的位置已經可以隱約看見那顯露在黑暗中的一角。


    目的地就在上麵,那座高山上的一角。借著月光,拋開那些薄霧便可以很輕易地看到隱藏在山頂陰影裏的巨大建築物。那真是宏偉之極,即便從如此遠的距離我仍可以感覺到那暗藏在城堡裏的邪惡力量。那力量此刻正處於沉睡當中,不過很快我便會讓它在自己麵前顯露無疑,對我來說那是理所當然之事。


    之前我所擔心的問題正在逐步發生,在不經意間,我看見身後兩個奔跑的身影正在向我漸漸逼近,是肯和那隻熊。而跟在最後麵的那個模糊的影子顯然是女魔法師。人類那對於同伴的憐憫之心也是他們的一大要害。當然我不能否認的是我也是人類的一份子,至少現在還是,很多年以前——在我還未經曆那種種遭遇之前我也許會有同樣的感受,隻是我已經不記得了,我甚至不曾記得那情感在當時是否真實可切,不過那些東西在現在看來都已無關緊要。至少現在,我會把自己和那些愚蠢的凡人劃開界限,因為不久的將來我將會淩駕於它們之上,成為世上一切生靈的主宰者!


    眼看那幾個身影在緩緩拉近,我必須得做點什麽,至少要在自己那虛弱的體能消耗完之前甩掉這些麻煩。除了戰鬥,我一時想不到其它的方法。


    我緩緩減慢速度,而此時對方也正中了我的圈套,如果說這個時候他們冒然殺近的話對我來說形式是極為不利的,然而他們不會,人類最為原始的一麵會警告他們危險正在前方。因此,我可以很輕鬆的斷定敵人的下一步行動,要說的話,首先向我發起進攻的應該會是那隻身披銀白色毛發的巨熊。


    我氣喘籲籲的將紅發女人放到地上,然後麵向著他們發起挑撥,因為這個距離對我而言是最為有利的,我甚至可以有很充足的時間詠唱咒語。


    月光從那忽明忽暗的大片雲朵後麵漸漸浮現,這使得肯能第一次以清晰的角度看清楚我的麵孔。


    我以微笑麵對他們三個,我很激動,也很興奮。我想知道在命運的麵前他能否逃避那唯一的選擇。事實上他並沒有那樣做,是的,他無路可逃!


    “不要著急,我的王子,如果是想要戰鬥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哈哈哈……”我略帶嘲諷地說到。


    此時此刻我可以看得出那憎恨的表情遍布在他們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噢,多麽好的表情!繼續吧,繼續去憎恨我,那樣才會讓那力量再次蘇醒,然後我才可以得到它。


    “拉姆•多爾特!請務必記住我的名字,以後你會知道這個名字對你而言是十分有意義的。至少在你離開這個世界之時不會有所遺憾……”很顯然我這一番話是說給肯聽,而他也很認真地聽著這些,至少我的名字足以讓他銘記於心。


    那隻熊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衝了上來,然而在同一時間我詠唱起那熟悉的一句句咒語……


    “起身吧!那埋藏著腐爛氣息土壤的最底層,徘徊在惡靈之上的塵土啊,還有那邪惡力量的聚集點,使之圍繞著呤葬者的口語聽從我的召喚……”剛剛詠唱完咒語,而那隻鋒利的巨爪已經迫在眉睫。


    千鈞一發之際,我所召喚的粘土泥怪用那厚實的身軀擋住了那致命的威脅!然後,我的傀儡及時做出了反擊。緊接著,我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這一擊顯然把那隻巨熊傷得不輕。正當我欣賞著那些血肉模糊的動人景象的時候,一個大火球正迅速向我撲麵而來。


    值得一提的是,我所召喚出來的傀儡都是以自己的鮮血為代價所簽下的契約,因此也可以說那即是我身體的一部份,對於諸如此類召喚係的黑暗魔法我早已駕輕就熟,現在粘土泥怪用身體在危急關頭再次舍身擋住了那團熊熊燃燒的烈焰,那一股股四散開來的熱浪使我本能地向後退出幾步,在此期間,我甚至看不清那赤紅一片後麵的東西,取而代之的是那熊熊燃燒的烈火。然而禍不單行,似乎對方在此類戰鬥當中已經形成了某種默契,一道刺眼的白光從天而降……


    “轟轟……”我靈敏地躲閃開來,那些紅白相間的餘火將燃燒範圍逐漸擴大。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趁著光與火的交織之際,我從那滾滾濃煙當中脫穎而出,然後順著上山的路奔跑過去,在此之前的一個小小咒語足以讓他們活受罪了,我在身後敵人的麵前展開一部份結界,而之前短暫的停滯已經讓我恢複了些許的體力。至少,短時間內他們無法跟上我的步伐,在短暫的騷動過後,我成功地脫逃並帶著那個紅發女人一同前往大教堂的廢墟……


    這裏的影像與許多年之前並好不了多少,雜草叢生的寺院,殘破的古牆,還有那一堆堆至今無人問津的白骨;這一切的一切也都如同往年。當然,從我進入這裏一直到達這間密室這一路上都十分的順利,除了偶爾可見的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怪物以外,其它大都是一些魔物的屍體。羅特幹得不錯,在我到達這裏之前他已經把所有的障礙都一掃而盡,這為我大大節省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此刻我正身處地下墓穴第二層的一間密室裏,這裏漆黑一片,我點燃牆上其中一支幹枯的火把,然後向著角落裏的那麵石牆走去。


    乍看上去這裏什麽都沒有,我讓火把的餘光照射到四周,那些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的黑影如同鬼魅,我先是看見一具死去很久的白骨。當火光靠向那一邊時,我聽見“嘰嘰”的聲音,那些早已習慣黑暗的老鼠驚慌失措地躲避著久久沒有出現過的光亮,一雙雙明亮的小眼睛在黑暗裏四處亂串,那就像是一個個潛伏在陰影裏的吸血精靈。在那旁邊的是一張血跡斑斑的長方形木桌,上麵平躺著一具殘缺不全的腐屍,屍體的手腳都被鏽跡斑斑的鐐銬固定,而軀體中間卻被攔腰斬斷。從這些極其殘忍的屠殺方式看來,這裏在很久以前似乎是個異教徒棲息之地。雖然我對那些生前備受煎熬的死屍不會感到絲毫的憐憫,不過我卻也一點都不喜歡那些自稱是“神的使者”或是依舊信奉著大魔神的假先知。因為他們也都隻是些再平凡不過的肉體,而在那汙垢之身的裏麵卻蘊藏著一顆顆殘殺同類的邪惡之心。是的,殘殺同類!對我而言那是不可饒恕的,也是我最痛恨的行為。在我們一族裏如果出現此類人的話,將會被施加最惡毒的詛咒讓其肉體一點點地腐爛;而他


    的靈魂也會受到同樣惡毒咒語並被折磨直至灰飛煙滅之前的最後一秒。


    這便是我在此沉思許久的原因了,而現在,為了那個“儀式”能順利進行我得繼續下去。


    我麵向一麵平整而又散發著黴味的磚牆,上麵有一個用鮮血漆成的五芒星圖案。如果你能仔細觀察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個紅色“五芒星”並不完整,在它的幾個邊上都缺少了一些“東西”,很顯然羅特早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因此才能順利進入牆的另一麵。我將上麵一些鬆動的磚塊按一定規律重新排列組合,幾分鍾之後,一麵完整的“五芒星”浮現於眼前……


    “咯咯”伴隨著一陣陣石塊移動的聲音,石牆向著右麵移動開來。


    裏麵仍是漆黑一片的過道,我拿著微微閃動的火把向著最裏麵走去,在火光所到之處仍然漆黑一片,就好像所有的光芒在這裏都會被那黑暗的陰影所吞噬。


    我在黑暗之中小心翼翼地前行,很快我便走到了盡頭,因為我看見了麵前麵的那扇木門。這裏便是隱秘的牢房了,一個很久以前用來禁錮重要“犯人”的地方。


    我推開木門,裏麵的一切盡收眼底……


    房間顯得不是很寬敞,中間有一堆剛剛生起的篝火,那團火焰在封閉的狹小空間裏麵顯得浮躁不堪,火苗在空氣中奮力掙紮著,可它卻怎樣也無法逃脫那堆枯木的束縛。我環顧四周,羅特正站在一張木桌的正前方,他和我四目以對並微笑著。


    “等候多時了,主人!”他開口說到。


    我點點頭,目光落在了他旁邊的木樁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我將抱著的紅發女人放下,然後示意羅特把她捆綁在木樁上。他照做了,粗麻繩捆綁得很結實,即便是她醒過來也無法掙脫。


    我隨即在木桌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然後拿出一個陳舊不堪的羊皮古卷平攤在桌子上,那上麵寫著一些常人看不懂的古代異教文字,在那中央是一個血紅色的五芒星圖案。這張羊皮古卷是我在幾個月前花費很大力氣從一個異教徒手中得到的,它就像是一把鑰匙,一把能開啟地獄之門的鑰匙,有了它,儀式才能得以進行。


    我凝望著這張古卷陷入沉思當中,一小時過去了,或許是更久,我已不記得了。羅特站在篝火旁一動不動,他在等待,而我也在等待。這個時候,在火光的映射當中我看見木樁上女煉金術士的頭微微動了一下。


    “你終於醒了,煉金術士小姐!”說話的同時,我抬起頭目視著她。


    她停頓了片刻,並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漸漸恢複清醒。


    “你們是誰?這是哪兒?……”從她那皺在一起的眉頭可以看出她是多麽的緊張。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在一個陌生陰暗的角落,麵對兩個猙獰的陌生麵孔。


    她是如此的驚慌失措,雖然她極力讓自己保持鎮靜,然而臉上的汗珠在之前就已經顯露無疑。火花微微閃動,四麵牆上那些早已風幹了的鮮血在火光中若隱若現。她小心地四處張望,並不時用餘光瞅著我,哪怕我動一動手指,她也會將視線再次迴歸到我身上。這個時候,她看見了整個牢房的全貌,牆上的火把,腐朽的木椅,還有角落裏那破舊不堪的木桶,這些——便是她所能看到的一切了。


    突然!她又驚又恐,並發出一聲尖叫。她看見了那個被枷鏈困在黑漆角落裏的死屍,那具死人的遺骸現早已經淪為蛆蟲和蚊蠅的最佳居所,而這一幕幕都足以讓她窒息。


    “或許,你可以記得起來你是怎樣到達這裏的?阿爾貝托•貝蒂小姐。”我站起身,慢慢向她走過去。


    “你這惡魔,到底想怎麽樣?”她一邊咒罵著,一邊奮力掙紮著想借以脫身。


    “請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是逃不掉的。當然,在此之前請容許我簡單的做個自我介紹,可愛的貝蒂小姐。”


    “對惡魔而言我沒有興趣聽取你的解說,你這雜種!” 她憤怒地咆哮著。


    對於她的謾罵我絲毫不會為之動容,在我眼裏她就像一隻困在籠子裏的鸚鵡,我不會去理會那些嘈雜的吟叫。我所關心的,是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


    “我叫拉姆!正如你所見,我是一個死靈法師,一個把靈魂出賣給了惡魔的人!”說著我伸出左手托起她那柔滑的下巴,而她立刻便將腦袋移到一邊。


    “你問我想怎麽樣?哈哈……很簡單,我隻需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意。”


    這時,我讓羅特到外麵的牢房裏尋找一樣東西——一個容器,那也是我之前吩咐他事先準備好的儀式道具之一。


    他走出房間並關上了門,現在房間裏隻剩下我和貝蒂兩個人,一時間,死一般的寂靜占據著整個屋子。


    “聽!你沒有聽見嗎?那沉睡中惡魔的唿吸聲……”我問她。


    的確,當沒有人說話時,從走廊外邊傳來的一陣陣風聲清晰可辨。那就像是一頭沉睡中野獸的唿吸聲,也許比那更可怕。


    那聲音是如此的令人膽戰心驚,以至於聽到它的人都會擔心惡魔隨時都可能蘇醒,它會掙脫枷鏈,然後把所有的生靈都變為它的奴隸。


    “順便值得一提的是,”我再次打破寧靜,“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地下墓穴的第二層,而再往下兩層你便可以欣賞到她那可怕的力量,不是嗎?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她的力量,當然,幸運的話你會知道我到此地來的目的,這是我要達成那宏偉夢想的先決條件之一,到那時我將會成為這個世界上的主宰者!哈哈哈……”說到這裏,我不顧她的敵視並縱聲狂笑。


    這時,門開了,看來羅特已準備好了那神聖的器具——一個上麵刻有古老碑文的石杯。


    “一切也都如您所願準備好了,我的主人!”羅特以那粗獷而又略帶沙啞的聲音說到。


    我立刻收斂起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容並拿起骨製短劍。我讓那散發著陣陣寒光的利刃輕輕劃過她的右手,那刀刃所接觸到的皮膚慢慢裂開一道傷口,傷口不是很深,不過這足以讓那炙熱的鮮血從裏向外流出。她仍然麵不改色,並從容地看著我。


    那鮮血流入石杯當中,那些石杯上的碑文開始慢慢浮現出紅色的光芒,那些符文起作用了,如果不用此方法來解開來自這個女人身上的封印的話,她的鮮血將會和常人沒有絲毫區別。


    我一邊念動咒語,一邊讓手中的武器試探性的伸入杯子,武器在接觸到鮮血的一瞬間便立刻抖動起來,然後它如同有生命一般貪婪地吮吸著那鮮紅的一片,直至生命正從一個凡人的肉體裏一點一滴地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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